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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儿奴大佬早夭的闺女(姜红酒)


他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爬上马车,朝马夫挥手:“走走走,赶紧走。”真的一刻都不想在这呆了。
肖家的人一走,其余两家人也赶紧跑了。
空荡荡的大街上只剩下两辆马车和他们三人,赵宝丫眸子里有异样的光闪过,一直盯着何春生侧脸看。
何春生突然转过脸,回看她,清俊的脸上笑意盈然:“宝丫妹妹,是不是有话想问我?你若问我,我定然知无不言。”
赵宝丫想问那个姑娘是谁,但她又觉得探听别人隐私不好。她纠结的脸几乎都皱起来了,隔了半晌,愣是没问出一句话来。
赵凛见她如此,插话道:“丫丫,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同春生还有话说。”
赵宝丫忽而觉得松了口气,听话的带着小满走了。
马车缓缓走远,何春生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
赵凛瞧着他,忽而笑出声:“小小年纪,做什么少年老成?”说着他往马车里走去,示意何春生跟上。
两人上了马车,明显是有话要说,车夫很识趣的跳下车辕,站到远处守着。
赵凛拧眉盯着对面坐着的何春生,开口问:“你说的那个姑娘是谁?”
何春生平静的和他对视:“赵叔叔不是猜出来了吗,还特意问我?”
赵凛深吸一口气:“你喜欢丫丫?”
何春生点头:“对,我喜欢宝丫妹妹,是很认真的喜欢。”
赵凛:“所以在荆州你才愿意豁出性命救她?”
何春生很快否定:“不是,就算我不喜欢宝丫妹妹,在荆州我也会救她。但我喜欢她,愿意今后都挡在她前面,无论碰到任何事。”
赵凛意味深长:“就算入赘也愿意?”
何春生:“愿意,我问过了,我娘也同意。”
“要是丫丫喜欢的是你该多好……”赵凛心有遗憾,“丫丫有喜欢的人了,你知道吧?就是今科会元郎顾闻经。”
何春生眼神坚定:“我知道,但我比他认识宝丫妹妹久,比他更了解宝丫妹妹。”他今夜就知道了。
赵凛眸色晦暗:“感情这种东西,有时候不是认识久不久的问题。而且,论起时间,他比你更早认识丫丫。”
何春生眸子微微睁大,赵凛继续道:“顾闻经是顾山长之孙,丫丫四岁那年同我入书院时就认识他,一直念念不忘到今日。你同他争,胜算不大!”
“而且,我不希望丫丫受到伤害……”
赵凛无比清晰的知道,若论其心计和手段,那顾闻经绝对不会是春生的对手。若丫丫不喜欢春生,他若要争,丫丫就必定受到伤害。
何春生:“赵叔叔放心,若是宝丫妹妹坚定的选择顾闻经我绝对不会做什么。”只是在他看来,宝丫妹妹懵懵懂懂,只怕还分不清楚喜不喜欢。
若真喜欢对方,在长溪那么多年,不可能连提都不提。
但不得不承认,顾闻经的那张脸和气度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威胁感。
赵凛揉揉太阳穴,叹了口气:“算了,我相信你有分寸,先回去吧。”他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东西,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很快,有脚步声朝这边靠近。他掀开车帘子,就听见郭广陵压低声音道:“大人,会元郎已经送回赵府了!”
赵凛啧了声,想起来了。
他让郭广陵先把人送回赵府了!
“人绑在府里哪里了?”
郭广陵:“捆了,堵了嘴,丢到姑娘榻上了!”
“什么?”赵凛和春生同时惊问出声:“怎么就丢榻上了?”
“快快快,快回去!”
车夫赶紧爬上马车,用力甩着马鞭,不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夜色里。
郭广陵又站在原地很无辜挠头:按照惯例,抢了人不都是捆了丢到姑娘房间,然后等一夜生米煮成熟饭后,逼迫对方不得不娶吗?
所以,他丢床上有错吗?
