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法师她重生之后 (绫也)

就像是玛瑞奥西说的一样，卡塔之城是魔法师的故乡。
玛瑞奥西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卡塔之城是你的家，卡塔之城所有人都可以是你的家人——”
“喜欢……我很喜欢卡塔之城。”桑波回答了玛瑞奥西的问题。
玛瑞奥西的表情有些松动：“德格西教会用了什么手段把你束缚吗？”
桑波没有抬头去看玛瑞奥西，僵住的身影已经被玛瑞奥西看到了。
“我知道了。”
说完，玛瑞奥西转身离开，桑波诧异地看过去的时候，玛瑞奥西已经不见了。
桑波思绪混乱，脑海里去想玛瑞奥西会做什么，总不可能解开她体内的“血咒”吧？
怎么可能解开“血咒”？
桑波抱住双腿，看着自己已经被接上的脚。
就算在玛菲尔学院里受到追捧，成为学生会会长，也难以改变自己骨子里的东西，散漫、薄情、蠢笨……就跟母亲骂的一样，直到现在，她依旧能够清晰地回忆起母亲厌恶的面孔。
“你就跟你的父亲一样无可救药，蠢笨又薄情的坏种，你为什么就没有一点像我？”
桑波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像母亲一样，无论自己怎么做，在母亲眼里，自己始终像父亲。
为什么呢？
桑波想不明白。
她还不理解为什么要有父亲这一个角色，如果没有父亲这一个角色，母亲也就不会总拿父亲说事，只有孩子和母亲这两个存在就会很平和了吧？
她的注意力又落在接上的脚。
——真想杀死黑格啊。
另一方面，桑波又很清楚自己不是黑格的对手，就放弃这个念头了。
桑波躺下，侧躺着背对铁杆，闭上双眼，浮现的是玛瑞奥西的面孔，又猛然睁开双眼。
她换为正躺的姿势，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将额头前的头发撩到头顶。
“太怪了，为什么总是想到玛瑞奥西？我为什么这么在乎她？我真的把她当作是亲人了？”
桑波无法否认玛瑞奥西给予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
玛瑞奥西直接找到安娜塔西雅说了有关桑波的事情。
“桑波她不是自愿的，她被德格西教会胁迫才会不得不做出这种事情，我们应该帮助她解除控制她的东西。”
安娜塔西雅没有抬头，看着手中的文件：“所以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很抱歉，桑波的事情等‘地下’魔物的事情解决之后再说吧，你可以离开了。”
玛瑞奥西没有继续留在那里逼迫安娜塔西雅现在就做出决定，至少她知道桑波暂时不会有事。
城主把“地下”魔物的事情放在首位是正确的。
她现在有很多疑问，比如是谁把桑波抓起来，又或者“地下”魔物是谁封印的。
按照常理来说，做这些事情的人会传遍整个“高塔”，然而现在却没有什么风声。
玛瑞奥西走在街道上就能听到有人讨论关于“地下”魔物的事情。
“还有几天时间，‘地下’魔物就要攻过来了……”
今天消息彻底传开了，安娜塔西雅认为整个卡塔之城的人都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玛菲尔学院内部的学生也在讨论，对这件事的态度都不一样。
“据说会有很强的魔物出现！”
“要是我能去前线就好了……”
佩尔特还在学校里，本来她想着黑格都毕业了，她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了，结果黑格说：“你不是在玛菲尔学院挺快乐的吗？我还没离开卡塔之城之前，你可以在那里多玩一段时间，当然，要是你能像我一样提早毕业就更好了。”
佩尔特无语，心想要是自己像黑格一样每天不知疲惫地看书，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折磨。
她又不需要毕业进入“高塔”，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也不是魔法师。
当时，狄亚丝附和黑格：“继续留在学院不是挺好吗？总比我无所事事的好。”
然后就顺利说服佩尔特继续留在玛菲尔学院里了。
学生会忽然召集人说起“地下”魔物的事情，新任学生会会长提议跟老师们讨论，让学生会的人加入清除魔物的行列中。
