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法师她重生之后 (绫也)

“什么时候？”
“你从玛瑞奥西老师办公室出来的时候, 对了, 那个时候应该是你去玛瑞奥西老师那里检测成为魔法师三阶的事情。”
黑格隐隐记得当时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从自己身边经过。
至于格雷斯到底喜欢她什么, 黑格就不打算问了。
等到老师开始叫黑格所在班级的时候，黑格和格雷斯才分开。
从玛菲尔学院毕业的所有人都会留下档案，就连影像都要留下来。卡塔之城有一种魔法道具, 这个道具能记录下画面。
记录下画面后，就算是结束了, 剩下的时间都是自由安排。
回到教室从皮质背包里翻到毕业证书，还是有点没有实感。
离开玛菲尔学院, 黑格看到在大门口等待的薇恩。
薇恩看着她说：“今晚，会有人带你去见安娜塔西雅，她该履行承诺了。”
“禁断之匕”压制已经到达了极限, “地下”的魔物破开封印随时都会发生。
不知道安娜塔西雅为此准备得怎么样了。
“知道了。”
黑格说着，跟佩尔特越过薇恩，佩尔特多的看了薇恩一眼。
薇恩注视着黑格和佩尔特离开的身影, 脸上的笑容逐渐黯淡, 望向埃克力斯森林所在的方向, 目光多了一些担忧。
一阵风吹过，薇恩顺着风离开了。
她再次出现就在一座建筑物门前，推开门，看到落地窗边坐在轮椅上一位女士。
薇恩露出笑容，唤了一声正在看书的女士：“妈妈。”
薇恩的母亲，伊莱。
伊莱膝盖上盖着一块毯子，手中捧着一本书，佩戴着眼镜，头上有少许白发，脸上有一点褶皱。她笑了起来，浑身散发着温和的气场，就跟照耀进来的余晖相互衬托。
“今天过得怎么样？”薇恩语气轻松地问。
伊莱无奈地说：“像是往常一样。”
像是在说：我一个腿瘸的人能过得怎么精彩？
她看向落地窗外的天空，问：“最近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落地窗外围起来了一块小院子，围墙不高，不会让人感到压抑，院子里还有她打理的花草。
“没有，像往常一样。”薇恩回答自然，换作是别人肯定就相信了。
说着，她收拾着伊莱身边的小桌子，桌子上面放着水还有一点小点心。
“埃克力斯森林出了什么问题吗？从你避而不谈的态度来看，应该很严重吧？”伊莱问。
薇恩的手顿住，转身把东西放回厨房，清洗着伊莱的杯子，一句话没有说，像是默认了。
装了一杯新鲜的水放在伊莱旁边桌子上，安慰着：“会顺利度过的。”
伊莱沉默。
来接黑格的是阿瑞娜，阿瑞娜坐在马车里，笑着朝黑格招手。
黑格记得她。之前跟安娜塔西雅去看封印的时候，阿瑞娜就在安娜塔西雅的身边。
黑格坐上马车，阿瑞娜时不时偷瞄黑格，她对黑格很好奇。黑格没有戳破，无视了阿瑞娜的行为。
黑格看着马车外的风景，发现略过了之前跟安娜塔西雅的建筑物，马车继续行驶，黑格望着高塔所在方向，内心有了答案。
马车与她的猜想一样，停在了高塔面前。
安娜塔西雅站在门口阶梯上等待着黑格的到来。
黑格走到她的面前，安娜塔西雅试图用自己的眼睛去看黑格的真实水平，然而看到的还是四阶实力。
“我可以知道你用什么方法骗过所有魔法师吗？”安娜塔西雅有一个猜测，那就是魔法道具。
黑格抬起手，手上佩戴了好几个一模一样的戒指，她回答说：“抑制戒指，可以把能调动的魔力压下去，并且只能使用当前被抑制后的魔力。”
安娜塔西雅的心情变得怪异，这种性能的魔法道具，要是换一种形式，比如制作成锁链手铐脚铐一样的东西，就等于是束缚魔法师的利器。
黑格像是猜中她内心的想法一样，解释：“放心，除了戒指外，我不会制作别的形式，也不会让它流通在非魔法师的市场上。”
安娜塔西雅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不会让它流通进非魔法师市场。”
说着，安娜塔西雅给了黑格一枚戒指，说：“这是‘通行证’，戴上它才能自由出入‘高塔’，它以后就是你的东西了。”
