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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颜(寻找失落的爱情)


可惜,他这副破败不堪的身体禁不住。
太子的脑海中不其然地闪过万太医说过的那一席话,目光不由得暗了一暗。他不愿沉浸在这样的思绪里,很快露出笑容道:“走吧!百官已经出城相迎了!我们也该进宫了!”
徐靖笑着应了,很自然地走上前,不动声色地扶住他的左臂。像往日一样,只靠单手之力,就令他稳稳地立于众人之前。
今日前来迎接太子殿下大胜归京的官员,足有百人之多。且都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六七品的低等官员根本就没露面的资格。
六部尚书全都来了,年龄老迈的苏掌院也来了。论官职,苏掌院不算最高。不过,他是太子的亲外祖父兼太傅,身份地位不同旁人。
百官一同拱手行礼,参加太子殿下。
在冀州历练半年,太子比往日沉稳坚毅了不少,明亮的目光一掠,笑着说道:“众爱卿都平身。”
然后,亲手扶起了苏掌院,语气亲切:“外祖父怎么也来了。”
发须全白的苏掌院笑着应道:“殿下亲自领兵,平定冀州,大胜归来。臣今日便是走也要走来的。”
太子笑了起来,又一一扶起六部尚书,每人问候一两句。
相比起自私蠢钝贪恋美色的永明帝,温和谦让贤明的太子殿下更得臣子们的拥护爱戴。
太子忙着和众臣说话,徐靖也没闲着。
几位藩王世子今日也都来了。一时没能凑到太子面前,便都来和徐靖寒暄说话。
一别半年,之前在宫中大打出手的恩怨,也没人提了。就连脾气暴躁冲动易怒的西河王世子,今日也笑呵呵的:“靖堂弟这回真是大出风头啊!”
彭城王世子一脸羡慕地接了话茬:“靖堂弟箭术超卓,一箭射死了贼匪章冲,立下大功。”
平昌王世子汉阳王世子也纷纷点头附和。
徐靖挑眉一笑:“你们是只见我风光,没见我受罪。行军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在战场上也受了两回伤,万幸都是轻伤。还有一回,差点被流箭射中了脑袋。”
颖川王世子目光一闪,笑着说道:“富贵险中求嘛!”
“堂兄这话就不对了。”徐靖睥睨一眼过去:“我们都是徐家子孙,身上流着皇室的血,大晋江山不稳,于我们没半点好处。为大晋打仗出力,也都是应该的。真论富贵,我们都已有了。”
可不是么?
都是藩王世子了,以后等着亲爹……对吧,他们就是一地藩王。这天底下,能胜过他们的富贵,可就只有一样了。
颖川王世子被徐靖毫不客气地撅回来,半点不恼,依旧笑如春风:“靖堂弟说得对,刚才是我一时口误,说错了话。等回去之后,我摆酒宴,向堂弟赔罪。”
又对众藩王世子笑道:“到时候大家都来,我们一起喝个痛快。”
西河王世子忽地笑了一笑:“堂兄如今在宗人府做了宗令,说不定,过个三年五载,就是宗正了。这么大的喜事,确实该请我们喝酒。”
宗人府掌管天底下所有宗室。虽然徐家血脉不丰子嗣艰难,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登基在册的宗室男丁加起来也有两千人。和一地的望族人数差不多。
宗正相当于族长,宗令比宗正低了一级,也是有实权的官职。
颖川王世子眼中闪过自得,口中自谦道:“我们兄弟几个里,就属我年长。皇上给了我一个差事,我自得好生当差,才能报答皇上对我的信任。”
徐靖听得都快要吐了。
天底下怎么还有这样的贱~人。
将自己的媳妇送进宫,送到龙榻上,换来的差事。亏他也有脸洋洋自得!呕!
这都半年过来了,永明帝和颖川王世子妃勾搭一事,早就在后宫里传开了。文官武将们知道的也不在少数。不知多少人在背后耻笑颖川王世子。
颖川王世子显然没当回事。不然,也不会这般无耻地张口闭口皇恩浩荡了。
半个时辰后,总算寒暄结束,众人或骑马或坐上马车,浩浩荡荡地进了城门。
城门口挤满了前来瞧热闹的百姓。
太子殿下今日难得骑马,在马上冲百姓挥手示意。不知是谁喊一声“殿下千岁”,呼喊声此起彼伏,如浪潮汹涌。
徐靖策马而行,一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的太子。
厚重的太子服遮掩住了太子瘦弱的身形,在万千百姓的呼喊声中,病弱的堂兄显得高大了许多。
民心如水。做了十几年太孙又做了一年多东宫的太子殿下,是皇位最正统的继承人,极得民心。
只要太子安然无事,大晋的江山也能多延续几年吧!
