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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地府兼职判官(第九杯茶)


“好吃吗?”霍一宁下车之后问了一句。
江以沫愣了下神,才意识到自己嘴里含着曲天明刚刚塞的炸小鱼。
她赶紧把嘴里的小鱼拿出来,答道:“好吃,霍总要不要尝一尝?”
“我并不是什么都吃。”霍一宁看了眼又小炸鱼,又扫了一眼曲天明。曲天明不怎么认识霍一宁,但就刚刚霍一宁看他那一眼,他能感觉到霍一宁对他的不友好。
“妹子,这个给你,吃完了我那里还有。你先忙......”曲天明怕自己耽误江以沫做生意,赶紧把盘子塞到她手里,就回头往自己店里走。
江以沫端着小炸鱼转身进店,霍一宁也就跟着进店,苏锦则开了车先走。
“霍总今天想买什么花?”江以沫把盘子放在桌上,刚刚塞嘴里还没来得及吃的小鱼就扔在了垃圾桶里,毕竟不能一直拿在手里,也不能放回盘子里。
霍一宁拉了椅子过来,江以沫以为他要坐,心想,以前来买花,也没见要椅子坐,难不成这回买的花要特别包装,所以坐在这里等。
但下一秒,霍一宁却把她给按在了椅子上。
江以沫愣愣地,不知道他要干嘛,“霍总,你这是......”
“我只是想看看......”霍一宁说完话便蹲下身来。
看什么?
江以沫还没有反应过来,霍一宁就撩起了她的裤腿。被一个男人这样撩裤腿,江以沫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双手按住,“霍总,这......不合适吧?”
“你为了我受的伤,我看看都不行吗?”他抬起头来看江以沫,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而且,这眼神......跟早上在玉皇观的时候一模一样。
难道......
江以沫心头一紧。
“你什么都不必说,我知道。”霍一宁看出了她的慌张,“不是柳道长说的,更早之前,我就知道。”
江以沫不知道他是炸自己,还是真的知道,双手按着自己的裤腿,两个人的姿势也很奇怪,像是她低头要亲霍一宁一样。
霍一宁扒开她的一只手来,然后指着那隐约可见的伤痕,“是它出卖了你。”
江以沫看着自己掌心上的伤痕,突然想起来,前些天,霍一宁专门看过她的掌心,她藉口被刺给刮伤了,两个人也是搞得很尴尬。原来,是那个时候。
可是,他怎么知道莫愁的掌心上也有伤痕?
自己掌心的伤痕是那晚跟天虚道人大战时用长鞭弄出来的,霍一宁又看不见自己,怎么知道作为莫愁的她掌心上有伤痕。
难道,他一直看得见?
江以沫回想过往种种,卧室换衣服、沙发上的意外之吻、车里解衬衣扣子等等,她有一种被人卖了,还傻呵呵给人数钱的后知后觉。
“所以,你一直听得见我说话?不只听得见,你还一直看得见我?”江以沫虽然猜到了,但还是想求证一下。
“这个......本来是看不见也听不见,后来......”霍一宁想解释,但江以沫打断了他的话,“你什么都知道,你还跟我装,跟我演戏,你还......还说我脚踏两条船......你怎么......”
一时间,江以沫又急又气,还有几分羞,语无伦次地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
“我的错。”他拉着江以沫的手,在她掌心烙下一吻。
“我是觉得,大人既然没有主动告诉我,可能是不想让我知道。如果我表现出来自己知道,大人可能会不高兴。所以,就一直没说。但脚踏两条船,这事不算完全冤枉大人......”霍一宁又说。
“你......要不是看你有伤,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江以沫气呼呼地扭过头去,不想看他。
霍一宁捧着她的手,又在她掌心的伤痕上亲了一下,“我知道,大人最疼我。”
这是她作为人第一次被一个男人亲吻,而且这个男人好温柔,她想生气来着,但气不了,怎么办?
“大人,我错了。原谅我吧?要不然,胸给你摸,让你摸个够。”
霍一宁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江以沫用力缩回自己的手,“坏家伙,你之前就是故意的。故意在我面前换衣服,故意解开衬衣扣子,你......你这叫色诱,犯法!”
