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哭了么?
见着这男人低头,倒也没有一丝的快活。
“我们起来说话好不好?”
“不好!”
“江璟琛,你特意来我这处,是为了什么?”
“来睡你。”
一男一女共处一室,还能做些什么,她的心早就冷了。
便让他用火热慢慢的暖和起来。
褚玲珑的眉头皱起来,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她与他亲近的这些日子,这男人知道她身上所有敏感的点。
耳畔是止不住的喘,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她微微眯着眼睛,牙根处有些发软。只是两个人的兴奋点不一样,试探也慢慢开始偏离的走向。
“玲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低沉蛊惑的声音,灼热,不轻不重的扫过耳廓。
她一下子仰起头,指甲掐入被子里。
江璟琛早就习惯了她过人的忍耐力。
“夫人……只有我才是你的夫婿。”
“你不是。”
“我是!江璟琛是褚玲珑的夫婿!”
她声音哽咽,“你不是!我们从未成亲,从未拜过堂!”
“原来,你在意这个?“江璟琛却没忍住挂了脸,也不再是徐徐渐进的安抚动作,“我给你!你不许问别人要!”
她轻咬了下嘴唇,深觉得不太自在。可现在说话,必定更要惹怒到他。
不若是忍过这一回。
一了百了。
江璟琛觉得这样的褚玲珑让他觉得有些陌生,渐渐的从语气请求,也只剩下更强硬的态度。
简直就是让人颠簸到离谱的地步。
褚玲珑第一次见着这人发疯到这地步,连掩饰都省了。他身上哪里还有什么清冷,便是自尊碎了一地,再也拼凑不起来。
“褚玲珑,说你也哪里都不会去。”
“我想离开你。”
“是不是,我跪下来,你才肯原谅我。”
女人没说话,一副戒备的状态。
江璟琛上下打量着人,想把她挫骨扬灰的心思都有了!他不管什么李渊是二皇子,前进一步,逼到最深处,让她退无可退,那狠厉是绝望的。
便是到了这地步,他身上的衣裳还只是解开了一个扣子,她见着他的肌肤,和印象里的一般无二。
这男人,很危险。
褚玲珑甚至不敢直接对视他的眼睛,有所躲闪。
屋内的烛火都已经熄灭了,她都不知道,时间是过了多久。
她就像是他掌心的一根草,从当初在医馆看到他的那一刻,心脏已经就收紧过一回了。自己也曾经是蠢的要命,想要与他亲近。
江璟琛的声音已经有几分颤抖,慌乱的将人往怀里搂着:“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卑劣,贪图你不经意给到的片刻温暖,想要占为己有,所做的种种,皆是想把你留在身边。”
或许,在此时此刻,男人说的话都是真的罢。
种种的误解,阴谋诡计,他们之间就像是一块饼,无数次的被敲打在地面。
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下来:“我已经累了。”
江璟琛却对她说:“你不要累,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是了,他就是这么个无赖的人,从来都没有变过。
一场精心设计下的布局,褚玲珑就想跑,也无处可跑。到底是江璟琛不懂,还是她褚玲珑太过计较?
这个答案,她已经不想知道了。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罢!”她隐隐觉得他是误会了些什么,但她厌烦他的事是真的。不管他今日怎么问,自己还是找个答案。
“你省省力气。”江璟琛的压迫感,靠近她:“进门之前,我已经打发了所有人出去,便是临哥儿也让人抱回江府。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是告知了所有的事给江大奶奶,不只是她,明日,全京城都会知晓你我的关系。”
放她嫁给别人,绝无可能。
“江璟琛你说过不动临哥儿的!”女人沙哑着嗓子喊。
“临哥儿,才是我嫡亲的儿子!”他不允许她嫁给别人,女人新做的衣裳被撕裂,触碰到她的鬓边的头发,粘连着,不肯放开。
鼻尖淡淡的,满是她的香气。
褚玲珑这婚成不了!除非,踏着他江璟琛的尸体过去!