佩尔特只觉得这些小屁孩不知天高地厚，她忍不住开口：“如果卡塔之城还需要未成年魔法师上场，那就真的没落了，别想太多，全部交给成年魔法师就好了。”
她说的“成年魔法师”中也包括了黑格，黑格的内核本来就是成年人。
学生会内的成员都沉默了，觉得佩尔特说得有道理。

上次坐在这里还是跟黑格见面的时候。
“你真的不能帮忙吗，卡珞林？”安娜塔西雅的声音低沉。
对方身穿魔法师袍，表情有些淡漠, 望着旁边落地窗外的风景。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卡珞林的目光落在安娜塔西雅身上, “看来你认为卡塔之城是真的撑不住了啊。”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帮忙？”卡珞林感到不可思议, “你应该知道我是‘天体会’的副会长。”
她提起另外一件事：“你之前带一个女孩进入‘高塔’了吧？还给了她能够自由通行戒指，不仅如此，为了招待她，你甚至把那天要在‘高塔’值班的魔法师都支开了, 为什么？”
卡珞林回忆起黑格的模样, 她觉得黑格的头发和瞳孔颜色都很独特, 有比较深的印象, 负责监视这里一切的人也无法不注意到这个独特的女孩，加上这个女孩能在三年毕业，并且毕业之前已经有四阶的实力。
卡珞林想着, 要是这个女孩顺利迈出四阶的桎梏，有很大概率会成为高阶魔法师, 运气好说不定能成为十阶魔法师。
安娜塔西雅估计是看到女孩的潜力才会这么特殊对待这个女孩吧？
不过，前提是卡塔之城能挺过“地下”魔物的进攻。
卡珞林起了心思, 想着要是卡塔之城挺不过去，就把那个女孩带走吧……
安娜塔西雅笑着说：“当然是因为她值得……如果她是十阶，你们会把她强制带走吗？”
卡珞林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不是吗？”
她心里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可怕的猜测：难道那个女孩真的是十阶？
卡珞林觉得这很荒谬, 没有当回事，只当作是安娜塔西雅在考虑那个女孩未来的事情。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不管是会长也好, 还是身为副会长的我也好, 都不是真正掌控‘天体会’的‘人’, 要是我们身后的‘人’想要她加入，我们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把她带到‘天体会’。”
卡珞林背靠后，右手搭在沙发背上，左腿脚腕搭在右大腿上。
她的视线又落向落地窗外的风景，那双眼睛似乎潜藏着某种情绪：“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等我成为神灵，我们就彻底不能见面了。”
安娜塔西雅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你成为神灵之后应该会变得更加自由，不是吗？”
“不，只不过是被某个‘人’从牢笼抓出来，然后套上更加稳固的项圈罢了。”
空气凝固。
卡珞林忽然笑了：“希望你们能够胜利……这样，我的母亲还有奶奶就都能活下来了。”
明明卡珞林就在她的面前，却感觉自己和她不是世界。安娜塔西雅的心情沉重。
“你们身后到底是什么人？不能说出来吗？”
“当然不能，不管以什么形式提到‘她’的尊名又或者祷词都会被注视，你就会变得很危险。”
说着，卡珞林站起来：“没有别的事情，我就离开了，最近有点忙。”
安娜塔西雅已经没有理由拦下她了。
离开建筑物的卡珞林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女士，她说：“我们要离开卡塔之城了吗？”
卡珞林应了一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嗅到独属于卡塔之城的气息时，卡珞林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她想到了母亲，想到了奶奶。
但是她认为现在的自己回去的话，母亲和奶奶都会非常生气，毕竟她一声不吭就离开了，甚至加入了许多人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组织。卡珞林内心冷嘲着。