“那,判官大人给我论个罪。监禁一百年,关在大人心房,可好?”
江以沫哪里经得起他这般组合拳似的撩拨,小脸早已经红透了,就像是深色的红柿子,咬一口,肯定是又香又甜,能把人心都给甜化了一般。
霍一宁看着,心被填得满满的,要不是地方实在不太合适,他肯定得咬上一口才行。
“大人不说话,我就当大人是同意判决。从此以后,我是你的。”
他把江以沫的双手都一并拉过来,十分珍惜地捧在手心里,无比虔诚地低头亲吻。他的诺言虽不华丽,但却字字砸在心上。
划一处心房给他,以此为牢,直到永远。
“宁宁......”她有些动情地叫着。
“我在,我会一直在。”
在他仰望的眼睛里,她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原来,老板说的桃花是真能修出来的,而且还开得如此美好。那么,这辈子得为阴司地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如果不是中间有人进来买花,打破了气氛,他们或许还会再有点什么。
送走了客人,江以沫刚坐下来,霍一宁就拉过她的手来,紧紧地的握着,像是怕人会跑了一般。
“今天早上你走了之后,我才想起来,其实,今年我被秦九第一次勾错魂的时候,我们就见过。当时,曲天明的家人去世了,你就站在大门口看着屋里棺材下刚刚灭掉的长明灯。”
听到这个,江以沫也很诧异,“这个你也记得。不是说,生魂还阳之后记不得阴间之事吗?你怎么......”
“我记得你的脸。第一次还阳之后,我就记得你的脸。所以,我还画了下来,让柳道长帮我去阴司查......”
江以沫哪里知道还有这些事,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霍一宁。
“真的,我不骗你。不信,你问柳道长。不过,大人,你那次为什么要把我从你车里扔出来,我是说错了什么话吗?”
莫愁心想,这是不是有点太跳跃?这是要找后账吗?
当时不就是你一直叨叨个没完没了,不把你扔出去,扔谁?
“不,不是。你跟着我,还不了阳。我就是......好心,纯粹好心。”江以沫说这话有点心虚,也不太敢看霍一宁的眼睛。
“大人,现在可以让我看看了吗?”霍一宁还没等她脑子里的思绪发散,又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可看的,一点皮外伤,早就好了。”
腿上的伤口确实已经痊愈了,只是留下很难看的伤痕,她本来也不在意的,毕竟她也很少穿裙子或者是短裤,别人也没有机会看到。但现在霍一宁要看,她就十分在意了。
“割肉疗伤,怎么可能只是一点皮外伤。而且......”霍一宁的眼眼有点湿润,他本来不想这么快把莫愁的身份戳破的,但他心疼,如何能只是看着。
“我想看看......”他的声音温柔至极,像是说重了,会把她吓到一样,轻轻撩起那裤腿来。目光所及,那丑陋的伤痕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和心。
“大人......”他的手指尖在伤口上轻轻抚过,江以沫则有些不自在地想躲开,“宁宁,你也看到了,真的好了。”
“怎么能好?那伤,就像在我心上一样......大人......以后不能再有事瞒着我了。”霍一宁都快哭了,一个女孩子的腿伤成那样,如何能说没事。
想到柳道长讲述的疗伤过程,他只恨自己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只恨自己没有陪着她,只能自己没能替她疼。

第77章 他的身份大概也不会简单
江以沫没想到自己就这样掉了马,她以为霍一宁很久很久都不会发现。但现在发现了,好像也不坏。
“宁宁,有件事我心里挺在意的。你人面广,要不帮我查查。”
江以沫可不想在花店里让一个男人抱着她的腿看,这画面也实在太辣眼睛,虽然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事,但难免让人误会。
“你说。”霍一宁倒是答应得很痛快。
江以沫拉他起来,示意他先坐,这才赶紧把裤腿给放下来。
“今天早上,我去了一趟医院。前两天晚上,我楼上怀孕的邻居突然要生了,半夜送到了医院,然后孩子没了......”
