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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为难我打工人(雨小狐)


她冒着大风险提醒挚友,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就算猜错也没关系,森先生给太宰君穿小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呼呼呼zzz……”
女孩子满足地睡了,被吵醒的太宰治却睡不着。
“大晚上的,知雀在东京突然联系我,她是发现什么了吗?”太宰治透过窗户看向高耸的港口Mafia大楼。
他在手机上操作两下,首领办公室门外走廊的监控录像显示在屏幕中。
太宰治拖动进度条,一目十行地浏览,指尖忽然停住。
“这么晚了,”太宰治自言自语,“森先生叫安吾来做什么?”
森先生:(有很多句脏话想说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打工的第一百六十五天
竹泉知雀是个大忙人,她给太宰治打去了提醒电话后被东京的工作绊住手脚,忙得魂魄出窍,无暇顾及其他。
她不太担心横滨的事情,竹泉知雀充分相信她的挚友能解决一切。
如果、万一她收到造反的密信,竹泉知雀将舍命陪君子,无愧她伟大的友谊!
“我对森先生其实真的没有意见。”竹泉知雀遥遥远拜横滨的方向,“但一想到他下位我就能从四份兼职的加班地狱中解脱,我喜出望外。”
“事情应该不会太严重。”她乐观地想,“太宰君可是森先生的好大儿,没有什么是一场父子谈心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我就给他们报名家庭调解节目,请金牌调解员出手。”
不出竹泉知雀的意料,横滨果然没有什么异动。
过了一段时间,她收到挚友升职加薪的好消息。
“恭喜,太宰君!”竹泉知雀一边俯首书桌前写卷子,一边开开心心地祝贺道,“港口Mafia史上最年轻干部非你莫属,织田作先生和安吾先生有在Lupin为你庆祝吗?全场我买单,当作我不在场的赔礼。”
话筒中传来轻轻两声笑:“那我要开最贵的酒,罗曼尼·康帝怎么样?”
“太宰君喜欢就什么都行。”竹泉知雀大方道,“整个Lupin的酒我都买来送你。”
“知雀对我真好。”太宰治用肩膀夹住手机,趴在吧台上手指一戳一戳酒杯里的冰球,“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能回横滨?”
竹泉知雀翻了翻日程表,她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最近不行,我忙到人都裂开,恨不得到深山老林拜忍者为师学多重影分。身之术。”
“这样啊。”太宰治鸢色的瞳孔仿佛朦胧的阴雨,声音轻轻的,“要是我生病了呢?头很痛很痛,躺在床上快要死了呢?”
竹泉知雀坐直了身体,她丢下笔严肃地问:“真的吗?你哪里不舒服?织田作先生能不能先赶过去陪你,我马上想办法回去。”
太宰治闷闷地笑起来,眸中阴雨被忍俊不禁的笑意取代。
“知雀是真的很在意我耶。”他轻快地说,“骗你的,我在Lupin喝酒呢。”
竹泉知雀肩膀松懈下来,她重新拿起笔写题,理所当然地说:“因为太宰君是我最好最铁的挚友嘛。”
“挚友吗?”太宰治小声说,“我都有点憎恨这个词了。”
竹泉知雀:“什么?”
“没什么。”太宰治喝了口酒,换了个话题,“知雀还不知道吧,我捡了一对兄妹回来。”
港口Mafia的传统是捡人,森鸥外捡回太宰治,太宰治捡回芥川兄妹。
竹泉知雀好奇道:“你给了他什么?”
太宰治:“大衣。”
竹泉知雀:“难道是森先生给太宰君的大衣?一件黑风衣传三代?”
“我在考虑要不要换个颜色。”太宰治一本正经地说,“知雀觉得我穿白色怎么样?”
穿白西装的太宰治,竹泉知雀脑内幻想,诚实地说:“好看,很帅,像横滨毁灭的幕后黑手。”
太宰治:不会比喻可以不必强行比喻。
“驼色呢?”他问,“看着像不像个好人?”
竹泉知雀转了下笔,“怎么突然改变形象,太宰君也想学织田作先生金盆洗手吗?”
太宰治:“如果我说是呢?”
竹泉知雀指尖的笔掉下来。
她难以置信:“森先生会疯掉的!”
中也君也会疯掉,双黑突然洗白了一个,另一个处境好尴尬啊!
“太宰君,你要背叛我们恶役的伟大联盟了吗?”
