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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温柔强大又短命的丈夫(总攻大人)


他这次下来的速度很快,之前还是一步一步走下来,现在直接飞下来,眨眼间到了薛宁面前。
他很高,俯视薛宁时巍峨如山。
“说什么。”
他弯下腰来,薛宁感觉空气都因此变得稀薄了。
“再说一次。”
魔神这句话的威压如有实质地迫下来,薛宁不得不曲了膝盖,但并未因此跪拜。
倒是在场的三个护法习以为常地跪了下来。
薛宁坚持着,重复道:“我要看你的身体,怎么,玩不起吗?”
玩不起?
就从来没人敢说魔神玩不起的。
长圣知道这是激将法,但他确实很受用。
“想找我的破绽?”
他稍微想想就知道薛宁这话的意思了。
喜欢剑仙那个类型的姑娘,不可能突然转性对他感兴趣。
都要看身体了,还能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天照神体。
薛宁也没想瞒过魔神,她等同于是明牌自己的意图了,就看魔神跟不跟。
长圣必然是要跟的。
他一提出“破绽”两个字,黑鸦就明白剑仙道侣想干什么了,她有点担心,看神尊那个眼神分明是被勾起性质了,这种不会立刻涉及生死的挑战,他搞不好真的会答应。
事实证明,她很了解她的神尊。
“有趣。”长圣笑吟吟道,“应你了,今夜来找你啊。”
魔域不分昼夜,总是一半红一半黑的天。
长圣说的夜里,薛宁也不好算计是几个时辰之后。
但肯定不是现在。
她现在可能应该大概,有个喘息的时间了吧?
太累了,精神高度集中到这会儿,薛宁急需休息一下。
她垮了肩膀,等长圣安排她在哪里落脚,却等到他忽然逼近,在她耳边一句耳语。
“你方才杀了枯荣的样子,很美。”
他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但不是为了不让别人听见,黑鸦他们还是听见了的。
声音低是因为薛宁惊悚的表情,他越是低哑她越是耳朵发痒,不断后撤。
特别好玩。
“我很喜欢看你杀人的样子。”
魔神的喜好就是不一样。
因为薛宁被种下魔种而备受折磨的样子兴奋,也因薛宁杀人时果断快速的模样而爽翻天。
“再杀一次给我看。”
长圣着迷地吐息,虚空一抓,抓住了柱子上站着的黑鸦。
黑鸦:“……”
又来了。
又来了!
例行节目又来了!
“杀她,她死了还能活,随便杀。”
长圣把黑鸦送到薛宁面前,薛宁一言难尽地盯着外形和乌鸦很接近的魔神护法,她之前还给她下了魔种,这会儿对魔神的要求也是完全不反抗,鸟眼麻木。
薛宁握住法器,在长圣再开口之前果断地嘎了这只乌鸦。
血溅到她眼睫上,薛宁觉得特别解气。
哪怕这个举动可能会让魔神又爽到,但是没关系,她也爽到了!
唯一不爽的黑鸦在六界某个角落再次复活,梳理了一下羽毛,姿态镇定,习以为常。
没办法啊,跟着老大是个活爹,能有什么办法呢?
魔域之中,擂台之上,长圣替薛宁擦去了眼睫上的血。
他一接触她,她就浑身紧绷,好像遇见了天敌的小动物,呼吸都乱了。
发觉他只是擦了擦血迹,很快就拿开了手,她猛地退开几步远,稍微放松一些。
紧接着又被他继续下去的举动给惊到了。
长圣把黏在指腹的血舔干净了。
看着她的脸舔干净的。
好油腻。
薛宁受不了了:“那又不是我的血,你那么做作干什么,那是你护法的血,乌鸦血好喝吗?”
