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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不发疯,当我是根葱(衿久)


纪初禾连忙蹲下,拉着他的手看:“啊呀!好大的口子!都出血了,这可怎么干活啊?”
摄像举着仪器想凑近照一下伤口,纪初禾一把用手捂住:“不痛不痛,痛痛飞痛痛飞,他推你,他坏!”
谢思睿:“……”
他真是服了这俩老六了。
“我干活,我干活行了吧?”谢思睿咬牙切齿。
一听这话,纪初禾和谢黎立马从地上爬起来,齐齐变脸:“行。”
【我草,这变脸速度,谁还分得清你们俩和川剧大师啊】
【难道他俩真的是天才?】
谢思睿唇抿成一条线,独自在原地生闷气。
然而没人搭理他,导演一见是乌龙,关了直播带着其他工作人员走了,只留下一个摄像补录镜头用来在花絮中放出来。
顿时屋前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人,谢黎拍拍衣服上的灰,指着不远处的瓦片:“东西在那,你待会儿自己提到房顶。”
谢思睿正想说自己不会砌瓦,屋门“砰”地一声被踹开,老奶奶手中举着一个罐子高喊着冲这边跑来:“狗日的,我跟你们拼了!”
纪初禾抬头一看,张口欲拦,却没来得及阻止,只能眼看着老奶奶大喝一声将罐子里的东西朝着谢思睿洒去。
刚好谢思睿听见声音回头,一股粉状物质“刷”一下糊了他一脸。
纪初禾赶紧开口阻拦:“认错了认错了,不是鬼子!”
老奶奶拿着罐子高高举起正要砸下的手顿在半空,闻言仔细辨认,恍然大悟:“是你儿子!”
她不好意思地从围裙里抽出一块抹布给谢思睿擦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奶奶我老眼昏花了。”
谢思睿被呛得直咳嗽,抹了把脸:“咳,这,这什么东西?”
“这个啊,这是我老伴。”
骨灰?!
谢思睿身躯一震,胃里涌上一股呕吐感,一把抢过纪初禾手中的热茶就往脸上倒,一边洗一边“呸”。
老奶奶被他的架势吓得连连后退两步,弱弱补充:“是我老伴教我的办法,遇到坏人就拿面粉糊他们脸,然后趁机逃跑。”
谢思睿脸颊通红,愣在原地,眼神直愣愣的,不知道是在思考人生还是思考人死。
老奶奶胆战心惊地看他一眼,拍着心脏小声问:“翠果啊,这孩子怎么了?”
“没事没事,他在想待会儿怎么帮您修屋顶呢。”
老奶奶眼前一亮,把抹布塞回围裙里,看着谢思睿由衷地夸道:“没想到你这孩子长得不怎么样,心地还是挺善良的。”
谢思睿:……
不会夸其实可以不要硬夸的。
谢思睿骑虎难下,颤颤巍巍地爬上了房顶,但他真的不会砌瓦,拿着瓦片半天没动。
他站起来转头向下看去,纪初禾和谢黎两个人捧着茶正在看戏,模样悠闲得让他顿感烦躁。谢思睿自暴自弃地喊:“我不会,你们谁上来弄一下。”
纪初禾推了推谢黎:“你上去指导指导。”
于是几分钟后,原本两个人在下面看戏变成了纪初禾在下面看,谢黎在屋顶看,还带着个摄像,近距离观摩他笨拙的操作。
“左边一点,再左边一点,不是这里,啧,你怎么这么蠢?”
修完屋顶回到住处已经是后半夜了,谢思睿累得浑身上下都快散架了一样,不仅是身体上的累,还有被谢黎用不重复的话阴阳怪气骂了两个多小时带来的心灵上的创伤。
躺在床上,谢思睿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沉沉昏睡过去。
深夜,谢振霆出差回来,坐上来机场接他的车。
“回别墅。”
谢振霆坐在车后座,疲惫感涌上来,他抬手捏了捏眉心。
秘书小严趁机给谢思睿说好话:“谢董,小少爷最近在综艺上特别能干,都学会修屋顶了。”
谢振霆一愣,将手放下,疑惑地问:“修屋顶?”
