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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不渡(云芙芙)


有些事必须得亲眼所见才为真, 反正她无法想象她视为神明的一个人会生命垂危。
他打听到关于宫里头的消息都艰难, 又能有何办法把她送进去, 可他对上师妹哀求的目光时又不忍她失望,“我尽量。”
景和帝病重的消息自是不能对外传,对外只是宣传昨日儿个有贼进了皇宫里偷了东西,他们正奉命缉拿凶手。
也有聪明的人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更多的还是整日为自己的生活所忙碌着。
趁着天气好,刚把被子搬出屋外晒太阳的水桃一个抬头,看见这个点应该在上课的宋嘉荣失魂落魄的走进来,忙问道:“小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宋嘉荣扯了扯唇角,语气闷闷,“因为夫子有事,所以会停课一段时间。”
水桃听完,点了点头,“也好,小姐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多休息一下。”
“嗯。”
不只是岐黄班停课,国子监也停了课,街上走动的士兵的人数竟比走街串巷的百姓还多。
那日回来后,宋嘉荣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闭门不出,直到第四天,谢玄衣来找她,并递给她一个包裹。
“你换上这套衣服,今夜子时在南门等我。”
接过包裹的宋嘉荣了然地点头,眼眶泛起一圈湿润的红意,“谢谢师兄。”
“你我是师兄妹,何必言谢。”
子时未到,换好衣服的宋嘉荣已候在南门,脸上涂着姜黄粉,尽量把自己的身形掩在不起眼的阴影处。
随着子时一到,一辆从宫外采买的马车停下,马车里走出一个手持拂尘的老太监,斜乜着眼,嗓音尖细,“让你买的东西都买齐了吗。”
低着头的宋嘉荣举起自己背着的包裹,小声呢嚅,“买,买齐了。”
“买齐了还不快点上车,要是耽误了贵人的事,我看你这张皮够不够用!”
马车进入皇宫里都要经过重重排查,她所在的马车也并不例外,好在一路都顺遂。
“咱家要不是欠了谢大夫一个人情,是决计不会帮你的,咱家不清楚你要去见什么人,只告诉你,一个时辰后在这里等着咱家,要是来晚了,咱家可不等人。”
“奴才晓得,多谢公公。”宋嘉荣笑得讨好的把一袋银子递过去,“这钱就当做是我孝敬给公公喝茶的小小心意,还望公公不要嫌弃。”
张公公掂了掂手上的钱袋子,没想到这小子还挺上道的。
目送着张公公离开后,宋嘉荣抬脚往他前面说过的,绝对不能踏进的地方走去。
不能亲眼见到他,确定他的病情,她的心里会永远不安。
心里的愧疚感形如潮水,直至将她彻底淹没。
入了夜的皇宫里极为安静,连风吹落树叶声都清晰可闻,好在身上挂着水桃给的令牌,能在宫中行走。
宋嘉荣来到宣德宫外,却不知如何进去,只因宫殿外站满了她所不认识的人。
“站住,你们是哪个宫的,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做什么。”一道女声娇蛮的从身后响起。
唯恐会被发现的宋嘉荣把头埋得更低,不敢去瞧来人,哑着声道:“回禀姑姑,奴才是静安宫的。”
“静安宫的人倒是很久没有出来走动了。”白若裳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抬脚往里走去,“既是静安宫派来的人,你也跟着进来吧。”
静安宫是已逝的孝庄皇太后居住的宫殿,里面的人鲜少外出,外面的人大多不认识里面的人,才给了她假冒的勇气。
宣德宫里即便熏了名贵的香,仍是盖不住浓郁的药味,要是嗅觉灵敏的,还能嗅到混在里面的一丝血腥味。
白若裳接过宫女手上的药盏走到床边,眉心缀满担忧,“陛下今日可有好转。”
一旁的太医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才有人走出来,能看出来他的脸色并不好,更在犹豫该不该说。
白若裳隐隐猜到他们要说的话,宽慰道,“你只需实话实话便可,本宫绝不会因为此事迁怒于你们。”
垂首立在一旁的宋嘉荣在白若裳开口的瞬间,心跳跟着骤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掐着她的脖子,防止她尖叫出声。
她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只希望他不要有事,要不然她做不到原谅自己。
