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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逢凶化吉(衣青箬)


所以,等苦释从那种极端的痛苦之中找回神智,面对着的,便是一前一后的两柄利剑。然而最让苦释惊恐的还是,那个他之前好好藏在怀里的陶偶,此刻竟然被路峥拿在了手上。
他瞳孔一缩,脸上的表情变了变。
注意到他的脸色,路峥不由微微笑了笑,“看来是很要紧的东西了。”
苦释立刻收敛起表情,沉下了脸。然而这时再掩饰,已经晚了,只听路峥道,“让我来猜一下,你方才一直躲在这里,暗中操纵凶煞,与我等敌对。要做到这一点,你身上必定有什么东西,与凶煞联系紧密,难不成就是这个娃娃?”
听到这话,苦释便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装傻了。他眼珠一转,立刻道,“不错,这陶偶用向红鱼的鲜血祭炼过,腹内又藏了她的生辰八字,自然可以借此控制她。”
这话自然是说给常名听的。
果然,听到“向红鱼”这三个字,一直面无表情的常名霍然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路峥手中的陶偶。
他还是站在苦释身后,苦释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架在自己脖颈上的长剑轻轻颤了颤。他立刻在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好,等着常名动手去抢夺陶偶,待这两人打起来,他何愁不能脱身?
然而常名的剑只那一颤,然后就不动了。
他的视线还凝注在陶偶身上,目中流露出无限的痛苦与心碎,却始终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他毕竟是常名。
路峥见状,也是微微舒了一口气,他收起陶偶,对常名道,“这东西暂时放在我这里,他就由你送到下面去,如何?”
倒不是他不想押送苦释,只是他已经快坚持不住这种漂浮的状态栏 。
他们这一番争斗,说起来好像很久,其实也不过就是几分钟内的事,但对路峥的消耗却十分巨大,甚至连体内安分的煞气,也都又蠢蠢欲动起来,他必须尽快回到放轮椅的地方。
好在常名还是能靠得住的。退一步说,就算他靠不住,陶偶在自己手里,常名就不会节外生枝。
路峥回到外面,没等多久,常名就拖着苦释过来了。
没错,拖着,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根绳子,将苦释手脚捆住,然后一手拎着他的衣领,就这么将人拖在地上走,也不管苦释沿途会不会有什么磕磕碰碰。
路峥也只当没看见。
这人在背后搅弄了那么久的风云,把人当成棋子和工具,现在让他吃点皮肉之苦,也只能算是开胃菜。
两人带着苦释回到大阵处。
看到常名,众人竟似也不惊讶。或者说,常名之前没有出现,才比较让人心里犯嘀咕,现在见他跟路峥一起拿下了幕后黑手,大家反而恍然大悟。他是去抓幕后黑手,那就很合理了。
然后,众人的视线便落在了被常名拖着的人身上。
了因大师是第一个站出来的,“苦释,你言行不谨、作恶多端,今日终究都要偿还了!”
