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懋嫔宋氏的演艺人生(喵星的哈士奇)


小珠子耳朵一动,看向宋莹,磕头说道:“奴才可以起誓,那些银子绝对不是奴才偷来的。”
古人重誓,小珠子敢这么说,想来这句话很大概率是真的。
这银子,不仅不是他从库房偷的,甚至压根就不是偷的?那是哪里来的?总不会是地里长出来的吧。或者,是什么人给的?
小珠子眨巴眨巴眼睛,对宋莹说道:“主子,您不记得了吗?那银子,是主子您赏给奴才的呀!”
屋内众人一听,纷纷看向宋莹。
宋莹表面佯做镇定,心绪直转。
这小珠子,怎么会如此说?她给他的赏银,明明都已由朱砂送出宫外了,这12两银子,绝不可能是她赏的那笔。
比起小珠子一个奴才,众人只会更相信她的说辞。只要她此刻立即否认,那么对小珠子而言,不仅盗窃的罪名会落实,还会添上一个“攀咬主子”的罪名。
他哪来的胆子敢这么说?
宋莹并不避讳众人,直直盯着小珠子。只见他“诚恳”地将脸朝向她,眼珠却轻轻地向眼角转去。
宋莹顺着他的指示向后看:全太监就站在她斜对面的方向。
是了!她刚刚忽略了一个问题!
这笔12两的银子,确实不是她赏的没错。那么她赏的那笔,哪里去了?
是由朱砂通过“帮办”,送出宫外了!
与宫外私联,可是比盗窃严重得多的大罪!
虽说这帮办行当,很可能是宫内的管事太监们默许存在的,但是太监们可以私下找帮办做事,却不能将这件事明说出来!
可做不可说!
而对宋莹来说,还有更关键的一点:她当初可是将这件事,告诉给了福晋!
就像她曾对喜乐说过的,喜乐将找帮办一事告诉她,相当于让她帮几人背书。那么她将这事告诉给了福晋,无论她的初衷是否是“不想对上司有任何隐瞒”,在事发的现在,如果她将这事暴露出来,在福晋眼里,她当时的行为都会变成是故意陷害福晋,让福晋替她背锅!
不能让福晋这么误会!
帮办的事,她得掩盖下来!这笔钱,她得认!
宋莹微笑道:“我想起来了,确实如此。那笔钱是我赏给小珠子的,并不是他偷了李格格的。”
余光看过去,只见福晋轻轻合目,嘴角微微翘起。
李格格气笑:“赏人能赏出12两银子?小珠子这是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值得你宋格格这么厚赏他?
宋格格轻轻怼道:“膳房来送菜的小太监,李格格都能给出一人一两的赏,我给贴身伺候的小珠子赏赐这么多,有什么奇怪的吗?”
李格格哽住,说不出话来:她刚进阿哥所的时候,对银钱没什么概念,确实干出过一人赏一两的蠢事。
宋莹接着说道:“若按照姜永福所说,是李格格发现丢失了14两银子,同时又在小珠子的铺盖里找到了12两银子,因此便说是小珠子偷了李格格的钱。如此断定,是否过于牵强。那碎银子上又没什么标记,如何就认定是李格格丢失的那些?”
这话刚落,在无人注意处,小连子转了转眼珠。
李格格有些慌乱,不知如何怼回去。
就在此时,张保突然上前一步:“按照惯例,每位主子的库房都应有一套账册,详细记录主子的日常开支。宋格格是否真的赏了钱给小珠子,把账册拿来,一看便知。”
宋莹翘起嘴角:“既然如此,喜乐,你回去找朱砂,让她将账本拿来。”她的账上,可是实实在在地记录了“这笔赏”的。
然后她又对张保说:“只是,如果只查我的账,怕是不够稳妥。阿哥所的人都知道李格格手松,格外喜欢赏赐下人银钱,说不定这少的14两银子,其实是李格格赏了人却不记得呢?李格格是不是也该把账本拿出来,核对一下?”
