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法师她重生之后 (绫也)

“黑格，生日快乐。”
黑格露出笑容：“谢谢。”
这时，希尔才意识到两人在悄悄说话，带着哀怨的语气：“你们在说什么话，就不能带上我吗？”
“带，带上你。”赫蒂彻的笑容就像是绽开的烟花一样璀璨，眼里已经没有迷茫。
烟花持续了几乎半个小时，随着烟花观看环节结束，贵族们一个接着一个坐上马车离开圣耐爱朵堡。
离开前，黑格分别和希尔、赫蒂彻给了一个拥抱，希尔又跟赫蒂彻拥抱一次。
“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很忙，如果有空且‘被允许’的状况下，我会邀请你们进圣耐爱朵堡。”赫蒂彻说。
希尔露出不舍的目光，想到未来可能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赫蒂彻不免有点难过。
“我们会等待的。”黑格说。
希尔看了看赫蒂彻又看了看黑格，最终选择附和黑格。
“黑格，我们该走了。”肯塔的声音传来。
不好的预感像是突然贴到她胸口的金属一样刺激着神经。
“好的，父亲。”
在希尔以及赫蒂彻的注视下，她走到阶梯旁，跟家人走下阶梯进入马车。
道路很宽，一次可以停放五辆马车，贵族的数量以肉眼的速度减少。
都忘记问黑格关于肯塔的事情了……赫蒂彻观察了肯塔一会，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马车轮滚动在石路上，离开圣耐爱朵堡的大门。
“听说那个大魔法师来找过你，她跟你说了什么？”
马车内顿时变得压抑，肯塔晦涩的目光落在黑格身上。

◎信使◎
“她跟我说，她知道有位魔法师死在了卡佩庄园，询问我，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说，不知道，她就离开了。”黑格对上肯塔的目光。
波西尔看向马车外的风景，亚修斯垂下头，里贾纳有些惊慌地看了看大家，谁也没在黑格回答后、肯塔还没说话前说话，安静得只能听见马车轮滚动的声音。
肯塔看着黑格脖子上的深紫色宝石项链一会，终于笑了：“很好。”
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整个人也变得柔和一些：“我想明年的时候带你去领地，面对魔物，我相信你的实力会有增长。”
黑格愣住，这一刻，她察觉到那份“巧合”，心脏的跳动稍微变得剧烈。
不管是之前她想要处理掉费奇以及维卡，还是后来有了打算离开卡佩家族的决定，都像是为了引导她朝一个方向前行一样。
她决定一年后离开卡佩家族，不久前才跟赫蒂彻说过，现在机会就出来了，会不会太过凑巧？
黑格装作非常高兴的模样：“这很值得期待。”
更诡异的是，“回溯”前，她就是借助肯塔带她去领地并且出现意外，脱离了卡佩家族以及肯塔的控制。
哪怕她将这一切提早了，离开卡佩家族的方式依旧没有变化。
第二天下午就是属于黑格的生日会，或许是为了避讳已经死去的费奇，波西尔并没有让黑格的生日会举行在费奇曾经举行过生日会的花园里，而是另一处花园，那里修建得更漂亮。
在生日会上，肯塔非常高兴地把黑格介绍给所有人。生日会结束，黑格就收到来自圣耐爱朵堡骑士送过来的一小盒礼物，解开丝带，打开盒子，看到的就是一块非常漂亮且稀有的紫蓝色水晶。
赫蒂彻曾经问她喜欢什么，黑格想了想，发现自己目前最喜欢的东西就是宝石。宝石不仅值钱还能当作施展某些魔法的媒介，是她现在最喜欢的东西。
盒子里面还有一封信。
“我不知道送什么东西给你才好，忽然想到你之前说喜欢宝石，我就给你送来了宝石。很抱歉我不能前去参加你的生日会，希望你看到我精心挑选的宝石能高兴起来。”
“我有一个好消息，又或者是一个坏消息，我应该在新年晚宴会上同你说的，但是你一个又一个‘惊吓’的言论让我短暂地忘却想要告诉你的事情。我的父亲，这个帝国的皇帝陛下开始‘注视’我了。在古典音乐响起之前，皇帝陛下问过我关于我和你的事情……”
