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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颜(寻找失落的爱情)


“臣请皇上下旨,严查此案。”
身为苦主的北海王世子徐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忽然红着眼跪下了:“求皇上为侄儿做主。”
永明帝:“……”
永明帝不得不张口安慰徐靖一番,然后下旨:“着令刑部接手此案,朕给你十天时间,定要破案,找出凶手。”

今日太子也上了早朝。
性情温和的太子殿下,难得沉了脸,十分愤怒。在永明帝下了口谕后,太子殿下张口道:“纪尚书多费心辛苦,尽早破案。”
倒霉的刑部尚书,拱手领命。
武安伯暗暗松了口气。
太好了!这个烫手山芋,有刑部接手,就再好不过了。兵马司不要颜面,只求安宁。
太子走上前,亲手扶起徐靖,不知低声安慰了什么。徐靖的情绪总算平静下来,之后便没再出声了。
大早朝,象征意义更重。真正的朝堂大事,都是小朝会上进行。今日大朝会有了徐靖这一出,百官们都有些心不在焉。就连龙椅上的永明帝,也有些心神不宁,很快结束了早朝。
太子冲徐靖使了个眼色。
徐靖略一点头,随太子一同出了金銮殿。
说来也巧,正逢宫中禁卫换班。一个高大英武身着软甲的青年男子,站在金銮殿外。
徐靖冷冷看了过去。
慕容校尉冷然回视。
四目对视间,如电光火石,火花四溅。
“你怎么不走了?”太子有些疑惑,看向徐靖。
徐靖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随口道:“大概是昨夜遭刺杀,心神有些恍惚不宁。这就走。”
太子不疑有他,叹了口气:“我听了都觉心惊肉跳。今日你别去书房了,好好歇半日。”
徐靖却道:“不用,我回去沐浴,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就行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离去。
慕容慎看着这一双离去的少年背影,目中闪过一丝阴冷。
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徐靖这般有手段,这么快就笼络住了太子。
有太子偏袒相护,徐靖在宫中竟是一番顺遂……
那些刺客也是没用,埋伏了这么久,竟没能得手。现在闹得朝野尽知沸沸扬扬。
刑部纪尚书走出了金銮殿,武安伯一边并肩同行,一边叫苦不迭:“……昨夜查了一夜,附近两条街的百姓都一一查问过了,根本问不出什么。那三具尸首,我回去就让人送刑部去。刑部有的是查案高手,定能尽快破案。”
十天就要破案,纪尚书现在也是焦头烂额,忍不住瞥一眼看似遗憾实则心里偷乐的武安伯:“这桩命案终归是发生在南城兵马司的地盘上,少不得伯爷鼎力相助。”
武安伯立刻一拍胸膛:“纪大人尽管吩咐。”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走远。
慕容慎眼底光芒一闪,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接下来几日,刑部几乎将所有能派出的捕快都派了出去。
查问范围从两条街扩展到了命案方圆十里之内。
京城百姓聚集,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引来热议。更不用说这等动静了。也不知从何处传出的流言,竟将矛头指向了北海王世子。
传言中北海王居心叵测,早有谋反之心。北海王世子这是自导自演了一出刺杀记,意图扰乱朝堂。
孟御史听闻这等荒诞传言,心中恼怒不已,起身去书房写起了奏折。
奏折还没写完,就有长随来禀报:“启禀大人,赵六姑娘登门求见。”
赵六姑娘?
孟御史颇为惊讶,立刻起身,并吩咐一声:“请夫人一并过来。”
一盏茶后,赵夕颜来了。
孟御史和妻儿一并行礼。
既避了男女之嫌,又显出了对赵六姑娘的敬重。
这几日,赵夕颜略显清减,神色倒是镇定从容,笑着和孟夫人寒暄。
孟夫人不是什么美人,相貌堪堪端正罢了。不过,她性情温柔,声音也格外柔和。一双儿女,儿子十二岁,女儿十岁,都很懂礼数。
寒暄数句,孟夫人就领着儿女先退了出去。
孟御史这才张口问:“赵六姑娘今日前来,应该是为了世子遇刺一事吧!”
赵夕颜轻声应道:“正是。”
“我和世子初来京城,除了家中姻亲,也只认识孟御史了。世子在宫中,想传消息难之又难。我今日来,是想问一问孟御史,不知刑部案子查得如何了?”
