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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晴朗(梵笔生花)


钱美华听说有这样的先例,还有秘密武器,得到了极大的安慰,原本焦灼的心平静不少,这事儿还有希望。
千人队伍在烈日下集结出发。安燚生、钟晴朗和钱美华在最前方,袁明清和陈诚在最后方。人群的步调节奏都保持着高度的一致性,队伍也出奇安静,所有人的想法和目标都是奔着一个方向回家。
北部沙漠地带不是交战的中心,一路上都鲜有人迹,倒是出奇的顺利,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但快走到口岸时,众人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个隐蔽的口岸,竟然挤着不知从哪里涌入的数量极多的难民,不大的地方人和人直接行贴面礼。
口岸虽小,但有政府军把守,也有一旁因为暴力闯入而堆叠的尸体,看的人胆战心惊。
钟晴朗身后的一些女同胞已经吓的不轻,却也紧咬着牙不做声。他们这群华裔面孔的队伍一出现,尤其显眼,已经引起一旁难民的围观和政府军的警觉。
安燚生边走亮明身份:“我们已经和贵国上层沟通过了,允许我方人员从此口岸离境。”
“那你们要去那边和长官说,他们允许你们走就行。不过目前这个口岸还没人出去过。”
回答的士兵老实地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房子:“他心情不好,上层都不一定有心思管我们这些人,听不听全在于他。”
安燚生点头致谢,朝里面走,钟晴朗跟上:“我和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行,你离开我视线我也不放心。”
两人穿过层层人墙,好不容易挤进了那座小屋子,屋外拿着枪的士兵禁止任何难民靠近,屋子里的宽敞和屋外形成鲜明对比。
办公室内坐着一位边检官员和一名副手,见他们进来,副手上前一步,说的是英文:“你们有什么事?”
安燚生又耐心解释了一遍,副手在他解释的时候从屋内的玻璃朝外望了望,整个队伍整整齐齐列队,和那些动不动就嚎叫的难民完全不一样。
“长官,我们是你们的朋友,这些都是普通的工人,在这里帮助你们搭建房子,请允许放行。”
边检官哈哈大笑起来:“你让我接受哪里的指令?实话告诉你,这里马上就要永久关闭。谁也别想出去!”
果然,又是一个被战争摧残而把愤怒写在脸上的人。
“长官先生您冷静。谁都不想发生战争,战争也总有一天会结束,而你们,我们,所有人都要对未来抱有希望。”
又是一阵笑。
“外交官先生,你和我谈未来?哪里有未来?未来在哪里?”
他说完面容惆怅,悲观在这种情况下成了左右情绪的武器,也成了阻碍同胞回家的利器。
边检官招手,示意安燚生拿出身份护照,看了看:“安,我钦佩你有信仰,但是现在外面难民太多,我也有信仰,虽然不一定有未来,还是要把住这扇门。你是外交官,你可以走。”他停了停,又看了看钟晴朗,“你也可以带她一起走,其余人先等着吧,也许上帝会保佑他们的。”
“长官,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些同胞安全送出去。你若说他们都出去,我留下,这倒还可以商量。”
边检官显然一愣。
一直站在后面的钟晴朗走上前:“长官先生,我想和您说几句。您刚刚说哪里有未来,哪里有信仰,我想说活着就有未来就有信仰。”
她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背包:“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这次的随行记者,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子。不知您有没有听说,前几日一位记者不幸遇到交战,他们本可以躲在车上,但是因为看到你们的一个小孩陷在炮火中,她不顾危险去救孩子,用自己的生命帮这个孩子看到了未来,这就是她的信仰!可是,她付出了生命,她没有了未来也失去了已经到来的幸福。您对未来和希望似乎不屑一故,但有多少人在这里为了未来和希望而努力。我希望那个在战火中生存下来的孩子,在不久的以后,能在你们恢复了和平的这片土地上,继续他的未来。这是我最好朋友的心意,是她用生命表达的心意!”