“别叫我苦释!”原本一动不动任由常名折腾,打定主意绝不会配合他们任何询问的苦释,一听到了因大师口中的称呼,立刻就破防了。
他厌恶这个由长宁寺师长赐予的法号。
苦释,苦事。
他生来就聪明,入门后修习佛法也是天才,自然便养成了飞扬跋扈、桀骜不驯的性子。这一代的苦字辈,他首先就不喜欢,后来师父又偏偏给他挑了这么一个法号,更是让苦释厌恶至极。
被逐出师门之后,他就彻底抛弃了这个名字,肆无忌惮,佛门该守的戒律统统都犯了一遍,彻底否认了哪个身份。
但只看他至今总是穿着一身僧袍,就知道,那些往事,在他这里始终没有过去。
“阿弥陀佛。”了因大师低垂着眉眼,口宣佛号,“凡有所相,皆是虚妄。施主着相了。”
听得这话,苦释浑身一震,抬起头来,望向了因。
似乎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名义上的“师侄”,如今已是长宁寺辈分最高的和尚。那些与往事有关的故人,早都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被困在旧日的回忆之中,不得解脱。
连憎恨与怨怒都已无处安放。
多年的坚持成了一场空,而十八年的精心谋划又付诸流水,以苦释的心性,自然哪一样都不能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
他脸上的表情颓败下来,原本看起来如同中年人的面庞,竟已有了老态。
长宁寺的逆徒,自然是交给长宁寺去处置。
路峥对苦释跟长宁寺的恩怨不感兴趣,更不关心他走到今天都有什么心路历程,他的阴谋已经被戳破,只要后续审讯没有问出更多的内容,他的下场,路峥并不在意。
他推着轮椅去找向晴,结果没在年轻人那一堆里看到她,一转头才发现,向晴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了因大师身边。
那个位置,距离苦释也很近,而且看向晴的动作……
路峥操纵轮椅的手微微一顿,哭笑不得地打开天眼一看,果然,向晴正在操纵她那只巴掌大的气运锦鲤,朝苦释下手。
那只路峥觉得没什么杀伤力的小鱼,一尾巴一尾巴地抽在苦释身上,抽得苦释面沉如水。不知道是不是把这笔账记在了了因大师身上,他倒是没有嚷出来。
路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上前把向晴拉开。
虽然现在更惨的人是他和向红鱼,但是路峥也没有忘记,苦释在背后搞事的目的,可是要夺取向晴的气运。如果他们得手,那向晴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如此深仇大恨,抽他一顿已是轻的了。
路峥本来是打算将苦释的处理放手给长宁寺的,这会儿又觉得,还是要多盯一盯,总要让他付出足够的代价。
过了一会儿,向晴才收起气运,转头来找路峥。
她将路峥上下打量一遍,没看出什么来,便问,“顺利吗?”
路峥点头。
向晴又看向跟着路峥过来的常名。
常名看了一眼正在阵法之中挣扎不休的凶煞,目中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却没有转过头去,而是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对路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就在这里说吧。”路峥说着,不等常名开口,又道,“如果是要我将陶偶交给你的话,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常名用力抿了一下唇,一时没有说话。
“什么陶偶?”向晴连忙问道。
到现在,原著剧情已经被她蝴蝶得乱七八糟,不具备任何参考性了,所以她也完全猜不到,路峥这一趟都遭遇了什么。
路峥打开轮椅扶手的机关,从格子里取出那个妖异的陶偶,拿在手里给向晴看,“苦释用秘法祭炼陶偶,将它与向红鱼联系在了一起,又借助它来操纵向红鱼。”
向晴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看陶偶,又转头看看阵法里的凶煞。
这一瞬间,她甚至都忍不住替向红鱼生出几分唏嘘了。莫说女主的逼格和光环,她现在连作为普通人的尊严都没有了,甚至被苦释当成了法器来用。
不过,既然这陶偶与向红鱼息息相关,那就难怪常名想要了。
两人说话间,常名也总算缓过来了,他没有再提那个强人所难的要求,只是问,“你们之后要如何处置她?”
“既是凶煞,自是除邪化煞。”路峥毫不犹豫地道。
他挣了十八年的命,就是为了这个结果。
常名眼中的痛苦之色愈浓,半晌,他才轻声道,“我希望你们能将她交给我看守。我可以以道心起誓,绝不会放她脱困,只求……”
“不行。”路峥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见常名抬头看着自己,他有道,“困住她、看守她、镇压她,然后等到几百上千年之后,她再破封而出吗?”
一句话,让常名脸上的血色褪尽。
虽然他没有前世的记忆,并不知道将向红鱼镇压在五峰山的人就是自己,但仍然觉得这句话像是一记拳头,砸在了自己的面门上。
因为常名很清楚,自己是有私心的。

◎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是梦幻泡影,是空中楼阁,是……一个错误。◎
“喂, 我说,”见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旁的向晴忍不住开口, “你们两个, 就没有想过问问正主的意见吗?”
