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学校里、学院里经常会有一些其实并没有多少人想去听,但一定要有观众听众在的活动,像是什么会议、什么学习,以及其他各种类型要凑人头的活动。
安虞柚请假了,但因为班级里人不多,有些活动是轮流来的,为了不给负责组织和凑人头的班委压力,她还是拜托好心的学姐乔丽潘替她参加,像这种“自己忙于是找人帮忙开会顶替”之类的情况并不少见,甚至还是兼职学生的一大收入来源,所以不管是乔丽潘还是安虞柚对这件事情都不是很有负担。
乔丽潘是超级好心的学姐,安虞柚也是知恩图报的好学妹,学姐本身并不介意帮非常牛逼的学妹做点这种无足轻重的事情,她本来就是一对一帮助的那个学姐——
安虞柚也经常给她带点吃的,甚至于说帮乔丽潘抢到了她非常想要的某场电竞比赛的前排票和全明星赛互动票,就这点就足以乔丽潘高兴到疯掉了。
乔丽潘十分清楚自己是个铁非酋,这些年红博抽奖天天两三个转起,结果一年两年的,没有一次中过奖,只能说是没有这个命,除非她用钱“强娶”,但现在她省去了小几千块的黄牛费,在学妹的帮助下抢到了正版票,还是那种能和选手有互动的超级VIP,乔丽潘只觉得之前给学妹帮的忙完全不算什么。
两个人现在在寝室里住得是相当开心,而明景初这会儿自然不能装猫呆在寝室了,他恢复人类的意识后就几乎不再以黑猫初七的样子活动,而乔丽潘知道了前后后也是大为震惊。
明景初暂时住在学校附近,安虞柚给租了房子,用的是官方给她的租房补贴——考虑到安虞柚有时候可能要做一些紧急任务,她又是个学生,平时在学生宿舍、校园里面肯定不如在外头行动方便,特案局这方面给她的福利待遇很优渥,原本是直接分配住房的,现在是可以帮她把三千多的租房钱免了。
有时候,安虞柚腾不出时间,她就让明景初过去帮她干干活,特案局的人倒也不介意,九九作为联络员,也逐渐习惯了给“大佬的小弟”明景初打下手的日子。
难度特别大的任务安虞柚会卜卦之后亲自过去,而她觉得还算凑活的就让明景初处理,他长得帅,话少高冷,不善于和人类交谈,也不能完全共情普通人的性情等等,但好在这时候会有聪明能干的九九在,她虽然在玄学上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天赋,但情商很高,有一手和人打交道的功夫。
有安虞柚在的时候,九九会酌情削弱自己的存在感,不给大佬碍手碍脚,但轮到明景初了,意识到对方到底是有些与俗世之人“格格不入”的清高性子,九九马上就主动接手了那些明景初不耐烦也没有能力理解的人情交往。
安虞柚能大概理解人性的复杂,也有自己的判断,并且不会过线,处理得当,自有自己的分寸,其实脾气非常好,容忍程度很高,但明景初完全不同,他脾气更傲更直。
九九等官方也怕这种有战斗力的猫猫大佬突然发飙,能动手绝不逼逼,就把某些“寻死”的傻瓜砍了,于是她就顶上来,把那些麻烦杂事都担下来,还因为古董猫猫不擅长现代交涉和文化,连报告书都是九九来写的,最后明景初签个字就成。
“哇,那个老外无了,还有一个我不太喜欢的男的……”乔丽潘把平板对上安虞柚的方向,这会儿她正在帮明景初审核报告。
九九写完的东西都会发给明景初,但明景初自觉自己只是个小剑奴,没有什么“签字权”,于是会主动拿给安虞柚看,等她过目点头之后,他才会签字认可,中间如果有疑问的地方安虞柚还会亲自问问。
不过,九九是非常厉害的精英人才——能给她打下手的后勤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属于年轻又出色的重点培养对象——她的报告书从来都写得清晰明了,前后因果之类清清楚楚,哪怕明景初的任务处理手段其实十分粗糙,并没有摸清楚前后,九九也会想办法和基层部门联络,补全相关信息,最后整理成报告。
