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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女匠师(悟空嚼糖)


“嗯,嗯。”王菽连声而应。p
次房这就算都无事了。p
王翁:“三郎,你说。”p
王三郎抬起头,下颌可见的抖动两下,说道:“阿……父,你没……没说分钱。”p
贾妪惊望此儿,突然有种不认识三郎的陌生跟寒心。p
王翁一个眼神安抚住老妻,问道:“三郎一直在惦记那四贯余钱吧?”p
“不,不是儿惦记。两户佃农啊,每天都在赊给他们粮吃,顿顿都是钱……”p
“我刚才的话你没听明白?此钱长房出!一直出到九月收庄稼!且佃户自搭草棚,住在田坡,每日能比咱自家多忙碌两个时辰,至少能再开两亩荒地。”p
“可咱没分户。”p
“你说啥?”p
“咱没分户,那四贯余钱就不算是长房的。”p
贾妪实在听不下去了,抢过笤帚砸这不孝儿的背,一边砸、一边骂:“你个畜牲,这钱是阿葛挣的,不算长房的也算我和你阿父的,咋都轮不到你,你个畜牲,自己没用,还想贪长房的钱!”p
“阿母啊!”王三郎任凭打,磕低了头,哭着吼道:“儿就是这么没用,咋整啊?啊?阿父、阿母,你们想过没,儿天生就是这么没用,就是只会种地!你们撇下这么无用的儿,但凡旱、涝,儿自身就吃不上饭了啊!儿就是因为没本事才害怕,才盼你们能给儿留些梯己钱啊!呜……儿无能,儿胆小,儿懦弱,儿自己能不知道么?呜……”p
贾妪扔掉笤帚,抱住三郎的背哭:“你咋这么会气人哪,你这不孝的竖子。”p
王翁眼眶湿润,仰一下头,眨掉湿意,说道:“三郎,你有无想过,阿葛没挣来这四贯余钱,怎么办?难道过不了日子么?”p
王三郎仍叩着头,道:“若无此钱,阿父,你们应当也不会去苇亭的。”p
王葛凝视三叔,真没想到啊,三房卑劣的根源在此!以前有姚妇在前,三叔什么都不必管,只需扮演成一个老实人、忍气吞声者就足够了。姚妇离开后,换成王竹……,不,因为三叔的懦弱,逼的王竹早早跟姚妇学的狭隘、刻薄、争抢,王竹小小年纪变坏、阴沉,其实罪魁祸首也是三叔!p
所以三叔并不是今日突然变了,有胆顶嘴了,而是知道再不争、再装老实人,大父就带着自己这房去苇亭了!他知道再不争、再不撕破脸,就没机会了!p

第110章 110 分钱
“你、你说什么啊?”贾妪打量着三郎的后脑勺,恨不能一下把他的脸掀过来,瞅瞅是不是她的三郎?
“哈!”王翁右手没了力气般拍在自己膝盖上,可怜老人家刚憋回去的失望、苦涩又重新涌入眼眶。“若无这四贯余钱……若无这四贯余钱。好,我便跟你说个明白,若无此钱,我和你阿母便迁去清河庄!就是干佃农、也要供虎头入学!咳咳咳……”
“阿父!”
“大父!”
贾妪给王翁顺后背、虎头给大父捋心口,王翁一瞬间眼花,待看清周围紧张、关切他的晚辈们后,心疾之疼才慢慢消退。“我无事。大郎,这四贯余钱是阿葛挣的,分与不分,交由你们长房定吧。”
王大郎由于眼疾原因,每每伤心难过时,眼睛都刺疼无比,旁人并不知,只以为他现在额两侧鼓筋,是因为生三郎的气。他讲话也不敢用力:“阿葛,你说吧,你说的就是长房之意。”
王葛:“是。年前我给桓县令制器,总共得了四贯五百钱。咱家未分户,所以三叔要求分钱一事,或许不合情、但合理。我常听虎头诵书,有句话叫『人之行,莫大于孝』,因此……理应先分出一贯五百钱,孝敬长者。二叔、三叔,此分配……你们可赞成?”
“赞成、赞成。”王二郎又赶紧说:“这钱二叔可不要、二房都不要。”
“赞成。”王三郎终于挺起身。
王葛:“剩下三贯钱……各房均一贯。”
王二郎急了:“不成!二房不要!”
