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懋嫔宋氏的演艺人生(喵星的哈士奇)


“可是……”
“没有可是!”宋莹打断道:“先不说历来觊觎皇位者, 都会被在位皇帝所忌讳。便说咱们眼前的, 今年可才是雍正元年,皇上此刻不知多欣喜于自己达成了多年的心愿。皇上刚登基不久, 作为皇后的你就开始琢磨着给他找继承人,皇上若是知道了,绝不会顾念你与他多年的患难与共、相互扶持,只会把你当做廉亲王之流的敌人加以对付!这次出宫避暑, 皇上宁可将八阿哥带在身边,也没有交给你照料, 未尝没有试探你态度的意思啊!”
宋莹抓住皇后的手捂在自己的脸颊上:“我知道你是想替小六把未来的路都铺好了,让他走得更顺些。可是这世事无常,咱们既然是他们的父母, 就几乎注定了要比他们先离开人世, 就算今日咱们将事事都计划妥帖了, 但也架不住来日会发生变化!且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平时为他们多积些德也就是了,他们这辈子的路能走成什么样,最终还是要看他们自己。而且……”
宋莹宛然一笑:“我相信小六将来只靠他自己就能活得顺遂安康,而在他能够完全独立之前,他能依靠的只有你和我。我们必须比从前在府里时更加小心谨慎,绝不能因小失大,失去了皇上的信重。”
皇后看着蹲在自个儿眼前的宋莹,心里明白她说的其实是对的。她挣扎了片刻,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那点儿执念。
她将宋莹拉起身,说道:“临来前,皇上与我谈过一次话。我忖着他的意思,是希望年氏能一直在园子里住下去的。”
“要住便住,如今园子比当初大了不少,能住人的屋子也多,只她别去小六住的天然图画,别处随便她住哪里。”
“你没懂我的意思,”皇后说道:“皇上本人住在畅春园,却让贵妃住到圆明园,让外人看了,还以为贵妃失宠,年羹尧在前朝怕是又要闹腾起来。但若只以贵妃体弱为由,赏赐贵妃住在这里,又不免显得皇上色令智昏,为了个宠妃,连祖宗规矩都不顾了。”
皇后继续说道:“我这次能来你这里,也是在替贵妃打掩护——有小六在这里,我这个嫡母住在圆明园而非畅春园,也还说得过去。”
宋莹啧啧了半天。
让皇后替年氏打掩护,既保全了皇上自己的名声,也能让贵妃得到更好的休养,还能顺便测试一下皇后,看她是否还跟自己一条心,愿意时刻为他“冲锋陷阵”。
以及,看看皇后有没有趁着贵妃体弱,顺势收养九阿哥的打算。而带走八阿哥,也是皇上给皇后的一个不大不小的警告。
瞅瞅,不过是带着后妃出宫避个暑,雍正这一下是埋了多少条线?
要不人家怎么能当上皇帝呢,这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就是比普通人多。
宋莹寻思了一圈,突然问道:“你是更喜欢住在宫里,还是住在园子里?”
“那还用说,自然是住在园子里!你又不是不知道,永寿宫前殿加左右配殿那丁点儿地方,还没我以前的正院大呢!一天天地住在里面,可把给我憋坏了。有时候,我望着殿外那狭小的院子,都觉得喘不过气!”皇后抱怨道:“而且,你是不知道先帝的那些太妃、太嫔有多难伺候。依着规矩,我几乎每天都要去慈宁宫和寿康宫请安。她们在我面前,个个都是长辈,随便说句话就是训导,我就得听。请完安回到永寿宫,连歇歇脚的时间都没有,立马就得迎接宫妃的跪拜,否则第二天宫里就得传出‘皇后不慈,令嫔妃们久候不出现’的谣言。这皇后当的,还不如以往在府里做嫡福晋呢!”
宋莹笑嘻嘻地安抚道:“那不是正好?这些年你身体也不大好,我瞅着总不放心。咱们不妨借着此次的机会,直接跟皇上说,你想留在园子里静养。皇上本就看重你,再加上他又想让贵妃留在园子,说不准就会答应了呢!”
皇后很是心动,却说道:“可我是皇后……总不回宫,也不是个事呀……”
宋莹转了转眼珠:“皇上若是不回宫,皇后自然也不用回宫。我瞅着皇上也是不大想在宫里久住的样子,否则也不会这个时候来避暑——这都九月了,夏天都要过去了,避个什么暑呢!——说不定他就是想找个理由,好顺理成章地从宫里搬出来!”
