在全员黑化的彭格列当卧底(冰糖丝瓜)

即使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将其看过无数遍了，却依然还像是第一次一样，目光认真地滑过每一个人的脸，疏淡的眼底渐渐浮起些微的柔和笑意。
狱寺隼人就是这个时候来到的首领室。
“十代目。”
嘟嘟嘟，银发的男人有礼而又克制的敲了几下房门。
下一秒，他便得到了跟每一个前来首领室汇报工作的人相同的一句应答。
“请进吧，狱寺君。”
沢田纲吉这么说着，并没有放下手中的相册，因此，狱寺隼人走进来以后，看到的便是他靠在椅背上一边喝水，一边翻动相册的模样。
狱寺隼人微微一拧眉，但这样细小的动作转瞬即逝，他没有对此评价什么，就像是没有看到似的来到桌案前站好，省略掉所有不必要的讲话，直接切入了正题。
“十代目，古里炎真的真实身份已经有眉目了。之前派去跟踪对方的手下被发现，并被铃木艾迪尔海德等人打成重伤，不过根据塔尔波先生的说法，他们有很大可能就是西蒙家族的继承者。”
“西蒙家族？”
似乎从哪里听过的名字令沢田纲吉不得不将注意力从手中的相册里抽走一部分，他微蹙眉宇，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这个名字的源头。
“好像以前学习家族史的时候有听里包恩提起过这个名字……可是西蒙家族，不是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消失了吗？没想到炎真君竟然和我还有这种渊源。”
“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没错。”狱寺隼人冷静地道，“但是十代目，我们并不能排除大学时期您与古里炎真的那次偶遇，不是对方家族故意设计的结果。毕竟您在国中时期击败了XANXUS成为彭格列正统继承人的事情，如果有心去查，应该并不是那么难以查到。”
“嗯，倒是也有这种可能呢。”
沢田纲吉并没有反驳狱寺隼人对友人充满敌意的揣测话语，指尖轻轻地在相册某一页点了两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狱寺隼人见状也安静地敛了声。
然而过了一会儿，沢田纲吉却微微地笑了一下，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重新低头给相册翻过了一页，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太当回事般的随口说道：“没关系，让他们去吧。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最后总会向我们展露出来的，我们只需要安静地等待就好。”
“……十代目的意思是，就这么放着他们不管吗？可如果有危险的话……”
“他们要是真的想要做什么，早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做了，不是吗？”
沢田纲吉弯起嘴角，侧过脸温和地朝他笑了笑，但说出的话却不容置喙，“将派过去的人都撤回来吧，这样下去只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说不定还会惹得炎真君反感。我现在无意与他为敌，到此为止就是最好的选择，你觉得呢，狱寺君？”
“……是，我知道了。”
狱寺隼人没有再表现出异议。
“还有一件事——”
他说：“与密鲁菲奥雷两位首领的视频会面定在了下午的四点十分，届时除了白兰以外，尤尼小姐也会到场，除此以外的人都没有被允许参加这次会面。”
“伽马呢？”
“目前仍然联系不上，不过根据通信部门的转述，很有可能是他主动切断了与彭格列方的联络，只要是我们这边发过去的信号，无论是通讯还是信息，全都无法被接收到。”
“只要是彭格列就不行吗？”沢田纲吉若有所思，“那巴利安呢？”
“……除非他们真的有一天叛出了彭格列，不然应该也是不行的吧。”
狱寺隼人嘴角轻微抽动，不知道是吐槽还是什么的说了一句，不过很快又补充道：“我会让鲁斯利亚他们去试试的，有结果后再来给您回复。”
“好。”
沢田纲吉露出了笑容，“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狱寺君，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那十代目，我就先告退了。”
狱寺隼人躬身，静静地离开了房间。
彭格列通往首领室的走廊很长，直到已经走到了楼梯的拐角，银发男人才闪身进去，默默地倚在拐道的墙边，点燃了一支烟。
深吸了一大口后，嘴唇轻启，喷出了一股白色的烟雾。
狱寺隼人右手夹着烟，略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与额角。
……太累了。
虽然这就是他曾经最梦寐以求的首领与左右手的相处场景，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他感到无比的疲惫。
十代目……
通过闪动的光屏，我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怎么会这样，阿纲他怎么……”
好像徒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说实话，冷静下来之后我就已经想到了，即使D斯佩多通过某种能力夺取了我的身体，甚至伪装成我原来的样子，但我并不认为他可以瞒过我的朋友们，尤其是拥有着血脉天赋超直感的沢田纲吉。
现在的时间是两个月……两个月，足以让沢田纲吉发现我身上的违和感了，是不是D斯佩多和他说了什么，才导致他变成了现在的这幅样子？
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紧紧地攥住拳头，指甲深深楔进皮肉，几乎要将掌心戳烂。
我难掩焦虑地坐在这里，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继续仰起头观看接下来的画面。
画面很快来到了沢田纲吉与白兰和尤尼的那场会面。