钟晴朗的声音微微颤抖,周遭的空气似乎有些凝固。
边检官再也没有发出笑声,他盯着那个背包看了许久,突然站了起来,微微行礼:“感谢。”
他招来眼睛红红的副手:“给他们盖章,放他们走吧。”
安燚生和钟晴朗互相对看了一眼,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江灵,又一次救了很多人。
“还有一件事情,我们大约有 50 多名工人,在北部被打砸抢,有幸逃出来,但是护照全部丢失。我们出发时在中国大使馆拿了一些专门为这些护照遗失人员补办的盖过章的临时通行证,这些人可否拿着这些通行证通过,有大使馆做背书,这在别国也通行过。”
边检官面露难色:“安,你这有点为难我。我答应你开放闸口,就要承担责任,这里这么多难民,也有亚洲面孔的,你拿着这些临时身份证会导致混乱,也会导致有人混进来过关。这样我在这里的意义就没有了。”
安燚生知道在这点上,他确实有难处,这次情况和其他时候都不一样。
钟晴朗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敏锐地觉察到一个问题:“您纠结的是不是我们的人混进来,或者我们包庇其他国家的人带着一起走?”
边检官也没否认:“是。”
“那么我们如果能够证明我们带的这些人都是因为逃难而丢失护照的本国人,是不是就可以了?”
边检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头,但是这怎么能证明呢?会说中文就行吗?
钟晴朗的眼睛亮了起来:“您看我先唱给您听我们的国歌,不是我国的人,一定不会完整地唱我们的国歌,我们让这 50 多人分批到您办公室依次唱,这就是最好的身份证明。”
边检官最终露出了折服的笑容。
终于,当最后一个同胞通过窄小的铁门离开 M 国,踏上 J 国的国土时,安燚生这组的撤侨任务顺利结束。
远处是飘扬的国旗和热泪盈眶的同胞,近处是紧紧相拥的两人。
随后,安燚生从口袋里拿出那枚订婚时的钻戒和那封信。
两个最重要的物件,闪耀在广阔无垠的沙漠里。
他们站在两国的边境线,一边是战火,一边是和平,这大概是世间的两种极端,但那些生命中重要的人,那些虽然逝去却永远存在的人们,教会了他们在战火里坚强,在和平里幸福。
安燚生单膝跪地:“终于还是把这封信交到了你手里,能亲手交给你的这一刻,遗言就变成了婚礼的誓言,嫁给我,钟晴朗小姐。”
TO 钟晴朗:
“朗朗,如果只能选择一种祝福,我祝你一生晴朗。只要想起你,哪怕身处黑暗,步履艰难,也永无畏惧,于我而言,你是象征希望的光,所到之处,皆是晴天。我爱你,晴朗。”
因为燚生晴朗,所以一生晴朗。愿所有的不幸都有人撑伞,雨过天晴。(全文完)

三年后,大洋洲 Z 国。
安燚生钟晴朗夫妇刚结束了一个外事活动。作为新任派驻国大使,近期他携夫人的公务行程颇为丰富,人脉搭建,社交,熟悉情况,把两人都忙坏了,约定好的事情只能一拖再拖。
洗漱完毕,躺在尚且陌生的环境里,相互看了看,安燚生自觉把太太的脚驾到腿上按摩起来。这几年他的按摩技术总是斩获唯一 vip 客户五星好评,有夸奖就有动力,他嫌弃自己不够专业,一时兴起,跑去向见证他们爱情萌芽的宋大夫讨教,后来这技术里就杂糅了宋家祖传推拿术,含金量倍增。
代价就是,每次见面,甚至在他们的婚礼上,老宋总会扯着已经很年迈的嗓子表示,当初若不是自己抖机灵,推波助澜,安燚生也不愿意扶人家一把,对此安燚生只得笑笑不说话。
钟晴朗享受了一会儿,示意他停下来:“趴下。”
安燚生低笑:“老婆,是今天开始启动计划吗?”
钟晴朗轻拍了下他后背:“想什么呢!累死了。”
安燚生马上强调:“不嫌累的。”
“老实点,我给你按摩按摩腰,你以为就你是老宋的徒弟,我也是好吧!”
