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
云城:“还行。”
班主任:“那就好。之前二年级那会,我跟舟舟说要请你过来开家长会,但舟舟说你身体很不好,几乎已经卧床不起了,实在来不了。”
云城:“……是的,那会儿身体确实是出了一点问题。幸好如今医学进步,很多医生医术高明,所以我如今才能站在这里,跟您说话。”
云舟舟一直坐在车上等着云城,等得都快睡着了,才看到云城踏着夜色从学校里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云城的表情有点危险,像是风雨欲来。
云舟舟第一反应就是老师批评自己了,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正琢磨不透的时候,就听到云城幽幽地说道:“听说你之前一直跟你们班主任说我卧病在床?”
云舟舟:“……”
这个嘛!
关于这个事情,是因为那时候老师一直催着让云舟舟回去把家长加进群里,云舟舟觉得以云城的性格肯定不愿意,所以就随便找了个理由。
她迟疑片刻,小小声道:“你不觉得比起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一个卧病在床的老父亲,更值得老师理解和同情吗?”
云城:“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云舟舟摆摆手,笑眯眯道:“那倒是也不用,毕竟亲父女,不用这么客气。”
云城:“……”这孩子怎么听不懂好赖话的?
第99章 099
向念开完家长会之后, 回去就跟云舟舟打电话吐槽,说晚上被她爸妈关在房间里轮流熊了一顿,为了表示抗议和委屈, 她决定从今天晚上开始绝食。
云舟舟有点担心:“那你不吃饭会饿吧?”
向念:“所以我明天早上的早餐就交给你了啊!”
云舟舟拍胸脯保证:“放心,包在我身上!”
向念:“舟舟最好啦, 爱你哦!对了, 我记得今天是你爸爸过来给你开家长会的, 你爸爸回去有没有说你?”
云舟舟:“那倒没有。其实他很少说我的。”
向念语带羡慕:“长得帅还不爱骂孩子,果然是别人家的爸爸。”
云舟舟:“……”
两个小姑娘聊了一会家长会的事情之后,就开始聊起了更私密的话题。向念问云舟舟:“舟舟,我这两天洗澡的时候摸着觉得胸口有点疼,你胸口疼吗?”
云舟舟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然后老老实实地回道:“没有。”
向念:“你说我是不是得什么绝症了?”
云舟舟:“别瞎说。你是不是蹭到哪了呀?或者上体育课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哪了。”
向念:“也有可能。不过你说我要万一真得绝症了怎么办?”
云舟舟也不知道要怎么办,而且她光是顺着向念的话想一想, 她就要哭了:“向念你不要吓我, 不行你跟你妈妈说,让她带你去看医生……”
向念知道云舟舟心肠软, 不经吓, 一听她说话的声音都带了点哭腔, 忍不住就笑起来:“我跟你开玩笑的啦,好了好了, 你放心吧, 我自己再观察观察, 要是不行我就跟我妈妈说。”
云舟舟:“嗯!”
云舟舟本来高高兴兴的,因为担心向念, 晚上突然就没精打采起来。
陆恕下晚自习回来,就看到云舟舟趴在沙发上发呆, 见他回来了也不打招呼,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再一联系到今天云城去给云舟舟开家长会了,便以为云城是说云舟舟什么了,于是忍不住问云舟舟:“怎么了,是不是云叔骂你了呀?”
云舟舟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有点担心。”
陆恕随口道:“担心什么,说来听听。”
云舟舟四下看了看,见客厅里也没别人,就她跟陆恕,于是爬起来,凑到陆恕耳边,小小声说道:“哥哥,你说女孩子胸口疼就是得绝症了吗?”
陆恕:“……!!!”
陆恕到底比云舟舟大了好几岁,而且经历的事情也多了,再加上他生理卫生课也比一般的男生要听得认真一点,所以一听云舟舟这句话,就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但如果让他自己解释给云舟舟听,他还真有点做不到。
所以他只是说了句:“不是。你这样,你晚点去问问小姨,或者是等老妈回来你去问问老妈,她们会解释给你听的。”
云舟舟不解:“你不能解释给我听吗?”