长圣:“……”他眯眼半晌,无语道,“你真没情调。”
薛宁呵呵了一下转过身去,看都懒得再看他。
到此,长圣终于肯放人,吩咐七护法送她去休息,等着他来夜会她。
听着就跟晚上要临幸她一样。
薛宁不是没担心过会发生这种事情。
所以在被七护法扔到一处很诡异的石窟里面之后,她就开始想着如何防范这种情况。
让男人不胡乱发·情的关键,就是遏制他们的生理反应。
但肢体接触,哪怕是魔神那种变态,应该也难免有些反应。
怎么不擦枪走火自讨苦吃呢。
力量上不是对手就得言语上取胜了。
对于扫长圣的兴这一点上,薛宁还是有些经验的。
可她也不敢把话说死了,就怕有个万一。
这么一烦恼,好容易得来的休息时间也没能真的休息得了。
辗转反侧头疼欲裂,薛宁干脆起来在面积不大的石窟里面团团转。
不知过了多久,石窟门口传来动静,薛宁浑身一凛,差点以为是长圣来了。
还好不是。
真是又想他来又怕他来。
来者一身白衣,脸上蒙着白布,那白布也不是真的白布,是法术所化。
据原书里写,这位魔神七护法排名最微末,但力量却不是最弱的。
秦白霄作为男主,打上倾天之前,这位七护法是最棘手的。
他更接近鬼道冥修,除了双手身上不露出任何部位,是因为字面意思的见不了光。
他擅长操纵傀儡分·身,魂魄白骨,不亲临战场,本身也将魂魄分成了好几份,就跟伏地魔做魂器一样,单独干掉他某一个部分,是不会影响到他的寿命的。
薛宁老觉得他这个设定和黑鸦有点重复,但想想黑鸭最擅长的是繁殖,又和他这个不太一样。
“你来做什么?”薛宁警惕地爬起来,靠着石窟凝视七护法,“是你们神尊不来了吗?”
不来也好,再给她点时间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七护法有点反常。
他和今日在魔神身边时不太一样,气息不那么阴森了,走路的姿势也不畏畏缩缩,迈开的步伐稳定从容,薛宁还没闹明白他要干什么,他已经到了薛宁面前,半跪下来,撤掉了脸上的阵法。
白布消失,薛宁瞳孔骤然收缩。
“秦江月!”
薛宁傻了。
她懵逼了。
“假的吧!?”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那张熟悉无比的俊美脸庞,飞快地寻找七护法的破绽,硬是没找到任何有问题的地方。
她不敢冒然碰他,秦江月便直接抓住了她的手。
“你拉了七下红线,不是酉时末刻要我以七护法的身份来见你吗?”
连这个都知道,必然真的是秦江月无疑了。
老婆来了!!
薛宁扑过去:“我的意思是七天,哪里是七点和什么七护法,你这么突然出现,真是吓死我了!”
是七天不是七点,也不是七护法……
他们两个是有些默契的,但属实不多。

魔神七护法穿的白衣与正道修士的仙气飘飘又不太一样。
秦江月气质端肃神圣, 薛宁压根没想过他穿七护法这类衣裳是什么模样。
松散的宽袍,不系腰封或者玉带,轻纱夹着织锦, 隐约可见符文闪光。
衣摆拖得很长, 这拖尾得有一米五了吧, 如果不是修仙修魔的, 穿这么长的拖尾一天不知道得换多少次衣服,才能保证干净整洁。
他连发髻也换了, 不是常常会梳的半披发,七护法是不束发的, 只额间一条玉扣抹额,其他部位有法术遮挡,就看不清楚了。
七护法本人长得如何,薛宁不知道, 但他这样的装扮到了秦江月身上,真的太好看了。
无论是怎样的白衣,何种风格到了白月光身上,都美轮美奂, 恰到好处。
“你是怎么……”
薛宁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 视线乱转,不好意思多在他身上停留。
生怕自己在这种危机重重的地方胡思乱想。
“你是怎么这样进来的?身上可还好?”
他现在这里,虽然是借着七护法的身份, 但也算是闯入了天重门吧?
他有没有受伤?魔神会不会发现端倪?