第七十一章
定府大街后巷, 浓雾裹着个人影往前走,他手里头拎着两个硕大的红灯笼,看着还挺滑稽。
“江大人, 他怎么忽然要你布置婚房?”小雀忙不迭的在后头追,踢踢踏踏的脚步, 追不上, 他狠心拉着一把墨子询问,道, “昨日江大人怒气冲冲进来,把他们几人都赶走了。姑娘, 她那里到底怎么样了?”
“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昨夜深夜, 江璟琛寻墨子过去,吩咐了今日布置婚房的事。
天刚微微亮,小院子里安安静静的。江璟琛醒的早, 侧过头, 去看床上的女人,她未着寸缕, 耷拉着一截藕断似的手臂, 肌肤上头大大小小青色印记, 都在诉说着这一夜受到的痛处。
“夫人。”
江璟琛俯下身去, 在她耳畔轻轻念了一句, 只见那女人拧着眉,轻轻的哼了一声。
“不要……”
声音就足够催发情欲。
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手指捏起她柔美的下颌,牵引着她的身子往前, 吻到动情之处,不由慢慢勒紧了一些, “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会回来。”
女人的呼吸从急促慢慢恢复平稳,渐渐的睡过去了。
墨子提着两只红灯笼进屋,小声警告,“他们俩本就是夫妻,为何不能成婚?”
龙凤花烛,贴喜字。
本还冷清的小院子,就多了几分喜气。
有绿袍子的官衣从屋里头出来,气质清贵,江璟琛的视线从那红灯笼上很快挪开,嘱咐墨子,“我去完宫里,马上就会回来。你们几个看好了夫人,若是出了什么纰漏,提头来见。”
“少爷,若是夫人跑了如何?”
“她跑了,你也觉得她会跑?”江璟琛是一个多优思之人,即便金雀已经在他掌骨之间,任凭她怎么蹦跶都飞不出去。男人抬起头看,这逼仄的小院子,好像也在淡化痕迹,成了一个无形的鸟笼。
鸟笼之物,可以装金雀,也可以牵绊住人心。
“墨子,你怎的不说了?”
“少爷,我笨嘴笨舌的。”
江璟琛回过头去,像是盯着缩在角落里的猎物,“我让你说。”
“小的……”
“说!”寒森森的声音像是一把无情的闸刀,断人头颅。
小雀一把拉住墨子,拱手说道,“江大人放心,我们几个一定将人看好了。”
“那便将人捆起来。”江璟琛又软着声音,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说,“记得,不要用麻绳,用绸缎撕成条。”
他要对金雀好一点。
至于,金雀不爱他,也不是什么要紧的。
她啊!总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天微凉,褚玲珑才堪堪睁开眼睛,身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醒了还不如睡着。
鸟雀在外头叽叽喳喳的叫,似乎是在嘲笑他的窘迫,手腕上还绕着一圈锦缎,拧不开。
外头有人听带了她的动静,是采莲偷偷摸摸进来,手都抖着厉害,“姑娘,你饿不饿?”
丝被滑落,女人瘦弱的肩膀下却是换上了新寝衣,瞧着触目惊心的大红颜色,还有这处翻然一新的婚房。褚玲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仿佛昨夜说的话一语中的,他是要在此处给她一个婚礼?
她眉宇间不自主的轻跳,“荒唐,真是太荒唐了。”
声音沙哑,采莲也是个嫁过人通晓情爱的妇人,她看得出来,江璟琛与褚玲珑昨夜是睡过的。
“姑娘,您放心,这身寝衣是我给您换上的。”
褚玲珑哪里会在这个时候计较这个,“采莲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临哥儿,他在哪里?”
那是她心头上的一块肉,江璟琛何其厉害,拽她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你莫害怕,我是想跑,但不会连累你和小雀。”
跑?采莲拉过她的手,“姑娘!您别犯傻,我们斗不过江大人的!”