“我看一眼?”安虞柚凑过来,看了看排名和一些观众评论。
安虞柚和小悟师父、张荆道长都留了下来。
上一轮小悟师父帮忙救了一大群猪猪,还有很多鸡鸭猫狗,刚好是寻到了某个养殖户那边,因为他出力不小,再加上国人的一些农植属性,对他的印象是相当不错,所以最后他卡在了第五名的位置留了下来。
张荆道长也做法停雨了,但动作没有安虞柚快,她的真龙一起,分分钟雨停天晴,不过随后道长也做了一些很厉害的后勤工作,还发现了一处有百年历史的刚刚劈成的雷击木,另外救了一些受困人。
其中,有一老一少差点就没命了,获救的时候直说想要给道长和救援人员磕头,到现在议论度还很高,很多人都说想给这一对可怜的祖孙捐款。
虞念初自然也留了下来,她的械傀在堵水、搬沙、救人的时候特别有用,虽然她操控的能力很弱,但机器比人耐.操,坚持的时间绝对比人类血肉之躯要久一些,故而也挽回了一些风评,不过她的第二名坐得并不是很稳,差不多快要被张荆道长的第三名逼平了。
还有一位是某江的风水大师,之前在B组,安虞柚不是非常熟悉,但可以确定对方是有真本事的那种,五十岁上下,特别擅长看风水,在某江有钱人圈子里非常有名,比之前那个早早淘汰出去蹲号子的假大师要厉害得多。
安德鲁选手这一轮属于突然大跌人气的那种,可能是因为文化习惯不太一样,从前面几次开始,他就隐约有些不满,大概是认为节目组不该把他们推入“险境”,包括这一次水患。
他根本就不愿意靠近洪水,认为过于危险,水灾带来的一些伤亡据他说严重影响了他的做事,而且可能到底是老外,对国人的苦难没有多少共情,他的一些言辞表现激起了不满,舆论上的情况不太好,加上他原本就争议很大,最后遗憾以第六名败落。
按照原著里的发展,安虞柚这个“女配”不可能进入十强,而这会儿进入淘汰赛第三轮的应该是这位老外选手——
不过因为安虞柚的干涉,目前连第一代女主虞芳都自顾不暇,比赛项目也早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动,虞家除了勉强能在舆情上为虞念初努一把力,连做票的行为都不敢大动作了,自然虞念初这个二代女主也就没有了原著中那种美好的待遇。
正巧,这时候“故事”进展到了男女主感情正好,却被某个突如其来的“恶毒女配”插足,女主吃醋、男主无奈的那个阶段,虞念初和殷无极吵架还来不及呢,大男子主义的男主这会儿还没有“幡然醒悟”过来低声下气地哄人,自然,虞念初的情况就更称不上好了。
“……渣男出轨呗,不过我也不确定。”对此,冲浪达人乔丽潘学姐给出解释。
根据她在网络上吃瓜的情况,殷无极的某个模样漂亮、门当户对的追求者从国外回来了,对方是个什么钢琴家,在国外最有名的什么音乐学院进修,还在什么什么大剧院开过音乐会的那种,一直心心念念着殷无极,刚好这个女配又是男主妈妈很喜欢的姑娘,在虞家情况不是很好的当下,男主妈妈有点想要换回这个原本的“理想儿媳”了,女主虞念初知道之后自然爆炸。
“狗仔拍到的是这个钢琴家给殷大少亲手做便当、送饭,两个人微笑着一起离开殷氏地产大楼的场景,也不知道怎么没有压下去……大家发现这男的不是和虞念初一起炒豪门小情侣的男主角嘛,可不就是炸了,尤其是虞念初的粉丝,好多是cp粉,还有很多喜欢虞念初和喜欢殷无极的同圈人冒出来说话……反正网上消息真真假假的,可靠的是虞大小姐和殷大少爷妥妥吵架了。”
这瓜闹了有几天了,也就安虞柚这个不关注网络的人不知道,像乔丽潘这种就仿佛瓜田里的猹。