正如同之前我们所亲眼看到的那样，这一次，尤尼的脸孔因为设备的原因，清晰的在我们眼中放大。
通过高清设备的放送，尤尼面无表情的空洞脸庞产生了一种让人极为不适的效应，就好像……她的灵魂已经不在，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这具身体，只是一副有着她样子的空壳。
几乎是这一瞬间，我的预感前所未有的强烈了起来。可我又不能确定，难道因为我经历了这种事，所以才会觉得她也一样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抽走尤尼灵魂的目的是什么，这么做的人又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会是白兰做的吗？
不，仔细想一想的话，也只能是他做的吧。他也拥有与D斯佩多类似的能力？
我的大脑疯狂的转动着，然而却因为信息量不足的原因，无法得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答案。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光屏投影似乎是跟随着沢田纲吉的视角来进行播放的，并没有所谓的上帝视角之类的功能。
所以，我无法获取除他以外的其他家族的人的信息。
……既然这样的话，只好安静的看下去了。
还好沢田纲吉是彭格列的首领，日常所能接触到的消息来源很多，只要努力甄别一下，说不定会得到有用的信息。
这么想着，我强迫自己回神，开始聚精会神地看起了光屏中的倒影。
然而没想到的是，白兰这家伙不走寻常路，刚一开口，便将我整个人震得七荤八素。
“纲吉君知道「世界基石」的作用吗？没错，就是人们口中所谓的‘七的三次方’。”
沢田纲吉面前的视频投影，白兰笑眯眯地面容跃然其中，正一颗又一颗地往自己嘴里送着棉花糖。
“我啊，之所以把尤尼ちゃん留下来，就是为了让她帮我发挥「世界基石」的能力噢~”
“所以纲吉君要不要和我一起来呢？收集七的三次方，听上去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不是吗^^”

第52章 世界尽头（下）
随着白兰侃侃将世界基石的效用说出，光屏之中，坐靠于首领室宽大椅背上的沢田纲吉似乎也对此表露出了浓厚的兴趣。
“和我听说的版本倒是没什么差别呢，”沢田纲吉微笑着说，“没想到白兰先生竟然真的会将‘情报’分享给我，倒是让我有些感到意外了。”
“嗯？啊，也对，毕竟五月ちゃん就在你那里嘛，那个人是因为这个才跟你说这些事的吧。”
白兰眨眼间反应了过来，笑眯眯地咽下嘴里的棉花糖，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糖粉，脸上的笑容似乎加深了少许：“所以五月ちゃん还好吗？作为无数个平行世界中最特别的存在，我也是对她很感兴趣的，记得帮我和她问声好哦~”
‘那个人’，指的是川平吧？
我下意识的抬起头，却发现广阔的白色空间里，不知何时另一个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的凝望着眼前的这片光幕。
我父亲……川平他，曾经见过沢田纲吉一面，并在那次的会面之中，告知了对方世界基石的作用——将世界导向“正确的方向”。
他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对于其作法百思不得其解，但不可否认的是，我的的确确因为这个作用而心动了。
我想沢田纲吉那时也是一样，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吗？
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不禁令我怀疑起了自己。
在明确表示自己对“收集世界基石”这件事情“很感兴趣”以后，沢田纲吉立即便在白兰的帮助下开始收复分散于各处的彩虹奶嘴。
收集奶嘴的过程并没有想象中顺利，除了本身就留在彭格列的属于里包恩的晴奶嘴，和巴利安已故雾守玛蒙的雾奶嘴以外，其余的彩虹之子要么不受拘束、要么则有着自己效忠的家族，因此在他们去世后奶嘴也纷纷下落不明，亦或者是被别的家族好好保管了起来，一时半会儿很难拿到手。
时间一转眼又过去了四个月，在沢田纲吉终于将六枚奶嘴全部收入掌中之后不久，最初向他提出共同收集「世界基石」的白兰，反倒主动将属于尤尼的大空奶嘴双手奉上，直接赠与了他。
“嗯，这个走向还挺有意思的不是吗？我很好奇哦，纲吉君到底能做到哪种地步，请继续展示给我看吧~”
在这之后，大空奶嘴便被送出了密鲁菲奥雷家族。
交托奶嘴的方式相对保守，采用的是派遣手下专门运送的模式，双方在约定好的地点确认东西无误后，便可以直接由彭格列方把奶嘴带走。
执行这次接收奶嘴任务的是彭格列晴之守护者，笹川了平。
然而在返程的途中，这次任务的情报却不知为何泄露了出去，致使笹川了平极其手下的小队遭遇了偷袭，晴之守护者本人和他所运送的大空奶嘴全部都失踪了。
事后，彭格列十代首领沢田纲吉曾多次派人去事发地寻找，不过却没有结果。时间一久，便也渐渐地搁置了下来。
与晴守那边逐渐放弃的做态不同，远在日本的晴守妹妹笹川京子，却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生活入侵，被彭格列手下的人严密监管了起来。
虽然沢田纲吉曾耐心向京子说明，他这么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了平失踪、从而担心他唯一的亲人受到报复，因此才会做的“稍微过分了一点”，不过笹川京子在忍耐了一段时间、且尝试与沢田纲吉沟通无果后，最终还是一怒之下选择离开就职的会社，直接报考了警校。
“阿纲君——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我不知道你在国外到底经历了什么，哥哥他又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被卷入了危险，但我本来以为你不会变。我没想到，即使有五月ちゃん在身边，你依然还是成了如今的样子，难道她不会难过吗？你都没有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过吗？”