他当真如昨日所言,把所做一切悉数告诉了旁人。
江璟琛为了让她成为寡妇,都可以买通马匪绑人。便是令人,心生胆寒!褚玲珑抬起手腕,见着那上好的绸缎被撕出毛边,“我是没多少胜算,却也要是搏一搏的。”
“姑娘……”
她眼中光芒坚定,轻声,“这是我和江璟琛二人的恩怨,与你们无关。”
至于她褚玲珑要怎么做决定,那是她自己的事。
也容不得他人多言语!
采莲跪着磕头,“姑娘……江大人,他说临哥儿是他的嫡亲骨肉,当初与您圆房的夫君亦是他!可是真的?”
他已经将一切供认不讳,是已经认定了心思,不管不顾,非要占她为己有。
“他江璟琛自来是不会说谎的,便当他说的是真的。”褚玲珑冷冷一笑,几乎是心里再也存不住一丝侥幸,将手指收紧一些,“我只问你,晓不晓得临哥儿在何处?”
既然如此,为何怨念如此深重?
分明就是夫妻,他们之间就不能好好在一处儿?
“不知道,江大人把孩子抱走了。”采莲着实是害怕极了江璟琛,也不敢自作主张给她解开布条,颤颤巍巍,就拿了一杯茶喂到她嘴边,“姑娘,江大人说等他回来,他就要拜天地。”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就发出一道响声。踢踢踏踏脚步声,让人心惊!
小雀来拉人,“江大人回来了!我们快走!”
门是故意的,被人从外头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响动,小雀和采莲慌乱的抬起头,当看到那清俊的脸,又快速的低下头,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人挖掉双眼,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褚玲珑闻声,人却是静的,“江璟琛,你莫要吓唬他们。”
“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三分轻佻,七分宠溺,顺遂之极。
听话之极。
只要她开口,他皆是会答应的。江璟琛从外头进来,冰冷的手指落在她的唇边,“这些人照顾就是不周到。”
褚玲珑侧过头,一口咬在那人的手指上,“江璟琛你不是东西,把我手腕上的布条解开!”
“嗯。”男人点点头,解释说,“先前见你睡着了,我又要去宫里,怕你逃走才用了这法子。”
他可能觉得,这样还不够她解气,就把手,又往她嘴里送了送。
褚玲珑呸了一声,像是染上了什么脏东西,跳下床,推开门去,外头挂着的红灯笼格外的刺眼。正如采莲说的那样,江璟琛布置出一个婚礼的样子,想要和她原地成婚。
“江璟琛,你总不会以为,你和我成亲,就能让我回心转意吧?”
他在身后,手勾住她的脖颈,像是套了一个圈儿,压低声音在她的耳边慢悠悠的道,“这么说,你就是答应嫁给我了。”
新娘的大婚喜服,是江璟琛手把手给她换上的,为她擦胭脂,梳头发。贴着她的脸,照铜镜,“玲珑,这次你尽管好好的梳妆打扮,我们有的是时间,你不用担心会晚了时辰。”
先前,这些话……是与罗徽成婚当日,她对采莲提起过的。她还在抱怨时间不够得快些启程,不然就耽误了良辰吉时,还历历在目。
那是初秋,山上到处都盛开着金桂。
他低眉顺眼,喊她少奶奶。
没成想,那个时候,江璟琛就在门口偷听她们的话了么?
她终究是确信,自己是遇到了一个疯子!
“嫁给了我。”男人亲吻她的耳垂,“就不许再嫁给别人!”
被摁着头。
成亲,拜堂。
良辰虽好,却早已经不是吉祥时,女人像一只身上牵着无形线的傀儡,抿着唇。
“我说的别人,你知道是谁么?”
褚玲珑始终保持着沉默。
此时天明,正如黄历书上所写的,今日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皇家规矩诸多,便是皇子纳妾也是一时的风光无限。鎏金香炉烟火袅袅,在那穿堂风的吹拂之下,笼罩成仙境一般。
红色的地毯一路铺出去,遮住了地上原先的污秽,至少在今日是看不出来脏的。江璟琛从外头一路走到堂前,每走一步均是难忍。墨子抱着贺礼闷声不响的跟在身后,总是觉得奇怪,为何会来二皇子府。
“这门婚事来的不容易,没看到二皇子的正妃都不曾出现?那是因为,正妃容不下这门婚事!”
