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玖原本有想回去休息的想法,但听到后面这话,她改变了注意:“如果按我现在的速度,参观完剩下的地方需要多久?”
李子一顿:“不足二十分钟。”
“那就参观完吧。”牧玖拍板,转头见江孜苦着脸,“你可以先回去,让人送你回去。”
江孜面色愁苦:“算了,还是一起吧。”
下次店长若是再有其他行动,他一定不跟着凑热闹了。
整个上午,牧玖一无所获。
这座驻地她能看的地方都看过了,均没有发生事故的“预兆”。
牧玖他们在驻地吃的午餐和驻军是一样的,只是吃饭的地方不一样。
解决完午餐,江孜被打发过来问牧玖问题:“店长,院长他们让我来问问你,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啊?”
驻地里还有地方牧玖没去过:“还早着呢,我觉得驻地的伙食不错,你告诉院长他们,等吃完晚餐再回去。”
“伙食不错?”
难道比自己私下精心烹制的食物要好?江孜震惊,见牧玖不是开玩笑,才去将这个消息告诉院长和严教授。
章副军长也在院长他们旁边,听了江孜的话,过来问牧玖:“牧小姐,我让人给你们安排地方歇息吧?”
牧玖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在对方要走的时候,牧玖又叫住他:“小章,你们驻地里有联邦人的存在吗?”
被自己年纪小的人这么称呼,章副军长一阵不自在,但他的注意力很快放到牧玖的问题上:“阿斯拉帝国的军团和驻地,是不允许联邦人编入的,我们驻地内的驻军同样不会有联邦人存在。”
说完这句话,他想了想:“不过有些地方的驻军偶尔会和联邦人来往,都是任务,并无私下交流。”
尤其是帝国边缘那些星球上的驻军驻地,和联邦人的来往相对频繁。
牧玖问:“那我们驻地最近有和联邦人相关的任务吗?”
这种事在驻地是机密,章副军长自然不可能告诉她,他也没多想,只以为牧玖对联邦人好奇:“联邦人没什么特别的,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两只手两条腿……”
他拍拍牧玖肩膀:“别好奇了,以你基地负责人的身份,好好努力,一定有机会见到联邦人的!”
在章副军长看来,牧玖这人年纪小,没定性,好奇心重,不仅好奇驻地,还好奇联邦人。
出于对后辈的关爱,章副军长鼓励了她一番。
“……我会努力的。”牧玖没再继续打探下去,小章和李彤不一样,再问下去,引起对方会的怀疑就不太妙了。
驻地给牧玖安排午休的地方是一个简陋但整洁的房间。
牧玖在关门前向小章道:“我中午睡觉的时间比较长,希望你们不要打扰我,我傍晚会自己醒的。”
听到这种要求,章副军长不由得想,她果然还是一个小孩子。
“我知道了。”
房门关上,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牧玖将给章副军长说过的话编辑成文字,发送给了江孜,之后她站在门背后,点开光脑,光屏上,显示的正是这座驻地的基本地图。
她大部分地方都去过了,只剩下几个不让外人进入的地方。
牧玖给伏寒发消息:【今晚九点,我会给你发消息,如果没收到我的消息,那我就是进去了,记得捞我。】
那头输入了好久,最后发来一条消息:【……我知道了。】
牧玖关掉光脑,打开房门,门外没有任何人在。
下午,小章就没有再特意招待院长他们了,他只派了一名士兵负责照顾他们。
士兵对待他们三人的态度十分周全,他们问的问题,每个都会回答,但都是没有任何信息的废话。
每次他们面前的茶杯空了,士兵便会给他们倒满。
看着眼前的杯子再一次满上,江孜不由得问士兵:“你是不是在餐饮店进修过?”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确实在餐饮店干过。”
江孜:“……猜的。”
院长不知道第几次从洗手间回来,他问江孜:“负责人醒了吗?”
江孜又一次回答:“没有。”
严教授从光脑上的论文中抬头:“这都快下午五点了,小店长是要睡到晚上吗?”
“睡太久对身体不好。”院长使唤江孜,“你去叫一下她,让她缓缓神。”
江孜一扭头:“您自己去吧。”
店长特意发消息给他,让他不要吵醒她,他怎么可能会在店长睡觉的时候吵醒她呢?最多就是给她发下消息,问下情况。
江孜给牧玖发过消息,问她醒了没,但是都没得到回应。
想来是还没睡醒。
牧玖在下午五点半的时候踏入门内。
屋内几人看见她从外面回来,都有些惊讶。
江孜指着牧玖午休的房间:“店长,你不是该在里面睡觉吗?”
