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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的喜欢(施定柔)


“eon,那是四年前的衣服。”
“苏田不会舍得扔掉的。”闵慧喟叹了一声。
辛旗进商场给她买了一杯冰拿铁,说是给她压惊,顺便稀释一下马卡龙的甜味。
“我这几天也经常梦见苏田。”他说,“在梦里,她也穿着那件黄色的衣服,脸总是模糊的,就坐在我身边,怎么也看不清楚。”
“她没说点什么?”闵慧看着他,“没暗示一下身在何处?”
“她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他看着街上的人群和往来的车辆,思绪万千,“或者是去了某个平行的时空。我和她……也许只能在另一个世界相遇了。”
“不会的,她一定还活着。事发之时,当地的警力找得非常彻底。你加入以后,也是穷尽所能、掘地三尺——如果她真的遇难,这么多人找她,找了这么久,四处广告、重金悬赏……不可能找不到。她多半还活着,”闵慧肯定地说,“你们一定能够团聚。”
“那你呢?”他忽然问道,“你怎么办?”
“我嘛,继续我的人生呗,反正我有苏全,最多再给他找个爸爸。”
“祝你好运。”他随口说道。
她的眼睛猛地一酸,忽然间眼泪涌了出来,正好雨也大了,她仰起头,任由雨水打在自己的脸上。
他没有觉察,继续说道:“小时候遇到下雨,我和苏田经常手牵手在雨中倒着行走——那时候没有电脑也没有游戏机,觉得这样也特别好玩。”
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笑道:“不会撞到车吗?”
“在操场上。福利院有个很大的操场,苏田喜欢在那里荡秋千、跳皮筋、玩双杠。她喜欢穿黄色的衣服,因为红、黄、绿是最醒目的颜色。学校里穿红衣的女孩很多,校园里种满了绿色的植物,只要她穿黄色的衣服,我总能立即把她认出来,哪怕只是一道影子。”
闵慧心想,苏田并不知道辛旗的眼睛已经治好了,那件黄色的冲锋衣也许就是特地买来与辛旗相聚的时候穿的。
越这么想,脑海中的苏田越是活跃起来,几乎就要从另一个时空走到眼前。
一时间,她不知道是喜是悲,只觉心乱如麻,胸口堵得厉害,以至于辛旗在身边说了些什么都没听见。
闵慧在辛旗的公寓里度过了一个下午,她感到疲劳,于是睡了个午觉,没想到一觉醒来已经六点了。她匆匆地洗了个澡,化了个淡妆,穿了件白色的套裙,坐着辛旗的车来到医院旁边的一家会所。辛旗说会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等着她,顺便处理一些公务,让她吃完饭后打个电话给他。
那是一家私人会所,从外面看门脸很小,里面纵深曲折:有花园、假山、垂柳、池塘。内部装修金碧辉煌,在京城医家的交际场所中最为昂贵私密。做东的院长和助理都是杭州人,里面的厨师烧得一手漂亮的杭帮菜,一旁的侧厅还有一位弹着古筝的姑娘,整个过程可谓宾主尽欢、极尽风雅。听说院长酒量颇佳,程启让特地带了两瓶茅台在一旁尽力陪饮。闵慧滴酒未沾,在席间认真地做了一个gs10的项目介绍。
一顿饭吃完,两家达成初步的销售意向。闵慧保证会带着团队亲自来医院安装、调试,程启让则表示会给一个不错的折扣。眼看饭局即将结束,大家开始互相告辞,闵慧给辛旗打了个电话,辛旗说马上过来,会在停车场上等她。
“我的车也在停车场,一起走吧。”程启让说,“正好有点事想跟你聊聊,工作上的。”
从会所到停车场需要穿过一个池塘、一个花园。
雨已经停了,雨水滴滴哒哒地从小道两旁的银杏树上滴下来。他们路过一个紫藤花架,程启让忽然止步,对闵慧说道:“hr的人跟我说,你投诉了丁艺峰,我已经找他谈过了,把这事压下来了。”
她冷冷地道:“什么叫做‘压下来了’?不了了之了?”
