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看着他:“我的确是没谈过恋爱,但又不是没见过猪跑。接个吻怎么可能就吓到我呢?”
邵允被她的直球打得措手不及,刚才还分外旖旎的气氛瞬间消失殆尽, 他哭笑不得地说:“好,那是我多想了。”
叶舒唯看了他几秒,冷不丁地问:“那你吃过猪肉吗?”
邵允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似笑非笑地回:“你觉得我像吃过猪肉?”
叶舒唯蹙着好看的柳眉:“怎么不像?哪里都很像。”
虽然无论是他自己,还是辛澜和双子, 都一直在向她传递他从小到大没有和任何女孩子交往的经验。但她总觉得,无论是牵手、拥抱还是亲吻, 他在她身上落实起来, 就跟进度条拉了三十二倍快进似的,娴熟到她不得不对他产生怀疑。
毕竟昨天晚上,他们才刚刚确认了恋爱关系,直到现在都不到十二个小时啊!
邵允似是被她目光里的审视给逗笑了,起先他只是用手握成拳、抵着鼻子笑,渐渐的、他好像没收住,笑得整个肩膀都在抖。
她差点恼羞成怒地掀桌:“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他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你真是这个世上最可爱的女孩。”
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别想用糖衣炮弹混淆视听, 试图转移话题。”
“不敢。”邵允将她的两只手都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捏了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先前对感情的态度, 就算不说避之不及,也得说是敬而远之,连我自己都一度怀疑我是不是有情感障碍。”
“那……?”
“无论你信不信,我的这些在你眼里的熟练,都是一碰到你就自动领悟的天赋。”
叶舒唯一直都知道男人的冲动是本能,闲暇时与歌琰她们做女生密谈也经常听她们说起。就拿她那个棺材脸上级蒲斯沅举例,他在遇到歌琰之前也是零恋爱经验。但听歌琰说,他在初次尝试某些事时,娴熟得简直像个身经百战的海王。
她这时耸了耸肩:“你非要这么解释,我也拿你没辙。”
邵允:“那这样说会不会更合理一些?我在触碰你之前,已经在脑中演练了千百回。”
叶舒唯:“你这样说,总感觉好像更变态了。”
邵允又开始笑。
叶舒唯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吐槽他:“在昨晚之前,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谦谦君子。”
他无论是气质还是身型,都大写着“病弱少爷”这四个字。从认识至今,他给她的感觉,始终像是温润又平和的春风与小溪,举手投足间都是君子的风度,绝对是与“冲动”和“狂野”沾不上边的。
可自从把话挑明开始的这短短几个小时内,他对她的亲近和索取,却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和渴望——春风成了飓风,小溪也成了瀑布。
恋爱竟有着让人翻天覆地改变的功能吗?
邵允意味深长地回答她:“我相信对上自己心爱的女孩时,再君子的男人都不会君子了。”
当图书馆开门营业时,他们也从后门离开进了阅览大厅。
与言锡和周煜他们商量过后,大家约定等会在吴家大宅集合商谈下一步的行动,谭叔会开车带双子来图书馆接他们一起过去。
在等待的时间里,邵允索性带着叶舒唯在图书馆里里外外地转悠了一圈。
大门上挂着的馆名已经被工作人员做了变更,来看书、学习和工作的人们都安静地坐在大厅的座位上专注着各自手中的事。
“这座图书馆是非盈利性质的。”他低声告诉她,“所有的书籍和设施大家都可以免费借阅和使用,图书馆有专门的团队会负责维护与更新。”
她看着面前无比整洁又安静的阅览大厅,评价道:“感觉大家都很遵守秩序。”
“是的。”邵允笑着说,“无论男女老少,慕色蔷薇图书馆欢迎任何人的到来。但馆内唯一的要求便是要对其他来客、书籍和设施保持足够的尊重,若是违反了这条规则,那便会被永远禁止入内。”
若是被发现在图书馆里大声喧哗吵闹、肆意破坏书籍和设施,那就永久性地失去了来这里看书的权利。因此会长久来这里的人,都具有着绝对的高素养和自觉性,图书馆的运营也始终都很平稳。
当他们走到前厅时,叶舒唯忽然问他:“我可以参与投资和管理这座图书馆吗?毕竟这座图书馆都已经以我为名了,我本身也很喜欢这里。”
邵允莞尔一笑:“管理当然可以,但投资就免了,你从今天开始可以直接把这座图书馆视作是你的财产。”
她都听愣住了:“你要把图书馆送给我?”