严教授:“我们都以为你还在睡觉。”
牧玖走进来,在他们旁边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我在你们之前就醒了,去外面转了一圈。”
院长看到牧玖回来,很是欣喜:“那我们是不是该——”
“回去了”这三个字还没说完,门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章副军长略显严肃地从外面进来,看向屋内几人身上,他先看过那名士兵,看过江孜三人,最后将视线落在牧玖身上。
他这幅表情让屋内的几人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
“小章,发生什么事了?”
“牧负责人,你下午去了哪里?”
两个问题几乎同时被问出口,前一个问题是院长问的章副军长,后一个问题是章副军长在询问牧玖。
章副军长没有回答院长的问题。
牧玖面色不变:“就在驻地逛了逛。”
章副军长看着她:“你在午休前,特意叮嘱我,说你一觉会睡到傍晚,让我不要吵你。”
牧玖:“对,但是换了个地方,我没睡着,就起来了。”
章副军长皱眉,还想再问,就感觉到光脑在振动。
他点开,里面是他在之前让人收集的资料——牧玖下午在这座驻地内的行动资料。
资料里不止有文字说明,还配上照片,甚至是视频。
照片和视频的拍摄时间都是在下午。
而这些资料很明显的表明,牧玖目的很明确,她是冲着那些不对外开放的地方去的。
“没事了吧?”院长等了会儿,没等到章副军长的下一句话,他问牧玖,“小牧,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章副军长从光屏中抬头,看向他们:“你们可以走,但她不能走。”
“为什么?”
听到牧玖不能离开的消息,院长三人都惊讶不已,发出疑问,等着章副军长回答。
只有江孜看看章副军长又看看牧玖。
牧玖脸上看不出异常, 很是平静。
严教授起身, 往牧玖的方向移了两步,面向章副军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院长也说:“对啊, 小章你得说说发生了什么啊。”
章副军长:“你们自己问问你们的牧负责人, 她下午去了哪里, 又做了什么吧。”
牧玖道:“我就是去上午没去过的地方逛了逛。”
江孜蓦地看向牧玖,震惊极了,只有他和章副军长知道, 牧玖上午没去过的地方, 就是这座驻地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地方。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牧玖的一次次举动都刷新了他对牧玖的印象。
回过神后, 江孜立即选择相信牧玖:“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院长和严教授虽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但也站在牧玖这边:“小牧不是这样的人,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面对这三人,章副军长的态度很坚决:“没有误会,在查清楚情况之前, 她不能离开这里。”
院长和严教授对视一眼, 院长上前一步:“小牧她是我们基地的最高负责人, 不是你们想留就能留的!”
严教授也道:“小牧做了什么事情,你们自己都不知道, 是不是她做的, 你们更不清楚,你们有什么权利留下她?”
眼看着这两方要吵起来, 牧玖开口:“你们先回去吧。”
在场几人均看向她。
牧玖道:“你们回去吧,我就在这里待几天,我不会有事的。”
院长三人看不出牧玖的勉强,她是认真的。
牧玖朝江孜打了个眼色:“江孜,你带他们走吧。”
接到牧玖的示意,江孜想起牧玖和霍诺斯的关系,想起她不一般的身份,跟着劝说院长和严教授。
他们离开了。
等人一走,章副军长让这里剩下的士兵也离开,这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章副军长盯着牧玖:“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牧玖还没说话,章副军长就把她的话堵了回去:“你肯定不是为了基地,你有自己的私心。”
他们所在的基地是国家级别的,一旦出了问题,这个驻地都会有所行动,根本无需他们特意过来“培养感情”。
章副军长问:“你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那些禁地,你去那些地方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牧玖只是单纯地看一眼,但这话说出来对方肯定不会信,“我只是好奇,你不知道吗?越是隐秘的东西,越让我想探究。”
牧玖:“而且,你们的禁地看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章副军长不接话,深深看了她一眼,对她没了好感。
他喊了一男一女两名士兵过来:“看看她身上有没有武器,把她的光脑和任何能通讯的工具都收起来。”
牧玖配合女士兵的搜身,同时将光脑拆下来,递给她。
想到什么,牧玖问章副军长:“对了,空间钮要不要?”
“要。”
牧玖一并将她改装过的空间钮递给女士兵。
章副军长叫了李子过来。
李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到了现场后,他有些发懵。
章副军长问他:“你知道牧玖下午做了什么吗?”
李子的视线瞟向牧玖,又很快收回:“不知道!”
章副军长换了个问题:“你知道她下午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吗?”
李子依然不知道。
章副军长不再问问题,朝他道:“晚餐别吃了,出去跑圈。”
李子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有点委屈,但还是去跑圈了。
牧玖目送李子的背影离开,心里有点愧疚,不多,只有一丝。
章副军长处罚完李子,对牧玖旁边两人道:“先把她带下去关押起来。”
“等等!你不能这么做。”在两人动手之前,牧玖先出声阻止,“你知道我是基地的最高负责人,你可以让人监视我,限制我的行动,但你不能让人关押我。”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情报,若是被关押起来,她就再也接收不到任何信息了。
章副军长对她的“威胁”不为所动:“你基地最高负责人的身份很可疑。”
牧玖往前走了两步,离开两名士兵的控制范围:“即便可疑,但我们还是进来了。”
“我们昨天晚上才申请进入驻地,但今天早上就被通过了,理由只是交流。”牧玖直视章副军长,意有所指:“究竟是谁通过了我们的这份申请呢?”