郭广陵很想说,他来的时候,赵姑娘已经到府上了。他们现在赶过去,只怕也来不及了。
另一边,赵宝丫回到赵府后,就催促小满快去睡。小满想给她守夜,赵宝丫摇头:“都说了,不用你守夜,好好睡自己的便是。”
小满无奈,打了个哈切:“那姑娘有事唤奴婢。”
说是这样说,她一进自己的房间就睡死了过去:这一天天的,实在太累了。
赵宝丫进了屋子,关好门。屋子里只点了一盏微弱的烛火,她走到床边开始脱外衣,等到只剩底衣后,她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一躺下去手就摸到一个温热不断挪动的东西,她脸色巨变,尖叫出声,几乎是立刻就弹跳了起来。扯过放在木架子上的斗篷,惊恐的盯着床上隆起的被子瞧。
然后视死如归的揭开被子的一角……
被子里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被绑着双手双脚,堵住嘴巴,挣扎得墨发散乱的年轻公子!
赵宝丫从惊吓转成震惊!!!
她,她,她的床上怎么有这么大一个男人?
她联想到方才的事,眼睛瞪得老圆,该不会她爹也绑了一个书生回来吧?
直到床上的人盯着她,像个毛毛虫一样呜呜呜的出声往外蹭。她才回神,赶忙手脚并用的对方松绑,然后拉开他嘴里的布条。
年轻公子坐起来,揉揉自己的手腕,活动了一下双颊,然后才拨开遮住大半面颊的墨发。抬头瞧她,语气很不悦道:“我知道姑娘倾慕于我,但这种方式未免太过粗鲁。”
那张脸因为挣扎过度染上了胭脂色,眼角都磨得有些发红,卷翘的睫羽轻轻颤动,一双眼睛如碧波深潭漂亮极了。
几乎是他抬头的一刹那,赵宝丫就被震撼到了。
这人——怎么长得这般好看!
见她发愣,对方愈发不满,起身边揉着瓷白的手上勒出的红痕,边仰着下巴,高傲道:“顾某知道自己长得很俊俏,但能不能请姑娘稍微收敛一点。你再看,顾某也不会同意娶你的。而且,顾某同姑娘并不合适,你若日日对着顾某这张脸,只怕会自惭形秽……”
这说话的语气和神态还真是该死的熟悉啊!
这么好看的人,这么毒的嘴,这么自恋的言语……又说自己姓顾,除了小时候的闻孔雀。
赵宝丫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她从美色中抽离,转过身开始整理被子:好困,不想听他瞎逼逼。
整理好被子后,她起身,想提醒对方赶紧走。然而,下一秒,她看到了对方左耳下方那颗鲜红的小痣。
赵宝丫以为自己眼花了,忍不住伸手往他耳后探去,然后揉了揉。微凉的指尖触到顾闻经耳根的一刹那,他整个人往后弹跳开,整个脖梗都红了,语气略结巴道:“姑,姑娘,请你自重!”
那颗痣是真的!
赵宝丫整个人都不好了:顾闻经就是原文里那个斩了她爹的男主?
那么小就出现在他们身边了吗?
亏得她这么多年颤颤巍巍,找得心力憔悴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功夫啊!
赵宝丫向前踏了两步,顾闻经捂住脖子后退,面颊绯红,雅黑的睫羽乱颤,冷声道:“你别乱来,再往前两步我就喊人了?”
她唇角翘起,继续往前走,笑得十分邪恶:“你喊吧,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
顾闻经被她女流氓的行为惊到了,深吸一口气用力大喊起来。
石破天惊的一声救命震得整个赵府都跟着抖了抖!
匆匆而来的何春生和赵凛眸子里同时闪过焦色,三两步跑到赵宝丫房门口一脚踹开了门。昏黄的灯火下,顾闻经被赵宝丫手脚并用的摁在地下,藕丝色大氅遗落在一边,墨发散乱,眼角猩红,无处安放的双手腕上还有不曾褪去的痕迹……
活似一个被欺辱,践踏了的良家子……
好不凄惨、好不委屈。
匆匆赶来的下人看见这一幕,嘴巴都张成了圆型:他们家姑娘好生彪悍!
哎,可怜的会元郎已经不清白了!
地上的顾闻经还在边挣扎边大喊:“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娶你的!”
赵凛整个头皮都快炸开了,等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丫丫,你在干嘛,快起来!”
赵宝丫双眸晶亮,抬头瞧着她爹,很是兴奋:“阿爹,你看,我抓住他了!”
何春生驱散了身后围观的下人,上前,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宝丫妹妹,你先起来!”
赵宝丫着急:“不行,他会跑的!”
