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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月光(卢意)


她于是问金愿:“这么多年了,依你看,我和傅宁远真的是良配吗?”
“只要你相信,就可以是。”金愿这个回答好似是在打太极,可赵明熙反复在心里念了两边,竟觉得很有道理。
金愿和赵明熙碰杯,举到唇边一口饮尽。
金愿就是这样一个烈女,她喝起酒来总是一口一杯,十分豪气,眼神里从不露怯,不管这杯酒有多么难入口,她饮下去的表情反馈总是会让人误以为那是佳酿。
赵明熙还在咀嚼她话里暗藏的禅意,手突然抬起来撑住自己的脖子,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金愿。
大概是喝了两口酒有些飘了,要不然她怎么会听见这样的话脱口而出呢?
“四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满大街都是吗?离了他傅宁远,我分分钟重获新生。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赵明熙佯装得意,心里的暗伤却一下子翻涌起来。
明明是心在难受,她却以为是烈酒惹得胃不舒服。
连饮三杯,赵明熙差一点就要以为自己酒量过人,有什么隐藏的拼酒技能。
路易林从洗手间换好衣服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赵明熙笑盈盈的放下酒杯,下一秒就立刻趴在垃圾桶前吐了。
“出现幻觉了吗,这是路少回来了?”赵明熙无知者无畏,抬手指着路易林,扯着嗓子大声问金愿。
脑子里浮现出的是刚才他被扇耳光的刺激场面。
路易林就在五米开外的地方注视着赵明熙,任由她指着自己,抱着胳膊翘首以待。
金愿顺着赵明熙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也有点吃惊,她问赵明熙:“敢情你还真认识这公子哥啊,我听说他是这家酒吧老板的朋友,最近才回国的啊,酒吧这种地方都还没来熟呢,我今天是头一回见他,你来之前刚才调酒师那里打听的他。”
路易林自然听不见这两个人对他的讨论,他扬眉,眼前豁然就亮了。这一次见的赵明熙和前两回都不一样,虽都是很简单的穿着,一样的披散着头发,但是她今天没有化妆,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扑红红的,透着股傻气。
暮然间想起第一次在珠宝店见她时,赵明熙穿着一身职业装,脚上的高跟鞋高度十分惹眼,她每走一步都是自信和专业,那么的光彩照人,一瞬间就把他怀里的秦悦给比了下去。
而她现在这副醉态,缩成小小一团,前一秒还弯下腰因为胃不舒适在呕吐,下一秒又换上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指着他嘟嘟囔囔。
路易林觉得自己脸上的火辣感似乎已经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探索欲。
女人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秦悦这个人不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那他就换下一个。
依他看来,眼前这个就很不错。
路易林转身,和身后的两个朋友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对方迷之微笑,纷纷致以鼓励的敬意,遂即先行一步走了。
“别喝了,我送你们两个回去。”路易林走到赵明熙面前,把她面前的酒杯略往前移了移,伸手要去扶她,话却一个字没进这傻子耳朵里。
赵明熙有些抗拒,微向后动了动,问他:“这里不是酒吧吗,现在附近的商场都关门了,你哪里来的这身新衣服呀?”
路易林扑哧一声笑了,没想到她开口说的话还这么有理有据。
路易林意外地对女人有耐心,和她解释:“这里的老板是我朋友,楼上有他一个卧室,随便找件衣服给我换还不是难事。”
原来如此。赵明熙点头,想起来金愿已经说过路少和这家酒吧老板是朋友关系。
如此想来,是真的关系不错的好友。
金愿一脸懵地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自己有没有喝多,是不是眼花了。
听说路少这人格外多情,刚被女人驳了面子,居然脾气还能这么温和,金愿闭眼,心想:是个机会。
“住哪里,我送你们回去。”路易林知道问赵明熙注定无果,转移目标去问金愿。
金愿乐呵呵地点头:“广安佳苑。”
赵明熙嚷:“我不回家。”
金愿安抚:“去我家,不回你家,放心吧。”
赵明熙继续:“我不回家。”
金愿继续安抚:“不回家不回家,乖。”
路易林笑,一句话问的金愿有些懵,她说:“这孩子酒量这么差的吗?”