王葛把笤帚递给大父。
王二郎闭嘴。
王三郎:“赞成。”
“王三你个畜牲!”二郎踹倒三弟的同时,自己背上挨了一笤帚。
王葛冷笑:“二叔、三叔都别急,我话还没讲明。一贯钱分到各房后,按人分配。也就是说,三房这一贯钱,阿蓬、阿艾各拿三百三十三个,三叔是长辈,拿三百三十四个。三叔觉得如何?”
王三郎垂着眼皮,道:“还有阿竹,他未被逐出户。”
“那就一人二百五十个钱。”
“我是他们阿父,我拿四百,阿竹为长兄,拿三百,阿蓬、阿艾各一百五十个钱。”
贾妪、王二郎真是亲母子,拨拉手指头没算明白的茫然神情,当真一模一样。
王葛笑弯了眼:“原来三叔如此擅算,我都以为三叔是早算好的呢。”
王三郎袖中拳头紧握,知道自己脸皮丢尽,更知道这辈子也就能从家里得这些钱了。但足够了!七百个钱啊,他种一辈子地也挣不来。
吱嘎……主屋门开。
王三郎揪着布包出来,沉甸甸,沉的他心痒、心喜。一步紧似一步,他赶紧回了东厢房,撒开手,铜钱落了满床。
这脆声……真好听啊!好听到入了他骨髓!
扔掉阿母给的破布,拿出缝制的双层厚布囊,他一个个数着,往布囊里装。数岔了,倒出来,重数。
天色暗,窗灵仅能进来一点光,照不到地面草席的一角,那里堆存着草根、碎木、树叶、石子,加起来总共一千数。
村北,水井边。
明日就是元宵,傍晚打水的人家很多。
之前因贾芹出事,村民忌讳此井泡过死人,宁愿多走路去村西的井。
鳏翁又气又急,打口井多不易啊,还能因为贾芹那孽障废掉一口井?鳏翁便叫王竹就从此井打水,绝不能去村西。多少天后,村北的民户才逐渐过来,不再忌讳了。
王竹干完活,在道边翘首,咋不见阿父过来?明日元宵,阿父跟没跟大父说,让他回去相聚?他想家了,越来越想,哪怕就让他明日回去、后日回来也行啊。
桓真与求盗卢五都不畏冷,站在木桩、土堆边瞧井匠如何打井。怪不得这俩井匠载了两大车的陶圈,原来是每挖一段深坑,就得以“陶井圈”固定土层。
这些井圈均为白陶制、圆筒形,内壁径长三尺,高一尺半,壁厚二寸;外壁有绳纹,内壁为云纹,上下皆有规范之槽,任意两个陶井圈都可扣接相连,既防坍塌又防污水进入水井。
“这地方好啊,越是苇草多的地方,水源越浅、越容易挖井。”地面上的井匠赞道。他利用粗木架上的滑轮,将湿土筐拉出,倒到一边,再将筐沉进井坑,下方井匠钻土、铲土、装土。
无论地上的、井下的,活计都很辛苦。不过井匠最大的本事可不是挖井,而是查看水源。此人又劝:“桓亭长再思量一下,要不要多挖口井?其实各方位都挖井是最好的,现在是多耗钱,可开荒时有利啊。”
桓真赞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水源浅是吧?这样,每口井不要挖四丈深了,只挖两丈深,如此你们仍忙这些活,还帮我等多挖一口井,都得利啊。”
井匠吓坏了:“来前讲好的,出水就成。没说挖四丈啊!”
铁风递过来一瓮冬酒,桓真拔开塞子,递到井匠脸跟前,问:“烈不烈?”
井匠点头,有不好预感。
“挖足四丈,请你二人饮烈酒,挖不足……”桓真倾瓮,洒于土堆前。
次日上午。
王二郎驱着牛车,载着长房三人、阿禾去坡田。到达坡下后,牛车上不去,阿禾留下看车,王二郎扶着大兄,王葛牵着王荇,来到吴氏坟前。
姐弟俩先拔除杂草,清扫,然后拿出冬酒、五色豆、麦饼,一一盛于陶盘里。再跪于亡母坟前,依次陈述学业、生活,一边述说,一边哭泣。
王二郎用干净的手巾给长兄拭泪,将湿透的迭于里面时,他轻“啊”一声,身体打抖。
布上有血!
“二弟勿慌。”王大郎低声道:“已经有段时日了,不打紧。二弟可知,每次我来看你大嫂,都会感激、后怕。感激二弟当日勇勐,拼命救下她们母女。后怕若她们当时出事,如若……”
王二郎使劲摇头,眼泪都甩到大兄手背上了。“没有如若!大兄,没有如若!”
