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宝拉笑了,“不管我和……怎么样,我和你还是亲故呀。”
那么TOP哥、永裴哥和大成哥呢?胜利突然很想问,却又没有立场问出口。
约定了电话连线的事,宝拉才挂了机。而后李秀慧突然……递过来一个其貌不扬的盒子。
“从日本快递来的,昨天就到了,我觉得你会想看一下。”
“是什么?”宝拉一边拆包装一边随意地问。
撕去层层的包装纸,宝拉一愣,五味杂陈地在在泡沫中取出一只水晶球,里面景色是雪中的东京塔,白色的雪景和红白相间的东京塔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摇一摇,沉淀在底下的白色雪花就洋洋洒洒地在水里飘动起来。
傻瓜,我的生日明明在夏天啊……
在台北桃园国际机场下了飞机,宝拉没有到酒店就匆匆先去见了宽姐。
“什么?你又接了一部片?还下周就开机?”宽姐那张看起来脾气就不好的脸更加地臭,“你有没有点矜持啊,就算是自己投资的片也不能到开机前一周再叫你去演女主角啊,你傻啦。”
宝拉在沙发上缩成小小一团,却还是没眼色地小声嘀咕:“而且我还答应不要片酬咧……”
“你是傻的啊!”宽姐怒了,胖胖的手指对着宝拉虚戳着——如果宝拉现在真的已经签在她名下,那么宽姐的手指一定货真价实地戳到宝拉的额头上去了,“你好歹也是视后咧,虽然是韩国的在这里不怎么值钱,但也要有点脸皮啊。”宽姐的话又毒舌又直接,让宝拉有些招架不住。
并不是在韩国地位高受追捧的演员在中华圈就一定能享受到同样的待遇的,至少在韩国娱乐圈站在上层的绝大多数演员们无法与IDOL们的受欢迎程度相比,很多台湾的年轻人不知道闵宝拉或者只是隐约听过而不了解,但刚刚解散的东方神起却是人气爆棚。
“那是因为我看好这部片……”宝拉小心地做了个“挡”的姿势,“而且宽姐你又不肯签我,不然有经纪人帮我去谈,多少还是能要一点的啊。”
“那现在咧?是怪我啦?合约拿来!明天就签!”宽姐气得在房间里不停踱步,“本来老爷子年底有部戏不错,我还想让你试试,现在好咧,又是电影又是电视剧排得满满的,算了吧。”
“电影马上就拍了,跟年底一点都不冲突啊。”宝拉小声嘀咕,“老爷子是谁啊?”
“徐克。”宽姐用那细长的小眼睨了宝拉一眼。
“徐克?!”宝拉跳起来抓住宽姐的胳膊点头如捣蒜,“我演!我演我演我演!”开玩笑,那不就是原来预定今年6月份开机,为了3D技术的试验推迟到11月才开拍的中国第一部3D武侠片《龙门飞甲》嘛。
“可是和你《甄嬛传》的拍摄重合了,到时候必然要两边跑,一个在横店,一个在北京……而且你接下去已经有两部作品了,用得着这么拼吗?”宽姐有些迟疑。
“《甄嬛传》只有前半段有华妃的戏份,最多12月初就基本可以拍完了,”宝拉激动地摇着宽姐的手,“只要徐克导演看得上我,我……我可以两边跑没关系的。”
“你没嗑药吧这么兴奋?!一个角色而已。”宽姐狐疑地看着宝拉,然后露出“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好啦好啦,等下我就联系下老爷子,看看那个角色有没有新的人选。”
看到宝拉一脸期待的样子,宽姐没好气地补了一句:“这个也是捡人家不要的,拍摄推迟了以后小美的档期不凑不得不辞演,都是人家的剩饭!”
“这种程度的剩饭也不是天天有的呀。”宝拉理直气壮,一个演员要碰上一部好电影,哪怕是口碑和票房只有一样好都很难,“再说,这种情况应该叫‘捡漏’!”
“别哈拉了,”宽姐把宝拉那略带得意的小样摁下去,“就你这不结实的小身板,小心把自己搞生病!”