李格格嗤笑:“我怕你查账?香果,去拿账本!”她压根不信宋格格给小珠子赏过银子,只以为是两人的托词,因此很乐意让张保查账,却没注意到,她身后的香果听到这话,已经白了脸。
呦呵~宋莹内心大乐:她不过随便一说,想不到竟有意外之喜。
就在喜乐和香果要出门的时候,全太监扬了扬下巴,张保见状,示意两个前院的小太监跟着一起去。
先过来的是朱砂,只见她两个胳膊都湿透了,但是账本却完好无损地抱在怀里。
她进门后跪下请安,然后双手将账本举过头顶:“我们宋主子的月例银子账本,是一年一册,这是今年的。给小珠子的那笔赏银,大约在端午节前后。”
张保上前拿过账本,仔细翻看,然后说道:“账本中确实有记载,五月初九那天,给小珠子赏银20两。”
李格格的脸有些黑了。正在这时,香果也回来了。
张保同样取过香果手中的账本翻看。然而越翻,脸色越难看。
他看向李格格:“敢问李格格,在您的印象里,您的月例银子应该剩余多少?”
李格格虽有些疑惑,但也回想了一下,答道:“应该还剩个七、八十两?具体的我记不清了。”
张保合上账本,拱手对福晋说道:“回福晋,李格格的账本不能用于作证。因为按照账本所记,李格格的月银应剩余近四百两。”
李格格惊讶:“怎么可能?”
张保解释:“奴才大致查看了账本里面的条目,发现大约从去年开始,账目的记录就出现了缺失。比如去年六月的月例,压根没有入账;再比如今年正月过年时,奴才记得很清楚,李格格给院子里的洒扫太监们,每人赏了半两银子,但是账本上也没有记录。”
宋莹捂嘴轻笑:“看来就如我之前的推断,那14两银子,怕是李格格赏出去,却不记得的了。”
李格格瞪向香果,香果赶忙补救:“半个月前,奴才曾打开过装月银的盒子,当时里面一共有银七十二两。之后主子根本就没往外赏过钱,那盒子里面的钱数应该不变才对。但是现在只剩下五十八两了,就是丢了十四两。”
宋莹轻嗤:“账本都记不清楚,难道还指望,这丫头的脑子能记清楚吗?”
香果低下头嘀咕:“可是,银子真的是丢了……”
张保说道:“这碎银的事,目前来看,确实无法细究。只是李格格丢失的不止有银子,首饰和南珠目前都尚未找到。”
宋莹接道:“我记得,姜永福已经带人搜了小珠子的屋子,既然并未找到首饰和南珠,可见这失窃一事,应与小珠子无关了。”
姜永福低头不语。
李格格嘴硬道:“这12两银子不是他偷的,并不能说明他没偷那14两银子!说不定是把东西转移到别的地方了呢!狡兔还有三窟,藏东西的地点也不一定只有一个。”
张保说道:“正如两个格格所言,首饰和南珠的下落,也许可以指向真正的盗窃之人。”
福晋出声:“所以,张公公的意思是……”
张保拱手:“请福晋允许,奴才要带人搜查阿哥所。”
“放肆!”乌嬷嬷出列,“主子们的屋子,怎能由着你随便搜!”
张保再次拱手:“请福晋恕罪,是奴才没有说清楚。据奴才所知,蜻蜓步摇缺失的部分,应该是近两个月内丢失的,因为两个月前,李格格曾经将所有的首饰都搬到了东厢,如若在那之前丢失,早就应该发现了。”
香果点头:“确实如此。两个月前,那个步摇……”说到这儿,她惊觉不对,赶紧岔开了话:“的翅膀和眼睛,都还在的。”
张保说:“宫规严禁与宫外私联,可疑物品均会在宫门被扣下,传递人员也会被送到慎刑司进行审问。”
“既然这两个月,慎刑司并未来阿哥所拿人,那就说明,偷东西的人尚未来得及将其送出宫。宫里处处都有人,要藏好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好的地方莫过于自己周边。几位主子自然不可能去做偷盗这等事,最可能偷窃的还是伺候的奴才们。因此,先搜查奴才们居住的屋子,并搜身,说不定就能找到丢失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嗷呜,那个抽奖活动,我本来是打算用来庆祝更新到60章的,怎么昨天就粗来了…伤心…嗷呜~好像还改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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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沉思了一会儿, 点头同意。
宋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润嗓:“张公公说得有理,只是有一点, 这搜屋和搜身,得先从李格格身边的奴才开始。”
李格格反问:“为何要先从我的人查起?东西没找到, 你的人一样有嫌疑!”