“我警告他不要惹到你。你是我一手发现一手提拔出来的,是来观潮干大事情的。”
闵慧“呵”地一声笑了:“别做梦了,程启让。我不会帮你干任何大事,更不会——”
“别把话说得太过,闵慧。”他打断她的话,声音像低沉的鼓点,“有才的人可以骄傲可以任性,但不要仗着自己聪明就无法无天。我能让你出风头,也能让你栽跟头。因为我和你——”他指了着她的鼻子,“是一对灵魂伴侣,你写的de只有我能够秒懂。我改你的de,你才会心服口服。想过吗?你我一时瑜亮,何必互相憎恨?如果联手打拼,可以创造一个世界!”
“no!”
“你需要我,闵慧。技术上你很厉害,但你不够理性。没有足够的理性就没有想要的自由。”
“我不懂你的意思。”
“观潮是在我的手下壮大的。规矩是我立下的。它的结构、它的规则、它的体系是我一手打造的。想要在我这里获得自由,就必须融入这个体系,不会就学。在我的世界里,你可以仰泳也可以潜泳,但要记住你是一条鱼,只能生活在水里,如果想跳出水面、跳到岸上,就是死路一条。”
她震惊地看着他。
“你要做的其实很简单,”他在月光下凝视着她的脸,目光如一道铰链锁住她的思绪,“那就是交出自己,越充分越好。”
“交出自己,当我傻呢?”闵慧切齿冷笑,“你以为你告诉我是一条鱼,我就会老老实实地待在你亲手挖的水塘里,并把它看作是我的全部世界?我庆幸自己跳出来了,看到了更精彩的世界、更广阔的空间、呼吸到了更新鲜的空气!如果你给我的世界需要我依赖你、听从你、被你摆布,那我宁死也要往外跳!我不需要你的体系,也不会背诵你给我的答案。我选择的活法是我给这个世界的最终交待。”
说到这,她扭头就走,被他猛地一抓,拖到花架之外的一颗银杏树下。她的手臂一阵疼痛,仿佛被人用铁钳狠狠地夹了一下,正想掏出手机呼救,程启让一把夺过她的小包往远处猛地一扔。
就在这一瞬间,她已被他紧紧地搂住。
她用力挣扎,被他死死地捂住了嘴。与此时同,他的脸压了下来,舌头在她颈间翻滚,用力地吮吸着她的耳根。
一股浓烈的酒气向她袭来,混合着某种兽性的体味。
“见我之前,你故意吃了洋葱,对吧?”他恶狠狠地说,“我一见到你就闻到了。还有孜然和羊肉的膻味,你是故意吃了这些来恶心我的是吗?为了压住这份恶心,我不得不拼命地喝酒!”他用力地揪着她头发,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脸上,蹭来蹭去,“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跳出我的掌心?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喜欢你,才宠着你,乖乖听话,我就放过你。”
她被他猛地一推,整个人扑倒在泥泞中。他的身子欺压过来,正要将她按在地上,她想起了殷旭教的防身术,就地一滚,对着他的大腿根处猛地一踹。
“嗷!”他痛得叫了一声,身子缩成一团。
她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骑到他身上,重重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
他闷哼一声,鼻梁断裂,痛得双手抱住了脑袋。
她毫不罢休,一拳接着一拳地往死里揍,抓起地上的稀泥往他脸上糊,往他嘴里塞,见他不动了,这才站起来,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对着他的肚子狠狠地踢了两脚。
高跟鞋踢飞了她也懒得去找,就这么赤着脚往前跑,拾起地上的小包,穿过一片灌木,跌跌撞撞地冲到停车场,一个人影快速地向她跑过来一把抱住她。
“闵慧?”
她手上是血,全身是泥,瑟瑟发抖,在他怀中放声哭泣。他以为她受了重伤,吓得将她抱了起来,放进后座,开足暖气,上上下下地检查她的伤势。
“fxxk!”他骂了一声,“是程启让?”
她哭泣着点点头。
“你胳膊上全是他的指印。”他怒吼道,“坐在这别动,我去揍死他!”