“正主?”常名和路峥都是一怔。
路峥转头看着阵法里的凶煞, “问她?”
“是她,也不是她。”向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说,“你们是不是都忘记了,这件事里, 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一出生,甚至还没有出生, 就被凶煞占据了身体、夺取了命运的, 真正的向红鱼。”
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你说得对。”路峥很快反应过来,干脆利落地认错,“是我狭隘了,竟忘了还有另一个当事人。”
要是就这样处置了向红鱼, 那真正的受害者怎么办?
常名没有说话, 这一刻, 他的脸色白得简直像纸。
如果说, 路峥那句话是诛心,那么向晴这一番话,就是彻底地否定了他跟向红鱼之间的一切。因为那一切都是偷来的,全都建立在另一个人的不幸之上。
就算向红鱼是凶煞, 两人之间的立场相悖, 常名也仍然可以说, 他和她相处的这十八年光阴是真的, 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是真的。
可,这些本该是另一个人的。
当初,知道抱错之事后,常名曾经不无恐惧地想过,如果一切没有阴差阳错,那么当年,他在长宁寺中遇到的,就会是向晴。
但现在他才意识到,他又错了。
如果没有凶煞,他根本不会下山。
一切都是从凶煞破开封印出世开始的,所以这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是梦幻泡影,是空中楼阁,是……一个错误。
现在向晴要为另一个当事人拨乱反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常名就这样倒退着,一步步走远了。
“在想什么?”见向晴一直目送着常名走开,路峥不由含酸问道。
向晴说,“只是在想,故事里的妖女们总是想引诱仙人下凡、圣僧堕落,但也许,还是应该让他们高高在上地待在云端上吧?”
看常名这样子,就知道修行者为什么要将情称之为劫了。
“都一样。”路峥却说,“仙人、圣僧们不也总想着邪魔授首,妖女从良?”
“哈。”向晴笑了一声,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样,便也释然了。路峥说得对,人世间,何处不是修行?
她想了想,问路峥,“那她……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
别看这里聚集了那么多人,向晴相信,路峥绝不会放心把凶煞交给别人。
而事实也是如此,路峥毫不犹豫地道,“我会先将她带回上清派,请师父暂时镇压,然后再慢慢设法化去她身上的煞气。”既然按照向晴的说法,要把凶煞和正主区分开来,那么手段就不能简单粗暴了,若能把人救下来,自然是最好的。
但在场的前辈高人们,听了路峥的这个建议,却都是表情忧虑,对此事并不看好。
“你有这份心是好的,但这煞气,哪有那么容易化解?”有人质疑。
路峥不卑不亢地道,“弟子自然有办法。”
冲和道长听到这句话,不由暗暗皱眉,连忙将路峥拉到了一边,低声问道,“你所谓的办法,该不会是用你自己做诱饵,把那些煞气引出来,然后再除去吧?”
路峥先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向晴站在远处,不可能听到他们这边的谈话,才道,“那是最保险的做法。”
虽然不知道要折腾多久,但细水长流,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那具身体的安全。
冲和道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道,“就算你真的能做到,也未必能保全得了她。”
路峥当年不过只是路过的时候被煞气后续番外整理在滋,源峮妖儿污要死药死妖尔影响,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这还是他多年来,一直在用自己的气运对抗煞气的结果。而向红鱼是直接用人类的身体来作为凶煞的容器,就算这具身体的原主真的还能回来,只怕也扛不住。
众所周知,煞气最大的特点就是会影响人的心志,如路峥这般心性坚毅的有几人?
就怕最后解决了煞气,也只留下一个疯子,或者一具空壳。
路峥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但总不能因此,就不去做事了。不论结果如何,至少我尽了最大的努力,问心无愧。”
“罢了,我说不过你。”冲和道长摇头,“反正被折腾的是你、吃苦受罪的也是你,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路峥淡淡一笑,道,“还请道长暂且替我保密。”
冲和道长当然知道他这句“保密”针对的是谁,忍不住道,“我不说,她难道就不会知道?”