宋莹放下茶杯, 擦擦嘴角:“我并未说不搜查我的人, 只是建议先搜查李格格的人, 李格格急什么呢?”
李格格哑住。
宋莹莞尔一笑,看向香果:“香果是吧,你来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记得刚才姜永福说, 李格格的月例银子和首饰,平时都是放在后院小库房的?”
“是。”
“那小库房的钥匙, 应该保存在东厢吧?”
“是。”
“放钥匙的地方, 除了李格格,你们贴身伺候的这几人, 应该都知道吧?”
“……是……”
李格格拍桌:“宋格格!你什么意思?”
宋莹不理她,看向张保:“我只是觉得,除了李格格手下的这几个奴才,旁人更难弄到小库房的钥匙, 因此便随口说了一句。张公公当自有决断。”
大雨依旧瓢泼,雷声阵阵。
张保没用后院的人, 而是叫了前院的太监过来。先是将正房里的奴才们都带到耳房,太监们由张保看着,宫女们由乌嬷嬷看着, 全都脱光衣服检查。
搜身完毕后, 看着人回到正房, 再不许出去。然后张保带着人去后院搜屋子。
宋莹在此期间一直思考一个关键的问题:小珠子的银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最开始,她以为小珠子说那是赏钱,只是为了掩盖帮办的存在,是为了帮她和福晋隐瞒“纵容宫人与宫外私联”的事。
但是,这并不能掩盖掉,小珠子确实莫名其妙多了一笔“巨款”的事实。
小珠子算是她的“贴身奴才”,除了自己的赏赐,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赚钱”渠道。他怎么可能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又攒出那么多钱来?
今天的事,就算小珠子能侥幸顺利度过,事后她也一定会追问这笔银子的真实来历。到时候,他还能如何扯谎?如果他的回答不能令她满意,她照样可以找别的理由处理了他!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笔钱其实也不是小珠子的?毕竟姜永福去搜房的时候,小珠子本人并不在。先提出有这笔钱存在的,是小明子。
难道是……栽赃陷害?
小珠子会不会是意识到,如果只是抵赖掉这笔钱的存在,并不能完全免去他的嫌疑,因此才想将这笔钱“合理化”?
宋莹不动声色地看向李格格和她手下的几个奴才。
从一开始,李格格便急着将‘纵奴偷盗’的帽子扣到她的头上,这会不会就是她的根本目的?
前两天四阿哥来信,说是再有小半个月,他就要回来了……
如果小珠子的偷盗“情况属实”,在这个当口,即便福晋有意偏袒,她少不得也要禁足几日,以示悔过。
到时候四阿哥回来,看到李格格丢了东西受了委屈,再加上他宠幸翠果的“愧疚”,说不定便会让李格格复宠。相应的,她宋莹就陷入到“失宠”的境地了。
但这事如果真如她猜测的这样,那李格格的设计也未免太过粗糙了吧!
旁的暂不说,光是她刚刚提到的库房钥匙一事,李格格手下的奴才,便得担个看管不力的罪名,甚至一个搞不好,就变成监守自盗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正常人会这么干吗?
宋莹拿帕子遮住微微抽搐的嘴角:正常人一般不会这么干,但是李格格可就说不好了,毕竟这位可是用苦肉计用到吐血的奇才……
宋莹继续思考。
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么目前还没有下落的首饰和南珠,就真说不定会在哪里被找到了……
宋莹漫无目的地看向周围,突然发现,屋里好像少了一个人。
这时,张保捧着个托盘进了屋,上面放着两只金丝翅膀,两粒蓝宝石和一粒南珠。
李格格挺直了腰板:“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
张保扫视众人一圈,恭敬地对福晋说道:“回福晋,这些东西,是在喜乐的床铺里找到的。”
宋莹猛地握紧椅子的扶手。
“不可能!”喜乐冲到屋子中间,噗通跪下,对着宋莹道:“主子,奴才怎么可能去偷李格格的东西!您相信奴才!奴才绝对没偷过!”然后砰砰地开始磕头。
李格格张扬地笑道:“宋格格,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宋莹稳下心神,看向张保:“张公公,头前我往正屋来的时候,看见通往三院的角门,都被人看守住了。刚刚喜乐和香果去拿账本时,也都是有人跟着的。那么我想请问,其他奴才在此期间,是否都停留在一处,没有挪动?”