她唯恐虞大小姐这个“第二名”再掰扯到安虞柚的头上,也怕对方借此机会再刷人气,玩点什么苦情虐粉人设,后面才发现好像是真的这对小情侣闹矛盾了,于是干脆当个乐子人,只要她的小学妹还是稳坐第一就没事了。
安虞柚也不戳穿她,其实是她自己想看乐子想吃瓜,也不是什么帮她盯票。
看过了结果,她就继续低头忙她自己的事情了,学业、工作、参加节目、其他委托……她的生活确实挺充实的。
转眼到了三月下旬。
春天的嫩绿色总算在校园各处弥漫开来,芬芳的花香让大家的脸上都多了几分轻松的笑容。
脱去了厚重的外套,换上了薄厚适宜的春装,如果不是节目组发来第三轮比赛的通知,安虞柚都快要忘了自己还有《玄学一千零一》这档子综艺节目要参加了。
期间,虞家联系过她一次,似乎是虞芳的情况奇怪得很,瞧着不大好了,但安虞柚压根不耐烦和电话那头叫做虞盛华的她血缘上的大伯联系,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对方似乎也有某种顾忌,安虞柚揣测他可能是知道自己的厉害也担心她背后已经下山过的安姥姥,所以到底还是没有做什么。
可安虞柚也不认为那边会一点儿不动作——
她认为最大的可能还是虞芳过来,因为这位女士的秘密实在非常多,安虞柚尝试用特案局的一些影响力去调查,却发现她的痕迹处理得非常干净,至少暂时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但她觉得就在不远处了。
真相就在不远处。
她早晚会知道的。
“又要去参加比赛了?”乔丽潘刚刚赶完了一项小作业。
她属于对成绩、绩点没有大追求的那种大学生,和那些卷生卷死为了保研、为了出国、为了什么什么的同学不同,她家境殷实,哪怕当个米虫家里也养得起她,她姐姐姜如月也愿意照顾她,家里的厂子或者说公司至少能分个两成的红利给她,每年百万的收入,加上已经写上她名字的定产——两间商铺一套大房子,以及未来可能会分给她的各种资产,乔丽潘这个京城土著绝对能过得十分滋润。
她也没有那种特别奢侈的开销,不追求名牌衣服皮包手表,就算玩游戏也比较适度,虽然随手就是最大额礼包,从来不会只玩个六元首冲,还会买一些比较昂贵的电竞或数码产品,或者去追俱乐部、喜欢选手的比赛,但她并不会为了追星,一砸就一套房子钱下去,就算是几万几万进去对她来说也就是个小额的零花钱。
家里对她也没有什么要求,姜如月并不强求自己没有什么志气和追求的妹妹一定要进自家公司干活或如何,她爸妈对小女儿也是一个比较宽容的态度,甚至还说实在不行可以让她去疆省老家看农场,老家里种了水果,还有一小部分的羊,如果乔丽潘想要,随时可以继承,还没等毕业后就是一个“大学生自主创业”,当个农场主自在快乐。
所以,乔丽潘完全没有拼绩点的意思,随大流混个中等层次的成绩就差不多了,实际上她也确实没有多放多少心思在学习上,只不过比起那些敷衍作业甚至晚交作业的同学,她差不多还能对付对付。
和她差不多混日子心态的同学也有一些,如果真的是为了一个好工作或如何,大家可能一开始就不会选择这个“温温和和”的文科专业,当然了,现在的情况下还有很多人选择“铁饭碗”,连特案局这样的特殊部门都有不少人想进去,安虞柚就遇到过就此向她“咨询”的同学,因为没看到过类似的“对外招聘”。
安虞柚一开始也不知道,还是后面和九九咨询了才清楚,因为是特殊部门,所以基本上是从各其他部门征调精英人才进来,取的最多的就是警务系统内的和一些转业或临近退伍的士兵士官,反正从性质上说还挺复杂的。
像安虞柚这样年轻的并不走行政方面的人才,不太清楚组织内部构成还挺正常的,因为这本就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部门,包括那些科研人才,也是另外征调的,做项目的全部都签了协议,另外就是直接和玄门里面的大门派联络,适当选择合适的人才。