于是在离《那些年》开拍还有两天的时候,宝拉又匆忙飞了一趟北京——拉去给老爷子遛遛,然后又在开机当天清晨飞回台湾,顶着九把刀的白眼完成拜拜的仪式。
比起其他港台的剧组,《那些年》的仪式算是非常简单了,也没有猪头,导演、制片和几位主演上前烧了香就算做过了。
第一场戏就放在对九把刀那段青春有重要意义的彰化精诚中学,他在这里度过了国中和高中的六年青春,也是在这里遇到了“沈佳宜”,而选定的某间教室,九把刀说,这间教室就是他当年上过课的地方。
至于第一场戏的内容,就是重口味,柯景腾和许博淳在课上打手枪忘乎所以的时候被老师发现,而被老师破口大骂。九把刀还别出心裁地给这一段配了音乐,编了一段“手枪舞”,不过这段后来在内地上映时被剪辑了。这一段里宝拉只需要当个安安静静的壁花,适时露出震惊嫌恶的目光就行了。
接下去几天拍的都是需要群演的镜头,为了支持九把刀的拍摄工作,学校方面把正在放假的孩子们叫回来,夏日里安静的学校又热闹起来了。
头几天的时候作为监制的柴智屏来看了一次,然后也一点不担心地拍拍屁股走了,临走前还拍拍九把刀的肩说:“按你想的去做好了”,让宝拉忍不住嘀咕这群人心真大。
毕竟这一群人都没有一个人有拍摄经验啊,副导演,第一次拍电影就当副导演,九把刀的朋友友情赞助,助理导演,第一次拍电影就当助理导演,九把刀的朋友友情赞助,就连摄影师也是没拍过导演的,九把刀朋友介绍的朋友,灯光、打板、化妆……以及最大的问题,导演九把刀,此前只拍过一个短片,然后觉得当导演不过这样,于是嚣张地到处放话:“我要当导演,我要自己亲自拍《那些年》!”
如果不是知道结果,宝拉真的会怀疑这部片不会成功。
九把刀在拍摄的时候一直很愉快,据助理导演说,他在看着镜头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大概是因为看到了已经过去十几年的青春吧。
“即使这部片烂大街了,我也希望这个夏天,一起拍了这部片的人回忆是美好的,我们一起回忆了青春。”九把刀如是说。
不过随着拍摄进度的推进,宝拉觉得其实九把刀不怎么需要旁人的指导,因为他在拍摄之前就已经在脑海中有了明确的画面,这些画面是05年他参加完“沈佳宜”的婚礼后写《那些年》时脑海里一直推演的结果,并且从一年前筹备这部电影开始,那一帧帧画面就变得更加的清晰,而他只要用镜头把这个画面复制出来而已。
宝拉能做的,就是给一些建议,比如这个地方用滤镜画面质感会更怀旧,那一段用个长镜头会更有故事感或者这样子拍更加会更加干净利落之类。这些都是宝拉在长期的拍摄中揣摩导演镜头运用的意图、拍摄成果的验证的经验。
在拍摄中,柯正东出乎宝拉的意料,这个只比宝拉年纪大不到一个月的男孩子是第一次触电就担纲男主角,但绝不是那种束手束脚的人,对于开拍第一场就是“手枪舞”,他虽然生涩,但绝不怯场,而后面拍柯景腾在家的戏份,他对全裸也完全放得开,后面对墙壁练拳击的片段,都是完全用真打的,而九把刀一直拍了十几条才过,结束的时候柯正东的手已经是伤痕累累皮开肉绽了。
他是很认真地在拍戏,和几年后那个大家眼中为人诟病的瘾君子而不知悔改的形象完全不同,现在的他很单纯,不是很帅,有点白目,还带着20岁初涉世事的年轻人的朝气,但对柯景腾这个角色,他很认真。
“说实话,你只是一个长得像韩国演员闵宝拉的人吧。”柯正东和宝拉说笑,“唬烂啦,国语怎么会说得这么好咧?”
上了镜头,宝拉绝对是完美的演员,把一个单纯又有点好管闲事的好学生表现得淋漓尽致,口音都很完美,但在镜头外一放松,她的中文就会时不时地跑出普通话的调调来,台湾人俗称大陆口音。
“我一点也不想再听到这句话!”宝拉示威性地朝他挥了挥拳头,这句话最近听得太多了,“和你一样哦,我是认真学习的好学生。”
柯正东的学习也确实不怎么样,只读了个私立大学的体育系,不然也不会在父亲好友庾澄庆的聚会上被柴智屏相中时,他父亲立即就答应了:既然读书不成,那就试试别的路吧。
“那是没人管我,我妈她啊,只要我不坐牢就行,”柯正东臭屁地说,“如果有人天天督促我学习,我说不定也能上个台大咧。”
宝拉笑着摇了摇头,柯家家庭富裕,柯爸爸有一家本土服饰品牌,还有好几家餐厅,大人对孩子又不是很严格,所以柯正东才这样的随性吧。
“照你这么说,我读到初中毕业就OK了,何必还想着明年大学毕业还要升研究所的事呢。”宝拉哂笑,“毕竟,我从13岁起就一个人生活啦。”
在这个互联网发达的时代,宝拉的官司闹得这么大,新闻就是在台湾都能看见,柯正东想起自己知道要和一个韩国演员合作的时候在网上搜索到的内容,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嘴硬地道歉:“好啦,是我没说对啦,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