绝不能有!王二郎瞧着前头,突然想,这一世跟前世的不同,是否是因为有了阿葛?
长房晌午前返家,虎头跑进院后,喊着“大父、大母”,然后扑进他们怀里,好似多久没见似的欢喜。
王禾瞧着这幕微笑,余光见王葛打量他一眼,立即“哼”一声,然后也不看她,低声道:“那个……你放心求学就是,我会帮着大父母照看好虎头。”
“谢谢从弟。”王葛刚说完,突然想起来了,坏了,她答应虎子给他制玩具的!

第111章 111 滚灯似的小熏笼
元宵不夜禁,过了今晚,一切秩序尽要恢复正常。家家户户没舍得燃的爆竹,今夜全都抱到大道旁。
“啪、迸”之声时近时远,近的是自家和张户的。王翁、二郎、王禾、王蓬都在外头,数二郎和阿蓬的笑声最大,在屋里都能听见。
主屋里,王葛和王荇隔著书桉坐,一个专心凋刻,一个认真诵书。两盏油灯不能浪费了,贾妪、王菽坐在两头,老人家缝手套,阿菽给阿父缝足衣。明日就去苇亭了,到那后开荒、建屋、种地、打扫,最费的就是手套。
王大郎则背对侧躺,挡着烛光,一下、一下轻拍王艾,哄这孩子入睡。说来奇怪,阿艾这孩子谁都不缠,就愿跟着伯父。
“呼。”王葛一吹木屑,虎头立即后倾,小腚一坐,躲过扑脸的木屑后再靠近油灯。
“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呼!”
“季文子三思……”
“呼、呼。”
“子曰……”
“呼。”
王荇干脆挪过来,坐阿姐旁边,看她紧捏匀刀,用刀尖在剜一个半圆、好似小碗的木器。
“小碗”的光滑外形其实就很难凋,家里没趁手工具,哪个能凑合用就用哪个。大致圆弧出来后,就得看打磨的手艺了。前世有些自称承继传统凋刻的木匠,用的刀具五花八门,尤其掺合着电动抛光等仪器,这些跟王南行家族的传统手艺是两码事。
何谓传统?就是像王葛这样,扔至简陋的条件里,也能做到有啥用啥,保证精凋细刻,绝不会有丝毫的心浮气躁。
这,才是真正的传统技艺传承。
剜“木碗”内壁更得时刻收力,有一个地方削薄,整个内壁结构就得全部削薄。
“呼。”她再吹木屑,才发现阿弟坐过来了。
她提醒句:“别离我太近。”继续凋刻。
王荇撅着嘴绕到大母旁边,贾妪放下针,轻问:“咋了?”
小家伙心里不舒服,也知道不能吵着王葛,就悄声告状:“我阿姐在外头有别的小虎了,都不理我了,哼。”
贾妪也不想吵着王葛,就拉孙儿坐远点,笑着劝:“外头的小虎啊,都有自己家。咱家的两只小虎,会永远回到一个家。”
然而这可哄不了王荇,他想:阿姐将来会嫁人的,待嫁了人,难道他还能跟在她身边吗?
他一吸鼻子,悲从中来,越想越悲,不想懂事了!顶着一脸泪珠过来王葛跟前,使劲抽泣。阿姐快看我啊,再不看眼泪掉下去了。
“呀,虎头咋了?”王葛放下刀、木,揽过阿弟,怕他碰着,将匀刀、刻刀全往远一推。
就这一个举动,小家伙顿时没那么难过了。“阿姐,你在刻啥?那个虎子就那么重要吗?为了他,你都不理我了,后日你就又要离开我了呀。”
“首先啊,我要制一个跟滚灯般、怎么摇晃都不会翻的小熏笼。其次呢,顾不上你,是因为不想食言。你想想,我现在是头名匠工,也算小有声名,咋能许了诺又食言呢?对吧?”
“哼。”
“唉,阿姐发现忙不过来了,如何是好?虎头愿意帮阿姐吗?”
“愿意!嘻嘻。”王荇立即欢喜,且显得比王葛还着急:“阿姐快说,要我做啥?”
“帮我烤两根小竹条,竹条很细、很短,很难烤,要烤的弯成一个圈,用细绳绑紧。能做到吗?”王葛用手指比划弯度。
“能做到。不过阿姐若将如此小的竹圈做轴,小木碗做烛盘,很快就会烧毁了呀?”