“关于‘泰尔晶石’的事情已经有着落了，剩下的，只要黎明之神死了之后，你就可以成为新的黎明之神了。”卡珞林身边的女士说。
卡珞林听到这个消息，目光反倒是暗下了。
她一直推托成为神灵的事情，帷幕之后的那位神灵警告过她，哪怕这是让会长转达：“‘她’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黎明之神死了之后，你必须上位。”
卡珞林已经没有选择了，她冷笑一声：“会长以及另外两位成员都已经是‘神灵’了，身为副会长也必须成为‘神灵’是吗？”
她身边的女士沉默。
安娜塔西雅去往高塔，门口站着黑格。
“怎么样？封印有变化吗？”安娜塔西雅问。
“没有，还是预定的时间。”黑格语气平淡。
那就是明天了。
安娜塔西雅内心这么告诉自己，深吸一口气：“我们进去吧。”
这次跟上次不一样，这次会有别的“高塔”成员在场。
走进“高塔”，能看到四位魔法师在一楼大厅看守，但是“高塔”外却没有。
在她们好奇的目光下，黑格跟安娜塔西雅走上楼梯，来到一扇门前，推开门就看到里面已经有魔法师在等候了，其中包括了玛菲尔学院的老师。
这里的魔法师并不多，只有十几位，应该都是比较核心的成员。黑格判断。
玛菲尔学院的老师不可能全部加入前线，她们更多地只是作为后备人员，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上场。
黑格想起佩尔特说过的话：“如果你想帮助卡塔之城的人，一开始就帮助不好吗？为什么要等到她们有损失的时候才出手？”
她说得确实有道理，只不过，黑格有自己的想法：“‘回溯’前她们应该就已经经历过这种灾难，后来都活了下来，既然她们能靠自己就能应对，我为什么要插手她们的事情？”
“而且，让她们用自己的能力去达成一个圆满的结局才算是真正地尊重她们吧？”
“如果随便帮助，我就是多管闲事的人，提供帮助应该在她们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再提供。”
佩尔特露出无语的表情：“谁告诉你的？”
“纽曼。”
“啊？谁？”
“‘回溯’前，一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她不会还说，等到她们‘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再去帮助，她们就会感激涕零吧？”
黑格想了想：“说过类似的话。”
“……”
黑格不知道，她在佩尔特眼里已经被带歪了。
佩尔特打算稍微纠正一下，想了想纽曼说的似乎利益最大化，最终是黑格得益，她就没说了。
虽然她现在对卡塔之城的人挺有好感的，但是在她看来，只要没有全死光就好了。
对于人类的危机，她没有一点代入感。
佩尔特认为，要是换作是狄亚丝估计会劝解黑格。
玛菲尔学院的老师几乎都认出黑格了。
“为什么黑格会在城主身边？”她们之中都有这么一个疑问。
玛瑞奥西看着黑格，心情复杂。
如果桑波不是卧底，说不定会跟黑格一样站在这里。
安娜塔西雅没有解释黑格的来历，更没有说黑格实力的事情，而是走向拉弥亚。
安娜塔西雅用目光暗示负责的魔法师解开禁锢，拉弥亚身下的圆矮台边缘亮起魔法纹路，拉弥亚眉心亮起一道魔法印记，她逐渐睁开双眼，褐色的眼睛清明。
拉弥亚有点迷茫，但第一时间检查了自己实力的增长，发现没有十阶的时候，表情呆滞，像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这个时候让她醒来，应该到了最危急的时候了吧？
拉弥亚很快就弄清楚现状，她抬头扫视这里所有人，都是比较熟悉的面孔，也有比较陌生的面孔，比如黑格。
黑格发色的独特，再结合外表年轻得很的面孔，显得特别突兀。
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
“‘地下’魔物要攻过来了吗？”拉弥亚声音低沉沙哑。
之所以会选择“沉睡”的方式，完全是因为这样能够更好地吸收药性。当然，在被“培育”的期间，她醒过，甚至跟负责这项工作的魔法师聊过有关“地下”魔物的事情。
“是的。”安娜塔西雅回答，“大概明天，‘地下’魔物就会跑出来。”
拉弥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负责她的魔法师在她身上披了一件外套，她小声说了一声“谢谢”。