“放心，我没有过多且详细地与陛下讲述我们的种种。”
“陛下说，新年晚宴会结束后，会给我安排老师。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这是陛下给我的一个信号，告诉我‘你拥有顺位继承人的资格了’，意味着我即将被彻底卷入这场腥风血雨中。”
“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以及在未来不成为你的累赘，从现在开始，我将竭尽全力去达成我想要达成的，愿未来，我们能够从最高的山峰眺望这个世界。”
“你永远的朋友，赫蒂彻。”
黑格陷入落款的描述中，接着又用拇指摩挲着已经干掉的墨水写成的一段话。
一段段美好的记忆涌现在脑海中，如阳光的金发以及那双天空一样湛蓝的眼睛……温暖的风吹拂起属于植物自然的清香，明明处于困境的她，就如石缝里挣扎破土而出的花朵，她朝着太阳，永远不会低头……
因为赫蒂彻，黑格曾经度过一段短暂而又美好的时光，那也是她第一次获得“快乐”。
可是，赫蒂彻最终却死在她面前。
哪怕站在对立面，赫蒂彻从来都没有怨恨过她，她询问过赫蒂彻，赫蒂彻却说。
“我为什么要怨恨你？”
“我们只是立场不同，你有你的选择，我也有我的理由……失败者献上头颅，这不是历史上常发生的事情吗？”
赫蒂彻金色短发随风飘荡，她的脸上头发上都沾有凝固黏稠的血迹。
“黑格啊，杀死我吧。”她带着笑容，只是对自己的处境有些无奈。
忽然，赫蒂彻怔住了，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会落泪呢？这都不是你的错。”
黑格的灵魂深处像是有一个声音在惊恐地不断尖叫、哭喊：“这不是我的选择！”
“这不是我的选择……”
绝望、悲伤、怨恨……这些情绪都被曾经的黑格压在最底层。
直到赫蒂彻将自己的剑没/入胸腔，疯癫的灵魂才重归宁静，像是昏厥过去，又像是死去了。
黑格把信件重新折好，放在桌子上，思索一会，又拿出信件放在烛火上烧了，快要烧到手的时候，她才把信件扔进壁炉里。
虽然赫蒂彻在信件里面没有详细地说某些事情，为了以防万一，黑格还是决定将它烧了，哪怕她不舍得赫蒂彻给她写的第一封书信。
反正已经有一只负责送信的猫头鹰了，等离开肯维西特帝国之后，肯定会用得上它。不过要是后续自己去了北大陆或者中大陆，猫头鹰又飞得不快，得换“信使”。
就算真的不在乎它飞多久才能把信送到，猫头鹰应该也会累死，所以离开之前还是得换“信使”。
最终，黑格尝试以前从未尝试过的——召唤某种特殊存在。
她在一张纸上绘制魔法图阵，依旧不用吟唱，伸手，张开五指，掌心朝魔法图阵，吸引自然元素汇聚，不断充盈在魔法图阵里，让墨水绘制的魔法图阵逐渐变为金色的光。
这个魔法图阵是黑格在获得“规则之杖”得知的，在黑格的潜意识中，大致知道会召唤出什么，这是“规则之杖”给予她的“知识”。
金色的光逐渐淡化，维持一秒后，一道强烈的黑色光芒钻出仅剩下的一点金色光辉。
出现了一位女孩，与黑格差不多般大。她拥有如海浪波纹的长发，宽大超过她整体身高的白色裙子，手腕以及脖子佩戴的金饰刻着古老的文字；她脸上有一串小小的文字，从脸蛋中心延伸向耳朵，以及她的额头也有这一串文字，像是环一样佩戴在额头一样。
女孩缓慢睁开眼睛，眼睛的颜色呈黑色，充满理智平静的气息。
光辉的模糊之中，黑格恍惚看到她身后有一双翅膀若隐若现，光辉消失后，那双翅膀也消失了。
她就这么飘浮在空中，或许觉得俯视黑格不太好，就坐落在地板上，她好奇地看着黑格，没有说话。
黑格没想到，居然召唤出一个“人”出来，她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人。
“你叫什么名字？”
“拉梅葛。”尽管是用平静的语气，但还是能从中听出对询问的人产生好感。
“可以说说你的来历吗？”
黑格这个问题似乎问住了拉梅葛，她仔细思考一下，郑重地告诉黑格：“我也不知道。”
自己的来历都不知道？
黑格皱眉。
“您要送信吗？我听到了您的召唤，您的意愿是需要我帮你送信。”拉梅葛双腿盘着，双手十指相扣放置在下腹的位置。