王葛一笑。“能通过我制的小熏笼瞧出其中道理即可。到时谢氏匠肆肯定会换成银制、铜制的。谢据畏寒,若能随身带个小熏笼,就不必那么受罪了。虎头帮着阿姐一起,咱们帮另外一只小虎捂暖他的虎爪爪,好不好?”
“好。我明白了,我和阿姐一起帮他。”
“阿菽,你也来,帮我篾竹,我教你编一种很好看的小熏笼。”
“哎。”
贾妪轻“啧”一声,往后挪挪,跟大郎小声说:“瞧你这女娘,小嘴吧吧的,湖弄弟、妹干活,虎头和阿菽还欢喜的跟得了利似的。”
“呵。灵慧,像她阿母。”
“唉,魏户那家的娘子,听说很勤快,你真不愿相看?还是为了虎宝,想再迟两年?”
“儿并非全为了虎宝。阿母,儿心悦阿吴,无论生死,你是知道的。”
贾妪回忆吴氏活着时,又利落、又实诚、整天闲不下来的忙碌样,越回忆越难过,就岔开话题道:“你二弟真是好模样,才弃妇几天啊,就有三户村邻给他说亲。可你三弟……算了,不提那不孝蠢货,没人相中他,说明人家都不瞎。”
王大郎思念亡妻的悲伤一下让阿母搅和了。
外头太冷了。
燃尽爆竹,王二郎父子将火堆扑灭,浇桶水,仔细扒拉确实没火星后,再盖上土,踩实,然后回院。
东厢房。
“阿蓬,过来。”王三郎一喊,王蓬立即跑过来。
“阿父,我还以为你睡了哩。”
“进来。”王三郎刚阖上门就道:“明早你把分给你和阿艾的钱交给我。你们太小,不能拿钱。”
“我没拿,我给大母了,阿艾的给大伯了。”
“给她大伯?为啥给她大伯?”
“大伯对阿艾好。”
王三郎蹲下,阴影里,他笑的莫名其妙,王蓬挺害怕。“这段时日,我尽顾着你们阿兄了。阿蓬啊,你是不是伤心了?嗯?”
“阿父今日也去看兄长了吗?”
“阿蓬。阿艾去苇亭就去吧,你留下来跟着阿父。”
“可我留下来,帮不上阿父,整日还得自己在家……我害怕。”
“不怕。到时我把你送到你兄长那,他看着你。”
“那我去跟大父说。”
“好好说,就说是你自己的主意,不想跟阿父分离。”
“嗯。我这就去说。”
“明早,明早吧,明早你赖着不走,你一哭闹,你大父就许你陪阿父了。”
“嗯。阿父,我……我想抱抱阿父。”
王三郎舒口气,搂过儿郎的小身板,刚一贴就放开:“快去吧。”
“哎。”王蓬欢喜的转过身,笑容顿去,害怕浮面,越走越快,跑进主屋,掀开草帘。
“从姐!”他站到王葛身后,“从姐,我、我冷。”
“来。”王葛搂过他,拿被子裹住,先嘱咐王菽:“你就照我刚才说的编,记不清的问我。”然后她摸摸王蓬的小脸,“这么凉,你看你,冷还不知道赶紧回屋,爆竹就那么好听啊?头疼不疼?嗯?虎头,快给你从兄倒碗热水。”
“不忙,从姐。我有事跟你说……真让你说准了……可吓坏我了……”王蓬附在王葛耳旁,将刚才的事讲了一遍。

第112章 112 开荒有多难
王葛确实笃定了三叔会向阿蓬要那一百余钱,就像前世小时候亲戚给王南行压岁钱后,她妈妈都会以各种理由湖弄走。五岁之前,王南行的压岁钱从没在她枕头底下完整的度过一宿。
所以当阿蓬说“阿父对着我笑、笑的可欢喜了、笑的我害怕”时,王葛没想那么严重,脑海里还浮现妈妈要走压岁钱时的笑容,假笑的也很明显。
但听阿蓬说完,王葛脑海中母亲的影像远去了。王三郎不配相比!他非真心留阿蓬,只想留钱!眼里、心里只有钱!
他明知那口井才淹死过人,还要把阿蓬打发至鳏翁那、让王竹竖子看护,真是个自私、凉薄、贪婪的畜牲。人爱财是本性,爱财爱到不顾亲情,就是劣性!
对待卑劣之人,从道理上讲就可以了。王葛说道:“在咱家,孝敬长者,你肯定是先孝敬大父母,再是你阿父。哪有把钱交给大父母后、再要回去给你阿父的道理,那样岂不陷你阿父不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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