黑格接过戒指，默默戴上，抬头看到安娜塔西亚推开了门，只不过安娜塔西雅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示意黑格先进去。
黑格走进去，里面就亮起了光，看得一清二楚。
朝上方望去，依稀能看到上方的星空，非常小，就像是置身在望远镜里面，她站在望远镜物镜的一端。
从外面看，难以想象得到塔内像是寻常建筑物一样，铺上光滑的地砖，在阶梯的地方铺上了一层深红色的地毯。
扶手是黑色的砖块，朝两侧弯旋而上，看不到上面到底有什么，阶梯的中央墙上挂着一面红色带有花纹的布，像是很长的旗子被挂着，它两侧还有蓝色的小旗子。
“边走边说。”安娜塔西雅走在前面给黑格带路。
“先回答跟威里亚帝国合作的魔药吧，说是合作，其实都是我们负责制作，至于药效怎么样，他们自己的人来判断，合作的魔药效果为‘长生’。”
这个黑格已经从艾丽斯卡和索莱娜口中得到了答案。
“‘长生’的效果很难判断吧？又不是‘不死’。”黑格明知故问着。
“确实……”安娜塔西雅想起被毁掉的魔药以及留下来的纸条，“我们后来才得知，‘长生’魔药并不是喝下去的人能‘长生’，而是吃掉‘喝下魔药的人变成的花朵’才是真实的‘长生’，所以他们想要印证药效也很简单，让人喝下魔药变成花朵，就是有效的。”
“虽然不知道把‘长生’魔药毁掉的人是谁，但我很感激她们告诉了关于魔药的真相。知道真相之后，我就取消了跟威里亚帝国的合作。我不知道威里亚帝国是怎么得到这种魔药的配方，我也不愿意多管，所以就只是取消了合作。”
是个明智的选择，如果揪着威里亚帝国不放，非要以“正义”的身份“讨伐”威里亚帝国，估计很难讨得到好。
安娜塔西雅停在一扇门前，看着黑格说：“这里就是‘高塔’最大的秘密。”
在黑格记忆中，这里有一座圆矮台，圆矮台的边缘刻着魔法纹路——
安娜塔西雅推开厚重的石门，里面非常宽敞、明亮，这里摆放了各种玻璃瓶，还有各种魔药和草药。
黑格的视线定在记忆里的圆矮台上，圆矮台上坐着一名女士，她闭着双眼，金色的头发像是许久没有打理过一样，长而显得杂乱。
“她的名字叫拉弥亚。”安娜塔西雅介绍，脸上出现疲惫的神色。
黑格跟随着安娜塔西雅的步伐来到拉弥亚的面前。
“很早之前，我们就意识到‘地下’的危害。在‘地下’裂缝出现的时候，有位年老又有很多人尊敬的魔法师利用某种特殊魔法图纹预知了未来，她说，‘地下’跑出来的魔物会导致整个卡塔之城被毁灭。这个消息出来，让不少人都开始混乱了，但是我们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卡塔之城的人。我们只选择告诉了进入‘高塔’的精英们。”
“那位老者现在还活着吗？”黑格问。
安娜塔西雅看着拉弥亚：“不在了，在她预言之后的第三年就去世了，她年纪也大了，离世了也正常。”
“后来，我们就想各种对策，认为唯一的希望是十阶魔法师。但是十阶魔法师都加入了‘天体会’，加入了‘天体会’，她们几乎就跟卡塔之城脱离关系了，更重要的是，‘天体会’内部似乎存在着不可调节的矛盾。”
存在着不可调节的矛盾？
“比起守护卡塔之城，她们更愿意去寻找成为神灵的办法，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安娜塔西雅讥讽，“好像所有人迈入十阶的时候都变了，甚至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来，甚至还有九阶、八阶的魔法师加入了‘天体会’。”
安娜塔西雅忽然问：“你会选择加入‘天体会’吗？”
“不会。”黑格没有犹豫，立即就回答了。
她没有加入“天体会”的理由，她不需要成为神灵，因为她本身就是神灵。
当然，黑格不会跟安娜塔西雅说出这个事实。
安娜塔西雅惊讶地看着她，问：“我可以知道你现在的实力吗？”
黑格回答：“十阶……”
