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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渣被逼考科举(映在月光里)


谢知府满不在乎地道:“你没见到,这些芋头都种在空当处,没占用田地。”
要是占了田地,不管种何种作物,都要收取赋税。
另外,哪怕是芋头种在空地处,收成多了,照样可以收税。
谢知府眉毛微挑,道:“仔细看着这些芋头。”
温师爷闻弦歌知雅意,这些芋头一旦收割,又是一笔钱呐!
这个钱,可以算是朝廷的赋税,也可以不算,一切尽在谢知府的把空中。
两人一并笑起来,进了县城。
无需用人指点,县衙一眼可见,转瞬间就从城门来到了县衙前。
县衙衙门虚掩着,无人守卫,也不见有人迎出来。
谢知府下了马车,面无笑容,负手死亡,尽显官家威仪。
温师爷躬身道:“东翁,待在下进去看看。”
谢知府唔了声,温师爷忙推门进去了。县衙里种着几颗榕树,地上一片阴凉。公堂冷清清,书房值房里皆无人。
在捕头的值房里,温师爷总算找到了苏捕头,他们此前见过一面,算得半熟。
苏捕头看到他,打量了一阵,惊讶地道:“可是温师爷?哎哟,原来是温师爷,快进来坐!”
温师爷对着拱手见礼的苏捕头抬了抬手,不那么高兴地道:“我就不坐了,东翁,谢知府还在大门外等着呢。不是我说你们,偌大一个县衙,大门处没守卫,衙门里也空荡荡。青天白日之下,都不当值去了何处?”
苏捕头听到谢知府也来了,脸色一变,堆满笑道:“哎哟,都是我们的疏忽,我们的疏忽。温师爷,你看这事吧,不怪我们,实在是太忙了,人手都被派了出去,就剩下我一人在。”
说话间,苏捕头大步往外走,温师爷不敢让谢知府等,只能忍气跟了上去。
“程县令呢?敢问你们县衙里,何事这般忙?”
苏捕头苦着脸道:“还不是忙着地里的庄稼,那都是花了大钱,万万不能打了水漂。程县令下地去了,程县令的阿爹也一并去了,连程县令的仆从们都一并在忙,县衙里的胥吏,全部都被拉了去,到傍晚时会回县城,温师爷见谅。”
温师爷暗自冷哼了声,不悦道:“要是有百姓来衙门办事,告状,衙门没人,谁都可以进来,成何体统。”
苏捕头道:“县城就这般大,穷苦百姓没甚事可办,至于要告状的,还有在下,在下守在衙门,就是为了接待百姓。至于谁都可以进来,程县令说了,衙门是为了百姓办事的地方,当然不用关着,防着,安排人守着了。”
温师爷揉了揉眉心,不知是赶路辛苦,还是见到太多令他吃惊的事,一时间,脑子里只嗡嗡响。
总归是一句话,富县总归是个怪异之地,他见识浅,以前闻所未闻!
谢知府没看到程子安,一个身着捕快衣衫的胥吏与温师爷一起出来,脸沉了沉。
苏捕头上前见礼,温师爷说了情况,“东翁,程县令不在,要傍晚才会归来。”
说罢,他侧头看向苏捕头,皱眉道:“苏捕头,你还不快去给程县令递消息,禀告谢知府到来之事。恕我多言,要是耽搁了,程县令肯定会记你一笔。”
程子安去了离县衙约莫有五十里的村子,赶去之后,估计回来时也差不多天快黑了。
至于程子安会不会怪罪他没眼力,苏捕头以前不清楚,现在他可以肯定,程子安不会怪罪他。
主要是,程子安忙得很,没空与他们撕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谢知府虽是知府,府城的胥吏与县城一样,都是胥吏世家把持。
想他一个捕头,就算攀上了谢知府,哪怕能进去做个捕快,且不提中间与遇到的刁难,待谢知府一离开,他估计马上得会被排挤出来。
到那时,府城的差使丢了,县城的差使也要不回去,两头空。
苏捕头一时间想了很多,到底忍了忍,恭敬地笑道:“是是是,在下马上去传话。谢知府,温师爷,请进去坐着歇息,吃杯茶。”
谢知府黑着脸,大步走在了前面,径直朝程子安的值房走去。
苏捕头一个箭步上前,率先推开了门。谢知府抬眼一看,屋子里空荡荡,除了案几桌椅,别无摆设。
谢知府下意识走到程子安的位置边,走了几步,心道自己可是知府,坐在一个县令的位置上,哪怕是主人之位,到底低了,自降身份。
一个转身,谢知府在西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温师爷坐在了他的下首。
苏捕头去自己的值房,提来了热水,茶盏,道:“天气热,薄荷茶吃了凉爽,谢知府尝尝。”
谢知府本想发怒,闻到清亮的薄荷味道,心道这群穷酸,也拿不出好茶叶,还不如吃薄荷茶呢。
温师爷对苏捕头挥挥手,道:“你快去前去,可别耽搁了。”
苏捕头点头应是,出了屋子思索了下,转身去了后衙。
云朵迎到了门边,问道:“苏捕头何事?”