皇后恍然大悟:“要不怎么说你是皇上的‘解语花’呢,他的这些个小心思,天底下恐怕再没人比你更了解了。我之前还奇怪他怎么突然这个时候要避暑,原来竟是这样……也好,他既需要个理由,咱们便给他递个理由,也显得咱们‘贴心’呢!”
皇后最终是如何去跟皇上说的,宋莹并不清楚具体细节。她只知道,自打雍正二年起,众人就再没回过皇宫过春节。
雍正二年五月,体弱的九阿哥终究没能挺过去,在端午节当晚逝世。
消息传到畅春园时,众人正在宴饮。年氏强撑病体参加宫宴,却被告知了这么个噩耗。她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直接就晕了过去。
然后便是一病不起。
直至雍正三年十一月,皇上从太医口中得知年氏即将离世,便下旨封其为皇贵妃,意在冲喜。八日后,年氏再也熬不住,在圆明园薨逝。
年皇贵妃的薨逝在前朝后宫引发了一连串的反应。
宋莹并不知晓前朝有多少官员因为操办皇贵妃丧事不利被皇上革职,但她却从皇后口中得知,当前朝有个别小官传“皇上有意立八阿哥为太子”的谣言时,皇上既没有立即下令禁止谣言的传播,也没有处罚那几个小官。
表面看来,皇上是默许了这个猜测。
然而雍正四年的除夕宫宴,皇上却又分别给弘历和弘昼赐了婚。
弘历的嫡福晋,是出身满洲名门的察哈尔总管李荣保的女儿富察氏,而弘昼的嫡福晋,却只是一个副都统的女儿。
这番出人意料、但又情理之中的操作,直接让大部分朝臣关注起了四阿哥弘历。
——比起说不准能不能长大的八阿哥,已经长大成人的弘历,在朝臣心中,更加适合成为太子。
熹妃头上、耳上、手上的首饰越来越贵重,身上衣服的花纹也越来越繁复。而一向倡导勤俭节约的皇上,却没有出言禁止熹妃“铺张”的行为。
与前朝大多数官员将“赌注”押在弘历身上不同,宋莹猜测皇上——至少目前——是打算“两头下注”,他其实并未将继承人完全锁定在弘历一人身上。
皇上亲自抚养八阿哥、但又给弘历赐了门极好婚事的举动,既兼顾了朝堂平衡,又可以让两位皇位候选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不会因那已“唾手可得”的皇位而变得行事没有章法。
然而想法永远都是好的,现实却并不总会尽如人意。
雍正六年,已经九岁的八阿哥福惠在骑马时,意外从马上坠落,伤及头部,还没挺过三天,人便去了。
彼时皇上震怒,打杀了一大批奴才,但终究换不回已命丧黄泉的小儿子。
天平失了衡。
与已近乎被皇上厌弃的弘时,和心思完全不在朝政公务、整天游手好闲的弘昼相比,弘历看起来好像是唯一的那个选择了。
然后便有人开始疑惑,为何淑妃所出的六阿哥从始至终不曾显露于人前。
宋莹刚从哥哥宋滔口中得知开始有朝臣对小六产生好奇时,还以为皇上是再次打算玩起“平衡之术”,将小六立到弘历对面。
然而紧接着皇上的动作就打消了她的顾虑:他将那些追问“六阿哥在何处”的官员,贬到了偏远贫穷的地区。
知道皇上还是想要“保小六”的,宋莹也就安心了。
然而没过多久,她的心便又提了起来。
前段时间,小六偶然走到了箭楼附近。他见箭楼高耸,便想要进去看看,侍卫自然不敢阻拦。
登顶后,他第一次看到了圆明园外的风光。
自打那时起,他便有了出去的念头。
宋莹对于小六会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好奇早有预料,她原本是打算等小六在机关术上有些成果后,主动找皇上提,让他允了小六出园子。
可是现在,小六无甚成绩不说,八阿哥也刚早夭,前朝仿佛又开始了新一波的“夺嫡”之乱,实在不是个让小六亮相的好时机。
为了让小六能安下心再在园子里待着,宋莹与他约定,如果他能建出一栋比箭楼还高的楼,打造出比箭楼侍卫的弓箭射程还要远的弩箭,她就让他出去。
有这两件事做引子,小六的心思再次稳定下来。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偶有波澜地慢慢滑过。
直到雍正九年夏季的某一日。
皇后贪吃,多饮了一碗用冰湃过的酸梅汤,坏了肚子,连续腹泻十几日也不见好,然后便彻底起不来床了。

第227章 慢性 一
“听说熹妃新得了一顶点翠嵌宝的钿子, 顶心还有一颗半寸大的东珠,”皇后半靠在采梨怀里说道。
宋莹端着碗药坐在床边,一边吹凉一边说道:“你少为旁的事操心吧, 好好养病是正经。来,喝药。”
皇后皱着脸将苦药咽下去, 有些发愁地看着宋莹:“你以后若像现在一般, 对外面发生的事不敏感, 只一心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让我怎么放心得下呀!”