说着，她摘下一枚又一枚的抑制戒指，她的魔力不再被压制，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安娜塔西雅的面前。
魔力浑厚纯粹，在安娜塔西雅眼中，黑格的魔力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旺盛，又像看不到“底部”的深渊。
黑格注视着她，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事实：“我现在是十阶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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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见识到远比口头上描述更让人感到震撼。
安娜塔西雅看到黑格默默戴回“抑制戒指”, 有点觉得好笑又无奈。
“拉弥亚是你们特地‘培养’出来对付‘地下’魔物的？”黑格问。
安娜塔西雅看着拉弥亚，目光晦涩不明：“是的。”
“提出来这么做的是拉弥亚本人，当时我们都被她的提议给吓到了, 我们都认为不应该这么做, 可是, 拉弥亚却告诉大家——”
“我看到了那个未来！没有十阶魔法师的我们无法抵抗‘地下’的魔物！整个卡塔之城都会被那些魔物摧毁，那些魔物中，甚至有十阶一样的存在！”拉弥亚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说着，她试图说服所有人。
“我知道有一种特殊的方式‘培养’出十阶魔法师, 那就是不断用喂魔药、浸泡在魔药里的方式来‘培养’出十阶, 我可以成为你们的实验品。”
“拉弥亚认真的模样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但是她们依旧没有同意。因为她们认为这本身就违背了卡塔之城的主旨。”安娜塔西亚看着黑格, “你应该观察到了吧？卡塔之城的大多数人都很随性，无论自己处于什么实力，都能坦然接受, 有人说，这是过得太过宁静、祥和导致的。”
“拉弥亚还质问, 难道你们要到真正危险的时候才去考虑这件事吗？”
“后来，这件事磕磕绊绊地开始进行了, 在进行的途中，‘地下’的异动使得所有人意识到，这是真实发生的, 对于拉弥亚的提议，她们都更积极地去做。”
“不管是老者的预言也好，还是后来拉弥尔‘看到’的未来也好, 在没有真正见识到的时候, 所有人都没有实感, 都怀疑‘真的会出现这么强大的魔物吗’。”
安娜塔西雅说着。
黑格沉默一会：“拉弥亚很奇怪……我还是第一次见主动提出来让自己成为实验品的人。”
话转，“我比较吃惊的还是，仅仅用魔药就能‘浇灌’出九阶的魔法师，很神奇，没有副作用吗？”
安娜塔西雅沉声：“有，拉弥亚活不了多少年了，也可以说是用她自身寿命堆积出来魔力，这种方式本来就不应该使用。”
“我很多时候在想，拉弥亚到底看到了什么，会让她选择这么偏激的方式也要成为卡塔之城最有力的‘堡垒’。换个角度来看，或许是因为我们没有真正看到那个画面，所以才会觉得拉弥亚的选择怪异且偏激。”
“可是，仔细想了想，相比依靠魔法阵、魔法道具等等，似乎都没有高阶魔法师来的靠谱。说到底，魔法阵什么的，只是辅助性的存在。”
安娜塔西雅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力。
“但是，只靠着拉弥亚一个人，能扛得过去吗？”黑格问，她很清楚“地下”的魔物有多强。
她的“禁断之匕”封印也撑不了太久，在她眼中的拉弥亚达到九阶已经到头了，不能再前行一步，不然，拉弥亚会直接死去。
“回溯”前，卡塔之城就是靠着这些成功抵挡住“地下”的魔物？
黑格对此感到很疑惑。
还是说，状况因为她的“回溯”而发生了改变？
“不知道。”安娜塔西雅极其不喜欢这个答案，却又只有这一个答案可以用来回答黑格。
“这就是全部了，还有一些比较是零散又不太重要的事情，你应该没有兴趣吧？”