苏捕头将谢知府前来的事情说了,“程县令在外不清楚,我来给娘子回一声,让娘子心里有个数。”
云朵惊讶了下,忙道了谢:“我马上去与娘子回一声,苏捕头请稍等。”
崔婉娘听到谢知府来了,同样惊诧不已,沉吟了下,来到了垂花门边,对苏捕头道:“劳烦你亲自走一趟,子安那边,你到时看着天色,待到功夫差不多时,去城门外等着,见到他们回来,告知一声就行。苏捕头忙得很,哪抽得开身,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县城虽小,还是有偷鸡摸狗的事情发生,尤其是赌坊里,成日生事。
苏捕头前来问过了崔素娘拿主意,有谢知府与温师爷替他守衙门,他正好抽身出去,去赌坊走一走,警告他们安分些。
于是,苏捕头优哉游哉去了赌坊,待到天色暗下来,出了城,在程子安他们回来的方向等着。
没多时,苏捕头就看到骡车驶来,程子安带着草编的帽子,穿着粗布短打衣衫,看上去哪像县令老爷,倒像个地里劳作的年轻后生。
程子安蹲在骡车前,看到苏捕头前来,眉毛一抬,问道:“衙门里有人告状,县里出案子了?”
苏捕头忙道没有,说了谢知府前来之事,“程县令,在下琢磨着,谢知府等了这许久,心情应当不大好,还请程县令小心些。”
程子安袖着手望天,鼻孔跟骡子一样,直喷粗气。
他同样心情不好,圣上还没给他回音。
姓谢这个索命鬼,居然追上了门!
作者有话说:

程子安慢悠悠回了县衙, 衙门里空荡荡。
苏捕头愣住了,不安地道:“程县令,谢知府好似气得不轻啊!”
莫柱子赶紧跑回后衙, 问了云朵之后, 飞快跑回前衙回道:“少爷,谢知府与温师爷去了福客来歇息。”
程子安早猜到了, 毕竟富县除了县衙后衙, 只有福客来能入谢知府眼。
“苏捕头, 你回去吧。”程子安对苏捕头说完,又对程箴道:“阿爹,你也先回去用饭,我去谢知府那里蹭晚饭吃。”
程箴思索了下,道:“这餐饭你估计不好蹭。”
程子安双手一摊, 呵呵笑道:“我其实也不算蹭,公使钱富县可是一个大钱都没见着。”
富县欠债归欠债,公使钱却是朝廷户部发放给地方官员的钱,由知府统领, 再由知府分发。
一般来说,县令肯定要捧上峰, 亏了公使钱, 再从别的地方填补回去。大家心知肚明,你好我好,早已成了既定无形的规则。
朝廷户部的钱, 是由平民百姓缴纳的赋税。亏了的公使钱, 当然也要由平民百姓填补。
双重的负担还说轻了, 其他杂七杂八, 凭空而出的赋税, 多如牛毛。
遇到那心狠的,养一只鸡要交税,鸡下了蛋,前去变卖,蛋也要交税。
朝廷的赋税当然没这么细,都是底下的官员自行领会,花样百出。
至于可会有违朝廷律令,因此被罢官,犯罪。
这就是笑话了,贪污受贿的事情,在后世都屡禁不绝。
何况大周的官员还可以拿品级抵罪,被贬谪了,哪怕做个教谕,也可以从中捞好处。
罢官亦没多大关系,只要肯钻营,蛰伏几年,走对路子,照样可以重新复起。
程子安连手脸都没洗,将草编的帽子交给了莫柱子,理了理乱发,施施然前去了福客来。
武掌柜迎出来见礼,程子安点头招呼,道:“我去见谢知府。”
武掌柜迟疑了下,小声道:“程县令,谢知府在楼上歇着呢。差人送了酒菜去,估计这时候正在吃。这一层楼,都被温师爷要了去。说是不许在下再迎接客人。”
程子安笑道:“反正福客来也没别的客人,你就来了笔大买卖。”
武掌柜长期与县衙打交道,苦着脸道:“在下就怕,拿不到银钱呐!”
