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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铜雀鸣(凤凰栖)


“沈渡,要怪就怪你自己站错了队,莫要怪我。”莫谦之表情复杂默默折起了手中的纸,而后凑近烛火点燃,瞧着火舌吞没了纸张,方心神不宁地吹灭了烛火。
朱颜一个人留在屋内,长叹一口气,这人说走就走了,自己在这里心烦意乱!
夕阳西下,朱颜躺在床榻之上已经有一个时辰了,肚子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刚要起身,便见沈渡走了进来,身后饭菜也被几人端了上来。
二人用膳全程无话,到了入寝时,朱颜有些别扭,自己躲在一侧盖着被子,感觉到了身后沈渡上床,朱颜再次小心的挪了挪。
刚躺下白日里那些话再次萦绕在耳畔,朱颜心烦的翻了几次身子,沈渡强行摁住她的脑袋,朱颜瞬间背脊紧绷,屏气凝神。
“乖乖睡觉,别闹。”沈渡的语气带着一丝疲倦,朱颜听得出来,可她到底不敢翻身过来看,默默侧过身,朱颜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当初的信物也是机缘巧合,自己强塞给沈渡的,那又不算什么重要的东西,而且沈渡似乎已经忘了,他一定是瞎说扰乱自己心志来的,慢慢的朱颜意识开始不清晰,她抬了抬手好像碰到了锦囊,小巧玲珑的物件里面的东西恰巧漏了出来……
破晓十分,屋外一片寂静,忽的院子里传来一声惨叫,十分凄厉。
沈渡和朱颜同时睁眼,二人动作一致,快速起身,朱颜欲往门外奔去,被沈渡摁住肩膀,只见沈渡给她一个稍安的眼神,拿起一旁的佩剑,快速飞身出屋。
朱颜到底耐不住,也快速收拾好衣衫,出了屋子。
虽以破晓,屋外湿气浓厚,灰蒙蒙一片,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倒是那张半面鬼面具十分清晰。
另一半露出的脸,面目狰狞,皮肉拧在一起,血肉绽放。
漆黑的面具底色上浓墨刺眼的颜色扩大了面具下的眼睛,看着十分的渗入,沈渡眉头紧皱看着半面鬼对面的人竟然是景林,快速加入打斗。
朱颜此时身着一席淡蓝长衣,将随身带着的剖尸刀握在掌心,站在门边,看着三人纠缠的身影有些不清晰,若这时发出声音,那便是暴露了自己位置,她没有武功,莫要给沈渡带来麻烦。
景林和沈渡的默契在一眼一神之间,二人一攻一守,配合的很好,很快半面鬼便占了下风。
此时院内的雾气正慢慢散去,沈渡看清了半面鬼的招数,便出招式越发的狠厉。每一招都只取他的面具。
对方仿佛也看出了沈渡和景林的意图。虽处于下风,但防守很严密。
沈渡见半面鬼刻意躲开他们的攻击,便示意景林以一个假动作迷惑对方,一剑过去,半面鬼柔韧度极佳,躲过,衣身露出一大片,那半面鬼后撤一步,快速掩住了身子。只留下一道口子。
“你还不进去!”潘驰的声音从耳畔响起,朱颜微微一愣。
“我怕……”话音未落,只见那半面鬼猛然闪身到了朱颜身侧,欲挟持她时,潘驰眼疾手快抱住朱颜的腰部后退五丈开外。
朱颜倒吸一口冷气急忙推开了潘驰,潘驰微微瞟了她一眼,和半面鬼打了起来,沈渡也赶来,二人前后夹击,半面鬼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多处的伤痕。
“不能让他跑了!”沈渡大喝一声。
潘驰轻笑出声。“这种重要角色,我潘驰怎会轻易放走!”