黑格摇头：“没有。”
安娜塔西雅转过身，正面对黑格，伸出手：“那么恭喜你，成为了‘高塔’中的一员。”
黑格握上去。
安娜塔西雅不了解黑格，哪怕把黑格的背景调查出来，她还是觉得黑格身上像是蒙上了一层雾看不清。
即便这样，安娜塔西雅也愿意为了卡塔之城赌一次。
从目前来看，安娜塔西雅认为自己赌对了，黑格会成为卡塔之城最后的保障。
“桑波呢，桑波知道这里吗？”黑格问。
“当然不知道，一般来说，新加入‘高塔’的魔法师没有那么快接触到这里。”
“这么说，我是例外？”
“没错，你是例外。”
黑格离开了“高塔”，安娜塔西雅看着黑格离开的马车，内心有块石头像是落下了。
她身旁出现了薇恩的身影，薇恩问：“怎么样？”
“很顺利。”安娜塔西雅呼出一口气，开玩笑似地说，“多亏了你把黑格‘带’了回来，不然我们连兜底的人都没有。”
薇恩没说话也没有笑，她觉得很奇妙，换作是刚见到黑格的自己绝对想不到黑格短短几年时间就已经是十阶魔法师了，远在自己之上。
桑波看着桌面上的信封不敢上前一步，信封散发着淡红色的光，还有一只乌鸦在信封旁整理着羽毛。
乌鸦察觉到她进来了，没有继续整理羽毛，盯着桑波。
桑波抗拒着、恐惧着，最终在恐惧的驱使下，她走到桌前，拆开信封。
看过信的内容，桑波咬牙，把信揉成纸团，丢在桌上，把乌鸦吓飞。
乌鸦扇动翅膀，从侧边的窗户飞了出去。
桑波知道，乌鸦留在这里完全是为了确认她有没有看完信上的内容。确认了之后，乌鸦就会离开。
愤怒充斥着她的全身。
她想要摆脱德格西教会的控制，她想只是作为魔法师活着，不掺杂别的东西。
温热的泪水涌出眼眶，脑海里浮现着玛瑞奥西的面孔。
桑波不想让玛瑞奥西知道自己是德格西教会的人，不想从玛瑞奥西脸上看到失望的表情，更不愿意卡塔之城的人用充满厌恶的表情看着她。
她恐惧、挣扎、悲伤、不甘……
自己能做到一辈子都不让人发现吗？
桑波渐渐恢复了平静，擦干眼泪。
是啊，只要一辈子不让人发现就好了，自己还能待在卡塔之城。
桑波处于害怕被发现自己是德格西教会的人的状态，从而忽略了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会导致卡塔之城的毁灭。
当她前往艾琳娜留下的暗道时，才意识到这一点。
桑波进退两难，想到自己身上的“血咒”，心一狠，手放在墙底下的小魔法阵上，催动它。
魔法阵很小，甚至还被茂盛的杂草遮挡，正常来说，根本不会被发现。
用魔力催动，魔法阵就会散发淡淡光，桑波环顾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之后，桑波先是用手试探。手穿进了高墙里，又把手收了回来，试探没问题，桑波站起来，朝前迈进，穿过墙，来到了卡塔之城外。
桑波转身，在墙底下找了找，发现跟里面一样的魔法阵，尝试用魔法催动，又用手去试探发现奏效后，她彻底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以德格西教会卧底的身份行动，没有经验的她心跳得很厉害，生怕自己出错，造成不好的结果。
桑波站了起来，拉了拉早就戴好的兜帽。黑色的斗篷笼罩她全身，里面还有一件魔法师袍。
她深呼吸，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朝右边望去。
卡塔之城通往埃克力斯森林的门在左边，那边全是巡逻队的人。而桑波借助魔法阵出来，旁边就是埃克力斯森林靠近中间位置，也就是之前还在学生会的时候，外围最里面再走进一段距离的“中围”，核心的地方被称为“里围”。
桑波要做的就是进入“里围”，解开不知道是谁设下封印。
她不确定那边有没有人守着，如果有人守着，她就要另想别的办法了。
桑波认为“里围”没有人守着的概率比较大，毕竟“里围”有很多魔物，特别是在晚上，魔物都会活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