江以沫把知道的情况说了一下,又说了说阴司轮回井那边出现的异样,希望霍一宁帮她把人间这边的事查一查,阴司那边,她会让秦九去详细了解每个折回来的阴魂的情况。
“好,我派人去查。”霍一宁满口答应。
“还有......”她想起刚刚买百合花的女孩,稍稍有点走神。
“怎么啦?”
“刚才......你来之前......算了,可能是我想多了。”江以沫说的是那个女孩,但霍一宁却理解成了别的,有些不太高兴地道:“大人,那个曲天明怎么总往你这里跑?他是不是在追求你?还给我送什么炸小鱼,这种东西怎么能吃。”
怎么突然说到曲天明身上了?
江以沫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
“老曲一向很照顾我,经常给我投喂些好吃的。你要不喜欢吃,那一盘都留给我。我闻着倒是挺香的。”
江以沫完全没明白霍一宁是吃醋了,这会儿还惦记着炸小鱼没吃呢。刚准备拿一个来尝尝,就被霍一宁把盘子给端走。
“不准吃。别的男人给的东西,你也敢随便吃。万一他是坏人呢?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怎么那么不让人放心......”
“宁宁,你说老曲?害我?不可能,不可能!”江以沫摇摇头,“老曲这个人很好的,而且......”
“比我还好?”霍一宁打断了她的话。
“比......”此刻,江以沫总算是明白过来,笑着问道:“霍总好像是吃醋了哦?”
“大人,你亲了我,摸了我,也看了我的身子,不应该有点起码的自觉吗?”
亲了?摸了?看了身子?
这个家伙,腹黑得太不要脸。他就是故意脱的衣服,明明知道她在房间里看,还故意扣扣子那么慢,就是勾引她,现在居然还好意思拿出来说。
“宁宁,我才发现,你是个坏人。”江以沫别过脸去。
“没关系,大人专门惩治坏人......”
一天之内,无论是做阴魂还是做人,江以沫都承受了太多从未有过的撩拨。
她从前也没有看出来,霍一宁这么会撩人。就这样一个男人,怎么能心无杂念地活到现在,没被任何女人给勾搭走,也没去勾搭任何女人的。
眼看着气氛又开始往不得不做点什么更亲近的事的方向走,江以沫赶紧转移了话题,就是有点生硬。
“那个......宁宁,你肩膀......还疼吗?”
“疼,但......”他垂下眼帘来,“不及大人为我所受的罪。以后,我努力不让自己成为大人的累赘......”
江以沫哪里听得这个,心上顿时一软,“宁宁,我没觉得你是累赘。再说了,那天虚道人本也不是什么好人,以邪术害人,本当除之。还有那胡伟,想来柳道长也与你说过,蜘蛛、稻草狗,大抵都与他脱不干系,他们这是有意害人,怎么说你是累赘呢。我的宁宁,一直都那么好。不过,宁宁那两次都很凶险,你可千万把柳道长给的符带好,切不可大意,知道吗?”
霍一宁点点头,一夜两次惊魂,他也确实不敢大意。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腕表,要不是有这腕表,那晚他就被稻草做的那玩艺给咬掉了脖子。只是这表到底有什么不同,苏锦和柳道长都看不出来,他也不得知。可能,是冥冥之中,爷爷在保护着他吧。
江以沫的目光落在那腕表上,便想起了上回在梦境里这腕表的威力来。
“宁宁,能把你那表给我看看吗?”