其实,赵夕颜的大伯是工部侍郎,徐靖长姐是礼部尚书周尚书的儿媳,二姐嫁进了武安伯府。赵夕颜想打探消息,不是难事。
她来见孟御史,真正的目的是要激起孟御史的正义激昂之心。
果然,孟御史立刻道:“赵六姑娘不要心急忧虑。这桩案子,牵扯到世子安危,朝中百官极其关注。便是圣上,也每日都问起案子进展。”
赵夕颜轻叹一声:“这幕后之人,实在阴狠恶毒。刺杀世子不成,又放出种种流言。意图抹黑北海王和世子父子两人。”
何止抹黑。
这是意图挑起永明帝的杀心,何其狠辣!
孟御史不便多言,只道:“我已经写了奏折,奏请皇上严查。皇上圣明,当不会被流言所扰。”
肯定会啊!
永明帝原本就有削藩之心,将一众藩王世子召进宫中,更没存什么好意。现在有这么一个现成的好机会送到眼前,不动心思才怪。
赵夕颜看着孟御史,轻声道:“不管如何,都要多谢孟御史。”
说完,端端正正行了一礼。
孟御史忙起身还礼:“赵姑娘不必客气。我身为御史,闻风而奏是我的份内之责,谏言天子更是我的本分。”
“这世间,不畏权势不惧阴暗,勇于直谏的官员能有几人。孟御史心存忠义,令人钦佩。”
赵夕颜又行一礼,告辞离去。
孟御史坐在书房里,反覆琢磨品味“不畏权势不惧阴暗”这几个字,面色渐渐凝重,忽然一声长叹。
孟御史隔日就上了一道奏折。
孟御史素来刚正直言,素有鬼见愁之名。这回的奏折,更是石破天惊。
奏折上直指有人谋害北海王世子,暗中散播流言者居心叵测,意图挑唆皇室不和,有逼藩王谋反之嫌。
“……皇上圣明,慧眼如炬,定不会被此女干计所惑。臣请皇上,还北海王世子一个公道,也能借此涤荡朝堂风气。严查真凶,捕风捉影恶意散播流言者亦要严查,绝不姑息枉纵。”

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纷乱(一)
这一道奏折,如巨石重重砸落,本就不平静的朝堂,愈发汹涌。
礼部周尚书南城兵马司指挥使武安伯和工部赵侍郎也上了奏折,奏请天子严查散播流言的幕后真凶。
周家朱家赵家都是北海王府的姻亲,为北海王鸣不平理所当然。
倒是鬼见愁孟溪知,这般愤然出手,颇令人意外。
御史台共有七名御史,其中有两个和孟溪知颇有交情。见孟御史上奏折,这两位御史一同张口声援。
另有周尚书武安伯赵侍郎的同僚故旧,亦纷纷张口。如此一来,声势着实不小。
年已七旬的定国公冯川,位列武将第一人,离龙椅也最近。这趟浑水,定国公显然没有掺和的意思。
站在武将第二位的,是忠勇侯高鹏。高鹏身形高壮,留着一脸短须,一看就是一个粗豪武夫。
禁卫军大将军慕容尧,站在忠勇侯身后。慕容大将军原本就不苟言笑,今日心情不佳,一直闭口不语。
坐在龙椅上的永明帝,听着心浮气躁,忍不住皱了眉头。
身为天子,应该龙颜不动,不露喜恶,令人难以捉摸……话是这么说,人又不是草木,哪能做得到?
永明帝登基几个月来,已经竭力深沉威严,处处都学驾鹤西去的永兴帝。可惜,一个人的性情脾气是注定了的,想改改不了,想学也学不来。百官们显然对永明帝没多少敬畏之心。
金銮殿里,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越发越响。
“都闭嘴!”永明帝忍无可忍,一声怒喝:“你们当这里是何处,这般喧哗吵闹,有没有将朕放在眼底!”
一众朝臣立刻肃立,拱手告罪:“请皇上息怒。”
永明帝太过肥硕,走路都要靠内侍搀扶,这一发怒,脸上肥肉抖动,胸膛起伏不定,呼吸急促。令人担心,下一刻就喘不上气来。
“纪尚书,”永明帝点了刑部尚书的名字:“这已经五天过去了,刑部都查出什么来了?”
