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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儿奴大佬早夭的闺女(姜红酒)


心里有一万只土拔鼠在尖叫!
三人从一间书斋走过后,顾闻经同顾闻辰从里面转了出来。
顾闻经抿着唇瞧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背影,心里像是堵了一块棉花,难受极了。
顾闻辰瞧了他一眼,煽风点火道:“这何小公子哄姑娘可比你厉害。听闻今日一大早就去南城摘桃花了,又让下人到处搜索城里新鲜的吃食。如今又陪着逛街拎东西,嘴也甜又会说话,还会哄骗小孩儿喊姐夫。”
“你再不加把劲,这赵姑娘啊就真的是别人的了!”

第179章 179
顾闻辰拿了一大摞书塞到顾闻经手上, 道:“你确实该看看些不太正经的书,研习研习怎么追姑娘。”
那堆书死沉死沉的,顾闻经接过的一瞬间被带的往下矮了三分。再低头看到最上面话本的名字——《解风情》时, 脸皮就是一阵抽搐。
他强调:“还有十日就要科考了……”
顾闻辰伸手拍拍他的肩:“大哥对你放心,以你的学问就算看了这些杂书也无碍。你想娶赵姑娘吗?若是想就听大哥的。”
顾闻经很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继而很不自在的转开目光。
顾闻辰笑得开怀:哎呀, 他们家的小孔雀要开屏了!
不少女子瞧见站在书斋门口的顾闻经都有意无意的朝着这边靠近, 捂嘴偷笑娇羞的偷瞄他,很快周遭就聚集了不少人。
远远走出去的小蜜儿举着糖葫芦扭头, 目光越过赵宝丫二人, 好奇的问:“阿姐, 怎么那么多人都往那边涌啊?”
赵宝丫回头去看, 摇头:“不知道,大概有什么有趣的事吧。”
小蜜儿一听有趣的事, 眼睛立刻亮了,转身想往回走。赵宝丫将她一把拽了回来, 道:“别过去,我们已经逛了够久, 慧姨该担心你了。我先把你送回去, 再回去休息。”
小蜜儿悻悻明显不太乐意,但还是很听话的上了马车。
等把她送回云亭侯府, 赵宝丫同何春生才返回赵府。马车停稳,白芨一声招呼,小满立刻带着几个下人过来搬东西。
霍星河听见动静从正厅走了出来,赵宝丫手里还抱着两个木匣子, 略微有些诧异问:“星河哥哥,你晌午不是进宫当差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霍星河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同他们两个一起往里走,边走边道:“醉糊涂了,忘记赵叔叔给我告了假,所以又回来了。”其实是进了宫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有毛病,太情绪化了。
于是又回来了。
他转移话题问:“你同春生去哪了,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赵宝丫解释:“明日是春喜叔叔儿子的满月宴,阿爹让我准备礼物。家里没合适的,就出去买了,一不小心就买多了。这些东西可不全是我的,我还给你也买了好东西呢。”
“还给我买了?”霍星河诧异,脸上有了笑:“又不过年过节也不是生辰,你给我买什么东西?”
赵宝丫:“觉得适合你的东西就买了,还挑什么日子。”
一刻钟后,下人陆陆续续把所有的东西都堆到了她了院子里。赵宝丫坐在垫了软枕的石凳上开始清点,把给霍星河买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给他看:“你瞧瞧,这是玄铁做的护腕,这个是一整块的玉珏、还有这个马鞭……”说着她又让小满去自己的床头柜拿了一个木匣子出来,“之前林茂伯伯送我的匕首,我觉得没多大用,也送给你吧。”她把那锋利的匕首拿出来展示给他看,“这匕首削铁如泥,若是困难的时候,刀鞘外镶嵌的宝石还能抠下来当银子使,最合适你不过了。”
她把匕首递到他面前,满含期待的看着他。
霍星河心里极其复杂,瞧着这样的宝丫妹妹,有一瞬间的发愣。
何春生觉得他面色有些不对劲,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是酒劲还没过?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把把脉吧?”