程子安笑了下,给他出主意道:“你多安排几个人,待谢知府离开时,当着人的面会账。谢知府是何等的贵人,哪会赖你这个银子。”
武掌柜脸瞬时比黄连还要苦,几乎都快哭了:“程县令,这个主意好是好,就是吧,得罪了谢知府,这店,就甭想开下去了。”
程子安双手一摊,道:“想要赚钱,半点风险都不肯担,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武掌柜唉声叹气,“草民哪敢惹上官府,罢了罢了,在下去同东家说一声,寻东家的主意,看他会如何做。”
福客来背后的东家当然是苏氏,程子安懒得理会,他饿了,可不能错过了晚饭,负手上了楼。
站在走廊口朝前望去,程子安果断去了郜县令曾住过的客房。
到了门前,一敲门,屋里传来温师爷的声音:“谁?”
程子安报了家门,屋内安静了片刻,脚步声渐近,温师爷打开了门,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地道:“原来是程县令,程县令忙完了?”
谢知府大马金刀坐在案桌前,右手扶着酒壶,看来已经吃了不少酒,脸孔通红。
程子安远远拱手见礼,顺便打量着案桌上满满当当的菜式。
好家伙,鸡鸭鱼肉样样俱全,比郜县令吃的远丰盛,这得将福客来灶房备菜都得掏空了。
“路途遥远,赶回来晚了。下官事先不知谢知府要来,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谢知府哼了声,还未说话,程子安扬声喊道:“伙计,给我打水来,我要洗漱。”
喊完,程子安又对着谢知府歉意道:“在地里蹲了一天,身上脏得很,没来得及换。身上脏没关系,饭前便后要净手,富县的百姓,老少妇孺皆已经知晓了。”
谢知府下意识回想自己吃酒前可有净手,念头一起,马上打住了。
听程子安的意思,他要一起用饭?
谢知府倒不在意一顿酒饭,主要是他在衙门值房里等了许久,薄荷茶吃完了,也没人上来添水。
这天底下,哪有上峰等着下属的道理?
谢知府想要拿捏程子安一番,呵呵笑道:“听苏捕头说,程县令忙得不可开交,我这一趟前来,反倒是打扰到了程县令的正事。我惭愧得紧呐,就当此行扑了个空,打算明早就离开回府城。”
伙计断了水盆上楼,程子安接过放在地上洗,抽空道:“谢知府公务缠身,下官着实不敢久留,待下官空下来,亲自上府衙给谢知府赔罪。”
谢知府被噎住,他前来的正事还没办呢,岂能回去。
程子安真是坏得很,居然给他来了个顺水推舟,约莫是猜到了他的来意。
谢知府心里冷哼,哪能如了程子安的愿,见他净完手脸,道:“过来坐吧。”
程子安道了谢,对一旁候着的伙计吩咐道:“劳烦你给我上两碗米饭。”
伙计应是,端了脏水盆下去,托着两大碗米饭进屋。
谢知府已经领教过一次程子安吃饭就吃饭,从没有什么酒席上觥筹换盏的习惯,忍住了没做声,继续着温师爷陪他吃酒,程子安闷头吃饭的举动。
程子安吃完了一碗饭,再去拿另一碗时,谢知府开了口。
“程县令真是年轻,能吃能睡。这样好啊,这样好!年轻人有干劲活力,方能将富县治理得这般欣欣向荣。”
谢知府满身酒气,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富县地里的庄稼,长得真是茂盛,今年应当是个大丰收年,呵呵,富县的赋税,程县令无需发愁了。”
程子安慢吞吞咽下饭,愁眉苦脸道:“谢知府,这些饭菜,包括这碗白米饭,要不是谢知府付银子请客,下官真吃不下去,不敢吃呐!”