说罢打开车门就往外冲,被闵慧死死地拉住:“别去,辛旗!我没受伤。是我狠狠地揍了他一顿,不停地打不停地打,后来他就不动了……恐怕是……死掉了。”
她是害怕地哭了。
“辛旗,我要是坐牢了,你得照顾我的儿子。”
“不会的,你不会坐牢的,最多也是正当防卫。放心有我,我给你请最好的律师。”他搂着她,轻声安慰,“他人在哪?我去看看。”
她指给他一个方向,他锁上车门,向花园的深处走去,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坐进车里,开始倒车。
“怎么样?他是死是活?”
“他已经走了。我问了保安,保安说他喝多了,摔了一跤,鼻梁断了、还掉了一颗门牙,其它的只是一些皮肉伤。他们正在安排车子送他去医院。”
人还没死,真好。她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你的确把他揍得够戗。”辛旗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递给她一盒纸巾,“保安说他满脸是血,满嘴是泥,加上喝了很多酒,趴在地上吐了半天……”
为了防止程启让提起诉讼,他带着她去附近的医院做了一个受伤鉴定。回到公寓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她的身子仍在不停地发抖。
他放好浴缸的水,倒了一些浴盐,调节好水温,帮她脱下衣服让她坐了进去。
她紧抱双腿,呆呆地坐在水中,想起刚刚发生的事,不禁一阵后怕,牙齿咯咯直响。
他本想离开,见她在水中一动不动,又折了回来:“我帮你洗吧。”
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她的头发上全是泥,一绺一绺地粘在一起。他将香波挤在手中,一遍又一遍地涂抹、揉搓。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想让紧张的肌肉松懈下来。
然而她的浑身僵硬如铁,蜷缩成一团,难以掰开。
他只得用左手捧住她的额头,右手叉开五指,沿着她的颈间向后脑上轻轻地耙梳。
水很快就浑浊了,他将脏水放掉,重新再来。
她的指甲里也是黑黑的泥,他用香皂和牙刷仔细地刷着每个指尖,直到它们全部变回透明的白颜。
整个过程他都沉默不语,两人之间没有一句交谈。
认认真真地洗了三遍之后,他擦干了她的身子,吹干了她的头发,给她套了一件自己的睡衣将她送到客房:“很晚了,睡吧。”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明明很累,却无法入睡,瞪大眼睛看着窗外的夜灯。
两点的时候,她跑到阳台上抽了一只烟。
三点的时候,她到客厅里看了一集电视剧。
四点的时候,她路过辛旗的卧室,见房门半掩,便悄悄地走了进去,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在黑暗中默默地看着他。
他呼吸轻浅,睡得很安静。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指尖划过他的嘴唇时她感到一种异样的柔软,忍不住俯下身来,轻轻地吻了一下。
他立即咳嗽了一声。
“辛旗,我睡不着。”她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想下棋吗?”
“睡我身边吧。”他迷糊地说了一句,随即翻了个身,给她空出一块地方。
她钻进毯子,紧紧地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上,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

闵慧回到滨城的第二天,程启让受伤的消息已传遍了公司。
在观潮的十几年,程启让没请过一次病假。每天五点起床晨跑,八点坐车到公司上班,天天如此,雷打不动,工作上高度自律。十分不巧的是,他从北京回来的当晚,昏迷数月的郑澜终于去世了,作为女婿和ceo,他不得不出面办理丧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郑澜是他的老师又是他的父亲,在事业上不遗余力地培养,又把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他,可谓恩重如山。
见过他的人回来都说程启让这一跤“摔”得太惨了:鼻梁踏了,半张脸肿了,出席活动时戴着一个工字形的矫正面罩,虽是透明材质,看上去像个青蜂侠。再加上掉了一颗门牙,在如此肃穆的场合,说话一直漏风,让人哭笑不得。在业界一贯“稳重自持”的他,这么狼狈地出现在公众面前还真是头一回。
没人相信他伤成这样是因为“摔了一跤”,一时间谣言四起、八卦横飞、员工们展开想象的翅膀,脑补出各种版本的故事。
由于北京之行只有闵慧一人随从,同事们纷纷跑到她这里来打探消息。
闵慧自然是装糊涂,只把事情的经过悄悄地告诉给了曹牧。
“多亏殷大哥教了我几招,我每天早晚练习,终于派上了用场。”闵慧很想放声大笑,又怕被人听见,只好压低嗓门,“没想到程启让这么不经打,真是太爽了,恨不得再来一百遍!”