二人出言,身边的气氛有些微妙。

第237章 司马比丘
不远处的朱颜有些后怕刚才的事情再次发生,便迂回到了景林身侧默默站着观望着局势。
眼瞧着半面鬼处于下风渐渐不支,沈渡与潘驰对望一眼,分开成围攻之势,誓要将此人给当场缉拿。
只见那半面鬼突然掏出了圆球形黑物,快速甩到了沈渡和潘驰二人中间,一股浓烟升起,伴随着刺鼻的气息,二人掩面快速后退一步,院中烟雾更浓了几分。
等浓雾散开,哪里还有半面鬼半分人影。
“竟然让这厮跑了!”沈渡咬牙道。
潘驰微微蹙眉,转身朝着朱颜的方向走去。
“你没事吧?”潘驰询问道,还没忘记刚刚朱颜惨白的脸色,便是此时脸色也不见得多好。
朱颜回过神,微微摇头已掩尴尬:“没事。”
抬头便瞧见沈渡定定看着她,那眼里深意……
想到昨夜那番谈话,朱颜便觉得更加不自在,往后继续后退几步,讪笑:“不碍事,多谢潘公子关心。”
这便成“潘公子”了。
潘驰往前一步,还要再说:
“朱颜……”
这岂能忍,沈渡快速过来一把将朱颜揽在怀里,再看潘驰,眼里多了几丝挑衅:“多谢潘公子适才搭救我家夫人。”着重咬下“夫人”二字。
潘驰眯了眯眼,此话何意,他自然听得出来,眼尾上挑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官场无夫人,大阁领也这般公私不分吗?”
潘驰假意没看见朱颜差点挤坏的眼睛,他当是要挫一挫沈渡锐气,不是什么凭他想要便要的。
“即便她是朱大人,她也是我夫人。”
沈渡话音未落便听见莫谦之屋内传来一阵惨叫,几人脸色微变,便冲向东边的方向。
只见营州司马(官职)比丘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眼睛瞪得很大,瞳仁放大,全身还在抽搐,惨不忍睹,人气息微弱。
朱颜挽起袖子走过去,掀开眼皮翻看,又查看司马比丘伤处,眼里露出不忍,回眸冲沈渡几人摇头。
活不成了。
“四肢经脉被挑断,不,不对。”朱颜再次蹲下身,翻开司马比丘手腕处伤处,许是怕瞧不真切,伸手拿出铜镊将司马比丘破口处翻看,血腥味浓郁,莫谦之皱眉,多看了朱颜几眼。
朱颜再度站起身来,这次确定了:“是手脚经脉都被抽去,除此之外……”
朱颜顿了顿,眉心皱了皱,她有些说不出口。
潘驰替朱颜开口:“他被人剥了皮,全身皮都被剥,这么短时间完成,凶手只怕是个惯犯。”
“什么?”莫谦之愤怒不加掩饰,上前一步细看,才发觉司马比丘全身之所以血肉模糊,是因为全身肌肤都没了皮做遮盖,血肉全部露出来,这么近看,甚至能看到胸腔处的肌肉伴随心房跳动,那些经络也看的清清楚楚,密密麻麻,兼之浓郁血腥气息,叫人闻之看之作呕。
凶手实在太残忍了,活着剥皮,这是要生生疼死司马比丘,若不是有深仇大恨,便是心思极度残忍无情到非常人的地步。
“抽筋扒皮……”莫谦之说着便落泪。
朱颜蹲下来继续验,生怕又漏了什么。
沈渡有些不满潘驰双手搭臂的悠闲:“你怎滴不验?倒叫女子来验。”
潘驰一脸坦然:“我是神探,又不是仵作。”
那张脸无论何时都那么明艳俊俏,沈渡不忿:“绣花枕头。”
“难道你不是?”潘驰失笑,“你不是你来验。”
“闭嘴!”朱颜背对着他们,蓦然出声。
潘驰蹲下身来,作势真的要验一般,沈渡身为大阁领可做不来这么能屈能伸,瞪了两人几眼,见朱颜专心验看并不理会潘驰,也不做他想,只盯着司马比丘想到了什么。
“莫大人,何不……”给个痛快。
莫谦之似是没听见,抹泪捶胸顿足:“这个半面鬼祸乱民间,真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为何要这样对我的下属!”
“何不如杀了我。”
“莫大人,你先冷静一下。”沈渡劝道。
此时地上的人,不,已经不能称作一个人了,一个人形的血人又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整个人抽搐起来,猛然出手抓住了朱颜的手,瞳仁聚焦看她:“求求你,给我个痛快!”
被抓住的地方立即蔓延出血来,一滴一滴鲜活地往下滴,饶是办案无数,朱颜也是瞧之不忍,扭头看向沈渡,眼里带着询问。
沈渡也瞧过来,与她眼神触碰在一起,知她意图,手摁佩剑柄上,“哗”抽出剑来,直捣比丘心房而去。
“慢着!”莫谦之见之色变,出口阻拦,可剑势已去,无法收手。
“噗嗤!”剑入皮肉的声音从未如此刻这般清晰。
莫谦之奔出去的脚钉在原地,痛苦,自责,愧疚,难过,种种情绪一齐涌上来,却是无法指责沈渡半句。
朱颜抹了把溅在脸上的血,也是十分不忍,她还是第一次验一个活着的人,也是第一次见活着的人在她眼前被自己人杀了。
“谢谢!”比丘也不知是笑是哭,没有皮的脸即便笑也看不到什么表情。
“我太痛了,谢谢!”