这孩子——他用这三个字来称呼赵明熙。
金愿脊背突然一凉,如果记得不错,那位调酒师好像是说,路少才刚研究生毕业不久,毋庸置疑是不及赵明熙年长的。可可听他这口气,倒像是情侣间亲昵的爱称。
难不成,路少这样的豪门娇子,随便对着哪一个女人都是如此不讲边界?

晚上有个派对,路易林难得不到晚饭的点就起了。
刚从澳洲回来,生意上的事他完全插不上手,路东文竟也愿意给他自由,想必是最近跑各种政府关系事情又重又杂,所以无暇顾及他。
回国几天,路易林现在的作息乱得一塌糊涂,平常总是要睡到吴妈来叫的。
昨夜送赵明熙和金愿回去,金愿还算清醒,赵明熙俨然是已经没有意识了,他从后座上把赵明熙抱出来的时候,赵明熙嘴里还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和金愿嘟囔些什么。
金愿却隐约听见了,她说的是:“这个男人也是你喜欢的类型。”
赵明熙含含糊糊的一句话让金愿有一些窘迫,忙不迭地上赶着跟他抢赵明熙:“男女有别,我家有些简陋,路少你就止步吧,熙熙不重的,我扶她进屋没问题的。”
话既已这么说了,意思就再明显不过,路易林不再坚持,把赵明熙交到金愿手里,转身坐回了车里。
路易林不抽烟,他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一点点肿痛,方才未曾察觉,现在竟后知后觉有些疼。望着金愿扶赵明熙远去的背影,路易林原本的算盘落了空,原来也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欢呼雀跃地主动邀请他上楼喝杯茶。
有的人是喝醉了,有的人却从不在“苏一”喝醉。
没了兴致,路易林接下来的夜宵也没心思去了,第一次两点钟以前打道回府,竟然一夜无梦,睡的格外沉。第二天被吴妈强行摁在家里冰敷去肿,路易林难得闲得住,也不闹,乖乖地在家待了一整天。
“还不去接凌初,待会儿晚高峰路上堵车,你再去就该迟了。”吴妈来敲门,生怕路易林自己心里没数。
路易林正在镜子前打领带,发型吹得有点儿飒,他照镜子差点都要被自己骗到。
这看上去分明就是业界精英嘛,哪里像路东文说的不学无术。
“我这就去了,您别催我呀。”路易林在这个家与吴妈关系最好,说起话来也是丝毫不拿她当外人的。
路易林要去接凌初,他今晚的舞伴。
凌初是同路易林一起回的国,凌初厌烦于那些高楼大厦之中的勾心斗角拉帮结派,她回国后第一件小试身手的投资是一家教育机构,自己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让店长帮她排两节舞蹈课。
凌初的芭蕾舞跳得极好,在澳时还获得了伯努瓦最佳女舞者的奖项,要知道,这可是“舞蹈届奥斯卡”的荣誉,所以芭蕾舞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
路易林不是经常来这种充满艺术气息的场合,他喜欢摄影,但是不喜欢看摄影展,他只是借着外出拍摄的由头,方便自己多获取哪怕一天半天的自由。他闲来无事就喜欢到处跑,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美名其曰是去寻找灵感,要是想让他消停一点儿吧,只怕是难。
“路少来了啊。”走到前台,对方礼貌地和他问好,路易林挑眉,心情不错的撑着脑袋倚在前台的桌子上,冲那前台小姐姐抛了个媚眼,玩笑着逗她:“今天的眼影格外动人,口红色号也和你的妆容很搭,晚上有约会吗?”