“嗯嗯。”小严连连点头,拿出手机点开视频给他看。
这是节目组刚刚作为花絮发出来的视频,画面中,谢思睿穿着一件破烂的白色背心,笨拙地修补着屋顶。
画外音中时不时传来谢黎的声音,教他要怎么操作。那些骂人的话节目组发出来之前就剪掉了,只留下和睦的内容。
然而谢振霆一眼就看出端倪,谢思睿是他养大的,他对他的情绪变化了如指掌。这个视频中谢思睿脸上满是不情愿和憋屈,一看就是忍着怒气。
谢振霆皱眉,沉声道:“谢黎太任性了,一点当哥哥的样子都没有,思睿他——”
话未说完,这个视频播放结束,自动跳到了下一个。
谢思睿站在老奶奶跟前,附和着骆亭菲的话卖惨道:“对对,我从小就没了爸。”
谢振霆脸一黑,语气一转:“他是该吃点苦,从小惯得都无法无天了,这么一比还是谢黎有教养,虽然平时任性些,但好歹——”
视频又跳到下一个,画面中,老奶奶问及谢黎父亲,他神色淡淡,张口就来:“死了,坐车不系安全带死的,人都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谢振霆:“……”
小严后背一凉,鼓起勇气一把关了手机,头皮发紧地道:“谢,谢董,您别生气,要不你还是——”
谢振霆一摆手:“停,你是想说他们是在立人设是吧?”
小严:“不是,我是想让您系好安全带。”
谢振霆:“……”
第二天一早,几个嘉宾被节目组敲锣打鼓地喊醒,谢思睿实在累得起不来,还是被保镖陆南扛过来的。
小少爷双手直打颤,支棱着站好。
一行人吃完早饭,导演布下今天的活动内容。
“我们来莲花村一天了,相信大家也看到了当地村民的热情好客,其实今天中午老乡们为咱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饭,但是需要我们完成几个任务。”
“我这儿一共有三项任务,分别是捡鸡蛋、杀鸡和喂鱼,下面请每组派一个人来抽取任务。”
谢黎抽到了杀鸡,谢思睿和骆亭菲是捡鸡蛋,祁北墨和熊雨倩则是喂鱼。
杀鸡前要先去鸡棚捉一只鸡来,因此纪初禾和谢思睿这两组出发前往同一个地方。
“就是这里了。”领路的老乡将他们带到一处茅草棚前,“鸡就在里面。”
鸡棚用低低的栏杆围住,散发着一股鸡屎味,谢思睿和骆亭菲都齐齐捂住了鼻子。
“好臭啊。”骆亭菲皱了皱眉,“我们待会儿不会还要进去吧?”
老乡上前将围栏打开,里面的鸡顿时扑腾着翅膀跑出来,在院子里四处飞。
骆亭菲吓得脸都白了,连连后退。
突然,一只鸡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一边咯咯哒一边扇着翅膀怒冲谢黎啄来。
它凶神恶煞地飞起到半空中:“咯咯哒,咯——嘎!”
命运的脖颈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纪初禾抬起眼,此刻宛如天神降临,对谢黎道:“别怕,退至我身后。”
【好中二,好帅,我好爱!!!】
【第一次听鸡发出了鸭子的声音】
【她好宠他,我就说禾黎是真的吧!】
谢黎看着近在咫尺,不断挣扎却就是碰不到他分毫的鸡,缓缓挑了挑眉稍,听话地退到了纪初禾身后。
骆亭菲和谢思睿见状,也纷纷排好队。
纪初禾:?
“你出来。”纪初禾拎着挣扎的鸡,指指谢思睿:“你进去捡鸡蛋。”
谢思睿脸色一白,不满地问:“为什么谢黎不用进去?”
谢黎好整以暇地站在纪初禾身边,软饭吃得心安理得。
纪初禾道:“因为他是我好大儿。”
谢思睿豁出去了:“那我也是。”
纪初禾看看他:“那你听话吗?”
比起进这脏兮兮的鸡棚捡鸡蛋,暂时丢点脸也不算什么。谢思睿点头:“听话。”
纪初禾:“好,听话,你进去把鸡蛋捡了。”
谢思睿:“……”

谢思睿还想再挣扎一下, 神色为难地说:“我以前没捡过鸡蛋,我不会……”
“这个好办。”纪初禾从工作人员那里要来对讲机,塞给他一个,满眼慈爱地鼓励道:“去吧, 我最勇敢的儿子。”
眼看她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 谢思睿得寸进尺:“你能给我示——”范一下吗
纪初禾光速变脸, 恶狠狠地道:“再磨蹭我从你尸体上踩过去。”
谢思睿被吼得一抖。
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骆亭菲害怕尖嘴动物, 他自然不可能推她出去捡鸡蛋, 不然她的粉丝一人吐一口口水都能把他淹死。
这他能够接受, 毕竟要维持自己对外有教养的形象。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谢黎不用杀鸡!为什么谢黎就可以无所事事地站着看戏!