这个念头一闪过脑海,徐靖的心便像被针尖刺了一下。那种无可奈何的痛楚再次浮上心头。
太子自然不清楚徐靖的心思。他挺直腰杆,用生平最端庄的仪态向沿途的百姓展示大晋太子的风采。
将近一个时辰后,太子实在撑不住了,才下马回了马车。
将近正午,众人才回了宫中。文官武将们簇拥着太子进了金銮殿,坐在龙椅上的永明帝激动难耐,竟起身迎了过来。
半年没见,永明帝又胖了一圈,走路全靠内侍搀扶,一脸纵情声色的虚青。
太子心里叹口气,跪下行礼:“父皇,儿臣回来了。”
永明帝再不堪,对太子却是一片慈父心肠,连连笑道:“别跪了,快起来。”连带着对徐靖也分外和颜悦色:“此次出征,你立的功劳,朕都看在眼里。”

如今的徐靖,应对这等场合游刃有余。
只见他一脸真挚诚恳地应道:“此去冀州,太子堂兄当居首功。堂兄坐镇中军,运筹帷幄,安定军心民心。民匪们见了堂兄旗帜,胆气便丧了大半,所以才有连场大胜。”
这马屁拍的,令太子哑然失笑,更令永明帝龙心大慰。
永明帝哈哈大笑:“好!说得好!出去打了半年仗,果然长大成熟,也懂事了。”
“你再来说说看,这第二功得归功于谁?”
定国公世子忠勇侯和慕容大将军反射性地看了过来。
徐靖侃侃而谈:“以我看来,这第二功当归功于户部兵部。大军行军打仗,离不开粮草辎重。这半年来,为了供应大军粮草军饷,户部兵部人人忙碌,上下一心,两位尚书大人消瘦憔悴,皆是操心劳力之故。”
户部尚书兵部尚书都是性情持重的老臣,不至于因为一个藩王世子的夸赞飘飘然,各自拱手自谦:“这都是臣分内之责,不敢当世子盛赞。”
“正是,臣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太子笑道:“朝中众臣人人恪尽职守,尽分内之责,做该做之事。这便是大晋之福了。”
永明帝今日对徐靖格外恩宠,继续问徐靖:“以你看来,武将中谁当居首功?”
太子不动声色地冲徐靖使眼色。
有些话说了无妨,有些话,当众不可乱言。
徐靖只得打消了埋汰禁卫军的念头,将定国公世子忠勇侯慕容大将军三人都夸了一遍,给足了三人颜面。
定国公世子和忠勇侯各自面上有光,就是慕容大将军,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这半年,徐靖代太子上阵,连连打胜仗。在军中颇为威望,便是在皇上面前的份量也不可同日而语。如果徐靖当众奚落嘲讽他这个禁卫大将军,他也只有隐忍受气的份。
徐靖大出风头,几位藩王世子心中或羡慕或嫉妒,种种滋味不一而足。
这一日的宫宴,文武百官皆列席。宫中响起了久违的丝竹乐声,轻歌曼舞,美酒佳肴。
太子不能饮酒,便以茶代酒。待宫宴进行到一半左右,太子便张口对永明帝笑道:“父皇,儿臣一走半年,心中十分惦记母妃。儿臣想先告退,去椒房殿给母后请安。”
永明帝的目光正盯着一个身段丰满的妖娆舞姬,随口就应了。
太子:“……”
子不言父过。
太子抽了抽嘴角,瞥徐靖一眼,徐靖略一点头,一同告退离席。
颖川王世子瞥一眼,低声对西河王世子道:“他倒是真拿自己当太子手足了。”
西河王世子喝了不少酒,酒意上头,嘿嘿一笑:“谁肯为我上战场拚命,我也拿他当亲兄弟。”
“你就别在这儿酸了。徐靖拚死拚活,也就落了几句夸赞,实际的好处半分没有。倒是你,没费什么力就得了宗人府的好差事。来来来,我敬你一杯,以后还请兄长多多照拂。”
颖川王世子似乎没听出西河王世子话语中的戏谑,也或者是根本不在乎,欣然笑着举杯,一饮而尽。
太子硬撑着走出了福佑殿,双腿微微发颤。
徐靖见势不妙,迅疾握住太子的左臂,压低声音:“堂兄!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立刻去叫万太医!”