一脸晦气的纪尚书,只得上前两步,拱手回禀:“启禀皇上,刑部派出了所有人手,盘查了刺杀案方圆十里之地。刺客埋伏的那两家,一共三十多人,都进了刑部大牢,反覆审问……”
“啰嗦!”永明帝听得不耐:“朕不想听这些,朕只问你,刑部查出什么线索了?有没有找到幕后真凶?”
纪尚书跪下请罪:“臣无能,仵作反覆查验那三具尸首,也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那几个黑衣刺客,仿佛从天而降,逃走后不知所踪。”
永明帝气地张口怒骂纪尚书是酒囊饭袋,尸位素餐。
纪尚书被骂得抬不起头来,一味低头告罪。
永明帝发了一通脾气,责令纪尚书赶紧查案。
孟御史脾气又臭又硬,见永明帝一味避重就轻,高声道:“皇上,臣以为,这桩刺杀案和放出流言的,定是同一人。说不定,这个人就在朝中,故意挑唆离间,逼北海王谋反,其心可诛。请皇上下旨,严查到底。”
永明帝:“……”
永明帝怒瞪多嘴讨嫌的孟御史。
孟御史一无所惧,挺直腰杆,说话掷地有声:“臣不是在为北海王说话,也绝非偏向藩王。臣只盼朝堂安稳,百姓安宁。”
“大晋灾祸连连,万千百姓流离失所,衣食无着,饿殍遍野,民乱纷纷。在此时候,不宜再兴战乱。祸起萧墙,臣恳请皇上三思。”
孟御史这番话,揭开了新帝登基以来粉饰太平的遮羞布。就差没指着永明帝的鼻子痛骂新帝无所作为了。
永明帝额上青筋跳动。
御史大夫见势不妙,连连冲孟御史使眼色。
别说了,再说下去,皇上要恼羞成怒了。
自从北海郡回京,一路上所见所闻实在凄惨。屡次上奏折请皇上赈济百姓,都没回音,奏折如石沉大海。孟御史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气,今日打开了话匣子,孟御史哪里还忍得住,索性来个一吐为快。
“身为御史,忠言直谏是臣的分内之责。”孟御史毫无惧色,慷慨激昂地说道:“臣请皇上睁开龙目,多看一看大晋受苦受难的百姓。”
“混账!”永明帝坐不住了,猛然起身,伸手一指孟御史,破口怒骂:“在你眼里,朕难道是只顾自己享乐不顾百姓死活的昏君?”
难道不是吗?
有些良知的官员在心中暗暗腹诽。
十余个郡县上奏朝廷,请求朝廷免税赈灾。永明帝充耳不闻,置之不理。只顾催促户部拨银子责令工部修建皇陵。大晋各地驻军将士的军饷被扣了三成,还时常拖欠,银子都被挪去修皇陵了。
当然,这些不能全怪永明帝,先帝在位时就这样。不过,先帝手腕厉害,能弹压住朝臣。至少朝堂没出乱子。
永明帝显然没这等能耐手段。
孟御史一张口,其余一些官员也按捺不住了,纷纷进言,请皇上下旨赈灾。
最终,早朝在永明帝一怒离去中结束。
散朝后,孟御史和另两个刚正敢言的御史结伴同行。还有几个年轻热血的官员,也自动跟了上来。
御史大夫见这阵仗,大为头疼,转头对周尚书叹道:“今日这般闹腾,皇上大为不快。只怕日后不得消停了。”
周尚书瞥御史大夫一眼,淡淡道:“孟御史为人激进,却是一片为国为民之心。”
说到底,文官们还有几分良心。各地送奏折入京,大晋风雨飘摇,身为臣子哪有不忧心的道理?
御史大夫也就随口一叹,其实,他打从心底里也觉得孟御史今日当头棒喝得好。但凡天子能将享乐的心思挪出一部分到赈济安抚百姓上来,也是好的。
慕容大将军面无表情地出了金銮殿。
身为禁卫大将军,慕容尧在宫中待的时间比在家中还要久。
他进了值房,吩咐一声:“去传令,让慕容校尉下了差就过来。”
小半个时辰后,换班后的慕容慎进来了:“父亲叫我来,有什么事?”
慕容尧目光冷厉:“跪下!”

