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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疯批权臣的炮灰原配(灯旺旺)


他将手一挥,野兔“嘭”地一声丢在了辛月影面前。
霍齐冷声道:“卖了去。”
辛月影理了理蓬乱的发丝,去灶房的水缸前打水洗漱。
霍齐跟了过来,望着辛月影冷笑:“如果一个时辰之内不见你回来,我就去报官。”他微妙的顿了顿,咧嘴笑了:“你别以为我们报不了官,也别以为我们有什么仇家,告诉你,你想的都是错的。”
这话就纯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辛月影抬眼看向霍齐,见他那一双牛眼似的大眼珠子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辛月影试图跟霍齐讲道理:“我都说了,从前那般对待我相公是有人......”
“你别恶心我了,相公?你也配!?”他说到配的时候,甚至就地淬了一口。
气得辛月影浑身发抖。
她拿着毛巾擦了把脸,错身出了房间,一路长驱直入直奔沈清起的房间。
她不论如何要今天给他打一副轮椅。
她挑帘进去,不出意外,沈清起此刻正背靠着发了霉的墙面出神。
见她进来,沈清起视若无睹。
辛月影去了柜子里翻找了一阵,找出了一把长尺,用尺丈量了一下沈清起的腿长,记在了脑子里。
沈清起凝视着那破了洞的窗纸怔怔出神,并没有理会辛月影。
辛月影独自记好了沈清起的尺寸,便就出去了。
屠户老王的铺子在东街,辛月影觉得自己最好不要在东街露面,所以她提着两只兔子朝着西街去了。
辛月影找到了屠户卖了兔肉,换了三十文铜板。
她回到了沈家时,霍齐不知道去做什么了,只有沈清起一个人坐在小厅里。
辛月影把铜板搁在了桌上,也没问霍齐去了哪里。
不问她大概也是能猜的出来的,霍齐必然是去查昨夜的“刺客”了。
他既然知道辛四娘和王屠户关系非同寻常,肯定是要去观察那王屠户有没有出摊。
辛月影来不及想太多了,打轮椅的事情迫在眉睫。
她得让沈清起明白,她有用处。
她去了灶房,取了镰刀,去往树林里劈了几根细竹。
待得劈好竹子,她拖着竹子去了灶房烧了一锅热水,把细竹丢进去蒸煮,蒸煮过后的细竹渐渐变软,辛月影没有手套,只把外衫褪下,用布垫着,将蒸煮好的细竹拖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树干抵着细竹,辛月影手执细竹两端,稍稍往后一用劲儿,细竹便就弯曲了。
她借着树干逐一将细竹定好形状。
她从前虽未做过轮椅,但她编织过藤椅,这原本也是大同小异,藤制的轮椅比木轮椅轻便,坐上去也会舒适许多。
细竹各个部位定型之后,她开始组装,只消一个晌午,一把竹藤轮椅的轮廓便就做好了。剩下的事情便就是编织了,她盘着腿坐在地上编,指尖都有些泛着红肿,她累了也不敢歇息,时不时的会看向林深处的那条小径。
竹藤轮椅尚未编好时,霍齐气势汹汹的回来。
他几步来在辛月影的面前,怒声发问:“你果然是在骗我们,那昨夜的男人就是那姓王的屠户!你死定了。”

辛月影坐在地上,仰头望着身形魁梧气势汹汹的霍齐。
她扬眉,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来:“你看这个好看吗?”
霍齐一愣,低头看去,见得面前摆着一副轮椅的框架。
辛月影轻轻的推了推轮椅,那轮椅便就轻便的前后荡了荡。
辛月影额角跳了跳,紧紧箍住轮椅,就像是握着一棵救命稻草:“霍齐,你看看,这轮椅是我为二爷打的......啊啊啊.....你撒开我啊喂!”
她话没说完,后脖领一紧,人已被霍齐一把捞起,她身量小,霍齐像是拎着只小鸡仔似的将她拖到沈清起的轮椅面前。
霍齐:“爷!我去查过,姓王的屠户果然死了!听周围人说,她就是王屠户的姘头,这绝错不了的,但我也查到了一些别的......”