“那个魔法图阵是明确指向你？”
“什么魔法图阵？”
黑格看了一眼地上的纸，原本绘制着的魔法图阵消失了，没办法，她只能重新绘制。于是，她在拉梅葛的注视下，从桌面抽出一张崭新的纸，迅速绘制好，展现在拉梅葛面前。
拉梅葛仔细看了看，随后望着黑格点头：“是的，这个魔法图阵是明确指向我。”
然而，她什么都不记得。
“你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您不需要付出代价。”
“为什么？”
拉梅葛再次思考：“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见到您的时候感到很亲切，让我想要时时刻刻待在您的身边。”
说着说着，她朝黑格所在的方向前倾上身，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抓住黑格的裙子，用单纯期待的目光看着黑格：“您会让我送信的，是吗？”
“……对。”
“另一方人想要召唤你又应该用什么方式？”
“绘制一样图阵就可以，哪怕没有自然元素的催动，我也能感知到，然后唤我的名字，我就知道需要我出现；还有另一种方式，就是脑海里绘制图阵，我更建议后者。”拉梅葛说
黑格点了点头，找个机会跟赫蒂彻说这件事。
琢磨了一下，她打算快要离开之前也告诉亚修斯以及波西尔信使的事情。
在这一年中，先后宣布了费奇以及维卡的死亡，费奇死在魔物口中，维卡死于疾病。
其他贵族时常向卡佩家族的人投来怜悯的目光。
他们绝对不知道，整个卡佩家族里面，只有里贾纳真正为他们的死而难过。
很快，黑格迎来了十岁。
在今年，她会跟随肯塔前往领地。
当亚修斯和波西尔知道黑格要离开卡佩的时候，脸上都出现了不舍或者忧愁的神色。
交代了信使的事情后，黑格又分别给了两人一人一条宝石吊坠，这个吊坠会在关键时候保住她们的性命，并且被黑格得知她们遭受了什么，所以黑格叮嘱她们时刻都要带着这条项链。
由于亚修斯已经二阶实力了，再加上年龄足够，所以也会一起前往领地。
出发之前，肯塔给了黑格一件魔法师袍，并且施加了保护类型以及增强型的魔法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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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塔送到面前的装备，黑格不会拒绝。
她仔细看过这件魔法师袍，除了一些保护魔法附加外，没有添加别的奇怪的魔法加持。
黑格把放置在床底的一本诡异童话书，以及一本笔记拿出来，分别看了一下这两本的封面，她打算把尤利迪斯的读书笔记还给波西尔，至于童话书以及童话书里面的纸张，她会带走。
黑格带着尤利迪斯的读书笔记来到波西尔书房门前。
“进来吧。”
女仆替黑格推开门，她看到正在忙碌看文件以及签署文件的波西尔，波西尔身后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阳光，让这间暗色调的书房添加了一些暖意。
身后的门关上，黑格走向波西尔，波西尔正要说话的时候，就看到一本熟悉的笔记出现桌面。
波西尔愣住，看了看笔记，又看了看黑格，最终视线还是落回了笔记。
“为什么要给我？这是你母亲的东西，应该归还你或者亚修斯。”波西尔沉声。
“我只是觉得，比起我们，你会更需要这本笔记。亚修斯没见过母亲，我更没有见过母亲，对于我们来说，母亲是一个赐予我们生命的伟大存在，仅此而已。当我们需要思念的时候，去墓园就够了。比起我们，你更需要精神寄托，不是吗？”
波西尔沉默，空气凝固。
忽然，波西尔笑了，却笑得悲伤。
她的母亲，在她成为卡佩公爵夫人没多久后就离开这个世界了，她没有朋友，更没有可以信任的人，直到尤利迪斯的出现才得以改变现状。