两人一左一右的瞧着他,他有瞬间的羞愧。一瞬间恨不能打晌午头脑发昏、心里阴暗的自己揍一顿。
不管怎么样,宝丫妹妹和春生都是他自小长大的伙伴,他不该为了虚无缥缈不确定的情愫去疏远、排斥他们。
他们三人之间不该存在任何隔阂,他应该学会放下。
若不是宝丫妹妹,他或许已经死在人牙子手上,或是因为长久的流浪完全失去自我,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乞丐。
他年年生辰许的愿望不就是希望宝丫妹妹能开心吗?
宝丫妹妹现在确实很开心,那这份开心是谁给的就不重要了。
他们三个永远是亲人,任何事都不能影响这一点。
想通这些,他近日来愁苦消散了不少。伸手接过赵宝丫手里的匕首,摇头:“我无碍,就是没想到你突然给我买这么多东西,连这么名贵的匕首都送给我了。”
“你同我见外什么。”赵宝丫笑了起来,“我们是兄妹,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我阿爹也是你阿爹,你别为了不值得的人难过了。”
霍星河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想歪了。随即顺着她点头:“你说得对,云亭侯那个老东西终于死了,我该高兴才对。我还有祖父、舅舅,还有春生和你。”
三人关系重新开始恢复融洽,直到临近黄昏,霍星河才抱着一堆礼物从赵府出来。
他刚出来就瞧见了顾府的马车,顾闻经的书童正在和赵府的门卫交涉,说是他们公子有东西要给宝丫妹妹。
门卫是认得顾闻经的,所以格外客气。没说两句,就把东西接了过来。
霍星河蹙眉,走过去道:“东西就不必送了,给我吧。”
门卫呆了呆,刚要把东西递过去,顾府的马车帘子就掀开了。顾闻经那张濯如明月的脸露了出来,不冷不热道:“霍小公子,这东西是给赵姑娘的,你接着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霍星河身上的匪气瞬间露了出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好好的送宝丫妹妹东西才不合适吧。”
顾闻经拧眉:“里面不过是一些吃食,何春生能送我为何不能送?难道他也非奸即盗?”
霍星河嗤笑:“你和他能一样吗?”
顾闻经:“如何不一样?若你抬出‘青梅竹马’一说,那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认识她的时间都早,我祖父是赵首辅恩师,仔细算来我同赵姑娘的关系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亲密。”
“关系,什么关系?听闻你自小由你祖父教导,那你就是赵叔叔的师弟,宝丫妹妹的师叔了。一个长辈觊觎小辈,你还有脸了?”他语气散漫:“况且,感情这种事,不是先遇见就赢了。”
顾闻经丝毫不恼:“赢不赢又不是你说了算,是何春生让你来拦我的吧,他若是不惧我,犯得着使这种手段?”
“你!”霍星河没料到这个姓顾的,嘴皮子这么利索,还这般沉得住气。
这人一幅好相貌却是令人忌惮。
两军对垒,谁先动气谁先输。
他深呼吸,平复下情绪,脸上又挂上一幅笃定的笑:“你说再多都无用,你信不信,若是你和春生同时掉进水里,宝丫妹妹绝对会先救春生。就是我,她也会先救我,所以我劝你还是识相点,主动放弃吧。”
顾闻经满脸不屑:“我会游泳,不需要她救。你和何春生那么大个子,还指望她一个小姑娘,要点脸吗?”
霍星河觉得自己骂人的功夫不到家,不仅怼不过春生,现在连这个小白脸也骂不过了。
哎,当初应该同林茂那个大胡子讨教讨教如何吵架!
两个正对峙着,赵宝丫提着食盒追了出来,何春生紧跟其后。
她瞧见霍星河还站在门口,连忙快走几步,庆幸道:“幸好你还没走,我让人热了桃花糕,先前你不是想吃吗?呐,我匀了一半给你。”
然而,霍星河已经没有手再去接她的食盒了。
赵宝丫瞧见他手上多出来的食盒,又看到顾闻经的书童,这才朝门口的马车看去。
此时,顾闻经已经从马车里下来了。他行动间雅致自若,一幅清俊至极的容貌映着落日晚霞,有种说不出的风光旖旎。他提着袍摆走到赵宝丫身边,然后伸手接过霍星河手里的食盒,眉目澄净带笑:“宝丫妹妹,我是来赔礼道歉的。”
守在门口的下人都瞧痴了,赵宝丫也被他的笑晃了一下眼,直到他长而卷翘的睫羽轻轻眨了一下,碎了一地的霞光她才反应过来。
“道,道歉?道什么歉?”