重复了几句这话,比丘看向莫谦之,松开抓住朱颜的手,手伸向莫谦之。
莫谦之一个箭步半跪下,却是轻手轻脚握住比丘的血手:
“比丘,你说,你说了我都为你办到。”
比丘的气息已然很弱,气若游丝般,却还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我的妻儿。”
“放心,放心,我必视你家人如我家人。”
莫谦之等了半晌没等来回应,低头一瞧,比丘双眸圆睁,瞳仁已经散的快没了。
“他死了。”朱颜轻声道,起身走到沈渡跟前,一直低着头。
抬头轻压朱颜墨发,沈渡叹口气:“不要自责,这世上恶人从来也是除不尽的。”
朱颜点头,抽了抽鼻子:“我知晓这个道理,只是……”
“只是亲眼看见还是瞧不下去?”
朱颜没说话,抿着唇,但就是这个意思。
沈渡顿了顿,掰过来朱颜的肩膀,背对着比丘和莫谦之,柔声道:“那便不看吧。”
朱颜蹙眉,这男人什么时候也学那掩耳盗铃法了?可想到此番是关心自己,心里有些暖意。
潘驰一直瞧着他们,但此情此景,他也生不出调侃之心。
“我会厚葬他。”莫谦之合上比丘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起身吩咐了下人抬走了比丘。
“接下来有何打算,莫大人。”沈渡见众人收拾好屋子后,率先发问。
莫谦之恢复了之前的平色,再次长叹一口气。
几人站在屋内,等待莫谦之发话。

第238章 善后
“司马比丘之死,我实在痛心,尔等一定要彻查此事!从今日起,城门严查,不放过任何一个人,尤其是身上带伤之人,一律扣下,我亲自审问!”
莫谦之越说越怒,莫班头吩咐几个衙役即刻去城门传信。
“今日之事,是我等看守不严!导致司马比丘惨死悲剧,我责无旁贷!你,随我去看看司马比丘的家人。”
“是!”莫班头也是一脸痛色,对那个半面鬼实在恨不能凌迟处死。
这个时候莫谦之像是才看到沈渡他们还在,有些讶色,拱手,声音都嘶哑了:
“大阁领,适才多谢大阁领成全了比丘,让他早些脱离了苦海。”
此言似在提醒沈渡亲手解决了比丘,沈渡摆手,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那好,我等先去安抚司马比丘家人,等回来后,再同大阁领商议缴杀半面鬼之事。”
沈渡点头,并未多言。
莫谦之踏着沉重的步子带着莫班头离去去善后,背影佝偻,郁气堆积。
等莫谦之带人离去,沈渡又看向朱颜,适才沈渡刺了比丘后,朱颜似是又验了一番,瞧她模样应该有所收获。
许是刚刚那一幕太过诡谲沉痛,朱颜缓了好一阵子,眼里才有了神采,她将护手和验尸工具收好,拿出手比划了一下,像是演示给沈渡和潘驰看。
“从头顶隔开一点口子,只需要一点,然后倒入元水(水银)入内,只肖半刻钟,全身皮肉分离的干干净净,剥起来毫不费力。”
想到司马比丘全身血肉的惨状,朱颜顿了顿,
“因为有曼陀罗加持,死者初时感觉不到痛苦,剥了皮后曼陀罗失效,痛苦便如排山倒海而来。”
排山倒海,全身皮肉分离的苦痛,实在难以想象。
沈渡忖眉:“半面鬼剥皮何用?”前次拿走眼耳口鼻的还能说得通,拿走整张皮有何用?
“不是传言半面鬼好吃人体部位吗?”潘驰摊手,不太在意,“李凯祥的头那么大,他也拿走了,一张人皮,不在话下。”
沈渡凝视他,眼底浮现一丝不满,朱颜也正色道:“莫要拿死人开玩笑。”
潘驰耸肩,不置可否,不过到底没继续下去。
朱颜将卷起的袖口放下,因事出紧急,她还未来得及换上官服,堪堪套了一套常服便冲了出来,比之寻常,多了几分女儿娇态,潘驰端详一阵,啧啧赞叹: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你会一手验尸之术呢?”