对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忙赶他去里面凌初的办公室等候,小姑娘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脸皮子薄,哪里应付得来路易林这种情场油子。
“凌老师这堂课没几分钟了,路少你可以在办公室里稍坐一会儿,别老打趣我们这些底层员工。”小姑娘给路易林倒了杯水,递到他手上,转身赶紧溜了。
路易林笑,两手插兜,大摇大摆地往里走。
途径凌初教学的舞蹈教室,里面很静,门半敞着,路易林本是随意一瞥,没想到竟在这儿见到了昨夜那位醉美人儿。
这是印象中路易林第一次见到束起长发的赵明熙,她扎一个高高的丸子头,头发蓬松,脖颈修长,双臂在空气中舞动,交叉,摆动,脚尖点地,她的身体轻盈得好似一阵风。
其实昨晚赵明熙躺在路易林后座上,头搁在金愿膝头半睡半醒的时候,路易林曾透过那片小小的镜子仔细打量过她的五官。
不算惊艳的长相,但就是很有气质。
此时在这里见到她的舞姿,原来如此。
“看谁呢?这么着迷?”门被打开,凌初把系在自己腰间的衣服解下来丢给路易林,含着笑问他。
路易林盯着这边半晌了,凌初很难不注意到他。
路易林忙转移视线,轻佻的笑容是他最好的名片,他接好凌初的衣服,搪塞她:“我还能看谁?自然是看凌老师看得痴迷啊,你这光芒璀璨的,谁在你身边不尽显黯淡。”
凌初早就习惯了路易林张口就来的奉承讨好,不以为意:“别整那些虚的,你那点花花肠子还是去别处狩猎吧,我这里都是些白领社畜,论长相身材也都入不了你路少的眼。你要是想玩,不如去找云姐姐,她认识的美女多,总有一两个能先给路少应急。”
凌初说这话,多少有点叫路易林下不来台。
路易林在外面的那些花边新闻,凌初都听腻了,说吃醋呢,她也觉得犯不上,连脸都要打马赛克才能报道出去的女人,对她又有什么威胁呢?
可是如今回了国,两人都在路凌两家眼皮子底下艰难度日,路易林还不知收敛,昨晚在苏一的场子里被那小模特一闹,今天晚上肯定就会有不嫌事大的人提起,到时候大家肯定都等着看她凌初上演仁心仁厚的戏码,她实在不想陪着他做这种拙劣的表演。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谁人不知晓他们这段关系的本质。好像富家子弟、商人之后,生下来就该是没有感情的一件商品,他们被捆绑在一起,双方无论多出格,另一半也必须包容。
因为是利益共同体。
他们这个圈子,没有永远的感情,只有永远的利益。
“我哪有,我这么乖。”路易林脸皮厚起来堪比城墙,知道凌初话里的深意,但要点破就没意思了,今天这顿晚饭总不至于两人面红耳赤地各坐一边吧。
路易林先进办公室帮凌初把椅子移过来,待她坐下,他又是端茶,又是擦汗,殷勤不断。
凌初一堂课下来,也确实累,就暂且不提秦悦。
反正路易林心里也有数了。
凌初的意思是,你可以玩女人,但你要挑些稍微上的了台面的,别太粗俗,否则以后商量婚事的时候凌家未必爽快。
路易林心中惭愧,这一回是他行事不妥,路家的脸都被他丢了不少。
路易林闭眼,暗自在心里骂庄裕:老子给你介绍那么漂亮的空姐,你给老子找的他妈的什么玩意儿。
才玩了一个礼拜,该花的钱他一分没吝啬,不过是打牌时遇到个熟面孔,调了两句情,她还挂脸了。
回去把人家家底查了个底朝天,跑来酒吧质问他,为什么要当着她的面摸前女友的腿。
这让他怎么回答呢?
澳洲的故人回来沪城了,他跟人家续个旧也不行?