“我根本没有跟他暗通!周围人见我们打情骂俏,那不过是王屠户逼我而已,不然我跟他神情紧张的汇报你们的行程,岂不是更让人怀疑!?”辛月影忙开腔打断霍齐。
霍齐哂然一笑:“你肯定是死定了,但有些比你更重要的事情,我要汇报给二爷。”他瞪了辛月影一眼,看向沈清起:“二爷,我查到......”
辛月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道:“我跟周围人打听过,我听人说,在半年前,曾有一批生面孔进了村子,他们在商铺逐户盘查过!甚至还带着肖像!”
辛月影说完,移目看向霍齐,她临危之下,暴发出了惊人的记忆里,将霍齐接下来要说的话说了个精光。
这边压力给到霍齐,霍齐惊愕的看着她。
沈清起冰冷的目光并未向辛月影这边挪动分毫,而是挑起眼帘看向霍齐。
霍齐和沈清起对视上,咽了口唾沫,点头:“是,我今天也查到了,而且.......”
辛月影:“而且画相上画着的是孟如心父亲的相!”
霍齐再一次惊愕看向辛月影。
他要说的话,再次被辛月影无情抢了先机。
沈清起黑冰似的瞳仁落在辛月影的脸上,他歪着头,神情慵懒:“你见过孟如心的父亲?”
“半个月前来送过鸭蛋的那个老头,是不是他?”辛月影咽了口唾沫:“我当时不是还跟他吵起来了么?”
霍齐想起这个就来气,“你还有脸提?人家好心好意来看我们二爷,你在旁边刻薄人家说送几个破鸭蛋算什么稀奇,有种你送金蛋。”
“我那是好意!我当时已经知道他身份不能见光,可我也能看出来他牵挂着二郎,我没法明说,只能用这种方式!恶人我来做,结果怎么样,他至今不是再没来过了么?!”
霍齐一怔,连他都有些疑惑了。
他眯眼看着辛月影:“你当真是这意思?”
“当然啊,王屠户一定是知道到了咱家的秘密,所以他才一直威胁我,让我刺激二郎,或许是为了让二郎意志消沉,放松警惕,这样王屠户才能连同那些刺客布局行动。”辛月影抿唇,吸了吸鼻子,“我的日子也不好过,一面要在这边扮恶人,一面还要给王屠户汇报,告诉他二郎可有没有被刺激到。”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了。
沈清起就那么冷冷的凝视着辛月影。
辛月影也鬼使神差的望着他,那双犹如深渊的眸子闪烁着凌厉的光,他倏尔咧嘴,笑意蔓延在他英挺的脸上,这颇有些乖张的笑意,却比适才举刀的霍齐更令她胆寒。
“我也是逃犯。”他说完,笑意越发阴鸷。
辛月影头皮发麻的望着沈清起,“我......我猜到了,但我没想过告发你,否则我也不会跟王屠户周旋那么久了,我.....”
“无所谓......”沈清起打断了辛月影。
他轻飘飘的告诉她:“倘若再有人找你,你让他直接来找我沈清起。”
霍齐震惊的看着沈清起:“二爷?您打算饶了她?她知道了咱们的底细!您竟还将真名说与她听?”