虽说目前正在大量招人,但并没有在考核、背调等其他方面放松的意思,只是说对人才的吸纳范围更广泛了一些,以前像是安虞柚这种的“民间人才”就会很难进去。
九九并没有多和她介绍特案局内部的“派系”之类的意思,反正以安虞柚的实力和身份,她也暂时不需要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也是领导层明的意思,并不希望一些杂事影响到大牛们的处理,当然除非他们自己想要“世俗权力”,有意在特案局内部做一些政治方向发展,那他们肯定会自己去了解和接触这些。
“你是小国师嘛,别担心,国家对真正的人才绝对是非常优待,很宽容的。”九九安抚她。
安虞柚也就随口一问,她以后可能并不会留在京城多发展,虽然不排除会过来开会、培训之类,但她到底还是要回云省的,对这些也不是很在意,她并不是在意物质世俗的人。
第三轮的比赛依然在京城举办,估计是之前“大场面”太多了一些,一直碰上比较危险而紧急的事情,这次经过了一个月多的处理考察,将舆论方面的一些影响削弱到了最低——之前有选手抗议危险和对自身身份与委托内容的不匹配到底还是影响到了节目组——本轮的比赛应该会相对正常温和一些,反正不会再是之前的那种紧急事件。
恢复到了原本的探索事件、解决问题、处理委托的步调里,安虞柚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确定了时间,和辅导员请完了假,她就继续做作业了。
和学姐乔丽潘的情况差不多,安虞柚的不少同学都不会做那些并不会考核的作业,比如说每一门课程开始的时候,教授们都会推荐一些辅助学习的教材、推荐阅读的书目、相关的电影电视剧纪录片等等,如果不要求上交阅读笔记或者纳入考核等,绝大部分同学是不会去做这个任务的,虽然可能会装模作样地把书名抄写下来,但哪怕是买了书,最后也是干干净净地保留到大学毕业。
安虞柚则不同,在这方面她并不会偷懒,也不会故意打折扣去做,有的书她会去图书馆借阅,有的则是直接购买,如果一手书有些贵——像她之前就有些负担不起——她就去买二手的,反正最后教授们让做的她全都完成了,哪怕教授或同学没有一个知道的,也就同寝室的学姐乔丽潘大概知道小学妹学习一丝不苟、不会偷懒耍滑。
“咦,这个地方我好像听过。”
乔丽潘现在是安虞柚的铁粉,不仅是她的粉丝后援会的一员,积极给她投票给她夸夸,还会努力帮她做一些简单的后勤工作。
在安虞柚报了个地名,说了节目组给出的第三轮信息之后,她就马上反应了过来。
乔丽潘不愧是京城土著,还因为有个玄学圈的学妹,她去恶补了很多网络上流传的各种知识包括各种鬼故事怪谈,旧的新的,各种各种,并且还经常在玄门的那个论坛里面淘信息。
虽然她一个路人权限很小,在论坛里很多帖子看不了,也没有什么回帖权限,更不存在接任务或发委托的能力,但她愣是从那些可以被路人看见的东西里面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
“这个地方旧时候叫做‘闫三角’,后来改名了,叫做闫路巷,”乔丽潘手指了指,特地打开了地图,把这一块放大给她看,“我给你说,这里的传闻很多的。”
作为扫荡了古今各种鬼故事的土著,乔丽潘还真不是一无所知,她噼里啪啦给安虞柚讲了不少,有时候说着说着话题就扯远了,很快她又重新绕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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