陆恕:“我有点忙。而且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复杂。”
云舟舟不疑有他:“好。那我等妈妈回来问妈妈。”
陆与书到家的时候,大概是晚上9点多钟。因为回来之前陆恕就已经提前跟她打过招呼了,说云舟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聊聊,所以陆与书到家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云舟舟的房间敲门。
云舟舟果然还没睡,正靠坐在床头看课外书。
看到陆与书进来,云舟舟立刻兴奋地放下课外书,笑着叫了声妈妈。
陆与书最喜欢看云舟舟的笑脸,也喜欢听她甜甜的叫妈妈。这种体验,在6岁之前的陆恕身上还是能体会到的,但在现在的陆恕身上,基本已经体会不到了。
陆与书之前总是不自觉地拿自家儿子跟别人家的女儿来做对比,然后羡慕那些有女儿的妈妈,但现在可能是自己也有了女儿,陆与书已经彻底调整好了心态,不再要求儿子跟女儿一样温柔体贴。毕竟儿子也有儿子的好处,女儿也有女儿的烦恼,至少陆恕有担当有责任感,而且还会提醒她过来主动找妹妹谈心。
陆与书没有一上来就直奔主题问云舟舟有什么事,因为那样一来会暴露陆恕提前打小报告的秘密,所以她先问了下云舟舟在看什么课外书,然后又问了下今天云城去学校替她开家长会的事情。
说实话,陆与书还挺担心云城在家长会上会表现得过于显眼包的。
但好在听云舟舟这意思,云城今天表现得还算正常。
有了这些话题的铺垫,陆与书才慢慢切入主题:“最近除了学习,生活上有什么小烦恼或者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要跟妈妈说一说吗?”
云舟舟点点头:“还真有一个。妈妈,我有个朋友担心自己得绝症了,因为她最近发现自己的胸口有点疼。您说她会真的得绝症吗?”
陆与书闻言哭笑不得:“你们上健康教育或者是生理卫生课的时候没有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吗?”
云舟舟摇摇头:“没有啊!”
陆与书想了想,觉得可能是一方面还小,就算学校教过小朋友也会忘记;另外一方面是这方面学校教育缺失是有缺失。
其实类似的教育问题,陆与书之前也注意过。她之前甚至还特意让云舟舟去看过医生,但估计那一次医生更多的也是讲的例假的事情,关于胸部的生长发育问题,医生可能没有过多的涉及。
陆与书打开手机,找了一本关于人体生长发育的绘本,然后慢慢讲给云舟舟听。
讲之前陆与书以为自己会觉得难以启齿,但真的讲起来,她发现非常正常。云舟舟也听得很认真,遇到不懂的,还会仔细提问。
她也终于知道,向念不是什么绝症,只是正常的身体发育。因为向念比她大了将近一岁,所以比她提前开始进入了发育期而已。
云舟舟:“所以这其实是正常现象,每个小朋友都会经历的。”
陆与书笑眯眯地点点头:“是的,这说明小孩子终有一天要长成大人,恭喜你们呀!不过你也可以跟你那个朋友说一声,让她妈妈带她去医院做一个详细的检查,看看骨龄啊,生长发育指标什么的。也可以去听一下专业医生的建议。”
云舟舟听得既兴奋又期待。每一个小朋友都期待能快一点长大,可以快点穿上高跟鞋,可以涂美美的口红画最漂亮的妆。这一刻她甚至有点羡慕向念,因为向念已经开始长大了,而她还没有。
隔天早上云舟舟记着跟向念的约定,特意给她带了三明治和牛奶。
然后趁着向念吃早餐的功夫,把昨天陆与书跟她说的知识通通都告诉了向念。
未了说道:“所以恭喜你呀,向念同学,你马上就要长成大人啦!”