路易林暗想,改天再见庄裕,他这杯酒的憋屈可都要从他那里讨回来。
“我让吴青楠把车停车库了,等下我是先送你回家换衣服在外面候着呢,还是我们去礼服店挑件衣服直接过去?”路易林小心翼翼地问凌大小姐的意见。
凌初咕噜噜饮下一口凉茶,气还没有匀呢,回他:“不想回家,待会儿随便挑件衣服我们先过去吧,云霄说,今天晚上云姐姐有新朋友带过来给我们大家认识,去太晚我怕错过了这种热闹。”
像这种晚会在沪城是经常有的,几大鼎盛的集团为了拓展业务,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几乎每个月都会举办一次,参加晚会的宾客大多出生高贵,抑或能力斐然,总之,都是洛沪城知名度极高的人物。
云家也是沪城知名度极高的家族,名下的云氏集团更是垄断了沪城几乎百分之八十的高科技产业。在外界看来,云家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绩和威望,除了昔日一身本事的云庭,最功不可没的就是云霄那位厉害的姐姐云素了。
云素大云霄十二岁,而路易林、凌初、路琪飞与云霄都是同岁,所以一起唤云素叫作姐姐,后又分亲疏,他们这几个小辈加了个姓,叫她云姐姐。
虽是年纪差了一轮玩不到一块儿去,但托了云霄的服,大伙儿和云素也都十分亲近。
可是这位大姐姐,事业上花团锦簇,如今三十六岁却还依旧单身,男友换了好几个,却没一个有结果的,弄得几个小辈都开始为她发愁。
云家和其他世族不同的是,他们家老人命短,到这一辈,竟连云霄父母都已经过世,云素长姐管家,自己的婚姻大事得以自己做主,这是多少小辈们艳羡不已的自由。
路易林不知道凌初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要说是云霄那边传过来的,那他也没有道理被蒙在鼓里呀。
“这消息当真属实?”路易林提出质疑,毕竟云姐姐身边,已好久都没有新面孔出现了。
凌初白他一眼:“当然属实了,云姐姐这回可是提前打过招呼的,说明十分重视,我们可要替她把人照顾好了。”说着还拍拍他手肘:“尤其是你,再别那么不着调,别一上来就约人家去什么拍卖会,怪吓人的。”
“嘁……我就开个玩笑,这都听不出来,那位分明是自己见识浅薄,哪能全怪我?”路易林瘪嘴,又开始装可怜。
其实说实话,路易林对于先前云姐姐带过来的男人,完全没有意见,只是那些男人,看上去都略显呆滞,拘谨严肃,根本不像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他随便拿两句话寒碜一下对方就能急得跳脚,真搞不懂这样的男人云姐姐看上人家哪里。
晚会的人照例很多,乌压压的一片,大多是叔叔辈的人物,路易林拉着凌初直接上别墅二楼去找云霄,他正在打牌,旁边靠着一位新面孔。
“露西,我美国的同学,最近刚好来这边探亲,大家可以一起玩。”云霄指着那位新面孔给他们介绍,路易林摇头叹气:“你小子怎么也跟我学,好的不学,尽学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凌初忍不住笑:“原来你也知道啊,反面教材。”
云霄懒得理他们,继续打牌。
大概是父母走的早,云霄反而是他们这群人里面最少惹事的,胆子极小,稍微出格点的事情叫他,他都是那句怕惹他姐不高兴,不去。
云素太忙,晚宴开始露了个脸人就消失不见,她的打扮永远成熟妩媚,又不乏当家主事之范。
今天,确实如凌初所说身后带了个男人,匆匆介绍了两句就把人撇在二楼一众小辈里了。
路易林第一个上去跟那人打招呼:“Gene?中国人起什么外国名儿?”
对方比早几年被他吓到的那两个男人要沉稳许多,一只手淡定地伸出去取红酒杯,薄唇微启,礼貌而谦和地开口:“免贵姓傅,傅宁远。宁静致远的宁远。”
“好名字!”路易林拍手,也去拿酒杯倒酒来喝。说实话他还真有些羡慕这些名字拎出来可以吟诗作对的家庭,父母多有文化有时间悉心教育培养,不像他,取个名字全看算命师傅心情。
傅宁远也是头一回参加这种晚会,他既代表云氏集团的领导层,又是云素最信任的下属,心里清楚这些人都分别代表了哪个行业的门路,来之前早早地做了功课。
路家的这位少爷最是不正经,风流倜傥,女伴无数,回国一个多月便已上了三次微博头条,皆无好话。
路易林和云霄等人虽是表面对傅宁远客客气气,实则都在暗自思量。
以他的年纪,长相和气质,和云素站在一起是怎么回事儿一目了然。加之傅宁远穿正装打领带的正经人模样,正是世俗里女孩子会喜欢的那种精英形象,外面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到?能和云素厮混在一起,自然是有着异于常人的野心和抱负。
“你说现在这世道是怎么了?这么优质的男人,找个年轻的富家千金吃软饭也不是难事,怎么就想不开跟着云姐姐混商圈呢?”路琪飞凑过来问路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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