“我还听说二皇子驳了国公府的脸面,这回进门的姑娘,那还是个贵妾!今后进门,早日生下麟儿就算是在府里彻底站稳脚跟!”
“咸安宫已经被废了十八年,东宫之位空悬多年,陛下对这位二皇子的好,那可是肉眼看得到的。那日后,没准还能混个后宫娘娘,也未可知啊!”
隔着祝贺二皇子纳妾的宾客,便有人瞧见了江璟琛到了,幕僚拱着手,“江大人!您可真是稀客!”
江阁老从外头寻回来的嫡长孙,名璟琛,字居正,官拜天津卫总督。不过大家也知道,这位今后的前程是不一般,更值得一提,江大奶奶放出话说来,江家这望门府邸要寻的孙媳妇不在乎家贫出身!
门是对外开着的,也不知道哪家姑娘有如此好福气。
江璟琛却没有抬头,目光是暗的。
幕僚哪里应酬的了这位,忙喊了李渊过去,“殿下,江大人到了。”
“他这样的人也会来?你们给的帖子?”得了一个不是的回答,更加引人沉思。李渊着实是没有想到的,走过去,寒暄道,“居正,你是过来喝喜酒的?”
“殿下,今日成亲?”
“是啊!你不是也看到这阵仗了,准确些,是纳妾。”
“先前不曾听闻殿下有这些心思,为何忽然改了主意?”
李渊却是无奈笑笑,“说起来,这也不是我的主意,托阁老的指点,父皇不喜豪门家的贵女做儿媳妇。”
“这么说,今日这位新娘子家境出身贫寒了?”
“寻常人家女儿出身。”
闻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祖父的手笔,这是要将这事让他做个了结?江璟琛并未回答他的疑问,在众人阻拦下,一把拉过李渊的大红喜服,“你不能娶她!她是我的妻。”
“不是……”李渊被吓得退后两步,“居正,你和这位姑娘有什么关系?”
江璟琛黯然笑了笑,“你叫她出来。”
“江大人!当这么多人的面儿,怕是不太妥当吧?”
男人扫他一眼,“褚玲珑,你给我出来!”
“居正……我今日娶的不是褚姑娘。”
江璟琛面上闪过一丝寒气,不带一丝收敛,“殿下所筹谋之事,耳根子软没有主见已经是犯了大忌讳!”
“但阁老他曾允诺……居正,我现在当如何啊!”
他没有理会李渊,甩开衣袖,继续朝着屋内喊道,“褚玲珑!你给我出来!”
“江璟琛,你不必借势在此处发疯。”
女人从门中漫步走出,周围之人赶紧退散到两边。
“这不是定府大街茶馆的女商客,她和江大人是个什么关系?”
“好像听二皇子说什么江阁老……这事,莫非从始至终都是江阁老的主意!”
婚礼的氛围,可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几日前,江阁老寻到褚玲珑说可以帮她离开江璟琛,只要她在其中做一颗棋子,她不带犹豫,点头答应。
二皇子怎么会纳一个寡妇为妾?便是仔细想想,这事里头就有蹊跷。可江璟琛再深谋远虑之人,也抵不过被捏住软肋,方寸大乱……褚玲珑却也借着这个机会看清楚了,“我们之间哪里是夫妻了?不过是强取豪夺罢了!”
袖子下是一把开过刃的匕首,撕裂肌肤的痛哪里敌得过她的无情。
“我们成过亲,拜过天地。”
“那也可和离!”二皇子大婚之日,褚玲珑站在那门前,甩一封休夫书在他脸上,冷声道,“褚玲珑与江璟琛,恩断义绝!”
“呵。”
她不懂,“你笑什么?”
江璟琛弯腰捡起那封休书,指尖竟是染着血,他荒凉的一笑,“你我之间,已经忌惮到如此地步。祖父也曾允诺你放你出京城?还有些什么,临哥儿也由着你带走?玲珑,你都不肯对我说一句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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