向念撇撇嘴,倒是没有云舟舟以为的那样兴奋,甚至还有点不太高兴:“长成大人有什么好的,我觉得还是当小孩子好一点。”
云舟舟:“你想想啊,要是长成大人,你爸爸妈妈就不会骂你了啊!”
向念:“怎么可能,我哥哥现在上初中了,还不是动不动就爱吗。而且你别看我爸在我和我哥面前耀武扬威的,在我爷爷面前也只有老老实实挨骂的份。”
云舟舟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算不上夸奖的夸奖:“那你们家骂人还挺有家族遗传的。”
向念:“……”
云舟舟:“不管怎么说,长成大人肯定有长成大人的好处。虽然我现在想象不出来,但我觉得必然是有好处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班长抱着一沓试卷走了进来,开始给大家发试卷。云舟舟和向念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长成大人的好处——长成大人之后就不需要考试了,也不用写作业。
结果这天晚上回到家,云舟舟就从云城那儿听说了一个消息——云城要参加公司组织的培训了。
云舟舟:“培训是什么?”
云城:“培训就是学习,有老师讲课,然后讲完课也要参加考试,只有考试通过,才能获得结业证书。要是培训没有办法通过,可能就需要补考或者是重新学习。”
云舟舟自言自语:“那这么说起来,惨还是当大人惨。小孩子只需要学习,大人是既要上学,又要学习。”
云城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反问道:“你在说什么?”
云舟舟:“没什么,我说当小孩子挺好的。”
云城不以为然:“当小孩子有什么好的,天天上不完的学,念不完的书,而且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看。一点儿自由都没有。要是让我选的话,我肯定不选当小孩子,当然了,我也不选当大人。”
云舟舟:“那你选什么?当老人吗?”
云城:“我就非得当人吗?”
云舟舟:“……那倒是也不一定。”
云城一脸向往:“要是可以选择的话,我就选择当一根藤蔓。这样一来既可以顺着树一直往上长,又可以顺着泥土往地底下钻。看到喜欢的人呢,可以打个结给她荡秋千玩;看到不喜欢的人,哼,我也可以打个结直接把他吊死在我面前。”
云舟舟一脸冷静:“你这不叫当藤蔓,你这叫当藤精。”
云城:“……”
云舟舟:“而且你不知道吗?建|国以后动物不让成精。你这样会被拉去研究室解剖的。”
云城:“……”
云城要去参加公司培训, 晚上就没办法准时回来陪云舟舟吃晚饭了。
因为培训是晚上进行的,而他白天还需要上班,所以晚餐自然也就要留在公司解决。
云舟舟对于老爸的工作还是很支持的, 闻言倒也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一个事情,还反过来安慰云城:“没关系啊, 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吃。”
云城以前心大, 不觉得这有什么, 但现在却突然觉得小孩子家家一个人吃饭还是蛮惨的。以前他虽然也经常不回家陪云舟舟吃饭,但那个时候云家人很多,所以云舟舟就算没有他陪着,好歹还有其他家人陪着。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云舟舟晚饭时间只有他一个人可以陪,毕竟陆与书基本上每天都要加班,至于陆恕, 则是要留在学校里上晚自习的。
反正一家人个顶个的忙碌, 而且还都是挺重要的事情,基本上都没办法为了陪云舟舟吃晚饭让步。
云城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直到他某天去一家火锅店吃饭, 然后看到隔壁桌有个客人在一个人吃火锅, 结果餐厅工作人员直接拿了个娃娃过来陪这个单独的客人用餐,云城突然就找到了灵感。
然后当天下班之后, 他就跑去玩偶店里买了一个最大号的娃娃回来, 对云舟舟说:“以后要是我们没办法陪你吃晚饭, 就让这个娃娃陪你一起吃。”
云舟舟看着那个加大号的娃娃,无言片刻, 斟酌着说道:“……其实我也没那么需要人陪。”
云城:“得了吧,你睡觉的时候都要抱着娃娃一起睡, 别以为我不知道。”
云舟舟:“……”
陆恕下晚自习回来的时候,那个加大号的娃娃已经被云城放到了餐桌旁边的餐椅上,而且因为那个娃娃实在是太大了,一张餐椅还放不下,得两张餐椅并排着才能放下来。反正看起来跟云城一样显眼包。
云城还挺满意自己的安排,一个劲地在陆恕面前邀功:“怎么样我这个安排还不错吧?弄个娃娃陪舟舟吃晚饭,这样舟舟就不会太孤单寂寞了。”
陆恕忍不住想,难怪云城每天都那么快乐呢,因为他头脑简单啊!头脑简单的人,就是会比较容易快乐。
云舟舟难道只是缺一个陪吃饭的人吗?她缺少的是陪伴啊!