他不以为意地说:“有何不可?这座图书馆对于你我而言、都具有十分特殊的纪念意义,可以算作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叶舒唯被这位邵家三少爷的操作给震惊到了,张了张嘴、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回答。
送定情信物这件事的确是很稀疏平常,可这世上竟然会有人送自己的恋人一座图书馆当定情信物的吗?他也真是太不走寻常路了。
没想到,这位不走寻常路的三少爷还是个超级行动派。因为他们前脚刚在这里说完,他后脚便转身拉着她进了图书馆的办公室。
他带她见了运营图书馆的专业团队,还让他们立刻着手开始置办图书馆所有权的赠予流程。
团队的负责人是个年纪与他们相仿的年轻男人,生得斯斯文文的,这时笑眯眯地问邵允:“阿允少爷,所以以后叶小姐就是我们的老板娘了?”
邵允温柔地更正道:“不,她是老板。从今天开始,我只负责给她打下手,她可以对图书馆的运营提出任何她想提的意见,你们按她的意思照办就是了。”
所有人笑着齐声应了句“好”。
如此阵仗,饶是叶舒唯这么个皮糙肉厚的女汉子,一时脸上都有点挂不住。
等他们从办公室出来,她忍不住面红耳赤地对邵允说:“要不还是算了吧?你自己已经经营图书馆那么多年了,又出钱又出力的,今天说送就送,不怕叫团队里的人看笑话。”
“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邵允与她十指紧扣,“我才不在乎他们笑话我,这是我一手创立起来的地方,所以我更有理由想送给谁便送给谁了。”
“可是……”
“我其实一直都在思考怎么样哄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开心,因为我觉得我不是个很会讨人欢心的人。现在难得碰上你真心喜欢一样我所产出的物件,就算是折了半条命,我也得硬塞到你的手心里。”
他们说着话,慢慢走到了高耸入云的一列列书架旁。
邵允牵着她的手往书架深处走去:“我相信你会将暮色蔷薇管理得愈来愈好,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开口问我便是。”
叶舒唯知道自己要是再推拒下去就有些不解风情了,这份定情信物里饱含了邵允浓厚的心意,若是用金钱来衡量那便显得太庸俗。她深深明白这份礼物的价值,也定会尽己所能好好去珍惜。
“谢谢你。”她这时嘴角带笑地对他说,“我很喜欢这份信物,也会争取不把它整倒闭。”
他似笑非笑地逗她:“整倒闭了也没关系。”
叶舒唯:“?”
邵允:“你可以拿别的来抵。”
她直觉他口中的“别的”,应该不是什么她会想知道的内容。
他们就这么边调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情,边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最靠里的一列书架旁。
叶舒唯一抬眼,发现正对着她的那一排书架,一连摆放着好几本《荆棘鸟》。
这不禁让她回想起地下搏击赛的那天,她来图书馆取邵允特意留给她的暗号,所用的标的物也正是这本《荆棘鸟》。
没等她说话,邵允已经抬起手,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下来。
叶舒唯看着他:“你好像很喜欢这本书。”
他没有否认,牵着她的手来到无人的安静墙角边,然后拉着她靠墙坐了下来。
他打开了手中的书本:“这本书我已经读过很多次了,你之前读过吗?”