其实为了他的腰,这几年她没少去老宋的诊所求教。每次老宋总对这夫妻错峰找他表示理解,毕竟好处得双份,诊费赚一倍。
钟晴朗在他腰上的力度刚刚好,边按边说:“马上天天要过生日了,前两年你们都是一起过的,今年他吵着要过来,正好也在暑假,后面我们也没那么忙了,让他过来玩玩。”
“不许来。”
“皮痒啊你。”
安燚生立马坐起来,严肃又委屈:“咱们这个计划还能不能进行?这个臭小子,来了又要一起睡,他已经 4 年级了,能不能不要这么惯着他!”
钟晴朗觉得好笑,摸摸他脸,哄着:“我妈说了,天天已经在家自己睡了。他都这么大了,和我们睡也不合适,我保证他来了之后绝对不霸占你的床。”
安燚生这才稍稍松口:“真的?他也该懂事一点,不是吵着要当舅舅吗?我们要满足他吧?”
又绕回来了,这人最近没完没了。
当然,也是国内层层压力传导的结果。
三个长辈翘首以盼,秦舒的病挺过那一次的刺激,竟然好转了不少,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项计划里,还特别强调医生说过,新的生命甚至可能会治愈她。
这种说辞,不管信不信,反正他们家三个长辈都未能免俗。
钟晴朗一把把他按下去:“今天别想了!”说着又按摩起来:“这两天你站的时间太长了,我都担心你的老腰。”
安燚生趴在床上,心里的念头只好偃旗息鼓。他回忆今天的行程:“你是不是遇到熟人了?我看你今天和商会的一个人聊了很久。”
钟晴朗的手顿了顿:“没来得及和你说,方白羽,她是萧贺韬的前女友。”
回忆起这段往事,颇为感怀。
方白羽是萧贺韬大学时期的女朋友,她曾经认为的“情敌”。在第一次知道萧贺韬有女朋友时,她和江灵在当年十分流行的校内网上偷偷觊觎过方白羽的照片。
意气风发的大学生和灰头土脸的高中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很认真地悲伤了一段时间,甚至影响到考试和食欲。很久以后,钟晴朗才知道,江灵背着她,去了趟萧贺韬的学校,其实毫无道理,还是理直气壮,把方白羽气的差点和萧贺韬分手。
钟晴朗一直知道方白羽,意外的是方白羽也知道钟晴朗。两人在这样的场合相见,有种自动的吸引力,不像陌生人,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聊了很久。
聊起当年,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唏嘘,伊人已逝。
江灵成了烈士,和安燚生的母亲赵炎岚在陵园作伴。
“听说了江灵的事,我当时就哭了。只见过一次,但她就好像一个淘气的妹妹,我很难过。”
方白羽是优雅型的,说话声音也很好听。
“当即我就给贺韬打电话,结果他的反应出乎我意料,我就明白了。”
方白羽没有明说,但萧贺韬那段时间的样子,大概聪明人都能联想到他和江灵之间有些什么。
萧贺韬没有官宣出口的感情,全世界都知道。没人去问他,也没人敢问他。
方白羽和萧贺韬当年也算是和平分手,两人毕业后方向不同,也挣扎过好一阵子,最终还是抵不过现实的剪刀,把缘分这根线剪成一刀两断。
伤心难过已经被治愈了。
方白羽断断续续聊了这些年的经历,投行起步,遇到老外前夫,自然而然跟着来到海外,一年不到,婚姻终结,事业受挫,偏不服输,几经沉浮,终于站稳脚跟。
很励志的女性,直白大方,毫不做作。
只是在聊起萧贺韬的时候隐隐有些拐弯抹角。
如今的萧贺韬是颂城电视台的台长,出名的工作机器。
“平时也有些联系,但是总是我请他帮忙的多。三年了,最近聊到一些事情,邀请他来度假,他竟然答应了。”
方白羽说到这个的时候,语气有些激动。三年,指的是江灵已经离开了三年。
“那太好了,这尊大佛也只有你能请的动。我们说了好多次,想约他出来喝个茶都不愿意,十足工作狂。”
方白羽微微有些脸红,像是鼓足了勇气:“你能不能鼓励他过来,我怕他反悔。”
钟晴朗一愣,这不像是 36 岁的女强人,倒像是可可爱爱的大学生。
半个月后,萧贺韬带着钟舒天到达 Z 国。