薛宁有很多疑问很多担心,所以很快顾不上害羞, 开始认认真真地检查他。
手还没碰到他就被秦江月反握住, 温凉的灵力拂过面颊和身体,薛宁身上的脏污消失, 长发柔顺起来,脸上的细小伤痕也都不见了。
连精力都比之前充沛了一些。
“我以为是你提醒我魔神的七护法,便顺你的意思用‘界’取了他不在魔域的一处魂魄。”
秦江月早和七护法交过手,知道对方的路数,被薛宁“提醒”之后,便在魔域外搜寻对方分魂的痕迹,最后在冥界找到了其中一缕。
分魂可以令七护法的生存率提高,但同样也有弊端,修炼魂术本就会令魂魄动荡,时刻波动,更要自身御魂强大。若非如此,遇到比他还强的魂魄,就存在被夺舍的风险。
“你夺舍了他?”薛宁明白了,“这是你的元神?”
秦江月微微颔首,他利用七护法的本魂进入天重门,神不知鬼不觉,再以元神彻底肃清对方残存的本魂,以七护法的身份行走魔域,周身尽是魂修冥鬼气息,便是魔神本尊来了也很难发现。
“稍微废了些功夫,拖延太久,害你受伤。”
哪里只是稍微费了些功夫?
秦江月的本体此刻还在冥界坐忘,身边连个护法的人都没有,若被魔族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但这些就不必让薛宁知道了。
这已经是他可以想到最快来到她身边的办法。
“还有哪里受伤?”
秦江月已经把薛宁里里外外看了一圈,没有错过任何可能受伤的地方,依然怕有什么遗漏。
被翻看的过程薛宁是可以反抗的,但她红着脸没动弹,实在是一被他碰哪里,哪里就麻得不行。
她心跳如雷,脸红得好像发了高烧,根本没力气动。
“……你连衣领里面都看了,我若还有哪里受伤,你会不知道吗。”
薛宁语焉不详地吐槽了一句。
秦江月抬眸与她对视片刻又转开,迟疑几息,还是解释了一下:“我是担心你有暗伤。此地危险,方才断无其他意思。”
薛宁匆匆点头,拉住他的手腕道:“我知道。你别碰了,痒。”
秦江月倏然抬手,手指蜷起,方才正放在她柔软的小肚子上。
本意是检查她的丹田。
但好像——
他与她对视一瞬,薛宁红着脸道:“黑鸦给我种了魔种,现下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当时丹田特别疼。”
秦江月闻言脸色瞬变,手再次按在薛宁丹田处,灵力侵入,薛宁呻·吟一声,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忍耐着他的力量,额头脖颈很快渗出汗来,喘息着道:“无、无碍的。只是当时有些难受。过后脱身,我再拿红龟慢慢净化就好了。”
秦江月冰冷的双眸定在薛宁脸上,薛宁安抚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你别生气。”
她勾了勾他的手:“魔神要拿我来对付你,是不会轻易将我如何的。”
“那时我若直接闯进来,便不会给他种下魔种的机会。”
秦江月脸色并未因薛宁的解释好一些。
“你将事情想得太简单,若魔化可以用神龟的力量轻易净化,昔年我也不必被迫杀了荒羽。”
他一语中的,叫薛宁也有些不安起来。
小龟以前是跟着厄神的,如果净化之力真的可以完全终止魔化,秦江月何必杀了荒羽。
可当时那种情况,一边是秦江月为救她出事,原书里既定的胜局被这番意外搞得翻车,一边是她自己吃点苦头,就算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自己冒险。
去见江湛是因为她。
因此出了什么意外,主要责任也在她身上。
话虽如此说,薛宁表情还是难看起来。
“也许小龟跟着厄神的时候,开出的技能没有和我现在一样的呢?”她找补了找补。
秦江月闭了闭眼,将她横抱而起。
“我带你离开这里。”
薛宁还想说什么,又因他不容置喙的神情而凝滞下来。
感觉现在提起留在这里可以尝试找到天照神体破绽这件事,会更让他生气。
秦江月很少生气,他总是情绪稳定,这是他的优点,有时也是缺点。
薛宁总是有办法让他生气,这也是她的本事。
反正怪吓人的。
薛宁最终选择闭嘴。
如果有办法离开那就先离开吧,之前觉得可以找破绽,也是走不掉没办法的事,能走还是走了好。
被人拿捏在手中的感觉不好,身为对付秦江月的筹码,亦不是什么令人舒适的事情。
可天不遂人愿,今日好像是薛宁的倒霉日。
魔神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
奢比尸巨大的影子投射在石窟的洞口外,熟悉的脚步声靠近,薛宁望着秦江月,看到他神色比之前更冷了。
薛宁抱紧他的脖颈,这会儿绝对不能和魔神动手,这里可是魔域,他们只有两个人,在魔神的主战场上绝不会有好下场。
秦江月还不是本体至此,只是元神,一旦被长圣得手,那就不是重伤的事情了。
只能避。
秦江月的战意被薛宁的拥抱缓和下来,她松了口气,从他身上下来,魔窟里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根本无处可躲。
眼看着长圣马上就要进来,薛宁急得不行,秦江月直接翻身上了那张床,轻纱帷幔落下,他元神光变得非常浅淡,只要魔神不近距离接触窥视,不会发现。
几乎就在他躲起来的下一瞬,长圣走进了石窟。
“等着急了?”