她点点头:“我也挺喜欢的。”
这本书讲述了一段凄美悲伤的爱情故事,女主人公梅吉和男主人公神父拉尔夫的爱情之间有着现实、权术、地位等无数的差异与鸿沟,注定不能拥有完满幸福的结局。但即便是如此,命运也无法阻止他们相爱和纠缠一辈子。
叶舒唯:“我好像听说有些地方将这本书列为禁书,因为书内有许多争议性的内容描述,尤其是在宗教和两性等方面。”
邵允:“嗯,我也是费了不少功夫,历经几番申请,才能最终将这本书纳入馆中。”
她这时轻轻地用脸颊贴了贴他的,低声催促道:“趁着他们还没到,快给我念会儿书听。”
邵允笑着翻过一页:“遵命。”
这片角落鲜少有人驻足,有着得天独厚的适合念书与听书的地理优势。很快,邵允便温柔地念诵起了书中最出名的段落节选。
“就像古老的凯尔特传说中那胸前带着棘刺的鸟,泣血而啼,呕出了血淋淋的心而死去。因为它不得不如此,它是被迫的。有些事明知道行不通,可是咱们还是要做。但是,有自知之明并不能影响或改变事情的结局,对吗?咱们制造了自己的荆棘丛,而且从不停下来计算其代价。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忍受痛苦的煎熬,并且告诉自己,这是非常值得的。”
书中的梅吉便是那只为了爱情愿意飞蛾扑火的荆棘鸟,她应该从未后悔过爱上拉尔夫,也从未后悔过为了他而做出巨大的牺牲与抗争。
叶舒唯静心听着邵允那充满磁性的嗓音,忽然意识到他为什么会对这本书如此钟爱。
也不知是否是巧合,好像无论是他还是她,落入书中都会成为那只愿把棘刺扎进自己胸膛的荆棘鸟。他们都是那种会孤注一掷为爱情和命运与一切困难作抗争的人,并且绝不会抱憾悔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真的是很相似的人。只是她的特质更外显一些,而他的真实隐藏在内里。
“鸟儿胸前带着荆棘,它遵循着一个不可改变的法则。她被不知其名的东西刺穿身体,被驱赶着,歌唱着死去。在那荆棘刺进的一瞬,她没有意识到死之将临。她只是唱着、唱着,直到生命耗尽,再也唱不出一个音符。”
尽管梅吉与拉尔夫无法被世俗认可结为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但他们的灵魂从未与彼此分开。
这些书中的字句,在冥冥之中就像是一个对他们二人的预言。
直到荆棘刺进胸前的那一刻,他们都会奋不顾身地与对方相爱,直至万劫不复。
不知不觉间,邵允渐渐停下了念诵。
他合上手中的书本,偏过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而后他轻轻地、仿若捧起珍宝般捧起了她的脸。
叶舒唯在天窗投射进来的阳光下轻阖了阖眼眸,然后她轻笑了一声,在他请示问询的目光中,主动地朝他靠了过去。
他们肩抵着肩,再一次吻住了彼此。
而这一回,不再是蜻蜓点水的羽毛之吻,而是唇齿相伴的炙热纠缠。
在吠陀梵语的文献里,接吻是吸入彼此灵魂的过程。
从此以后,她的灵魂有了栖息之地。
他们的第二个吻持续了有一会儿时间。
因为都是毫无经验的白纸, 彼此全凭着一腔情感与冲动在对方身上做着摸索与尝试,最开始多少有些磕磕碰碰。
但他们又不甘心放弃, 被越挫越勇地努力着,也渐渐地在一味的进攻中找到了最舒适的亲吻方式。
时而进,时而退。有时候只是卷着唇舌嬉戏,温吞过后又会再度变得热烈起来。
唇齿之间的游戏仿佛能激发出身体最深处的电流,这片角落分明是阴凉的,但她却越吻越感受到了身上的燥热与情动。
邵允的手机在他的衣服口袋里震了很久,震得连叶舒唯都感觉到了, 他本人却还是当作没有听见似的。
叶舒唯在自己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时,勉力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指了指他的手机:“……接电话,小执小念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邵允像是听到了这句话,却又像是置若恍闻。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既没有接也没有回拨,而是重新放回了口袋里。