大周女子为官,可验尸仵作之行,也就只有朱颜一人。
“无妨,知不知晓,对我而言无碍。”朱颜似是早已习惯常人的眼光,显得很淡然。
不满潘驰拿眼一直看朱颜,沈渡走到两人中间故意隔开,面对朱颜却一脸严肃:
“眼下先要搞清楚这元水来处,其二便是司马比丘是否与火蛾党有关联。”
这元水是极贵重的东西,从丹砂中提炼而来,一百担丹砂也未必炼得一担元水,而丹砂又是炼制丹药必须之物,产量极少,自古以来都被皇家青睐,不论是《山海经》,还是《神农本草经》都极为推崇,女皇不爱信道,专信佛道,丹砂便真的只作为药材,无人敢明着拿来炼丹。
可即便如此,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丹砂的,这半面鬼信手就拿出这等分量出来杀人剥皮,实在可疑。
而为何杀营州司马比丘,也是一个疑点。
杀的人越来越多,沈渡只觉头疼,加之潘驰对朱颜虎视眈眈,只希望早点抓了半面鬼,早日带朱颜离开此地,远离潘驰。
这边厢,莫谦之骑马一路从营州城中心街飞驰,直往城南比丘家而去。
“是本官害的比丘之死,那半面鬼一定是冲本官来的,你去查查比丘的底细,到底这些人是不是冲本官!若真的是,我还有何颜面面对司马家。”
“莫大人这事也不是你能把握的住的,司马之死我们所有人能很悲痛,我等一定拼尽全力将半面鬼缉拿归案为司马报仇,你可莫要伤心过度啊!”
几人说话间来到了司马比丘府上,是一处寻常的城中小院,两边厢房,最里面三间卧房,不大,但足够。
司马比丘的母亲知道儿子身亡的消息后,立马晕了过去,还好司马比丘的父亲稳住了情绪。
头发花白的老者一瞬间没了精气神。
“我儿是否走的利落?”
莫谦之如鲠在喉,点了点头。
比丘之父顿时泪如雨下,几个人安抚了很久,莫谦之承诺定会捉住半面鬼给二老一个交代,几人留到很晚后才重新原路返回。
院内每个房内都亮着烛火,众人毫无睡意。
景林来与沈渡汇报事情,两个人低声说完,景林几步退开。
“你先入寝,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便可。”沈渡坐在凳子上看着不远处有些发困的朱颜。
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沈渡对她爱用“我”字称呼自己,朱颜听惯了倒是习惯了一般。
朱颜摇了摇头,立马打起精神:“不行,只有我知晓验尸结果。”
沈渡见朱颜眼里藏着倔强,也没勉强,替她披上披风系好系带,想了想,牵起她的手走出去。
朱颜脸红了红,掌心有些热,一把挣开了沈渡,跟在沈渡后面。
手蓦然一空,沈渡脸沉了沉,见潘驰在前似是在笑,遂没多言,领着朱颜去往莫谦之书房。
莫谦之站在门口,一直来回踱步,非常焦躁不安。
“莫大人……”莫谦之派出去的探子回来了,莫谦之迎上去。
“我们进屋说。”莫谦之没了平日里的风采,脸色挂满了疲惫。
几人纷纷进屋。
“我已经安抚好了比丘家人,定要捉来半面鬼给二老有个交代。”莫谦之立誓道,“后续还要麻烦三位,发现线索及时回来与我商议。”莫谦之起身冲着潘驰沈渡和朱颜三人鞠躬。
三人回礼。
“莫大人不必多礼,我奉陛下旨意定要彻查此事。”沈渡回道,面色冷凛。
莫谦之点了点头,示意探子汇报。
“莫大人,我们调查了司马比丘的户籍和生平,此人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案底,也无与人结缘,县考后便留在营州衙门做了司马,一做很多年未去过他处。”
“父母也是老实本分的人家,寻常与邻里相处都很好,我等去调查皆是一片赞誉,唯有任何不满怨言。”
无头尸案里面,李凯祥与邻里相处不好,还爱争斗吵闹,又迷恋房事和炼丹,可比丘一点劣迹没有,却被杀了,可是奇怪的很。
潘驰摸了摸鼻子:“此事他怕是最无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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