太医见她神色不似作假,胡子抖动好一会儿,才视死如归地说道:“要是陛下在不退烧,恐会危及生命。”
闻言,宋嘉荣的牙齿死死咬着嘴唇,才不让自己泄出一丝异样。
她那晚离开的时候,他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危及生命了。
她想问的,正是白若裳要问的,“陛下高烧不退,你们为何不给陛下开降温的药。”
太医摇头,“陛下高烧不退,并非是普通风寒感染所致,而是伤口感染,想要让陛下退烧是简单,难的是如何根治反复的高烧不退。”
白酒虽具有杀毒,降温的作用,但裴珩高烧不退的主要原因是,伤口发炎感染化脓,新肉不生。
要是他持续高烧,太医们也找不出阻止持续感染的办法,恐怕最后的结局仍是难逃一死。
她甚至不敢去想,要是他真的走了,那她该怎么办,他答应自己的承诺是不是也会像一阵风,吹一会儿就散了。
直到离开这座巍峨得富丽堂皇的皇宫,宋嘉荣仍觉得自己的魂像是落在了里面,连呼吸间都弥漫着喘不过气来的冰寒。
宋嘉荣靠着墙角,捂着心脏的位置缓缓蹲下,或许,她真的远比自己所想的要喜欢他,要放不下他。
“小姐你从昨晚上回来后都一天没吃了,就算是个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啊,就算不饿,吃一点垫下肚子也是好的。”水桃正要劝说让她多少吃一点。
青提正满脸意犹未尽的走进来,一双眼儿亮晶晶的,“小姐,我刚才去厨房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很神奇的事情,我想着你肯定也会感兴趣的。”
“什么事?”正在翻阅书籍的宋嘉荣听她一说,心脏没由来地一紧。
“是府里有一个小厮在外面被人给暴打了一顿,回来的时候满身是血,肋骨都断了两根,听说救都要救不活了,可他不甘心的把攒的钱全部去请了大夫来看都治不好,钱也花完了,后面索性放弃了,因为钱都拿去请大夫了吗,然后他晚上饿得不行的时候发现家里还剩有一个馒头,虽然馒头上面长出了一层青霉,他又饿得实在难受,想着不能浪费就吃了下去,结果你猜他怎么了,第二天就退烧了,我听说的时候可惊奇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吃发霉的食物还能治病的。”青提说完,还意犹未尽的砸吧了下嘴,“小姐,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很神奇啊。”
宋嘉荣听完,眉头高高皱起,手指放在桌面上半屈,“你是说他之前身上受了伤,然后一直高烧不退,对吗。”
“对啊。”青提认真的点了点头,“不过我们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的,要不然哪里有人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活下去。”
“你确定他吃的是那块长青霉的馒头后就好了,还是吃了其它药好的。”
“他之前把钱都拿去请大夫了,哪儿还有什么钱去吃其它药。”青提说完对上宋嘉荣严肃起来的一张脸,有些不适应地挠了挠后脑勺,咽了咽口水,“小,小姐,那个人,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我感觉应该不是真的,要是真的,那也太神奇了吧。”青提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主要是这种事情搁谁见到了都不会相信的。
“那人现在在哪里,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宋嘉荣说完猛地站起来往外走,“不,你直接带我过去找他。”
宋嘉荣的脑海里有道声音一直在催促她,告诉她,找到那个人,那个人的身上肯定有抑制伤口感染的办法。
先前青提嘴上提到的小厮正要睡觉,突兀地听到门外响起敲门声,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走出去,“谁啊,大晚上的扰人睡觉。”
门一打开,张庄见到门外站着的是年轻漂亮的姑娘,特别是中间那个,刷地红了脸。
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要不然怎么会大晚上的看见仙女出现在门外。
宋嘉荣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可否给我看下你受伤的伤口。”

“啊, 什么!”