“当然，我从来不会做让她伤心的事情。”
沢田纲吉即使被指责了，但从电话中传来的声音，依然温和有度，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说道：“只不过目前她还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至于京子和小春你们……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还是不要跟‘她’再有来往了，等一切结束之后再相见吧。”
“这是什么意思？喂？阿纲君，阿纲君？沢田纲吉——”
电话被切断，如同斩断所有过去的情谊一般，彭格列的内部也因为笹川了平失踪的事情，开始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核心成员分裂。
云雀恭弥本来就很少离开日本，从这之后即使是重大场合，也不再前往意大利。
六道骸则因为库洛姆的关系，是唯一知晓沢田纲吉改变原因的守护者，然而在知道了沢田纲吉并没有停下来、让一切到此为止的打算之后，不禁也对这样的沢田纲吉感到失望。
“黑暗会将人同化，靠近黑手党最终也会变成黑手党。不管是你也好，还是我可爱的库洛姆也好，都被那件事情所影响，再也无法走出来了。”
说完这句话，六道骸便不再出现，并重新启动了夺取沢田纲吉的身体、从而血洗黑手党的计划。
沢田纲吉的23岁，便在这样的情景中落下了帷幕。
时间来到新的一年。
沢田纲吉的计划依然还在进行。
笹川了平失踪的地点所留下的战斗痕迹是「鲛冲击」带来的，这一点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被沢田纲吉发现。
只不过找到巴利安现今基地的所在地，还是耗费了一点时间。
在这之后，沢田纲吉为了拿回大空的奶嘴，曾前后与巴利安还有笹川了平本人发生过数次规模不大的作战，最终在将笹川了平打伤以后，于坍塌的巴利安地下基地里找到了被埋藏在废墟之下的储物匣。
从头到尾都并没有插手的白兰相当大方的送上了自己所拥有的玛雷指环，帮助沢田纲吉完成了「七的三次方」的最后一块拼图。
“好了，纲吉君，现在就让我看看你的觉悟吧。”
这貌似是新世界开场的祷语，随之而来的却是彭格列指环轰然碎裂，整个世界顷刻间毁灭的猝然结局。
我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前的光屏便已经花白一片，随即镜头一闪，再度开始播放沢田纲吉23岁的那个夏天。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世界为什么会突然毁灭？
难道说是阿纲——
在我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川平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我的身后，静静地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命运」。这是注定要毁灭的世界，在这之前沢田纲吉所经历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让「毁灭」的结局如命定中到来。你现在还不理解吗？”
“‘命中注定’要毁灭，为什么？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命运？而且阿纲他——”
我话说到一半，突然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脑海中一阵剧痛，极度的痛楚与晕眩之中，似乎有什么埋藏已久的记忆，悄然在我的身体里苏醒。
……我想起来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八兆亿个平行世界之中，沢田纲吉是唯一的主角。所有主世界之外的平行世界，最终都会被白兰毁灭。
可，即使是这样，沢田纲吉在这个世界所经历的一切事情，包括后面的发展，都远远与我所熟知的世界不甚相同。
他本不应该遭受这么多的苦难，他们也本不该变成这样的人。
即使身处黑暗，他们也应该发出光来，就像那件事情没有发生之前那样，让一切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川平静静地注视着我。
“看来，你都想起来了？”
“……是，我想起来了。”
我缓缓地说，踉跄一下，从虚无的地上站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未来不是这个样子，我们现在所处的未来，是错误的未来。”
“哦？那你说说看，你觉得什么才是你口中「正确」的未来？”
“沢田纲吉会改变彭格列，而不是被彭格列同化。”
“只有这样？”川平微微挑了一下眉。
我坚持地看着他：“这样还不够吗？”
“好。”
意外的，川平并没有跟我计较这个理由，只是继续说道：“那你想怎么做？”
我迟疑了一下，张了张嘴。
……我想改变这一切，想阻止「那件事情」的发生。
现在回想起来，那才是一切偏离轨道的源泉。
只要杀了D斯佩多，后面的事便都不会再有。
川平推了推眼镜，就像是看穿了我内心的想法一样，淡淡地说道：“你做不到。”
“为什么？”
我一愣，不明白他话语中的笃定从何而来。
“前面已经说过了，这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你无从更改。”
“可如果我想要这么做呢？”我抬起手，点燃了一簇火焰。
火焰与基础的天空和大地不同，上面并不附有任何色彩，是很罕见的透明火焰。
而我也是在恢复记忆之后才想起这种火焰的名字。
“这是‘夜之炎’，没错吧？”
我平静地注视着他，任由火焰跳动于我们两人中间：“我是你的女儿，拥有这样的能力倒是也在意料之中。现在，你还觉得我做不到吗？「时空监管者」川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