竹泉知雀无助地抱紧自己,“只剩我一个人因生而为恶役自豪吗?曾经与我庄严宣誓绝不干好事的挚友,你出家了吗?”
知雀的反应好大哦,太宰治隐约从女孩子颤抖的声音中听出了被背叛的绝望。
一种从前一起做坏事的朋友突然不吭声地考上警校的绝望。
太宰治:明明毕业后去公安工作的人是她吧?
“寺庙可不会收我这种人。”太宰治叩住酒杯,漫不经心地说,“犯下谋杀一百三十八起、恐吓三百一十二起、欺诈和其余等六百二十五起的罪人。”
“不要这么说。”竹泉知雀被太宰治故意装出的失落说得心软,连忙道,“我等会儿买个寺庙,写你的名字,太宰君想当方丈还是主持都随你。”
富婆不会被任何困难打倒!
“只要我高兴,什么都随我?”太宰治反问。
竹泉知雀咬咬牙,她连方丈太宰治都可以接受,金盆洗手太宰治也不是不可以,自己的挚友自己宠,“嗯,随你。”
太宰治弯了弯唇,他用最后一个问题结束了这场交谈:“所以,驼色适合我吗?”
第二天,太宰治收到了一个包裹。
他拆开来,是一件修身的驼色风衣。
竹泉知雀愈发忙了。
森鸥外把港口Mafia在东京的一些事情交给她处理,美名曰就近原则。
看在工资卡多了个零的份上,竹泉知雀忍了。
自上次的升职庆贺电话之后,太宰治再没联系过她。
倒是竹泉知雀留在横滨的下属哭唧唧发消息说太宰先生最近好喜欢为难人,他之前明明都会放过竹泉大人你的人的,现在是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
竹泉知雀:没有哇。(摸不着头脑。jpg)
她敏感纤细又脆弱的挚友,她哪里触了你的霉头?
“或许是太宰君单方面冷战。”连森鸥外都特意过来八卦,竹泉知雀如实说,“我最近忙得飞起,等事情告一段落再去哄哄他。”
“恐怕不是这样。”森鸥外的声音含笑,脸上却一丝笑容也无,只是隔着两座城市的距离竹泉知雀看不见,“太宰君大概是不想连累竹泉君。”
连累?竹泉知雀不懂。
她离开横滨太久,被许多人许多事蒙在鼓里,因此久久无法理解森鸥外的下一句话。
“太宰治、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叛逃港口Mafia。”
Lupin酒吧三人组,全体叛离。
“竹泉君。”森鸥外语气森然,“东京的人手交给你,务必全力捉拿叛徒。”
竹泉知雀恍恍惚惚地挂断电话。
她想了很多,回忆起一幕又一幕Lupin四个人的快乐时光。
“我被他们三个排挤了。”竹泉知雀语气沉重,“他们建了三个人的小群,没有拉我。”
竹泉知雀抄起手机,打给活跃在东京的港口Mafia成员。
“原五大干部之一太宰治、情报组坂口安吾及普通成员织田作之助叛变。”
她下令:“堵死横滨到东京的一切道路,港口、机场、车站全部派人排查,一旦他们逃往东京,不惜一切代价捉拿!”
“是,竹泉大人!”
