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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流放日常(木妖娆)


灵堂设三日, 来祭奠的人络绎不断, 第一日来的基本上是豫章城内的人物, 大多都是周家往来亲近或是亲信。
高喊一声,让人知晓是何方来人, 伏危在底下默默记住这些人物。
阿滢曾言,牧云山背后支持的是豫章周家,牧云山时下不仅抢夺铁矿,更收集药资粮资,说明周家也会参与进逐鹿之中。
若是周家成为赢家,这些人物将都有可能成为重臣。
伏危目光从祭奠的宾客移开,落在周家宗主的身上。
得势若为豫章周家,那么这得高位者八成是这位周家宗主,周知县的父亲。
但凡周宗主上了高位,周知县只要不出差错,更立下汗马功劳,功成之时,不管如何都能封为一地藩王,他想要护住身边的人也不会那般困难。
但周家少宗主显然不喜周知县,得现在就盘算着该如何制衡住这周少宗主,深谋远猷为重。
时下首要的是把这些往来祭奠的人物给记住,往后总会有用处的。
祭拜第二日,来的多是豫章外地的人。
第三日,是其他郡治的人物。
忽然一声高呼“有客来,武陵郡,霍太守前来祭奠!”
伏危身旁的洛主簿面色微变,看向了身旁伏危,只见他的神色依旧淡淡的,没有半点惊讶或是伤心之色。
“伏先生,你是否早已知晓?”洛主簿压低声音询问。
伏危点了点头:“以前,霍太守就想过要与周家交好。”
如今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但只要他在,便不会让他轻易搭上周家,与之交好。
他转头看向府门的方向,望着绕过影壁往灵堂走来的中年男子,伏危的眼神讳莫如深,只一瞬间便遮掩了下来,视线从霍善荣的身上移开,落在身后的霍敏之。
竟也把这人带来了。
约莫,霍善荣也早已知晓他也来了豫章。
祭奠过后,会有人请到其他院内休息。
大概是伏危外貌与其气质出众,哪怕在数百人之中,只要有心瞅一眼,便会发现他鹤立鸡群,尤为显眼。
霍善荣从灵堂下来,只往人群中扫了数眼,便看到了那个已然有快两年未见的养子。
养子目光坦然地与他相视,随而平静地朝他点了点头,好似无波无澜。
他这养子好似从未变过。
不,有些东西变了。
不是浮于表面的外貌,而是他这养子的气度气场。
两年的沉淀,让他更成熟更处变不惊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淡然从容的气质,好似任何事情都可以处变不惊的面对。
比如面对上他这个养育了他二十年的“父亲”,依旧平静从容。
霍太守的目光不禁多停留了片刻。
身后的霍敏之时刻关注着自己的父亲,以免自己出错而不自在,可从灵堂出来时,敏感的察觉到了父亲有微不可查的停顿。
见父亲似往某处望去,他不由自主的循着父亲的视线望去,待看到人群中的伏危时,瞳孔骤然一缩,面上的惊愕之色难以掩藏。
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他怎敢!
因知道双腿治好后,他一怒之下重金悬赏伏危双腿,只要有人能废去伏危双腿,他便赏五百两。
这事父亲知道后,抽了他十鞭,放下狠话,只要伏危在苍梧一日,所遭受的凶险,他便会遭遇同样的对待。
这十鞭是给他一个教训。
十鞭却是发了狠,背后的鞭伤渗着血珠,他在榻上躺了整整七日才能下地。
凭什么不是亲生的,还如此袒护?对亲生的却是这般的心狠!
若非是伏危,他哪会过了二十年猪狗不如的日子!
若非是伏危,父亲哪会如此心狠待他,看他的眼神没有半点温情,只有满满的瞧不起。
若非是伏危,他哪至于处处被人拿来与他对比!