魔神扫了扫薛宁苍白的脸色,急促的呼吸,若有所思地扫视石窟一周,薛宁控制着自己没有表现出对床上特别的紧张来。
“说了与你夜会,自然不会食言。”
魔神高大的身躯走进来,薛宁立刻被他的身影笼罩。
……要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有歧义?
秦江月不在这里薛宁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反正魔神说话总是那样,跟他较劲太没意思了。
问题是秦江月就在这里。
薛宁嘴角抽搐了一下,想反驳两句,又觉得开口了会很反常,引起魔神的怀疑,最后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
秦江月与魔神敌对多年,肯定是知道这个杀千刀的不着调,问题不大。
想起他刚才生气的样子,这问题不大顿时又心里没底了。
“你还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长圣越不该说什么,偏越是要说,“怎么,我来之前就开始想象了?”
想象你弟弟!
谁会想象和你如何?!
“既如此期待,那便开始吧。”
薛宁心里乱七八糟,魔神却不,他直奔主题。
“我直接脱了。”
薛宁:“……”谁来救救我!
明明是很正常很大义凛然的一件事,怎么搞成在晋江要被锁章的程度了!
薛宁瞬间闭上眼,再慢一秒都怕自己长针眼。
说心里话,即便这样好像还是慢了点,恍惚间似乎瞧见了什么。
天杀的长圣,魔都那么吓人吗?!
“你给我滚。”
薛宁忍无可忍,飞快后退,捂着眼睛指着门口的位置。
长圣意味深长:“不是你要看我的身体吗?”
床上被褥凌乱,是薛宁之前辗转反侧搞得,并不显得奇怪。
虚掩的帷幔之后也看不见任何身影,听不到任何动静,可薛宁知道秦江月就在那里。
她是为了找天照神体的破绽。
他们俩这点默契应该还是有的吧?
不至于这件事也理解错吧?
前有七天理解成七点,薛宁不敢再大意了。
她吐了口气直言道:“魔神可真是大方,我与你的护法斗法,一招毙命杀了她,你不为她惋惜就罢了,还允许我向你提要求。”
她声音尽可能得保持平稳,不让长圣察觉出自己在向谁解释前因后果。
“你很清楚我要看你的身体,是为了找天照神体的破绽,不但应下来,还这么毫无保留,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薛宁的长篇大论并不能动摇长圣的速度。
魔神眨眼间到了床前,撩开帷幔看了一眼里面,只有凌乱的被褥。
而薛宁终于可以趁机往里面看一眼,就看到秦江月浅淡的元神盘膝坐在那里,长发披散,面目俊逸,清寒星眸定在长圣身上,那个眼神,是薛宁从来不曾在他眼中见过,也以为永远不会出现在他脸上的。
比他之前的生气更让她心乱如麻。
“别那么多废话。”
长圣并未发现秦江月,这真不知算不算是件好事。
他随意地坐到了床边,手往后一撑,赤诚地对着她。
“想找破绽,就看你有没有胆子,敢不敢来试试。”他勾唇一笑,触及薛宁再次闭上的眼睛,啧了一声道,“不看看吗?拿那个珍贵的要求换来的,不看的话岂不是太可惜了?”
“还是担心看到我的,以后见了你的道侣,会觉得‘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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