竹泉知雀抓起一件黑风衣披在肩上,匆匆和下属汇合。
她亲自主持捉拿工作,宛如严苛的机器,效率之高令下属冷汗连连。
“我听闻竹泉大人与太宰先生一向交好。”下属A小声说,“真是一点过往情面都不留啊。”
“横滨的中也先生还不是一样。”下属B道,“中也先生的车被太宰先生炸了,气得他满横滨抓人,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越是关系好才越要下狠手。”下属C肯定地说,“竹泉大人和中也先生都忠于森先生,现在正是考验忠诚的时候。”
东京的人手不是竹泉知雀的下属,只是由这位港口Mafia高层调动指挥,他们是森鸥外的直系部下。
竹泉知雀在这场捉拿行动中的每个表现都被秘密上报给森鸥外。
她的手机早早被入侵严查,查明结果显示她与太宰治上一次联系还是在他升职干部的那一天,之后再无联络。
竹泉知雀在港口、机场和车站奔波了三天,中原中也和黑蜥蜴在横滨一无所获,但守在横滨出入口的港口Mafia成员也未曾在出城的人中看见那三个人。
“太宰君大概率仍藏匿在横滨。”森鸥外打来电话说,“坂口安吾是异能特务科卧底在港口Mafia的潜入搜查官,有异能特务科庇佑,怕是找不到了。”
异能特务科是横滨三刻构想中的另一股势力,这样一来,太宰治逃往东京的概率很低。
森鸥外也认为他会留在横滨。
“辛苦你了竹泉君。”森鸥外宽慰道,他并不希望与这位优秀下属产生隔阂,“你接下来还是继续卧底任务。”
“我知道了。”竹泉知雀疲倦地按了按眼角,“有消息请第一个通知我。”
“中也君说了一样的话。”森鸥外失笑,“回去休息吧。”
竹泉知雀挂断电话,遣散下属,一个人慢吞吞回家。
三天三夜没合眼,她只想回公寓倒头就睡。
竹泉知雀站在门口,她掏了掏口袋,没摸到钥匙。
黑发少女蹲下身,她抬起发财树的花盆,去摸花盆底下的铁丝。
摸了一空。
“小偷进屋连撬门的铁丝都要拿主人家的,是不是过分了点?”竹泉知雀蹲着自言自语。
“一无所有的可怜小偷,都沦落到撬锁的铁丝也是偷来的地步了,知雀就不要和他计较了吧?”
驼色的风衣下摆轻轻扫过竹泉知雀的膝盖。
公寓门打开,竹泉知雀守了三天三夜没抓到的目标倚靠在公寓门框边,委屈巴巴地讨饶。
“行行好。”太宰治学着她蹲下身,像被装在纸盒里的流浪猫,爪子扒在纸盒边沿。
他柔软冰凉的黑色碎发蹭过竹泉知雀的额头,撒娇地说:“收留我,把我养在家里吧。”
宰,碰瓷猫猫

打工的第一百六十六天
一只流落街头的可爱猫猫私闯进你家,被发现后绕着你的脚踝歪头蹭蹭,宛如雾中阴雨的鸢眸安静地凝视着人,尾巴尖悄没声儿勾起。
试问谁能拒绝?
竹泉知雀不能,即使这只坏猫猫是让她加班三天三夜被顶头上司怀疑拷问的元凶,也不能。
太宰治给竹泉知雀下的降头差一点就成功了。
如果隔壁伏黑家的门没有突然打开的话。
门一开,探出一二三四五六七个萝卜头。
从上至下,伏黑津美纪、伏黑惠、织田作幸介、织田作克巳、织田作优、织田作真嗣和织田作咲乐整整齐齐扒在门框上,眼睛瞪得像铜铃。
人类追逐八卦的本能从孩童时代便开始作祟,邻居家的瓜又大又圆,七只小猹啃得停不下嘴。
七是个有魔力的数字,竹泉知雀原谅了他们庞大的人数。
但太宰治不想原谅。
“幸介、克巳、优、真嗣还有咲乐。”太宰治一个个名字点过去,每个被点名的小孩都忍不住缩起脖子,“我之前是怎么和你们说的?”
“太宰哥哥在进行一场重要的谈话,关乎到我们大家今晚在公寓里打地铺还是被赶去睡桥洞的严肃问题,所以不可以打扰太宰哥哥。”
年纪最小的咲乐重复一遍太宰治说过的话,小女孩睁着天真的大眼睛,“太宰哥哥,刚刚就是你们严肃的谈话吗?”
“噗!”不知道那个小男生笑了一声,得到前Mafia干部警告的眼神,立刻捂嘴。
“当然是。”竹泉知雀出乎意料地点头。
她站起身,俯视太宰治,冷酷地说:“我正与撬开我家门锁的小偷进行一场严肃的、小孩子听了会做噩梦的谈话。”
瞎扯,伏黑惠吐槽,是小孩子听了会早恋的糟糕谈话才对。
他看了眼年轻靓丽的太宰治,想到少白头的五条悟和家里单身带两娃的大人,危机感顿生。
又来一个。
拿的还是幼驯染剧本,危。
“知雀,太宰。”红发男人从屋里走到门口,他身上散发着一层令人心安的天然感。
有织田作之助站在伏黑惠身后,小男孩终于不必在暗流涌动的修罗场中挣扎,可以呼吸到一口正常人的新鲜空气。
这个男人有五个孩子!他一定不是知雀姐恐怖修罗场的成员,safe!