地上的顾闻经突然停止挣扎,黑亮的眸子瞧着她,问:“你叫宝丫?你姓赵?”
赵宝丫眨了两下眼,点头。顾闻经突然一改方才誓死不从的态度,气愤的语气镇定了几分:“你先起来,我不跑就是了。
赵宝丫半信半疑的就着何春生的手起身。
顾闻经也跟着爬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弄脏的衣摆,然后站定,瞧着她轻咳出声:“没想到你还一直惦记着本公子,既然你抢了本公子,本公子就勉强娶了你吧!”
屋子里的其余三人同时惊诧的盯着他。
赵宝丫眸子睁大:“你说什么?”
顾闻经面色越来越红,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颇为别扭道:“我说,既然你抢了本公子,本公子就勉强娶你吧!”
赵凛:看来这小子还记得他闺女啊!
赵宝丫黑人问号脸……
何春生脸色迅速冷了下去。
赵宝丫反驳:“不是我抢的,不算!”
顾闻经:“那是你爹抢的,父债子偿,怎么不算?”
赵宝丫看向赵凛,咬牙用眼睛询问他。赵凛总觉得里面有点问题,于是朝顾闻经道:“顾贤侄你稍等,我同丫丫说两句。”然后他把赵宝丫拉到门外院子里,压低声音小声问:“丫丫,你不是自小就喜欢他吗?现在他同意了,你在犹豫什么?”
“我喜欢他?”赵宝丫满脸茫然,压低声音回:“阿爹,你说什么胡话,他嘴巴那么毒,像只高傲的孔雀,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你不喜欢他?”这下轮到赵凛迷惑了,“那阿爹给你找女婿,你还都不满意。那日在何记,追着他背影在街上找了许久,还一蹲守就是大半个月,日日念着他?”
赵宝丫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的事情,突然恍然大悟,有些哭笑不得道:“阿爹,你想哪里去了,记得我之前同你说过的那个梦吗……”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
赵凛也有些哭笑不得起来:“你这孩子,若你梦里那个人是顾家子弟,那梦里的事定然不会发生。尤其这个人还是你顾爷爷的孙子,敢乱来,不怕被你顾爷爷打死?”
“这小子这么年轻,就算你梦里的事曾经发生过,那也是被人推出来当靶子的。如今所有隐患都被你爹解决了,怕什么?”
赵宝丫想起顾爷爷在金銮殿上追打顾老尚书的场景,好像也没那么担心了。
而且,她同顾闻经是旧识,双方总有两分面子情的。
也罢,那就先观察观察吧。
随后她扭头看向房间里的两人,两人也同时看过来,她身子抖了抖,问:“阿爹,现在他怎么办啊!”
这顾闻经也不知发什么疯,突然就同意了。
赵凛一咬牙:“待会你别说话,让爹来说。”说着他转身往房间里去。
赵宝丫点头,跟着他身后,父女两个在门口站定。赵凛朝顾闻经歉意一笑:“顾贤侄,甚是抱歉,酒楼里太黑,属下抢错人了,其实我们要抢的是何公子。”他把何春生往面前一拉,“我把属下骂了一顿,重新抢过了。”
赵凛时刻观察他的脸色,继续厚颜无耻道:“这样吧,本官让下人送你回去,明日再备一份厚礼去你府上赔罪?”
“抢错人了?”顾闻经脸黑,明显不信,“赵首辅莫要糊弄学生,且不说您的人都和何兄相熟,学生这模样,怎么都不可能认错的。而且,先前学生半路被颠醒,绑学生的人说您让绑的就是会元郎。”
赵凛:“……”看来不好糊弄。
他又看向赵宝丫,玉白的脸上霞云四起,颇为羞耻道:“而且,而且方才赵姑娘对学生有逾越之举,顾家家风严谨,信奉从一而终……”
赵宝丫鸡皮疙瘩起了一地:他这一幅被轻薄的模样是闹哪般?
这意思,是要她负责,还是想对她负责?

第175章 175
赵宝丫求救的看向她爹, 赵凛摸摸鼻子,略显尴尬。若是其他家的公子还好说,这顾山长家的, 抢了、动手了,又不负责, 是有点渣。
他看向何春生, 用眼神示意他上。
何春生也有些看不懂了, 不是说宝丫妹妹喜欢这顾闻经吗?