沈清起移目看向霍齐,他唇角的笑意并未敛住,只是微微冷眼斜挑霍齐那边,可霍齐登时噤若寒蝉。
辛月影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她知道自己小命大概可以保住了,关于辛四娘与屠户老王的危机伴着沈清起这一句话,算是告一段落了。
她吓得满背冷汗,六神无主的望向霍齐,却见对方还是一脸恨她不死的样子。
辛月影恍然回神,将外面的尚未编制好的轮椅推进来,对沈清起道:“这是我给你做的。”
她极力的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意,但发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这个坐上不单轻便,你也可以自己推动。”
她的指尖紧紧捏着一支竹条,定了定心神,又继续道:“我做好了这个,也可以先拿去木匠铺子讨一个好价钱,我知你买药需要银子,我可以挣钱。”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我想好了,这轮椅我卖三两银子。因为咱们这里没有这种轻巧能自己推动的轮椅。所以我想,应该能卖的上价。”
霍齐打了两只野兔,卖了三十文铜板。
她做一个轮椅就能卖三两银。
她向沈清起谄媚,以此来暗戳戳表示自己比霍齐有用多了。
沈清起轻笑了一下,似乎听出了她话中的含义,他扬眉,颇有些揶揄的口吻:“那真是辛苦娘子了,难为你,为了我一个废人如此操劳。”
辛月影知道他这话不是什么好语气,索性不开口了。她只扶着轮椅蹲下身来,在沈清起的面前编制着竹条。
辛月影蹲在沈清起的面前编织着轮椅,她只要稍稍一抬眼,便就能看到沈清起望着她的目光。
虽然依旧冰冷且冷漠,但如果辛月影没记错的话,沈清起从来没有用正眼瞧过辛四娘,不论辛四娘从前如何谩骂或是吵闹,都无法换回沈清起哪怕一个正眼。
他更像是一只病入膏肓的老虎,任由孱弱的小狗在旁边狺狺狂吠,他提不起兴致去驱赶那只聒噪的狗。
而眼下,这老虎睁开了他的双眼,带着几分新奇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辛月影。
这样的目光,甚至使辛月影一度怀疑沈清起看透了她不是辛四娘。
在暮色四合时,辛月影将轮椅编制成了。
她抬眼望着沈清起,挤出一个笑意来:“你试试。”
沈清起目光落在这把轮椅之上,那双眸子,黯淡无光。
再精致的轮椅,也比不过一双健康的腿。
辛月影见他不肯试,便只好搬着轮椅出去了:“那我去把这个先卖了,咱们换了钱,能买药。”
她一路去了市集。
这条街大多都是木匠铺子,也算繁华,街尾有家寿材店,与寿材店相邻的一家名叫杨氏木匠。
不同于别家的客似云来,人们大概是因为嫌挨着寿材店,所以觉得这家晦气,故而无人问津。
她选了这杨氏木匠铺子进去了。
杨木匠正弯身给镜台雕花,见来了客人,放下了手里的活:“姑娘要打什么?”
辛月影:“我是想来问问你收不收这个。”
杨木匠走过来,低头打量着这架轮椅,看着倒是很轻便,编制工艺也不错,有心想收:“你打算卖多少?”
辛月影本想说三两银子的,可眼眸一转,便改了主意:“三十两银。”
“多少?!”杨木匠摸着藤椅的手迅速收了回来,吃惊的望着辛月影:“三十两银?”他抬手指指窗下尚未完工的一方妆台:“我打这一台黄花梨的妆台,上配妆奁雕花镜台,外加一把黄花梨的玫瑰椅,精心打磨至少三四个月,最后也不过才卖二十两。”
杨木匠沉声道:“你这东西看着虽是新奇,可你也别乱要价吧。”
辛月影坐在了轮椅上,用手轻轻一转轮子,轮子便就自行滚动。
她前后荡了荡,坐在轮椅抬眼望着杨木匠:“这个轻便,不用倚靠别人推行,自己便可来去自如。”
杨木匠看着是很新鲜,可再新鲜的东西也是个竹藤制成的,三十两实在太贵了些:“你还能不能让让价?”
辛月影摇头:“就三十两。”
她得拿这三十两打霍齐三十文的脸。
分文不让!
辛月影:“我把这个卖给你,说白了就是给你一个创意的点子,我走以后你肯定要研究这轮椅的构造,所以你研究会了,命人去打造更多的,你薄利多销,只赚不亏。”她顿了顿,指了指隔壁寿材店:“再者,我是看准了当有些人身体不好,生了病后,家人会为其选一副寿材冲喜,所以其实那些人都是你的潜在客户。”
杨木匠一听这话,动了心。
可动心归动心,三十两到底不是笔小数目了。
辛月影:“我是看你这里生意不如别家红火才来最先问你的,你若不买,我只能卖给别家的木匠铺子,还有两个月可就开春儿了,到时候夏天暑热,这竹藤的最是透气清凉,到时人家有了这技术,薄利多销,只怕更要把你顶得没生意做了。”
辛月影这话说到了杨木匠的心坎里去了,他怕的也是这个。他斟酌一阵,抬眼望着辛月影:
“我买可以,但你得保证,这技术绝不能给别人,这你能保证吧?”