不就是仗着有纪初禾在吗?谢思睿不服。
软饭男!
他抬起头, 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恶狠狠地瞪了谢黎一眼。
然后转身,带着满身的怨气往鸡棚走去。
谢黎挑了挑眉, 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他捡的鸡蛋我们能吃吗?”
“你想吃鸡蛋?”纪初禾调试着手中的对讲机,头也没抬地说:“不能吃的话我待会儿进去给你捡几个呗。”
谢思睿脊背一僵,怨气更大了。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
该死的谢黎,他好想回去邦邦给他两拳。
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 谢思睿接下来每走一步都跺得地板砰砰响。
院子里悠闲散步的鸡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扑腾着翅膀四处乱飞起来, 有一只鸡伸长脖子仰天长啸一声, 一个飞扑踩着谢思睿的肩膀跳到了他头上, 向众人展示了一波金鸡独立。
“走开啊走开啊!”
谢思睿手舞足蹈地想把这只鸡从头顶赶下去。
骆亭菲蹲在门口,指着他跳大神似的动作乐道:“哈哈鸡飞狗跳。”
【哈哈哈哈哈哈菲宝你怎么回事】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痱子粉先道歉, 女鹅心直口快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哈哈哈功德-1-1-1】
谢思睿显然听见了这话, 身形一顿,顶着一头鸡毛跌跌撞撞地跑进了鸡棚。
过了会儿, 对讲机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谢思睿语气不悦:“鸡蛋在哪啊?只看见鸡,没看见蛋。”
“鸡屁股底下,你摸摸看。”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在犹豫要不要动手,半分钟后,他还是屈服了。
纪初禾一边传授着捡鸡蛋的诀窍,一边安慰他:“干活其实也是一种修行,你会感觉自己身上火热热的,这就是突破自我的一种体现。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有,手背热热的。”谢思睿有些惊讶,“好神奇。”
纪初禾沉思两秒:“手背热那应该是鸡拉你手上了。”
“啊啊啊啊啊啊!”
只见一道身影光速从鸡棚中射了出来,带起院子里一地鸡毛,边跑还边挥舞着右手,上面稀稀的不知名物体随着他的甩动在空中溅开。
纪初禾、谢黎和骆亭菲三人动作整齐划一地跳到两边,让开中间的一条道。
骆亭菲伸手一指:“那边有个池塘!”
谢思睿脚步停都没停,撒开腿就往她指的方向跑。
一旁的老乡忽然一拍大腿:“坏了,那个池塘边上土松了还没修好,他可别掉下去了。”
几人对视一眼,立马转身跟上。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在他们远远看见谢思睿的背影时,那道身影一个粗溜滑飞进了池塘里。
“扑通——”
旁边正在喂鱼的熊雨倩被溅了一身水,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声:“啊!我的鱼!”
盘旋在树上的鸟四散纷飞,纪初禾心神一震:“谁家开水壶炸了?”
“少!爷!”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从树上跳下来,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将谢思睿捞了上来。
纪初禾他们赶到时,高大的西装男正给谢思睿做着人工呼吸,一边按一边喊:“我的少爷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你还年轻啊,你死了我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工作啊!”
魔音入耳,纪初禾听得眉头直皱:“人还没死你哭什么丧?”
陆南干嚎的声音一停,湿漉漉地转头,脸上露出与长相完全不符的可怜表情:“可是我给他按了那么久他还没把水吐出来。”
“你倒是按心脏啊,你按他胃干什么?”
陆南低头一看,连忙把手往上挪了挪:“哦哦,我忘了少爷长高了,他上次落水胸口就在这个位置。”
陆南双手交叉放在谢思睿左胸口,一边按一边喊:“我的少爷啊!你别想不开啊,上个月工资还没发,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啊!”