想到自己的遭遇,目光淬了毒般死死地盯着伏危。
伏危察觉到了阴冷的视线,却也只是淡漠地扫了一眼霍敏之,随后挪开了目光。
他从未亏欠此人,再见也没了流放前的那一丝丝愧疚。
不过片刻,三人间却暗藏着汹涌。
灵堂内的周知县在霍太守祭拜出去后,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外瞧了一眼。
看到伏危面色淡然,知晓他不需任何人的关心,便也就移开了目光。
晌午,众人散去歇息半个时辰。
伏危正欲回院子,却有人把他拦下:“伏郎君且等等,我家主子想见一见伏郎君。”
身旁的洛主簿闻言,诧异了一瞬后,凑近伏危,低声道:“好似是霍太守身边的人。”
伏危在霍家生活了二十年,自然认得出这人是谁。
他与身旁的洛主簿道:“我去去就来。”
说罢,朝着那人点了头:“带路吧。”
那人:“伏郎君且随我来。”
伏危与那人离开,洛主簿不禁拧眉。
若是没有猜错,随着霍太守来的那个年轻人,应就是与伏危错换人生二十年,更是断了伏危双腿的霍家嫡子。
这个人在玉县的时候,就喜偷鸡摸狗,作奸犯科,这样的人心思最是阴沉记仇。
年前八九月之时,有一段时间伏危归家都有伏震和另一个衙差护送,他稍作打听,便知那段时日伏危时常会遇到各种危险意外。
而那时候恰好是伏危双腿痊愈的时候,显然与这霍家认回来的公子脱不了干系。
此次碰面,恐怕会心生歹意。
想了想,洛主簿往方才二人离开的方向跟去。
起码离得近一些,有危险也能及时帮忙。
伏危随着霍善荣手下而去,入了一方小院。
院外有几人看守着,想来是霍善荣向周家借用了这院子。
从长廊走过,再过月门进了里院,便见有一个人影立在池子边上,负手而站。
伏危略一垂眸,敛去眼底下晦暗。
领着伏危过来的手下上前道了声“人来了”后,霍善荣才转过身,望向一丈之外的伏危。
伏危一身素白麻衣,身姿笔挺,在他望过来的时候,拱手一揖,生疏有礼道:“见过太守大人。”
霍善荣朝着手下一摆手,手下会意,退了下去,只留二人在此。
只余二人之际,霍善荣神色与语气皆无奈:“谨之,你我二人何至于生疏至此?”
伏危低首垂眸道:“太守大人与在下有二十载的养育之恩,但也就仅此而已。”
对面的人一叹气:“因你父亲曾是我最敬重的人,可殊不知他做出了那样的事,我一直都无法原谅,再加上敏之被抱错,过了二十年的苦日子,刚知道真相那段时日,我心里头选择特意忽略你的消息,生怕知道得越多就越舍不得你,可谁知……”
说到最后,有了满满的后悔之意,又是一声叹:“我知你对我有怨,若不是我没管好敏之,也不会让你吃了那么的多苦。”
伏危泰然道:“大人无需自责,令郎对在下有怨恨也实属正常,在下不曾怨怪任何人,但同时也希望令郎先前泄过愤,往后莫要再寻在下和在下家人的麻烦了。”
霍善荣眉眼微微一抬,随即道:“谨之你还是如以前一样没变过,依旧恩怨分明,哪怕他对你做了那般下作的事,你也能看得如此开。”
说着,朝着伏危走去,缩小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抬手放在伏危肩上轻拍了拍,观察着他的脸上细微的变化,缓声道:“你我之间到底是做了二十年的父子,这牵绊不是说能断就断得了的,你生父做错事,与你也无关,我不该迁怒到你的。”
见说到他生父,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心道这养子比以前更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也不知养子对他那素未谋面的生父是什么样的感情。
“你往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是缺什么,都可找我帮忙。”
霍善荣一派慈父面容,但在这面容之下是如何狠毒的心肠,伏危心下清明。
低头道:“多谢大人挂念,我在苍梧一切都好。”
霍善荣点了点头:“一切好就好。”
说罢,无奈道:“我就想见见你,与你说说话,现在也见了,说了话,你回去吧,至于敏之的,我会约束好他的。”
伏危一揖,随即转身离开,好似没有半分的留恋。
看着伏危离去 的背影,原本慈爱的面容逐渐冷了下来。
还真的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不一会,方才领伏危来的人走了回来,低声道:“大人,敏之公子在院子外头。”
霍善荣点了头:“不用管他,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看见伏危从院中出来,霍敏之咬牙切齿地折断了一旁的树枝。
二人目光对上。
在伏危走过来时,他压低声音阴森道:“在苍梧,父亲能保你,出了这苍梧你可得小心一点,别一不小心把腿给摔断了。”
说着捏了捏手中被折断的树枝,意有所指。
伏危脚下的步子只是停顿片刻,淡淡地暼了他一眼,道:“你可知你现在像什么?”