小艾迫不及待在只有三个人的小群里发出一连串的欢呼,表示施台长带领众人敲锣打鼓地送走了萧台,公关部等行政部门在萧台出发的当晚全体放假,不加班。直到施一诗打了几个问号在群里,才自动改口表示晚上暂时没事,大家都严阵以待,居家办公。
施一诗在群里竖起大拇指,夸赞小艾危机公关能力满分。
钟晴朗失笑。
小艾发了几个星星眼的表情,她最近成功处理了林依的几场危机,搞定了独角想重新炒作已经转型幕后的乐欣,升任公关部副主任。当然还有一则小八卦,是施一诗私下说的,脱胎换骨的小艾把名字改了,原来叫艾翠文,现在叫艾晴,果然就和黄金档主播林瑞雪开始一段地下恋情。
接机的时候,方白羽自然也去了。
钟舒天一路非常自觉,他虽然小,也知道这几年萧哥哥不太爱说话,原因大概是因为灵姐姐,大人们都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但是这种说辞骗不了他,他在各种报道和许甜甜的口中知道,很远的地方叫天堂,灵姐姐是死了。作为一个逐渐有眼力劲的小孩,他从各种只言片语中,把灵姐姐和萧哥哥联系在一起,所以他非常小心,也尽量少说话,一路上毫无钟晴朗担心的各种状况。
安燚生夫妇带着恢复了叽叽喳喳的钟舒天走在前面,留下萧贺韬和方白羽走在后面。
本来,邀请人也是方白羽。难得他肯休个假,他们自然不遗余力地促成,来大洋彼岸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是好的。
走在前面的人,渐渐都没了踪影。
萧贺韬也不在意,和方白羽总是不用那么见外的,毕竟曾经那么熟悉。
印象中的方白羽和现在的方白羽重合在一起,还是那么漂亮,留着一样的发型,说话温柔,聪慧敏锐,一双大眼睛亮亮的,从人群中一眼便能留意到的那种。
除了过了那么多年,其余一切都未改变,一切也都改变了。
这些年断断续续都有联系,但最近两年频繁了些。
他不愿在各种围追堵截或者刻意讨好中费心思,好像在周遭建了一座封闭的城。只有方白羽总是远在天边的一些聊天问候,让他自在舒服些,前女友也可以是朋友,更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方白羽的邀约,有多层含义,他不傻。起初的答应只是戏言,他没想过放下手中的工作,去休个假。
但当她兴师动众地惊动了钟晴朗,他才发觉有什么正在悄悄改变。
一个午夜,钟晴朗一通越洋电话,寥寥数语地邀请,直接说:“几年了,放下吧,她不希望你用这种方式纪念她。”
萧贺韬戒了三年的烟,又一次点了起来。
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呛了几口,像个新手,他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烟雾缭绕中他小心翼翼撕开每一寸回忆,那些被层层包裹的回忆,其实很有限,翻来覆去地搅动着脑神经。看到东方鱼肚白,他感到腰酸背痛,才发觉自己也在老去,逝去的年华似水流,那一刻他突然有些害怕孤独了。
或者有人撬动了一个角,开了一条缝,让他看到了城外的光,他害怕拒绝之后再也无人倾听,孤独终老,也挺悲催的。
正式出发前,他买了两束花去烈士陵园,一束放在赵炎岚的墓前,一束放在江灵的墓前。
那天有台风,天气不热,他自言自语:“我想我应该出去走走了,呼吸呼吸。”
风很应景地吹动树枝哗啦哗啦响,像极了江灵的热烈。
他笑:“我就当你在祝福我。”
事实上,你一定会这么做,没有人比你更希望看到我走出来。
方白羽热情地带着他行驶在长长的海岸线,追逐了一场完美的日落。
“明天有没有特别想干的事情?”
“嗯,都可以,听你的。”
“那就先去看个日出吧,日出日落,总要看全。”
“好。”
方白羽笑了,萧贺韬也笑了,明天,是平凡的一天,也是全新的充满希望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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