“那时,我已经身在上清派了。”路峥说。
这还是冲和道长头一回听路峥说这种耍赖皮的话,他看看路峥,又看看向晴,心里替他高兴,但不知为何,先生出来的竟是几分酸涩。
他是看着路峥长大的,知道这孩子不仅辛苦,而且孤独。这么多年来,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始终不与任何人建立更深的关系,日子过得实在淡而无味。
好在旧事已经彻底了结,一切都在慢慢变好,路峥也有了心中在意的人。
身为高考复读生,就算前一天刚拯救了世界,第二天也还是要照常上课的。
向晴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转着笔,听老师用轻柔悦耳的声音讲解一道数学题,听着听着,思绪忍不住晃悠了一下。
“向同学,有哪里听不懂吗?”毕竟是一对一的教学,老师立刻察觉到了她的走神,停下来问道。
向晴一个激灵回神,连忙坐直了身体,“没有,您接着说。”
老师也没有深究。
她是专门做这一行的,教导这些有钱富二代富三代的经验十分丰富,而以她的眼光来看,向晴在所有学生之中,算是难得听话乖巧还上进的,没有那种盛气凌人和居高临下的气焰,非常好相处。
和她的优点比起来,这一点小小的瑕疵也就不足为道了。
毕竟人的注意力不可能长时间集中,总会有稍微懈怠的时候。所以老师只是默默调整了自己的教学进度,去适应她。
所以向晴虽然端正了态度,但因为学习强度不大,还是时不时就有空闲东想西想。
而她现在想的问题,当然只有一个。
——现有一水池,只开进水口,X小时可将水池蓄满,只开排水口,Y小时可以将水池排空。问:当水池中装了一半的水时,同时打开进排水口,多长时间可以把水池放满?
向晴小时候,做这种题目的时候,也难免吐槽过出题人的无聊和没事找事,但现在,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这种题目会叫应用题了。
现在,路峥就是那个水池,一边放水,一边进水,但进水的速度是远远大于放水的,所以早晚有一天水池会被装满。
路峥虽然叮嘱了冲和道长,暂时先瞒着向晴,但凡是见过他如何处理煞气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在这件事情上多想?冲和道长能想到的地方,向晴当然也是能想到的。
她甚至都能猜到,路峥之所以要把凶煞安置在上清派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不让她看到。
毕竟向晴虽然说过要去上清派做客的话,但她现在正在复读的关键时刻,谁也不知道这事要耗费多长时间,她总不能跟着路峥一起去,多半是要留在叶城继续上课的。
看不到,自然就不会多想。
但向晴不能不多想。路峥现在的情况,是体内的气运和煞气形成了一个岌岌可危的平衡,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他就要受罪。而凶煞体内的煞气比路峥多得多,毫无疑问会打破那个平衡。
当水池被装满,路峥体内的煞气多到他本人无法处理,会发生什么?
这大概是路峥将凶煞带回上清派的原因之二——那里有他的师父,上清派的镇寺之宝千年古桑树,当年路峥出事的时候,就是靠着桑树吊命,慢慢处理体内的煞气,现在当然也可以比照办理。
听起来考虑得挺齐全的了,可是其中的危险性,以及路峥可能会受的痛苦和折磨,却不会消减半分。
那本来就是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
向晴更没有忘记,最开始,路峥答应跟她结盟,交换的条件就是她在气运恢复之后,能想办法帮他解决掉体内的煞气。
这一路走来,路峥给予了她太多的帮助,时至今日,两人的关系早已不止是同盟,但是向晴答应的事,却还没有解决。就算复读再重要,她又怎么可能丢开路峥的事,只管自己?
所以向晴现在琢磨的,就是要怎么控制水流量——一下子解决掉路峥和凶煞两边的问题,那是痴人说梦,但只要能够控制住,永远不让水池被装满,那就可以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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