太子藉着徐靖这一扶之力停下,喘了几口气,才睁开眼,无奈地自嘲:“没什么,就是之前骑马骑得久了,颇为疲累。歇一歇就好了。不用惊动太医,免得扰了宫宴。”
徐靖看着一脸苍白的太子,心里沉甸甸的。
太子在原地站了片刻,再次迈步,脚步慢了许多。徐靖也随之放慢脚步,右手牢牢握住太子的左臂。
就这么慢悠悠地到了椒房殿。
苏皇后早已立在门口翘首以盼。
见到太子的身影,苏皇后激动得热泪盈眶,不顾礼数,迎了出来。没等太子行礼,苏皇后就搂着太子哭了起来。
稳重的太子殿下,到了自己的亲娘面前,总算有了离家半年的少年郎模样,红着眼睛道:“母后,我回来了。”
苏皇后哪里还说得出话。母子两个相拥落泪。
徐靖看着这一幕,深切地思念起远在北海郡的父王母妃来。
苏皇后哭了片刻,擦了眼泪,握着太子的手进了椒房殿。
母子重逢,自有说不尽的话。
徐靖识趣地没去打扰,冲太子比了个手势。太子点点头,回了个只管安心出宫的眼神。
徐靖出宫后,先回了北海王府。
徐芳徐芷都带着夫婿孩子回来了,徐莹还在做月子,不能露面。三姐夫谢凌风便抱着小宝儿一同来了正堂。
姐弟重逢,激动喜悦不必细述。
徐芳徐芷都哭红了眼。
徐靖笑着安抚两位长姐:“大姐二姐,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嘛!全须全尾,连头发丝都没少一根。都别哭了。”
徐芳用帕子擦了眼泪,展颜笑道:“好,我们听你的,不哭了。你平安回来,就是大喜事。”
徐芷立刻接了话茬:“我已经让厨子准备好酒好菜,今晚我们可得好好热闹一番。”
“对了,要不要派人去赵家接月牙儿过来?”徐芳笑问。
徐芷飞快地看徐靖一眼,咳嗽一声笑道:“未婚夫妻成亲之前不宜见面。再者,晚上不知要热闹到什么时候,姑娘家在路上多有不便。还是算了吧!”
徐靖随口笑道:“二姐说的有理。我明日去赵府看她便是。”
其实,昨天他就已经偷偷溜回来,见过月牙儿妹妹了。
不过,这等事不宜声张。就别告诉大姐二姐了。
徐靖又去见徐莹。
徐芳徐芷也随徐靖进了屋子。姐夫们自然不便进来,淘气的孩子们也都被哄走了。
屋子里就姐弟四个,说话也方便得多。
徐芷这脾气,哪里憋的住话,低声对徐靖道:“春生,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月牙儿病了三个月,去田庄养病一直不见踪影。外面着实有不少风言风语。你……”
徐靖笑容一敛,看了过来。

徐芷心里一惊,到了嘴边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
“二姐,”徐靖缓缓问道:“你在月牙儿面前说什么了?”
徐芷性情泼辣厉害,掌内宅多年,对着公婆都没发过楚。此时被徐靖冷然诘问,面上颇有些不自在,口中却不肯认输:“也没说什么。就是她病愈回府,我和大姐去看她的时候,我提醒了她一句,让她在成亲之前少出门。免得惹来更多的流言飞语。”
徐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二姐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多了吗?”