霍敏之一愣,眼中有一瞬的疑惑。
伏危嘴角微微一勾,道:“像气急败坏的失败者。”
霍敏之戾目一瞪:“伏危,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到双腿再断一次之时,你也最好一直都这么嘴硬。”
伏危不言,冷淡且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随之抬脚离去。
走得远了一些,洛主簿才匆匆走上前,看了眼神他身后的霍敏之,心里头一哆嗦,忙道:“霍太守家的公子的那眼神似乎想杀了你。”
伏危淡淡一哂:“他动手才是最好。”
洛主簿目露不解:“为何?”
伏危略一偏头,看向他,似笑非笑:“虽是他动手,可谁知道到底是霍家,还是周家,又谁知道是想害我,还是害大人?”
洛主簿一愣,问:“若是让人误以为是害大人会如何?”
伏危收回目光,缓步前行,不疾不徐道:“会旧事重提,数年前的事或许会被翻出来说事,虽不知大人为何会从军中护军被迁削至为下县知县,但依着周家下人的态度,再有玉县所听的传言,不难猜出大人碍着别人的路,被人诬陷了。”
洛主簿是知道一些,但仅是一些而已。
只知大人被迁削,与这周家少宗主脱不了干系,却不知是什么情况。
“那我需做些什么?”
伏危摇头:“什么都不要做,等着就好。”
“可伏先生也会置于凶险之中,这太过危险了。”
伏危无所谓道:“无碍,我尚能自保,就怕他不动手。”
所以方才他才会故意激怒霍敏之。
而且,便是霍敏之不动手,霍善荣也会从中推波助澜。
今日霍善荣能带这个儿子出来,就绝对不可能是为了给其拓宽人脉,而是因为他也在。
霍敏之最恨的便是他,绝不可能安分守己,什么都不做。
霍善荣今日寻他,就是要做给霍敏之看的。
若没有猜错,霍敏之若在豫章伤了他,周家多少会有些责任,届时霍善荣会表态,大义灭亲。
虽不会要了他的命,但绝对可以借此和周家交好。
说明白些,霍敏之就是个尚可利用的棋子。
虽是亲生儿子,可尚在身边养了二十年的都能算计,莫说这个二十年从未养过一天的儿子。
弃了又怎会心疼半分?

第151章 一百五十一
正月底, 玉县刚暖和了几日,又变了天,乌蒙蒙的天, 寒风夹着细雨,冷风刺骨,晚间冷得更甚。
许是变天,又或是思子心切,罗氏病倒了。
虞滢给婆母抓了几帖药,大嫂熬药,她则给婆母做艾灸。
艾灸间, 罗氏便睡了过去, 但却睡得极其不安稳。
虞滢这刚给她做完艾灸, 准备取走的时候, 罗氏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虞滢连忙轻顺着她的背, 问:“阿娘, 怎了?”
罗氏神色惊慌的道:“我梦见二郎被那个人捅了一刀……”
虞滢安抚道:“梦都是反着来的,说不定……”话语一顿, 忽然想到反着来不就是伏危捅那个霍家公子么, 这好像也不太好, 会树敌。
思及此,转嘴道:“说不定是那人被旁人捅了呢。”
罗氏虽依旧担忧,长吁一口气, 缓和了情绪后, 问:“二郎是不是快回来了?”
虞滢思索道:“若是赶上周家老太爷去世, 还是会耽搁一些时间的。”
虞滢安抚了一会婆母,大嫂便熬好了汤药送来。
罗氏喝了药后, 二人陪着罗氏说了一会话,药效上来,罗氏又逐渐睡了过去。
虞滢与温杏放轻脚步从屋中出去,轻阖上了房门。
到了外头后,温杏才压低声音询问:“弟妇,今日还去医馆吗?”