见她得意忘形,曹牧推了她一下:“如此暴力殴打上司,就不担心有报复吗?”
“辛旗说程启让肯定不会报案。一来是他侵犯在前,我这属于正当防卫;二来他是个要面子的人,这种新闻要是捅出去——太丢人了!”
曹牧淡笑不语。
“再说,他能报复我什么,开除吗?”闵慧两手一摊,“那就开呀,我求之不得。开除了我就不用遵守竞业协议了。”
曹牧一边叹气一边摇头:“我看你啊——过于乐观了。”
午饭时间,闵慧一反常态地去员工餐厅吃了一份杭椒炒肉,太辣,只得又点了一杯冻柠茶。餐厅里很热闹,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在工作群里回微信。
过了几分钟,她听见身后传来嘻笑声,扭头一看,后排的餐桌上坐着三个女生,正在窃窃私语。其中一个高挑靓丽,说一口带着广东口音的普通话,她认得是市场部的张芷蕊,以前是林熙月的同事,不算太熟,但见面会打招呼,走廊碰到也会聊几句。另外的两位只是眼熟却不认识。
闵慧主动地“嗨”了一声:“芷蕊,你们交头接耳地说什么呢?”
张芷蕊鬼鬼祟祟地勾了勾手,示意她坐过来。
“我们早就想来找你了,闵慧。”张芷蕊说,“谢天谢地——你又回来了!”
闵慧心想,我回来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了?”她笑着问道。
“程启让到底是被谁打了,你肯定知道。”张芷蕊一本正经地说,“快说出来让我们高兴高兴,我要请这个人吃饭!”
闵慧不动声色:“听说是摔了一跤。”
“拉倒吧,这种伤,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了。”其中一个圆脸、波波头的女生说,目光中难掩兴奋。
“介绍一下,这是游戏部的安晓荷。”张芷蕊指了指波波头,又指着另一位中分直发、穿着白色套头衫的女生说,“这是工程部的方舒晴。”
闵慧假装板脸:“大boss受伤了,你们这么幸灾乐祸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把他阉了才好呢!”张芷蕊切了一声,“闵慧,我们知道四年前在你身上发生的那件事——是真的。”
闵慧正在喝茶,听见这句,身子微微一颤。
“因为后来……在我们身上也发生过了,”安晓荷轻声说,“只是对象不同而已。比如芷蕊,只要跟程启让一起出差,就肯定要被吃豆腐。我嘛,是被部门里的男同事明里暗里各种调戏。晴晴一入职就被丁艺峰盯上了,天天把她单独留下来加班……”
“去hr打报告呀!”
“报告了又怎样?你的例子摆在这里。hr根本不认真去查,生怕把大boss给查出来了。”张芷蕊半是辛酸半是苦笑,“我们几个既没你优秀,也没你胆大,唯一跟你相同的是我们家里都穷,都需要这份工作……”
“所以就选择沉默?”
“我们成立了一个‘伤心小分队’,几个女孩定期聚会,互相支招,抱团取暖。本来还有个米可儿,她实在受不了辞职了。”张芷蕊说,“上次在商场见到她,她说自己在看心理医生。”
“咱们女同胞应该团结起来,搜集证据。”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军奋战,没想到居然找到了同盟,闵慧就像打了鸡血,一下子兴奋起来,“一起动手改善咱们的工作环境。”
“说来好笑,自从你回到观潮,程启让就再也没来找过我,大概是把火力全部集中到了你一个人身上。”张芷蕊又说,“我总算过了几天舒坦日子。”
“郑依婷呢?她就一点也不知道吗?”闵慧很惊讶,“她在公司里安插了不少眼线吧?”
“郑依婷现在根本不来公司了。”方舒晴说,“她爸这几年不是身体不好么,加上程启让的官司虽然赢了,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说无风不起浪。郑澜为了大局选择力保,心里难免不犯嘀咕,我听说那段时间他俩的关系迅速恶化。那一年程启让的业绩考核明明超过前一年的两倍多,郑澜却以这件事为由,拒绝兑现对他的股权激励,程启让心中非常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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