这话中的意思很不吉利,让宋莹皱紧了眉毛:“你既放心不下我,那便该好好养病, 以后好一直罩着我才对!”
皇后从宋莹手中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完, 又就着寻桃手中的茶碗漱了漱口, 然后说道:“我这身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你我都清楚, 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宋莹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滑过脸庞,她就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地抽噎了起来。
皇后示意采梨扶她躺下,然后握住宋莹的手说道:“多大点儿事呢, 也值当哭?谁都有这么一遭,我不过是先走一步罢了。”
“咱们这才刚过了几天舒坦日子, 你还没好好享儿孙的福呢……”
“我这一辈子,已经够舒坦了,”皇后笑着说道:“能与你相知相交, 便是我最大的福气了, 哪里还需要儿孙福呢?”
宋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扑到皇后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皇后像安抚小孩子一样轻拍宋莹的后背:“咱们可说好了,今儿在我这儿哭完,来日就不许再哭了,守灵的时候也不许哭!你呀,要每天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把那些我没来得及吃、没来得及看、没来得及享受过的好物件,通通体验一遍。等日后咱们在底下相见了,你要一样一样地说给我听,好不好?”
宋莹撑起上半身,抽着鼻子说道:“那咱们说定了,你得等着我,可不许先过那奈何桥!”
“说定了,”皇后从被窝里伸出右手:“咱们拉钩。”
宋莹伸出右手小指,刚与皇后的小指钩在一处,就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唉,”皇后轻拍宋莹的头:“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啊……”
宋莹从皇后处出来,肿着眼睛往自己的住处走。
或许是因为两人的地位差异,也或许是因为宋莹一直“示人以弱”,因此尽管她的生理年龄和心理年龄都比皇后要大,但在二人的日常交往中,宋莹一直是“被照顾”的那一方。
如今皇后即将离世,宋莹竟生出了一种类似于失恃的感觉。
她吸了吸鼻子,用手指轻轻按压肿胀的眼球。
就像她已经习惯了处处被皇后关照一样,皇后也已经习惯了事事都要罩着她。她现在为皇后即将到来的离世表现得这般悲痛,皇后一定无法安心地“离开”。
“朱砂,”宋莹叫道:“回去给我弄些冰块敷眼睛,明天去看皇后,可不能还是现在这副样子。”
“是,奴才这就让人去膳房取些冰来。”朱砂答应着,又提醒道:“主子,今儿白佳氏递了牌子要来给您请安,早上就进园子了,一直在萼辉园候着。您在皇后处待了大半天,一会儿回去要冰敷,怕是没空接见她,不如让她今日先回去?”
被朱砂提醒后,宋莹才想起这件事来。
她斟酌了一下,说道:“她平时不怎么进园子,这次特意递了牌子,定是有什么要紧事,还是见见吧。且如今朝里说不准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圆明园和小六,白佳氏连续两天进园子,也太打眼了些。都是自家人,我便是当着她的面冰敷也没什么。”
朱砂点头应是,用眼神示意身后的小宫女先一步回萼辉园做准备。
回到了萼辉园,宋莹抬手止住了白佳氏的跪拜大礼,一屁股坐到榻上,接过朱砂递过来的装有碎冰的布袋,往眼睛上一按,说道:“让嫂嫂久等了。”
白佳氏微微颔首:“娘娘伺候皇后辛苦,奴才多等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说完,她轻轻抬头,忖着宋莹的脸色说道:“奴才斗胆问一句……皇后……可还好?”