霍一宁赶紧把腕表给取了下来,递到江以沫手里。
这是一只复古机械腕表,从外砚来看,中规中矩的样式,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江以沫对手表本来也不了解,更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品牌,只是觉得拿在手里好像还有点亲切之感。
“宁宁,这表是怎么来的?”江以沫把表翻来翻去都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发现。
“十八岁生日,爷爷送的,好像是在海外出差的时候,从一个华夏裔开的古董店里买的。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但爷爷说,看到那表的时候,就觉得那表该是我的,他就给买了下来。我爷爷这人,相信缘分。他说,任何东西也好,人也罢,都是有缘分的。一眼就相中的,肯定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这手表也戴了十来年,以前真没有发现它还有其他的功能。苏锦和柳道长都看过,也没发现有特别之处。”
江以沫点点头,“我第一次在七殿门口看到你的时候,你就戴着这手表。当时我看了一眼,你的手表居然在走动,就觉得很奇怪。要知道,人间的各种表到了阴司地府都是停止的。只是后来也忘了这事,没能仔细看看。现在看来,我这看了也是白看,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以沫说着,把手表给霍一宁戴回到手上。刚要放开霍一宁手的时候,耳边有个声音说道:“那表里有东西。”
“什么东西?”江以沫下意识地问出来。
“什么?”霍一宁不知道她在跟别人说话,愣了一下。
耳边的声音继续,“像是阴司的力量,但刚刚太快......你双手握着那手表看看。”
江以沫准备把刚给人家戴上的表给取下来,耳边的声音就阻止道:“没让你取下来,直接握着就行。”
霍一宁看着江以沫有些奇怪的行为,也没有说话,他觉得身边可能有其他的鬼在,只是他看不见而已。眼看着江以沫双手握住了自己手腕,把那手表也包裹其中,他也不动弹。
“现在呢?怎么样?”江以沫又问。
“确实是阴司的力量,而且非常强大。”那声音再度响起。
“怎么说?”江以沫再问。
“他不只跟阴司有缘,可能......我暂时说不好......但在我的记忆中,他第一次被送去还阳道,我有同行。”
江以沫听到这里,抬头看了眼正看着自己的霍一宁。她这才回了一下神,“宁宁,对不起,刚才......”
“是你同事吗?”霍一宁问。
“不是。是我的法器。”她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链,“他最近......偶尔会跟我说几句......”
法器会说话,这事江以沫以前也没听别的同事说过,她本来想说问问秦九或是齐霄,他们的法器是不是偶尔也会说几句,但每次都给忘了。
“宁宁,那个......你既然都能记得在阴司的事了,你还记得第一次去还阳道,是谁送的你吗?”
“第一次......记不太清了。大约记得自己站在七殿外面,然后出来了一位......好像也是穿的紫袍......他说,走吧,我送你去还阳道,就牵了我的手。把我送到还阳道入口时,说了一句:不要回头,走到底,你就回家了。我问他是谁。他说......”
霍一宁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有那么片刻之后,他与判官笔同时说出一样的两个字:故人。
想起这两个字的霍一宁,只觉得全身一振。回忆像是潮水一般涌来,快速地在脑子里划过。
他记得,一个看起来十分威严的男人急慌慌地跑出来,像是找寻到丢失已久的孩子一样,顷刻间把他拥入怀中,还在他的耳边呢喃道:“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抱他的阴魂似乎还哭了。
“宁宁!”江以沫见他出神,拽了他一下,“想到什么了?”
“就是刚刚想明白,秦九那时候为什么会问我,是不是泰山王的亲戚。”
“你......真是泰山王亲戚?”江以沫心想,能让她家老祖宗亲自送去还阳道,没准儿还真就是泰山王的亲戚。而且,最初她在判官群里问生魂能不能自己找到还阳道的时候,有人说了些奇怪的话。说什么那位......但就此没了下文。
“是不是泰山王亲戚,我不知道。但我跟他,应该特别熟。上次在陵园给齐霄下葬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现在,我更加笃定。”
霍一宁突然站起身来,拿了江以沫桌子上的笔和纸来,快速地在纸上画了一个人像,然后递给江以沫看,“这是泰山王,对吗?”
江以沫看到纸上的人像,虽然画得比较潦草,但真的很像。由此,她也相信了霍一宁说自己画过她的像,让柳道长去阴司寻她的事来。
江以沫点点头,霍一宁看着那画像,把第一次在七殿看到泰山王的情况说了一下。只是,他的记忆比较零乱,泰山王当时还说了些什么,他确实记得不太清楚了,毕竟当时也只是个几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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