顾闻经眼尾下垂,落出一幅天然的无辜感:“先前你不是说我说话不中听吗?我回去反思了几日,觉得你说得对。先前对你态度不好,所以特意来道歉还有谢谢你纠正我。”他把食盒往前一递,一双装着湖光秋色的眼满含期待的看着她,语气蛊惑:“宝丫妹妹应该会接受我的道歉吧?”
对着这样一张脸,实在让人无法拒绝。
赵宝丫连忙摇头:“不会不会,我本来就没生你的气啊。”说着她把手里的食盒塞给霍星河,接过他手里的食盒。
何春生眸色压低:这人在利用自己的美色?
怎么才几天功夫,转性了?
莫非背后有高人在指点?
霍星河:哎,这人还是刚才那个嘴皮子利索的孔雀吗?这么茶香四溢的!
以色惑人,不要脸!
就在他咬牙切齿时,赵宝丫突然来了一句:“东西我也收了,顾公子就回去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他总这么笑,她的心脏有点受不了。
霍星河正在幸灾乐祸,又听顾闻经幽怨道:“宝丫妹妹同我这么生分做什么,你不记得我们在青山书院还一起玩过了?叫我闻哥哥就好。”
顾闻经牢记他堂哥的话:追姑娘就是要,胆大、心细、脸皮厚!
放低姿态,好好说话。
赵宝丫忆起当年,顾闻经被自己缠着叫姐姐,别扭又羞恼的表情也乐了。神情缓和了许多,弯着眼笑道:“闻哥哥,你本就长得好看,如今说话好听,就更好看了。哎,先前我那样说你也不对,我们言和,今后还是好朋友。”
顾闻经的苦闷一扫而空,笑容如春日桃花绽放,生动明媚到极致。
赵宝丫又被晃了眼:哎,一个男子怎得生得这般好!
好像性子高傲点也能接受。
顾闻经瞬间晴空万里:“嗯,那今后有空我可以来找你说说话吗?”
赵宝丫:“自然可以,不过你近日要科考,还是多在家温书吧。”
顾闻经颔首,继而又看向何春生:“何兄也要科考,应该也要多温习才是,若是考得不如意,赵首辅费力保你就容易惹人闲话。”
“这是自然。”对面他的挑衅,何春生情绪很平静,嘴角甚至带了点笑。
顾闻经见他回应,又继续道:“天色以往,不若我们结伴回去?”
何春生:“好啊。”他回头,朝赵宝丫道,“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说着跟着顾闻经缓步往台阶下走,赵宝丫和霍星河都看傻眼了,两人面面相觑: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兄友弟恭、和和气气的了。
正当赵宝丫疑惑时,走到马车边上的顾闻经突然回头,直直的朝她看来,眸子里笑意浅浅,问:“哦,对了,宝丫妹妹,方才霍小公子让我猜,若是我和春生、他三个人都掉进河里了,你会救谁?”
“我实在猜不出来,虽然觉得无聊,但还是挺想知道答案的,你能告诉我吗?”
“我说你小子……”霍星河咬牙切齿,他明明用的是肯定句,什么时候用了问句了?