毕竟从云舟舟4点放学到家里有其他家庭成员回来,至少有漫长的4个小时的时间,这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云舟舟都只能一个人待着,虽然家里有阿姨也有管家爷爷,还有花匠爷爷什么的,但这些都不是家里人,而且大家也各有各的事情在忙,估计也不太顾得上云舟舟。
在陆恕看来,当务之急是在这个时间段里,让云舟舟有事可做,有个玩伴可以玩。
陆恕其实早就有一个想法,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提出来,如今,他觉得就是合适的时机了。
陆恕:“我记得上次去石磊叔叔的店里,他有一只猫好像怀孕了。要不我们问一下石磊叔叔,然后领养一只小猫吧?”
云城:“养猫?谁养?我可养不起。我连那两只鹦鹉都送给花匠爷爷了。”
——云舟舟管花匠叫花匠爷爷,大家后来都跟着云舟舟这么叫,连花匠爷爷自己都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
陆恕:“不用你养,我跟云舟舟一起养。”
云城:“你俩行吗?”
陆恕:“多行不敢讲,但肯定比你要行一点。”
云城:“……”
陆恕后来把这个提议跟云舟舟说了一下,云舟舟果然举双手赞成。
小朋友嘛,基本上都喜欢小动物。云舟舟之前是既喜欢小猫又喜欢小狗,还喜欢小兔子。但如果非得选一个来养的话,她肯定也会选小猫,因为她知道陆恕喜欢小猫。
而且她之前看过云城在院子里逗流浪猫,就觉得云城也应该是喜欢小猫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要说服陆与书同意。
陆与书这天下班回来,就看到屋子里一大两小都在等着她,说要开一个家庭会议。
陆家迄今为止,还从未开过什么正式的家庭会议,所以陆与书乍一看到这个架势,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的,以为这些人是要干什么大事。
后来一听,才知道是他们商量好了想要领养一只猫。
陆与书:“就这?你们自己想好了就行。反正我就两个要求,第一,你们自己分好工,别指望我帮忙;第二,养了就得对它负责任,别今天说养了明天说不养了,那毕竟也是一条小生命。”
云城扭脸看向云舟舟和陆恕:“你俩都听到了吗?在这方面我跟你们妈妈的意见是一致的。”
陆恕:“这你们放心。我们肯定负责到底。”
一家人达成共识之后,接下来就是由云城负责跟石老板交涉了。
在此之前,陆恕和云舟舟要做的,就是先把猫咪要住的小房间给收拾出来。
云舟舟之前给云城送生日礼物的时候,就展露出了惊人的设计天赋,如今给小猫咪布置房间,这点儿天赋也没浪费,因为她在网上参考了很多猫爬架之后,自己亲自给小猫设计了一个舒适又美观的猫爬架,还亲自给猫咪设计了一个猫窝。
云城看完她的设计图之后,觉得可以尝试着做一做。不过他之前虽然制作过旗袍,但木工活这一块倒不是他的强项,但家里还是有能人在的,比如花匠爷爷。
据说花匠爷爷的爷爷就是木工出身,花匠爷爷小的时候跟着爷爷一块长大,学到了不少好手艺。虽然后来迷上种花把大部分的木工活都给遗忘了,但到底还是有底子在的,所以跟云城两个人摸索合作着,竟然还真的把云舟舟设计的猫爬架和猫窝给制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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