随后, 他再次伸手将她揽进怀中, 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哑声对她说:“让他们稍等一会,我想他们应该也不会太介意。”
叶舒唯被他此刻的荒唐逗弄得哭笑不得。
下一秒,她还没来得及回话,便又被他堵住了嘴唇。
她越来越觉得,无论他看上去有多么温尔文雅、甚至是清心寡欲,那都只是浅显的表象罢了。内里对爱人的冲动和渴求,全世界男人都一个样。
等叶舒唯和邵允从图书馆里走出来时, 小执已经完全等得不耐烦了。
他人都从车里跑了出来,在台阶上上上下下地蹦跶。一见到他们, 他便火急火燎地冲上来,大喊了一声:“你们干什么去了,怎么才来啊……”
结果,刚喊到一半,这小子的目光又被他们俩十指紧扣的手给吸引住了,瞬间硬生生吞掉了后半句,脸上也变得眉飞色舞起来。
小念跟在他身旁全程看着他的变脸大法,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要不你别跟着三少爷了,改行去表演变脸算了。”
“不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三少爷的。”小执朝胞弟摆了摆手,又立刻抱拳对着叶舒唯和邵允笑吟吟地说,“恭喜三少爷,恭喜唯唯姐,恭祝二位喜结连理、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叶舒唯被他这串祝福语逗得又好气又好笑,刚想抬手给他一个爆栗,结果看到他额头上的伤,又把手收了回去:“你就皮吧!仗着有伤在身,你老师就不敢动你了是吧?”
小执朝她做了个鬼脸,转头就问邵允:“三少爷,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叫唯唯姐三少夫人啦?”
邵允看了一眼身边叶舒唯无比嫌弃的眼神,忍着笑故意说:“三少夫人要是同意你们这么叫她,我当然没有意见。”
叶舒唯作势要去拧小执的耳朵:“你敢?”
小执转头就抱着脑袋吱哇乱叫地逃上了车。
此时原地只留下了沉稳的小念,他静静地看着叶舒唯和邵允,努力组织了一下措辞:“三少爷,唯唯姐,祝你们阖家幸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邵允直接转过脸,笑得不能自已。
叶舒唯:“……”
你们这对活宝双胞胎,不会送祝福那就别送了吧!再这么祝下去别人都要折寿了!
辛澜因为昨晚在吴家大宅里被季殃伤得最重,所以滞留在家里养伤。但这完全不妨碍小执给他传递第一手八卦,车才开出去不出五分钟,辛澜激动的语音就响彻在了整辆车里。
“苍天呐!大地啊!我家三少爷终于开窍了!他竟然能交到女朋友了!他终于不会是一辈子的老处男了!我可真是感动得老泪纵横!我这就去给三少夫人准备聘礼去!”
叶舒唯在后座听得头都大了,忍不住对邵允吐槽:“你家这大壁虎三人组,是不把我搞疯不准备停手啊?”
邵允摇了摇头:“别说是你,我都快被他们搞疯了。”
叶舒唯一脸“你就骗鬼吧”的表情:“你明明笑得比谁都开心!”
只是,并非所有人都对他们确认关系这件事表现出了如此的亢奋之情。他们走进吴宅的大厅时,原本正在和周煜说话的吴浅浅一看到他们相偕着出现的场景,面色就不由自主地僵了僵。
虽然她很快就表现得恢复如常,但到底还是被细心的叶舒唯捕捉到了。
其实,叶舒唯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吴浅浅见面。
毕竟昨天晚上,吴浅浅才刚在她自己的生日当晚经历了告白被心爱之人拒绝,整个生日宴会被搞得鸡飞狗跳,父亲差点被吓病危等一系列的糟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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