辛月影:“这你放心,明日得空了,我过来亲自教你这手艺都行。”
杨木匠点头:“行,那我就当是交个朋友了,不瞒你说,我这里还真缺个人,如果以后有什么我忙不过来的小活,我也能分你一些。”
“成交。”
杨木匠去了柜上取银子,三十两银子装了鼓囊囊的一小包,放在辛月影的手上沉甸甸的。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有了这钱,足够回去大吃大喝一年尚绰绰有余。
她和杨木匠又寒暄了几句,便就回了家里。
辛月影回去趁着日头没有落山,又紧着制作轮椅,先前那把她卖了,这把便是给沈清起打造的。
辛月影奔波一天,头上的汗水都来不及擦,便蹲在院子里紧锣密鼓的赶制。
她编得手都有些酸痛了,可仍不敢停下,却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飘飘的女人声: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辛四娘居然亲自做活了?”
让我看看这他喵是哪位小可爱。
辛月影回头,和少女充满敌意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第7章 恨铁不成钢
少女生得清秀端庄,削瘦的肩膀上挎着一个药箱子,手里拎着一个包袱,斜斜望着辛月影,丝毫不掩饰眉间眼底的不屑。
这便是书中的女主,孟如心了。
孟如心平日里与人为善,给人看病不要钱,牛家山下的村民人人都爱她。
她更是拥有女主幸运光环,不论做了多么没脑子的骚操作,或是身处多么恶劣惨痛的环境之下,她就是死不了。
初临宝地,还是要低调行事,既然打不过就先试着加入。
辛月影站起来,手往裙子上擦了擦,对着孟如心扬起一个善意的微笑:“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孟如心剜了她一眼,扭头朝着屋里走。
辛月影咬牙切齿的告诉自己: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
她硬着头皮跟着孟如心的脚步步入了房间里,见孟如心行至沈清起的房间之中。
孟如心挑帘进了屋子里,很快发现了沈清起受伤的手,坐在炕沿边,沉声质问:“你手怎么伤的。”
她语气带着一些恨铁不成钢的质问。
沈清起没什么反应。
“告诉我,你的手怎么伤的。”孟如心的声音加重了一些。
沈清起此刻正闭着眼眸,他并不准备回答孟如心这个问题。
于是,孟如心只好无奈叹声气,将药箱子放在了椅子上,将包袱放在了炕桌上,声音柔缓了一些:“我给你送件衣裳,顺便带些钱过来,虽然不多,但你买药什么的能够用几天。”
她说到钱这个字的时候,有些警惕的看向辛月影,声音蓦地转冷:“你进来做什么?”
辛月影看了孟如心一眼,若无其事的走进来,从怀里取出了装着银子的小包袱,“咚”地一声撂在了炕桌上。
辛月影慢慢将小包袱打开,“我今天打了把轮椅拿去外面卖,换了不少的银子,我正想着该把先前的药费给你们结了的。”
孟如心一怔:“药费?”
“对啊,你给二郎看过这些时日的病,前前后后又给我们拿了不少的钱,我们怎么能白拿呢?”她从里面清点了一下,拿出了十两,递给孟如心。
孟如心冷眼望着辛月影,她没有接的意思。
辛月影:“你送的衣裳我们就收着了,但是银子你一定要收,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辛月影知道,孟如心那边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她的父亲不能外出抛头露面,弟弟妹妹年岁还小,所以一家人仅仅靠着孟如心平日里在村子里行医才勉强维持生计。
而且孟如心跟这边的情形不太相同,孟校尉是带着全家一起逃亡至此,她的亲生母亲早逝,续弦的这位妻子时常对于孟如心给沈家送钱颇有微词,更是明里暗里的刁难她很多次了。
所以,辛月影觉得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收了银子,并且对她改观一些。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孟如心居然没收,而是对辛月影冷声道:“他看病用钱的地方多,你倘若当真关心他,便该精打细算,而并非拿着银子到处收买人情。”
辛月影:“......”
不过银子虽然没收,可是孟如心大概找到了一个准确的定位,她不再像先前那般没有边界感的质问沈清起了。
辛月影俯身将沈清起的裤腿往上挽起:“那你先看看他的腿吧。”
辛月影把他裤腿挽上去,双腿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疤暴露了出来,辛月影心里暗暗吃惊,这双膝盖情形最为不好,似乎已经变形了,上面烙印着火舌滚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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