直到尤利迪斯死去，她都救不了尤利迪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尤利迪斯却疯了。帮助黑格和亚修斯，似乎能消散一些自己对尤利迪斯的愧疚。
——如果我能再快一点，能够早点获得更多的权力，尤利迪斯就不会因为肯塔生下两个孩子，更不会死在卡佩庄园。
波西尔的声音沙哑：“谢谢。”
“我的母亲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怪异？”黑格询问，“可以的话，我想知道更多的细节。”
波西尔情绪逐渐平缓，回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她皱眉，像是真发现了什么。
“怀上你的时候，她就变成这样了……”波西尔看向黑格，“并且她很确定你的名字，她说——”
“这个孩子叫黑格！她只能叫黑格！”
波西尔脑海里浮现尤利迪斯失去理智的面孔，那个时候，她只当作是肯塔对尤利迪斯做了什么，并没有深想，现在回想起来，肯塔没有必要把尤利迪斯逼疯。
“波西尔！”尤利迪斯裂开嘴笑着，她的白色的眼球充满了血丝，她摸了摸较为平坦的腹部，“这个孩子必须在卡佩家族出生，谁都不能违背，哪怕是你！”
听了波西尔的描述，黑格觉得让尤利迪斯变得古怪的原因来自她，即便她不知道具体原因。
“感谢你告诉我这些。”
波西尔摇头，认真地看着黑格说：“你不要想太多，你的母亲肯定是爱你的，你也不要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她。”
黑格露出一丝笑容：“我知道。”
离开波西尔的书房，黑格脸上的表情逐渐恢复平静。
她觉得这件事只能等待，直觉告诉她，时候到了，答案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临近前往领地之前，黑格丝毫没有落下跟亚修斯对练，在她九岁生日一过之后，她甚至开始练跑动能力。
没办法获得非魔法师等级，身体素质就只能被限制在普通人水平，在已经走在魔法师的道路上的前提下，限制就更大了。
可是，一旦成为十阶魔法师，身体素质就相当于非魔法师四阶或者五阶。由于所要承受以及控制的自然元素越来越多，这是必然发生的事情。
非魔法师永远无法使用魔法，而魔法师却能在高阶逐步获得非魔法师的身体素质……
“有信。”拉梅葛忽然出现在黑格面前，飘浮在空中，双手拿着一封信。
现在的黑格大汗淋漓，坐在阴影下休息，不远处是亚修斯，她正在对空气挥剑。
这里是独属于亚修斯的练习场，除了她和亚修斯外，没有别人。
黑格接过信件，拉梅葛化为光沙，随风消散。
信的内容并不长，只有几句话。
“想到你即将离开肯维西特帝国，我总感到忧伤，但我更期待六年后我们再次相见时的场景。等你安置好了，一定要写信给我，祝愿你一切顺利。”
“你永远的朋友，赫蒂彻。”
看完信件，黑格的嘴角深了一点，注视着信件上的名字，总会感到舒适。
她像是往常一样，直接把信件烧了。
炽热的火焰从她手指之间涌现，淹没这张纸，最终连灰都没有留下。
出发前往领地的当天。
穿上衬衫、长裤、靴子，以及魔法师袍，是黑格“回溯”后第一次真正的“畅快感”，仿佛穿上它们，自己就跟“回溯”之前一样无所不能。
只不过，肯塔不愿意让她这么招摇，在魔法师袍外层还套了一件黑色的斗篷。魔法师袍太显眼，却又不得不承认魔法师袍对于魔法师来说就是“战袍”，等同于骑士们的铠甲。
黑格对上波西尔舍不得的目光，用笑容安慰。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肯塔让亚修斯一起前往领地，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前一晚上，波西尔去找了黑格。
“肯塔不会杀了亚修斯。”黑格平静，“在费奇、维卡相继死去的情况下，他不会让亚修斯也死去。如果亚修斯跟费奇死去的方式一样，就会有人开始怀疑他，哪怕跟维卡一样病死也是一样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