“很遗憾，她们不会帮我们。”安娜塔西雅说。
拉弥亚垂下头，她知道安娜塔西雅说的“她们”是“天体会”。
“天体会”不会帮卡塔之城，而卡塔之城也只有她会利用非人道的方式来提升实力。
黑格望着拉弥亚，想起了之前跟安娜塔西雅的谈话。
“只有拉弥亚一个人用这种方式来提升实力吗？”黑格问。
“是的。”
“为什么没有更多的人选择这种方式来提升实力？对于你们来说，应该没有比保下卡塔之城更重要的事情了吧？如果你们有一批人借助这种方式提升到九阶、十阶，解决‘地下’魔物应该会更稳妥。”
安娜塔西雅沉思：“确实，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很多人都愿意为了卡塔之城去冒险，但是，除了以消耗自身寿命为代价这个缺陷外，还有一个很大的缺陷……”
“当开始使用魔法的那一刻开始，也会消耗寿命，像拉弥亚这种情况，恐怕没有使用几次魔法就死去了，这是后来有魔法无意翻阅到某本书籍得知的。我们把这件事告诉拉弥亚，还劝拉弥亚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可是拉弥亚却说——”
“——我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如果就这样放弃，我之前所付出的代价都白费了！我要继续进行下去，哪怕只有我一个人用这种方式提升实力，我也愿意。”
安娜塔西雅带着黑格来到“高塔”最顶端，这里呼啸着风，遥遥看去，能够看清楚卡塔之城周围的状况。
这一晚，黑格不会回去，会一直待在“高塔”，等待第二天魔物破开的封印的时候告诉安娜塔西雅。
与此同时，卡塔之城许多人都睡不下，她们都知道，明天就是“地下”魔物破开封印的时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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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尔特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没有一点紧张感。
相比之下，狄亚丝望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黑格跟她说过的话。
“等卡塔之城的事情结束, 我就要回肯维西特帝国, 到时候我会解除留在你精神上的印记，然后你就自由了。”
黑格给了她选择的机会，狄亚丝的心情却变得沉闷。
她问：“佩尔特会跟您一块回肯维西特帝国吗？”
“当然。”
“那我也要跟着您！”狄亚丝目光决绝。
现在的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从小到大被灌输的观念也告诉她, 自己应该留在黑格身边。
狄亚丝光是想象离开黑格的选择, 心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挖空了一样, 悲凉又落寞。
这种感觉就像是族人们一个接着一个死去一样。
狄亚丝翻了一个身, 内心祝福着：希望黑格能够顺利解决卡塔之城的事情，不要出现意外。
黑格从床上爬起来，主动打开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是太阳刚升起的时间。
深紫色的眼睛注视着怀表，怀表发出“滴, 滴”的声音，过去几秒后, 她把怀表合上，收进魔法储藏戒指里面，从床上下来, 边穿衣服边回忆昨晚跟安娜塔西雅在“高塔”最上面时说过的话。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自己就能解决这次灾难，不用你的帮助。”
安娜塔西雅话转, “这不是排斥你, 是担心你。”
“知道‘天体会’吧？今天就告诉你一个关于‘天体会’的秘密……‘天体会’会让已经拥有十阶实力的魔法师强行加入‘天体会’, 只要拒绝就会死亡。”
“你要是帮助我们，就暴露了自身的实力，‘天体会’就会找上你，让你加入‘天体会’。”
看着安娜塔西雅说出一个对于自己来说很爆炸的信息，黑格多了一些不真实感。
“‘天体会’的人都不是自愿的？”黑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