他付银子请客?
他堂堂一个知府,到了富县,是给了程子安的脸!
银子归银子,面子归面子,谢知府心里很是不舒服起来。
程子安说这句话,并无半句虚言。
每次前去村里,见到种地的百姓,程子安就会受一次伤害。
百姓当然不敢伤他,是百姓的穷苦模样,伤了他。
衣不蔽体,并非形容衣衫破旧,打了补丁,或者短了不合身。
而是实实在在没衣衫穿,一家子共一两身衣衫,谁要出门,谁就穿在身上。
至于吃食,说猪食还是抬举,与猪一样,都吃些野草,不同的是,人吃的叫野菜。
易子而食,在饿得受不住时,并不鲜见。
并不是只有春天才青黄不接,一年到头都如此。
程子安亲眼见过,地里埋头干活的老农,突然一头栽倒在地,没了声息。
死了之后,也没什么丧事,办不起。有破苇席的,卷吧卷吧埋了。棺椁贵,山上有木头,但是木匠要工钱,要招待人吃饭,招待不起。
活不起,死不起。
程子安胸口翻滚着,他不欲多说,说了也无用,努力压了下去:“下官想要顺道请教一下谢知府,何为丰收?”
谢知府慷慨陈词道:“当是风调雨顺,地里的庄稼仗势良好,即为丰收。”
程子安点头,道:“受教了。下官还敢问谢知府,一亩地收成多少粮食,算是丰收?”
谢知府道:“若是云州府来说,一亩地收成三百五十斤的小麦,已经是大丰年。程县令,我觉着,今年富县的小麦收成,定不会低于这个数啊!”
程子安不理会谢知府故意抬举他,小麦下种晚了些,哪怕下去天公作美,一亩地能收成的小麦,有三百斤就阿弥陀佛了。
“下官不知,谢知府打算收走多少的赋税?”
听到程子安松口提到赋税,谢知府神色一喜,显得很是仁厚道:“百姓实属不易,就先收走一半的赋税,留一半给他们。待到他们松泛些。来年再多加一成,偿还往年的欠税。”
五成的赋税,按照朝廷标准收取,听上去很是仁慈了,至少没加税。
徭役与其他人丁税,不包括在内,粮食的种子,耕牛,农具,粪肥,谢知府统统不提。
程子安道:“留有的粮食,谢知府觉着,够他们吃到何时?”
谢知府眉头蹙起,不悦道:“我也是壮年男子,一天的饭食,顶多一碗米饭罢了。吃饭吃七成饱,对于身子也有好处。暴饮暴食,实则不可取。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里的菜蔬,野味,河里的鱼,多得很,只要勤劳,肯上进努力,哪愁过不好日子!”
程子安望着案桌上几乎没动几口的大鱼大肉,不怒反笑。
谢知府这种人,上断头台也不为过。
实在是没了谈下去的心情,起身告辞:“谢知府早些歇息,下官就不打扰了。”
待到程子安离开之后,温师爷忧心忡忡道:“东翁,瞧着程县令此般做派,他肯定不想交赋税。”
谢知府脸色难看至极,道:“我岂能不知,他弯弯绕绕问这一大堆的问题,不过是想要讲述百姓有多不易罢了。百姓是不容易,真是可笑,百姓什么时候容易过!前朝,大周,哪朝哪代容易过!朝廷不在乎,谁都不在乎,偏生他程子安慈悲为怀,想要强出头!谁容易了,坐在我这个位置上来试试,我辛辛苦苦跑到富县来,已经尽量容忍,低下身段。要是他还不识相,就休怪我与他撕破脸!”
温师爷说不出什么心情,他是穷苦人家出生,实在是苦怕了。
谢知府虽说有时候脾气大一些,还算是个好东家,待他也大方,月例与赏赐都丰厚。
温氏近亲族人,靠着他做师爷,都过上了好日子,在老家颇有脸面,成了排得上号的乡绅,就是县里的县令见了,也要客气一二。
温师爷道:“东翁,昨日在下见到地里的小麦,不多日,最早的一批就得收割了。东翁不若就留在富县,亲自下田地去看着。东翁是何等身份,亲自前去催农,这事,要是传出去,又是一桩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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