遮住月亮的乌云正好散开,如水的月光皎皎的洒落院前女子周身,连她的发丝都笼罩上一层银辉。
张庄听着耳边软糯娇甜的声音, 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嘴里喃喃自语的就要往回走,“我在做梦,我肯定是在做梦。”
要不是在做梦,怎么会大晚上见到仙女就算了,仙女还说要看他的伤口。
宋嘉荣很是平静地重复,“你没有做梦,我确实想要看一下你的伤口。”
“你一个女人随意看我一个男人的身体, 要是传出去了怎么办, 你还要不要名声了。”张庄黑脸通红,两只手死死攥着裤腰带不放,生怕她突然上手怎么办。
虽然他是男人不吃亏,但他也是个恪守男德的好男人啊!
宋嘉荣好似看不见她的纠结,上前道,“我是大夫, 在我眼里只有病患,没有所谓的男女之别, 我看你的伤口, 只是想要确定一件事。”
“啊,你是大夫!”张庄说完, 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大了。
少爷的师妹也是大夫, 不是很正常吗, 他大惊小怪做什么。
青提翻了个白眼:“我家小姐只是看一下你前段时间受伤的地方, 就你这样的, 你该不会是担心我家小姐会对你做什么吧。”
张庄呐呐道:“没,没有。”
点着几盏灯火照明的屋内,满脸羞涩的张庄正掠起衣服,任由三道目光肆意的落在身上,想要把手放下去又不敢。
虽说她们是大夫,可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你身上的伤像是刀剑造成的。”宋嘉荣抬起指腹触碰了腰部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哪怕伤好了,皮肤上面残留的疤痕足够证明当初这一刀砍得有多凶险。
那么严重的伤,要是没有高明的大夫救治,必死无疑,可奇怪的是他非但没有因伤口感染而死去,反倒活得很好。
“不愧是大夫,我身上的伤确实是刀子造成的,那么重的伤,本来我都做好等死的准备了,谁知道老天爷居然没有收我。”沾沾自喜的张庄提起自己之前差点儿要死的时候,仍是一阵后怕。
宋嘉荣收回手,脸上带着一丝茫然不解,“我刚才听别人说,说你本来因为伤口感染发起高烧后一直不退,是因为吃了个发霉的馒头后第二天就退了烧好的,对吗。”
“对!没错!我吃完后的第二天不但烧退了,连伤口都感觉没有那么疼了,可是我和他们说的时候,他们一个都不信我,着实气人。”张庄见他说的话终于有人相信,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宋嘉荣沉吟了一会儿,问,“那个馒头你之前是放在哪里的,放了多久,除了表面长有青霉,还有其它吗?”
张庄指着桌面下面一角,“我之前把馒头买回来后就一直放在那里,后面就忘记吃了,等想起来要去吃的时候,才发现长满了青霉,那个时候我病得不行了,只注意到它长满了青霉,其它的倒还真的没有发现。”
宋嘉荣走过去,弯身看向他说的地方,伸手往里触摸,发现此处并不通风也没有阳光照耀,相反还有些潮湿,倒是很符合一些菌物生长的环境。
馒头放在这种潮湿的环境里,确实容易长出青霉,但除了青霉也容易滋生其它细菌。
张庄见她突然不说话,下意识挠了挠后脑勺,“是我说的话,有哪里不对。”
宋嘉荣收回手,摇头,“没有,今晚上是我们打扰了公子,很晚了,公子还是早些休息。”
青提和水桃看着走出去的小姐,把一两银子留下后连忙追出来。
青提, “小姐,怎么了。”
水桃,“可是那人在说谎?”
宋嘉荣唇线轻抿,随后眼里折射着明亮的光,加快脚步往居住的院落走去,“我想,我可能找到了能阻止人一直高烧不退的办法!”
水桃和青提对视一眼,眼睛里都流露出高兴的色彩,“真的吗,那太好了!”
“不过为了验证他说的话是否属实,还需要进行实验后才行。”宋嘉荣的心情此刻不说激动都不行,要是真的能行,不知道能为此挽救多少人的性命!