他刚想骂人,赵宝丫就朝他看来,他悻悻不说话了。赵宝丫开口维护:“我倒是想救,但我不会游泳,跳下去恐你们都得来救我。”她其实是会游泳的,三岁那年同她爹跳进江里后,就努力学会游泳了。
但这种送命题,她才不会傻到去回答。
顾闻经略有些失望,然后继续同何春生往外走。两人一路从赵府往前走,两家的马车和书童皆跟在后面几米开外不敢靠近。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路上的行人稀疏,天冷了下来。
走了一段路,顾闻经停下步子,到底先忍不住开了口:“何春生,我邀你一起走,是想告知你。虽然你同赵宝丫青梅竹马的长大,可和她也有儿时情谊。先前是我愚钝了,但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对她我势在必得,所以从今日起,你小心了。”
何春生也停下步子,平静的和他对视:“看出来了,你很用心也很认真,我很尊重对手,也欢迎来战。但我这人有一点好,自小,只要自己认定的事和人就无比执着,并为此倾注所有。就像学医,或是宝丫妹妹,而且一定能心想事成。”
明明年纪不大,眼神里却又过尽千帆、不骄不躁的沉稳和睿智。声音里永远透露着一种润物细无声的自信。
顾闻经漂亮瞳孔微垂,感受到了所未有的压力和挑战。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霍星河左手抱着一堆的礼物,右手提着食盒进门。
守门的小厮很有眼神的上前要帮他拿东西,边躬身笑道:“小公子这是打哪儿来, 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霍星河绕开了他,示意不必帮忙, 然后提着这些东西继续走。在回廊处就碰见了他舅母霍大夫人。
霍大夫人连忙上前帮忙, 这次他倒是没拒绝。等把东西送到他的住处, 霍大夫人知道这些东西是赵宝丫送的后,颇为遗憾道:“多好的一个姑娘啊!我们两家挨得这样近, 她又与你青梅竹马。可惜了, 先前我还以为能和你……”
霍星河及时打断她的话:“舅母, 宝丫是我妹妹, 别想些有的没的了。你若是得闲,操心操心无岐的婚事吧, 他比我大多少,再不成亲都老了!”
说起这个霍母就难受:“我倒是想啊, 只要我一提这事,你表哥那兔崽子就待在千机营不回来。我连他人影都瞧不着, 上哪让他成亲去?”她说着说着又把话题拐回到赵宝丫身上, “哎,我怎么瞧着怎么觉得赵家姑娘好, 人美嘴甜还懂事,与那何小公子也是相配的。怎么好好的又杀出一个顾家公子?那顾小公子我也老远瞧过,那容貌真真好看,听说还才华横溢, 又是会元郎,只怕何小公子胜算不大!”
说着她又颇为八卦问:“先前听闻赵姑娘的心上人是顾小公子, 是真是假?”
“假的!”霍星河一口否定,“舅母你别听他人胡说八道,宝丫妹妹怎么也不会喜欢那个小白脸,春生横看竖看都比他好一百倍。”
霍大夫人不太赞同:“好看虽然不能当饭吃,但架不住人家学问好家世又好啊,少年才子哪个姑娘不喜欢?你要叫何小大夫抓紧了!”
霍星河被霍大夫人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了忧虑。因着时常要进宫当差的缘故,只得嘱咐了家中下人日日注意顾闻经的动作。
听闻顾闻经那厮日日往赵府送吃食,赵春喜府上满月宴那日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宝丫妹妹。时不时就冲着宝丫笑,完全是孔雀开屏,光华外散的状态。
这频频的举措使得他更急了,见何春生那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动作。干脆告了假,冲到何府书房找何春生。书房的书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和各种药材以及古旧的医书。
何春生见他来没有丝毫搭理的意思,还在专心的捣药。
霍星河恨铁不成钢,干脆将他捣药的铁杵抢了过来,急切道:“你不是喜欢宝丫妹妹吗?那顾闻经孔雀开屏,撬你墙角,你不急啊?”
何春生蹙眉,伸手:“先把药杵还给我。”
霍星河没动,有些看不懂他了:“你真不急啊?”
“比起这个,我现在有更为要紧的事要做。”何春生下眼帘青黑,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但语气还算温和,“先把药杵还给我再说,行吗?”
“不行,你现在起来同我去赵府,找宝丫妹妹。”说着他把药杵又拿远了一点。
何春生眉头越蹙越紧,捂着胃闭了闭眼。
他面色发白,看上去极其不舒服。
霍星河看出他的不对劲,迟疑试探的问:“你怎么了?不是在装胃痛吧?你是大夫啊,骗不了我的……”
眼看着他整个眉心都蹙了起来,霍星河有些慌张了,连忙喊外头的白芨。白芨急匆匆的跑来,看了眼满桌的药材和桌子边缘放着的一碗粥,急道:“公子,你是不是昨晚上又熬夜了?给你熬的粥也不记得吃,你胃不好,怎么就不听呢。”说着他迅速从案桌的抽屉里翻出一瓶药丸倒出来几颗给自家主子服下。
霍星河连忙转身从另外的小圆桌上倒了一杯温水给他。
趁着他吃药的功夫,霍星河眼眸微转,朝着白芨道:“你现在去赵府请宝丫妹妹过来,就说你家主子不好好吃饭,胃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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