虞滢摇了头:“总归医馆也没什么人,我去瞧就好,大嫂你便在家中照顾阿娘吧。”
温杏叹了一口气:“这重赋重税的,百姓都活不下去了,哪里还看得起病。”
年后医馆一楼看病的人减少了很多,很大的原因是有病没钱医,都在熬着。
有些熬得实在没办法了,只得跪着求医治。
虞滢能帮则帮一些,开几包不值钱却也有用的药,先记在账上,等他日有了银钱再来还。
或许不一定能还得上,虞滢也不怎么在意。
没有免费医治,是知道人性本就不易满足,有能力花钱医治的,却因前者免费而选择装穷图取免费,浪费了人力物力。
“反正求到咱们医馆的,便医治吧,若是他们愿意,就让几个小大夫来看,诊金与药钱都减半。”
那几个小徒弟学了一年时间,也说不得能出师,但也该历练历练了。
温杏道:“弟妇你真的放心让她们医治?”
虞滢笑了笑:“自然是不怎么放心,所以我也会在旁盯一盯,以免她们会出差错,但小病小痛对她们来说也没有什么问题。”
纸上学来的终究浅薄,还是实践才能有所经验。
虞滢去了医馆。
医馆也没有几个病患,看完之后,便去教包括伏安在内的四个小徒弟医术。
教完之后,伏安凑了上来,问道:“小婶,有人想要问你还收不收弟子。”
虞滢暼了他一眼,倒也不说不收,只问:“女弟子,还是男弟子?”
伏安道:“是男弟子。”
虞滢笑了笑:“是谁让你问的。”
伏危有些不好意思道:“前几天牛牛与何家爷爷来玉县的时候,来找我了,他也想和我一样学医。”
何家牛牛和伏安差不多的年纪,现在也已经十岁了,确实是可以学习的时候了。
虞滢思索了一下,道:“你先别与他说,我想一想,想好了我会去问何叔何婶,让大人来做决定。”
伏安见这事有门,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
他是个男孩,但一同学医术都是小姑娘,以前还要,但现在长大了些,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要是多个同为男孩的小伙伴,那他也有伴了!
让伏安去收拾药材后,虞滢也认真思索了起来。
虞滢有了想法,便立刻做了计划。
想了几日后,她便去寻了升为铺头的霍衙差。
晌午下值时,霍捕头听闻余娘子来寻,也不急着去吃中食了。
从衙门出来,看见等在外头的余娘子,大步走了过去。
“余娘子可是有什么事来寻我?”
因这捕头一职还是伏危拉扯上来的,再者此前多有帮衬,霍捕头心里头记着伏危的好,所以伏危离去后,他对伏震与永熹堂也会多做照顾。
平日巡逻,也会差人在永熹堂前多巡逻几遍,以防有人闹事。
虞滢浅笑道:“我还真有事寻霍捕头。”
“余娘子有什么事不妨只说,能帮得上忙的,我必然在所不辞。”
虞滢道:“我二月之后不打算去郡治了,医馆清闲,其他几个女徒弟也能治一些小病,我也能有许多空余的时间,想着在这空闲时间多教一些弟子,往后也能救助更多的人。”
这不仅是说辞,也是虞滢心中所想。
霍捕头闻言,心下不得不感叹余娘子的胸襟。
旁人会医书,巴不得藏着掖着不外传,余娘子倒是开明心善,还想着把医术发扬光大。
“余娘子这想法大义,只是不知我能帮什么忙?”
虞滢:“我一人去十里八乡宣扬收弟子恐难让百姓信服,所以想着让衙差到各村办差时,顺道把消息传出去。”
霍捕头笑道:“这事好办,正巧近来要到各村核实户籍,也可借此机会让村子的村长里长把这事告知村民。”
话到最后,问:“可有时限和要求?”
虞滢道:“十日为限。”
长期收的话,但凡来一人就要从头教起,太耗费精力和时间了。
“女子年纪在十一岁到十三岁之间的,男子则是十二岁到十五岁内,拜了我为师,五年内不得自立门户也不得成婚。且这五年需得听从医馆的安排,管吃喝管住,前半年没有任何的工钱,半年后每个月会发放一定的月钱,愿意的便来永熹堂前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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