牧玖:“有这种权利的人不多,你可以猜猜看,到底是谁通过了我们这份申请。”
听了这番话,章副军长一瞬间想到好几个可能的人物。
牧玖见他思索的样子,补充道:“往高位猜,越高越好。”
他们驻地再往上最高位,只有元帅。
但是元帅会管这么小小一个基地负责人?
不过这个基地确实是国家级别的。
要分辨牧玖话的真假,现在最直接的方法是联系元帅,但如果没有大事发生,驻地没有直接联系元帅的资格。
牧玖犯的事好像也不大,还是先查明她的目的再说吧。
章副军长衡量了利弊,对两名士兵道:“你们看好她,不允许她离开这栋楼,她做什么,去了哪里,都给我盯好了。”
以牧玖基地负责人的身份,直接关押她也不好。这栋楼本就是他们用来待客的地方,虽然启用的次数并不多。
只要不是关押在监狱之类的地方,牧玖并无意见,在这里,她还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
章副军长吩咐完,就要离开,牧玖喊住他,问道:“我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章副军长:“你就先在这里待一阵吧。”
听这话的意思,她这段时间内应该都会在驻地内,不会和王教官他们错过才对。
章副军长往门外走去,走到一半,回过头叮嘱两名士兵:“牧玖的事暂且保密,不要外传。”
两名士兵应是。
知道牧玖去了“禁地”的人有一些,但知道她被看住的就只有这两个。
还是先查明她在驻地做了什么,有什么目的再说。如果她和元帅真有关系,到时候解释起来也容易……
章副军长正想着要不要将牧玖的事情报告给驻地军长,就听见士兵过来报告:“执行任务的小队到了!”
章副军长一听,就知道是王教官他们来了,他们驻地最近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迎回宁显焕并成功将他送离。
这件事比牧玖重要多了,他不再想牧玖的事情,打算去找王教官他们商量任务细节。
章副军长走后不久,牧玖站了起来,先是试图往大门外走去。
被两名士兵拦了下来:“你不能离开这里。”
牧玖回身,往这栋楼里走去,这回两人倒是没有再拦她,只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这栋楼里许多房间都上了锁,楼层不高,没什么好逛的,牧玖回到一楼大厅的座位上。
牧玖有点无聊,她想起自己的光脑和空间钮都在那名女士兵手上,于是问她:“我的光脑能还我吗?”
“不能。”
牧玖不意外,退而求其次:“那你们的光脑能借我用用吗?”
两名士兵对视一眼:“不能。”
她试着问:“空间钮?”
“不能。”
即便牧玖要的只是纸和笔,也被拒绝了。
看来,她想出去看外面的情况,只能等晚餐的时候了。
可谁知,快到晚餐的时间时,有人给他们送了饭菜。
牧玖:“……”
看来只能等夜里了,也不知道现在王教官他们来了没有,应该已经来了。
牧玖知道宁显焕抵达驻地的时间,她今天一整天都待在驻地,目的之一是想看“案发地点”,其二是想直接和王教官他们见上一面。
牧玖晚上睡觉的地方是她用来午休的房间。
两名士兵跟了进来。
牧玖:“……不是,我睡觉时,你们也要在旁边看守着吗?”
女士兵回:“这是命令。”
这也是章副军长让她贴身看守的目的,根本不用避讳性别。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牧玖没打算让他们上床,看他们站在门边:“你们难道站一晚上?不用睡觉吗?”
“我们会找机会休息。”
牧玖:“你们是不是训练过站着睡觉?”
“在驻地里待久了,就学会了。”
牧玖和他们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突然问出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问题:“驻地今天晚上有来‘外人’吗?”
牧玖问的是王教官等人。
女士兵朝她笑了一下:“我们一直和你在一起,也不知道呢。”
牧玖一想也是:“我听说驻地偶尔会有任务,你们这次这么对我这么严厉,是不是因为这几天有任务?”
女士兵笑了一下:“不知道呢。”
接下来无论牧玖再怎么试探,都没从他们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
牧玖不再询问,关了灯,闭上眼睛。
零点过后,又过了两个小时,牧玖突然睁开眼睛。
房间里并不是全黑的,还有灯光从窗户照射进来。
牧玖动作极轻地从床上坐起,她刚站起来,门口处就传来声音:“去哪?”
牧玖一顿:“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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