宋莹撩起眼皮看向白佳氏:“嫂子这话在我这儿问问也就得了,去了外面可要管住嘴——打听宫闱之事,最犯忌讳。”
白佳氏颔首:“请娘娘恕罪,奴才并非有意打探,实在是……担心娘娘的处境……”
见宋莹疑惑地看过来,白佳氏解释道:“熹妃如今是越发得意了,听说前些日子还让内务府造办处打了一顶点翠镶东珠的钿子……”
宋莹哂笑:“一顶钿子而已,你们怎么都紧张成这个样子?”
白佳氏深深地看向宋莹:“四阿哥身份贵重……”
宋莹听懂了她未尽的话语。
瞅着眼前的状况,四阿哥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皇位继承人了,而作为即将成为圣母皇太后的熹妃,此刻免不了会张扬一些。
宋莹说道:“弘历是个孝顺孩子,待我也极恭敬,你们不用想太多。”
“四阿哥自然是好的,只是当生恩养恩并列于前,没人能保证,他一定会选养恩,”白佳氏轻声说道:“自打您做了娘娘,奴才就对每年的小选上了心。这分配到各宫的宫女,奴才都有些许留意。奴才偶然听景仁宫的宫女提过,熹妃的性子,可不怎么能容人。”
宋莹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她知道白佳氏说得是对的。
母后皇太后要尊于圣母皇太后。如果皇后不先于皇上驾崩,待日后弘历登基,宋莹自然可以继续在皇后的庇佑下安稳过活。
然而皇后大限将至,除非自己能在她死后被皇上封为继后,否则弘历登基后,自己就真的算是落到钮祜禄氏手里了。
那么,皇上会封她为后吗?怎么可能!他连个贵妃都不肯给她,更遑论后位?
于宋莹而言,眼前的困境与以往遇到的任何困难都不同,很是有些无解。
白佳氏见宋莹陷入沉思,轻声提醒道:“熹妃如今‘势不可挡’,咱们既拦不住她的‘高升’,便只能想法子让她日后无法欺负到娘娘头上来。”
宋莹扔掉有些湿软的布包,不太抱希望地问道:“你有法子?”
白佳氏摇了摇头,却又舔了舔嘴唇,开始了漫长的讲述。
“娘娘该记得,您哥哥早年是在内务府皮库当差的。当时他借着每年帮同僚倒腾皮货赚外快,很是结识了一帮狐朋狗友。后来你哥哥离开了皮库,也没跟这些朋友断了联系。其中有一位张姓同僚,在你哥哥离开皮库后没几年就借着家里的庇荫,外放出去做官了。去年他轮值到了江右一带,做了江西饶州府的同知。这位张同知刚上任没多久,就接手了一桩案子。”
“报案人是一中年妇人,其丈夫、公爹、儿子三代人都在景德镇的同一处官窑做烧瓷匠人。去年一整年,这家的三个烧瓷匠先后暴病身亡,只留下了一家子的女眷。娘娘也知道,这饶州府最出名的地方就是景德镇,那里的官窑每年出产大量贡品瓷器,当地的烧瓷匠数量极多,一个手艺好的烧瓷匠人养活五口人都不成问题。这妇人一家一下子损失了三个男丁,断了生活来源,那妇人便去找了负责看管她丈夫所在官窑的督陶官,想要求些补偿,却被那督陶官严词拒绝。这妇人见索赔不成,便每日带着女儿跑到官窑处大哭大闹,那位督陶官却也不理睬,只任由她闹。”
“妇人闹了几日,那处官窑里曾与妇人丈夫等人一同烧过瓷的匠人于心不忍,就与妇人说:‘若是再早几年,这妇人连闹都不用闹,前脚匠人刚咽气,后脚督陶官就会安排人去家中送钱。只是这些年,却是再没人能从督陶官手中要出钱了’。妇人不服气,但也知道这么闹下去没用,便找人写了状纸,告到了府衙。”
“张同知收到这状纸时,原本是不打算接这个案子的。只因这官窑每年都要死上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匠人,这等命案实在没什么可追查的,无非是判给苦主一些钱财了事。但当张同知发现,那妇人状告的督陶官,居然刚好是早年与他有嫌隙的一位官员时,便想借着此事找那督陶官的麻烦。于是,这张同知便开始假模假式地查起了案子。这一查,竟然真的被他发现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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