徐芷:“……”
徐芷万万没料到自己的亲弟弟会这般说自己。心里又气又急又是委屈,霍然站了起来:“是是是,是我多话,是我多事!我早就是嫁出门的姑娘泼出门的水,不该管娘家的事。”
“以后我离你的宝贝月牙儿远远的,绝不多话,这你总该满意了吧!”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徐芳立刻扯住徐芷的衣袖,急急道:“瞧瞧你这急性子,话没说两句就发脾气。春生不是这个意思。”
徐芷被长姐拦下,心里更委屈了。
因为徐靖动也没动。
“大姐,你瞧瞧他,”徐芷红了眼睛,颇有几分咬牙切齿:“我这个做二姐的是哪里做得不对说得不对了,他这个弟弟,就这般对我。”
“我还不是为他考虑着想么?外面那些传言有多难听,大姐又不是不知道。他这般娶月牙儿过门,不知背地里要有多少人乱嚼舌头……”
“所以,你就要说话戳月牙儿的心窝?”徐靖眉眼沉凝,声音淡淡:“你真为我着想,就该对她更宽容更好。对她好,才是真正对我好。这么简单的道理,二姐也不懂吗?”
徐芷全身发抖,不知是气恼还是羞惭,眼中泪水簌簌往下落。
徐芳和徐芷感情最好,见徐芷这般模样,颇为心疼,嗔徐靖一眼道:“你也少说几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二姐的脾气,还说这些刺她的心肺做什么。那一日,我数落过她了。她这个人,心直口快,嘴上又爱逞强。其实,她早就后悔了。”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她不提,你也不准提了。自家亲姐弟,一别半年,今日才重逢相聚。难道要闹腾得不相往来不成!”
徐莹更熟悉徐靖的脾气,轻声劝慰道:“春生,你别和二姐怄气了。我们姐弟几个,彼此相亲相依为命,别为了些许口角闹得不痛快。”
徐靖呼出一口闷气,低声道:“正因为是亲姐弟,我才更要将话说明白。否则,再有下一回,就更伤姐弟情谊了。”
说着,拿出一个干净的帕子,送到徐芷手边。
徐芷抽噎着不肯拿,徐靖便抓住她的手腕,将帕子塞进她手里。徐芷这才别别扭扭地用帕子擦了眼泪。
“二姐,对不起,我刚才说话是重了些。”徐靖低声道:“不过,我刚才说的那些不是气话。”
“大姐三姐都在,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家人。月牙儿为了我,一直和你们和睦相处。”
“我希望你们也一样用真心待她。不管遇到什么事,都站在她身前。而不是和外人那样,用挑剔怀疑刻薄的眼光看她。”
一席话,说得徐芷羞惭不已:“春生,是二姐思虑不周,做得不对。二姐向你陪不是。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徐芳风趣随和,徐莹性情温婉,说到底,就是她这个二姐性子最暴躁也最冲动。
徐靖哄人时也是一把好手:“其实,姐弟五个,我和二姐的脾气最肖似。我们都是眼里揉不进一粒沙的人。话说开了,也就没事了。我给二姐赔礼,二姐胸襟宽广,别和我一般计较。”
一边说一边拱手作揖,还狗腿地倒了杯热茶来,送到徐芷嘴边。
徐芷被哄得破涕为笑,伸手捶了自家亲弟弟一把,然后接过清茶,将一杯都喝了。姐弟两个就算和好了。
一场风波,就此化为无形。
晚上的家宴,格外热闹。
借住在北海王府的霍衍和谢娇夫妻两人,并未列席。原本应该请来,不过,徐靖不耐烦见谢娇,也不愿和霍衍打交道,索性就无礼一回。
反正在北海王府里他最大,姐姐们都疼他,没人会拂逆他的心意。
谢娇听着外面喧闹的动静,气得连连跺脚:“大哥大嫂这是半点不将我们放在眼底。竟没派人来请我们。”
霍衍心情也不太美妙,皱着眉头道:“这是北海王府的家宴。你我不过是姻亲,暂时借住在王府。有什么资格去参加王府家宴。你就消停点吧!别闹腾,只会让人笑话。”
谢娇气红了脸,狠狠瞪了过来:“你说什么?有能耐再说一遍!”
只要他再说半个字,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尖叫怒喊撕扯争吵。
这样的日子,令人疲倦又厌恶。谢娇的脸再娇美,霍衍也不想多看一眼。
霍衍扔下一句:“我去书房”,便转身走了。
留下谢娇一个人,连个吵架的人都没有,气得砸了一套茶碗。
这一切,徐靖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半点不放在心上。
家宴上,徐靖和几位姐夫轮番喝酒,大姐夫三姐夫都是斯文的读书人,酒量平平。二姐夫朱镇川就不同了,吃喝玩乐样样精通,酒量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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