“织田作先生!”竹泉知雀惊喜地打招呼,“好久不见,上次回横滨没时间见你,我遗憾了好久。”
“嗯,我知道。”织田作之助平淡地说,“太宰对我炫耀过很多次。”
“确实值得羡慕。”
伏黑惠收回前言,有些修罗场是真的没有极限。
这个姓‘织田’名‘作之助’但读作‘织田作’的男人,和他老爹伏黑甚尔有点交情。
当杀手时结下的交情。
这点交情加上竹泉知雀的面子,一帮姓织田作的孩子占领了伏黑家,吃完了津美纪给竹泉知雀烤的小饼干,一块没给她留。
“你不懂,是真的一块都不能留。”小大人似的幸介说,“留了知雀姐也吃不到嘴里。”
“太宰哥哥绝对会装可怜要走饼干。”优肯定地说,“不要低估他的下限。”
“知雀姐好可怜的。”咲乐捧着脸蛋,“她为这段友谊付出了太多。”
然而太宰治不想和她做朋友。
更高级的挚友也不想。
最高级的闺蜜更是令人绝望。
伏黑惠对这个模样英俊笑眯眯好说话的黑发少年十分忌惮。
自太宰治出现,两只玉犬不受控制地从伏黑惠影子里冒出,紧紧贴着小主人的双腿,一边保护主人一边怕得瑟瑟发抖。
普通人看不见玉犬,五个小孩都没察觉到异样,唯有做客的红发青年扫过一眼又收回视线,太宰治则是一副感兴趣的模样,走向伏黑惠。
他半蹲下来,消瘦的右手从风衣袖子中露出,半截没绕好的绷带自手腕垂下,微微晃动。
太宰治轻轻地碰了碰伏黑惠的影子。
他触碰的剎那,玉犬化为一滩黑水般的影子落下,了无痕迹。
禅院家祖传术式十种影法术被迫解除。
“你还能变个别的动物吗?”太宰治晃了晃手掌,“不要狗,变只鲨鱼怎么样?”
伏黑惠是个平平无奇的手影天才,但十种影法术里没有鲨鱼,他变不出来。
“没意思。”太宰治很快失去兴趣,他打开门,熟门熟路撬开竹泉知雀的门锁,站在门口兴致勃勃地打量地上“鲨掉,统统鲨掉!”的迎客地毯。
“离他远点,小鬼。”伏黑甚尔揉了把儿子的海胆头,“那是个狠角色。”
狠角色在知雀姐那儿也是个失意的伤心人。
修罗场中看得最透彻的伏黑惠默默想,还是知雀姐好,她不顾任何男人死活的美学永远可以替小孩找回场子。
与游手好闲在隔壁七进七出的太宰治不同,织田作之助安安分分坐在伏黑家沙发上。
他有种能和任何人聊上天的平淡气质,一向懒得和男性多话的伏黑甚尔都有一搭没一搭和织田作之助交谈了两句。
伏黑惠带着一群小孩玩,他一边制止五个织田作叫他的黑暗帝王称号“伏黑哥”,一边从只言词组中得知这帮人的来历。
“森首领想利用我对付mimic,孩子们的住址被泄露了。幸好知雀之前提醒过太宰,太宰调查安吾的时候得知了森首领的计划。”
稍走错一步便大祸临头的织田作之助一脸平淡地说。
虽然立志成为一名作家,但他和竹泉知雀不同,脑回路没有那么清奇,去掉了不必要的比喻句、夸张修辞和离谱脑洞,以至于织田作之助的说话条理比竹泉知雀清晰一万倍,小孩子也能听懂。
伏黑惠:和知雀姐说话仿佛在面对一只帮忙绕毛线球越帮越忙的猫猫。
很考验人不被带歪的本事。
“安吾是异能特务科的人。”织田作之助继续说,“太宰本来很生气的,但安吾说知雀也是卧底,让他开地图炮之前先想想会不会误伤友军后,太宰就不气了。”
双标双得明明白白,坂口安吾这些年吐槽换来的友谊都错付了。
“异能特务科答应帮我和太宰洗白档案,初步预计要花两年时间。”
织田作之助金盆洗手前的档案血雨腥风,但异能特务科员工加班加点的最大罪魁祸首还属连血管里都留着Mafia纯黑血液的太宰治。
‘让太宰治洗白不如给他安排全身换血手术。’从前被太宰治拎进审讯室的凄惨死鬼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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