慕容尧喜怒不形于色,鲜少这般大发雷霆。
慕容慎眉头动了一动,没有跪,依旧站得笔直:“不知儿子做错了什么事,惹父亲这般恼怒?”
慕容尧怒极反笑:“好!好一个慕容校尉!这是翅膀硬了,不将老子放在眼底了是吧!”
“你也有脸问!”
“刺杀北海王世子,暗中放出流言,一桩桩都是你干的好事!你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谁都猜不出是你吗?”
慕容慎面不改色,冷然应道:“做这些事之前,我都向皇上禀报过。父亲该不会以为,这是我一个人自作主张吧!”
慕容尧:“……”
慕容尧面色铁青,猛然扬手。
慕容慎迅疾闪躲,竟躲过了这一巴掌。
慕容尧年过四旬,已过了盛年。倒是慕容慎,今年二十二,血气方刚,正是武力巅峰之时。
慕容尧没料到儿子竟会闪躲,愤怒之下,继续追击。慕容慎闪躲不及,伸手格挡:“父亲息怒,听我一言。我在宫中当差,要是脸上落了掌印,如何出去见人。皇上一旦问起来,我该怎么说?父亲!”
慕容慎铁青着脸,住了手:“你要还认我这个亲爹,就给我跪下。”
父子两个怒目对视,僵持不下。
在慕容尧愤怒冰凉的目光下,慕容慎缓缓跪了下来。
慕容尧怒气未消,冷笑不已:“怎么?让你下跪委屈你了不成?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你要是不服管教,大可离开慕容家,另起门户!”
孝字当头。一旦落个忤逆不孝的声名,便会遭人弹劾,在官场难以立足。
慕容慎不得不低头:“儿子知错了,请父亲责罚。”
慕容尧怒哼一声:“你确实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你是御前校尉,拱卫皇宫保护皇上是你职责,皇室中的事,你不该插手,也掺和不得。”
“你一片私心,为了一个赵六姑娘,和北海王世子结仇,实属不智。在皇上耳边挑唆,暗中对北海王世子下杀手,更是错上加错。”
“你以为皇上会一直护着你吗?如果出了纰漏,皇上只会推你出来,平息干戈。”
“慕容慎,你已二十二岁,在宫中当差六年。不是不解世事的毛头小子。要谨慎行事,三思后行。”
慕容慎没有抬头:“父亲说的话,儿子都记下了。”
慕容尧:“……”
这是一句都听不进去啊!
慕容慎自小就有主见,不过,这几个月来,也未免太有“主见”了。甚至连他这个亲爹也不放在眼里了。
慕容尧眉头拧成了川字,半晌才道:“就此罢手,不得再生事。”
慕容慎低声应了。
慕容尧迈步出去。
跪在地上的慕容慎慢慢起身,眼底一片冰寒。
朝堂风波,很快传入椒房殿。
内侍小喜儿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将朝会上的喧闹道来:“……皇上大怒,散朝后回福佑殿,大骂孟御史。义父打发奴才来,给皇后娘娘送个口信。请娘娘得了空闲,去福佑殿一趟。”
苏皇后蹙眉不语,过了片刻才道:“本宫知道了。”
小喜儿利索地磕头告退。
苏皇后坐了许久,才叹一声,吩咐宫人:“去上书房送个口信,就说本宫去了福佑殿。让太子不必回来用膳。”
然后起身去了福佑殿。
没曾想,到了福佑殿,就被满脸赔笑的蒋公公拦下了:“娘娘请留步。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处理公务,请娘娘先回椒房殿。”
夫妻二十年,苏皇后很了解永明帝。什么批阅奏折处理公务,根本就是白日纵情荒~Yin无度。
苏皇后没有恼怒生气,因为她根本不在乎。她甚至也没失望,因为她从来没对丈夫抱过希望。
她只觉得深深的疲惫和无力。
摊上这么一个昏君,大晋江山还能撑几年?
上书房里,今日气氛颇有些沉闷。
事实上,自从徐靖遇刺,上书房里的藩王世子们个个都沉默了不少。
就连冲动易怒的西河王世子,也收敛了许多。能不说话,绝不多嘴。
倒是徐靖,这几日一如往常,照样和太子有说有笑。散学时,西河王世子一个没忍住,张口嘲讽道:“靖堂弟整天嘻嘻哈哈,心情倒是不错。莫非已经抓到了刺客?还是逮住了乱放谣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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