每年因为伤口感染死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要是她真的能找到防止伤口感染的办法,为国为民都是一件好事。
不过到底能不能行,还是得要进行过试验才行。
因为昨晚上的发现,宋嘉荣,水桃和青提一夜未睡,并派人拿来了大量长满青霉的食物,连夜来到祖母家。
祖母和祖父得知她的要求后,当即让管家安排一处安静又偏僻的院落给她用做药房。
“小姐,我们现在是要把上面的青霉刮下来后直接给人用吗?”因为发霉的气味过于难闻,水桃戴上了在疫情结束后广泛使用的面罩。
宋嘉荣用银制成的刀子轻轻刮下一小层青霉,“还不行,因为我还无法确定青霉是否对人体有用,有时候不同地方,食物长出的青霉也不代表都能使用,但凡有一个步骤出错,带来的后果都不是我们所能承受得住的,在用之前,还是得做过试验才行。”
熬得两只眼睛都是血丝的青提愣怔地回,“啊,是要用人来做试验吗。”
“不是,是用老鼠来做试验。”宋嘉荣把刀子放下,“我们先把收集来的食物上的青霉刮下来后放在干净的陶瓷罐里,做上标记。”
她觉得自己恐怕真的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因为一个人说的话就研究起了这些食物上长出的霉菌,还试图用它们来治病救人。
但,哪怕所谓的希望少得微忽不计,不可否认那也是希望,只要是希望就存在着成功的可能!
她埋头在家中研究青霉菌,闭门不出的日子,外面也在瞬息万变。
“小姐,有人来找你。”
“找我?” 正从培育房走出来的宋嘉荣难免诧异,也好奇这个节骨点上,来找她的人会是谁。
她刚说完,一个穿着靛蓝色团花锦衣的男人从管家身后走出。
不算明媚的阳光下,显现出男人那双极富攻击性的眼睛,和见到她后如露出看见猎物时的势在必得。
“几年不见,娘娘风姿更胜往昔。”阿尔图眼里是遮不住的掠夺。
一只贪婪的狼,偏要伪装成君子,瞧着真是不伦不类。
“这位公子可是认错人了,这里没有你认识的贵妃娘娘。”宋嘉荣不惧地与他视线对上,并对带他进来的管家说,“张伯,我虽是暂住在谢府的外人,但来者也是客,还是你家少爷的师妹,你在没有告知我的情况下带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来到我的院子,不知道你是准备做什么。”
“我是嫁过人,还是个抛头露脸的大夫,可是这些都不能作为你领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到我院子的理由。”她的嗓音并不大,可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张伯心虚得抬不起头,额间汗珠滚落。
阿尔图眼梢上挑,带着漫不经心的冷意,“是我和他说,我同娘娘相识,娘娘要是怪罪,就怪罪我一人即可。”
张伯在阿尔图喊出“贵妃娘娘”四字的时候,已经吓得连两条腿都直打哆嗦,整个人天旋地转,他只是奉老太爷,夫人的命令不让宋大夫和少爷接近,怎么都没有想到。
少爷的师妹,会是宫里头的娘娘!
他私自带外男进她院子一事,严重得可谓是要杀头啊!
“行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了。”阿尔图从腰封里拈出二两银子甩过去,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宋嘉荣的手。
在他伸手的那一刻,宋嘉荣快速地抽回手别在身后,冷下脸,“这位公子认错人了,这里没有你认识的贵妃娘娘,公子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动手动脚,是否不太好,我们这里可不像你们国家那样不拘小节,还有你凭什么能代替我原谅别人。”
阿尔图再次攫过她的手,眼神似一条浓稠又阴冷的毒蛇,“贵妃娘娘这句话说得未免太不诚实了,本王子可是在为娘娘积福。”
男人冰冷的手指往下滑,暧昧地摩挲着她的肌肤,鼻子凑到她脖颈处,似陶醉,似着迷的深吸了一口气,“贵妃娘娘可真香啊,也难怪晋帝多年来都对你念念不忘。”
“放开我,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你!我警告过你,你要是在敢对我动手动脚,我绝对会杀了你。”手腕被拽住的宋嘉荣对上男人势在必得的眼神,膝盖半屈往他腿间撞去。
阿尔图像是早就猜到她的动作,大手扣住她的腿,用力一抽横跨上他腰间,眼神轻蔑中带着嘲弄,“就算你不认识我,你可认识这圣旨,这可是景和帝亲自下的旨,将你许配给本王子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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