张保低头回道:“是,福晋派采梨叫奴才过来时,奴才便通知所有人待在原处,不许到处走动。”
宋莹又问道:“那么,张公公带人去搜屋子的时候,喜乐的房里,可还有其他人?”
张保看向她,回道:“有。”
宋莹轻轻翘起嘴角:“是谁?”
“李格格手下的太监,小乐子。”
李格格猛地看向身后,发现竟真只有香果站在后边,小乐子不见踪影。
宋莹弯着眉眼看向她:“李格格可还有话要说?”
李格格慌张:“你什么意思?!”
宋莹假装疑惑地点点下巴:“还要我明说吗?喜乐那个屋里一共住了四人,有三个都是你的奴才。然后你说巧不巧,你丢的东西,就在我的奴才处找到了。而且搜屋的时候,你的奴才就在屋里。这情形看起来,像不像贼喊捉贼?”
李格格站起身:“东西明明就是在喜乐那里找到的,你现在这么说,明显就是故意颠倒黑白!你就是纵奴偷盗!”
宋莹肃了脸色:“李格格,你向来是无理也要搅三分,今日咱们便辩个清楚。既然咱们对于这些东西的落处有质疑,那就辩一辩这些东西的来处。首饰和银两,最初可都是在小库房里丢失的,我且问李格格,最开始,谁能把它们从库房里拿出去?那库房平时可都是锁着门的,只有你的人能拿到门钥匙。”
李格格慌了,难不成真是她自己的人干的?
她完全没预料到事情的走向竟会变成这样,此刻不禁有点后悔把事情闹大了。
宋莹看向张保:“张公公,小乐子何在?”
张保拍拍手,门帘掀开,小乐子惨白着脸走了进来。
宋莹转向福晋:“福晋,这首饰最后是怎么到的喜乐手里,咱们不得而知。只是我以为,我刚才的推断是没有问题的。无论是否是这些奴才联合起来偷了李格格的东西,至少将东西拿出库房的,一定是李格格的人。”
李格格争辩:“这不可能,我平时待他们不薄,他们如果缺钱,跟我说便是了,我又不会不给,何须用偷的?”
眼见事情僵持住,全太监上前一步:“回福晋,奴才有话要说。”
福晋点头。
“奴才以为,此事到目前为止,虽未得到最终真相,但也差不离了。这些奴才现在不肯说实话,不过是不知惧怕。不如由奴才将相关人等带去慎刑司,拷问之下,想必很快就能获知真相。”
李格格、香果,连同跪地的几个奴才听到此处,全都白了脸。
宋莹忍不住握紧了手,护甲直直地戳进手心。
福晋说道:“全公公所言有理,只是,这毕竟是我西所内的家事,如若将这些人送到了慎刑司,少不得会引外人议论。行刑也不必非得在慎刑司,直接在外面的遮雨罩下即可!”
张保听完,便拍手叫人,要拖几人去行刑。
正在此时,小连子突然冲出来,磕头说道:“奴才有证据,能证明那12两银子,确实是小珠子偷的!”
宋莹一惊。
张保上前:“说!”
小连子惊恐地躲避张保的眼神,低头说道:“因李主子一贯对赏银没什么数,再加上奴才发现香果记账不仔细,因此从奴才跟了李主子起,每次领的月例银子,奴才都会在上面,用自己的腰牌压个印子。从小珠子被子里面搜出来的银子,如果有印记,便能说明是从李主子那处偷的!那首饰和南珠,肯定也是喜乐偷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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