围观的人纷纷将头转向别处。
在陆南的按压下,谢思睿如同鲸鱼吐水一样,按一下喷出一个小水柱。
几分钟后,他呛进去的水都吐了出来,为了以防万一,陆南还特地多压了几下,见谢思睿吐的是胃酸水,才放心地收回手。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躺在地上的谢思睿也没有丝毫要睁眼的迹象。
陆南急了,向纪初禾求助:“少爷怎么还不醒啊?不会是水进脑子脑死亡了吧?我的少爷啊!”
眼看着他又要嚎,纪初禾烦得一把上前抓住了他的嘴。
“卟——”
陆南鸭子嘴里发出一个放屁声,眼神茫然地看着纪初禾。
“别叫。”见他狂眨眼表示同意,纪初禾才松开手。
陆南抹着脸上的水,无措地问:“纪小姐,这要怎么办啊?少爷不会真死了吧?”
纪初禾蹲下来,盯着死鱼一样一动不动的谢思睿看了看,撸起袖子:“小禾苗妈妈课堂开课啦,孩子昏迷老不好,多半是装的,快用禾苗牌大嘴巴子,清废物、止晕、抗装病。”
躺在地上的身影抖得跟筛糠一样。
陆南眼睛一亮,“少爷动了少爷动了!纪小姐你这法事做的真好!”
谢思睿醒早醒了,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这么丢脸过。
与其让他面对社死场面,不如直接晕过去,最好睁眼就已经在医院了。
然而事与愿违,陆南把他按得都快吐血了,好不容易停了手,结果他不送他去医院,找纪初禾来恐吓他。
回去不把陆南今年的奖金扣完他就不姓谢!
谢思睿还是没睁眼,他就不信纪初禾敢打他!
陆南见他又不动了,让开位置:“纪小姐,少爷又不动了,您快来给他一巴掌。”
谢思睿:???
陆南,你明年的奖金也没了!!!
谢思睿有点怕纪初禾这个疯女人真动手,眼珠转了转,想装作悠悠转醒。
然而眼睛刚睁开一条缝,一道风呼啸而来。
“啪——”
谢思睿眼前一黑。
晕过去的前一秒,他恍然大悟。
原来是掌风啊。
“我的少爷啊!!!”
陆南跪在地上,仰天长啸。
“来了来了!”铁子拉着驴车跑过来,王小锤坐在后面一颠一颠的。
“救护车进不来村子里面,我把他拖到村口去,快上车!”铁子回头看了眼东倒西歪的王小锤,喝道:“快下来,让给死鱼叔叔坐。”
王小锤“哦”了声,动作利落地从板车上爬下来。铁子帮着陆南把谢思睿拖上驴车:“禾子,我先送他们过去,你帮我看一下王小锤,别让他乱跑。”
纪初禾点头答应,冲王小锤招手:“过来。”
驴车又颠颠地开走,王小锤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前方,突然一拍大腿:“糟糕!我的炮仗落驴车上面了!”
“噼里啪啦,砰砰——”
在场的人默默捂住了眼睛。
节目组叫了救护车,分了一部分工作人员随同谢思睿去医院。闹这么一出,导演吓得满头大汗,却还是敬业地宣布直播继续。
谢思睿他们组的任务还没完成,几人重新回到鸡棚前,骆亭菲鼓起勇气,主动请缨:“我,我去。”
怕再闹出什么事,这次老乡特意把鸡都赶出来关到一旁,让骆亭菲安安静静地捡完了鸡蛋。
接下来是纪初禾他们这组的任务,刚刚去追谢思睿的时候,纪初禾把手里的鸡扔出去了,这会儿一群鸡聚在一起,一时半会儿还真分不出是哪只。
她扫视一圈,往前两步走进院子里,只见其中一只缩在角落里,翅膀合拢,恨不得把脑袋都埋到地下。
“就是你了!”纪初禾眼疾手快地一把薅住它的脖子,“下辈子学一下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个词。”
“嘎嘎嘎——”
【鸡:鸡鸡我啊,要死了捏】
【下辈子做个有文化的鸡】
【呜呜呜鸡鸡好可怜,我随一双筷子】
【我随个碗】
捉到鸡之后,几人转换了阵地。节目组在驻扎的院子里弄了张桌子,上面摆了砧板和菜刀。
纪初禾原本想迅速地把鸡处理了,结果工作人员跑来让她现场直播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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