如今又说抢错人了,看这架势是想把人弄走。
不管如何终究是对他有利, 他眼一闭, 心一横, 看向赵宝丫, 眼眸里是显而易见的委屈:“宝丫妹妹,今日你同赵叔叔在肖大人手里抢了我。也当着肖大人的面说非我不嫁, 你若是应承了顾兄就是负了我……”
赵宝丫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他:春生哥哥又是闹哪出?
她什么时候说过非君不嫁?
她刚要说话,何春生伸出手温柔的握住她的手, 眸色温柔,手心微微用力:“宝丫妹妹……”
赵宝丫突然就不动:懂了, 这是缓兵之计!
“那个……”她刚说了个字, 另一只手又被顾闻经拉住。
他脸上薄红褪去,:“赵宝丫, 你从前、早于今夜就说过要嫁我,不可食言!”
从前,哪个从前?
赵宝丫仔细回想,她四岁那年确实说过这话……
哎, 对着顾闻经这张纯净无垢、琉璃般的容色,实在很难有人说出绝情的话来。
就在她左右为难之际, 管家匆匆来报,说是顾三尚书和苏当家的来了,正在正厅等候。在场的四人都是微微讶异,赵宝丫先反应过来,眼睛眨巴眨,立刻建议道:“要不我们先去瞧瞧?”
何春生和顾闻经互看一眼,眼神里硝烟弥漫,相互对峙着,都在等对方先松手。
赵凛实在看不下去了,朝两人道:“都松开,你们两同我一起过去吧,让丫丫回去休息。”
顾闻经这才注意到赵宝丫斗篷里只穿了一套底衣,面色不经又是一红,弹跳似的松开了手。
何春生也顺势松开了手,温声道:“你先回去睡吧,不必过来了。”
此刻天已经快亮了,两家的家长都在,她确实不太适合出去。
赵宝丫颔首,目送三人走出院子,融进朦胧的夜色。
三人到时,正厅已经灯火通明。苏玉娘脸上带着明显的倦色,瞧见何春生过来,立刻迎了上去,道:“娘听周掌柜说鸿胪寺卿肖家把你劫了去,娘去了肖家,肖家人又说你被赵首辅和宝丫劫回了赵家,没事吧?”
何春生摇头,先开口压住她的话头:“娘,肖家抢错人了,原本是要抢会元郎的,结果把我抢了。赵叔叔原本就是要去劫我,结果郭统领把会元郎劫走了。几家闹了个乌龙,方才在后院交涉呢。”
苏玉娘眸子转了几转,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朝着顾三尚书歉意一笑:“顾大人,甚是抱歉,因为小儿让令侄受累了,改日一定备上薄礼登门致歉。”
顾闻经听着这话就觉得不对劲,拧眉呛声:“何兄这话有误,那郭统领明确同顾某说了,赵家要抢的就是我。郭统领是宫里的人,眼力和办事能力绝对可靠,既然可靠,你我容貌无丝毫相似之处,衣裳颜色也无一处相同,他如何能抢错?”他又看向赵凛,没有丝毫畏惧的直视他,“还有赵首辅,您位高权重,祖父时常说您是个好官,为人公允。即是抢了,学生也认了,为何要找诸多理由来推辞。还是觉得学生才学、容貌、气度,哪点配不上赵姑娘?亦或就是在羞辱学生?”
不得不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顾三尚书被这侄子说得满头大汗,真是不知者无畏。
依照赵首辅这人的手段,还愿意给他们几分薄面在这里相谈,都是看在他父亲顾山长的面子上吧。
顾三尚书连忙出来打圆场,拉着自家侄子道:“阿经,你先坐下,此事伯父来说。”
从来都只见自家侄儿避着姑娘走,方才不仅说认了,还因为赵府的推拒如此生气,看来是极满意赵家姑娘了。
顾三尚书心中有数后,先朝赵首辅赔礼道歉:“赵首辅莫怪,阿经头一遭经历这种事,一时失了分寸。”
赵凛摆手:“无碍,确实是赵家有错在先。”他抬手示意众人都坐下。
等众人坐下,上了茶水后。顾三尚书才道:“赵首辅,赵家既然抢了两家,想来其中是有一定缘由的,下官也不想细究。只是既然抢了,也别一句‘抢错了’敷衍了事,否则有伤三家颜面。不若将这事先放放,让三家的孩子先相处看看,一切等殿试之后再做决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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