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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不想当女帝/尚公主(喜福)


唐韫修没开口打断两人的交谈, 听见他花费好大工夫才高攀上的妻子沉着冷静问道:“郑舟, 你有什么不解吗?”
有, 自然是有的。
少年还不是很会掩盖自己的情绪,他低头:“草民不敢。”
不敢和没有,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赵瑾:“你是不明白徐老为何让你听本宫的对吗?”
那少年抬头,嘴唇动了动,但始终没开口,但显然他想知道答案,哪怕眼前的是尊贵的皇室公主,公主既不懂医,那他为何要听她的?
只是赵瑾并没有直接回答郑舟的疑虑,她说:“徐老的意思你已经带到,本宫也已经知晓,你先同其他人一起去救人吧,若之后有吩咐,本宫会找你。”
少年犹豫片刻,随后还是告退了,如今外面的事务更加紧急。
郑舟离开,紫韵也去给赵瑾与唐韫修收拾今夜的床铺被褥,原地便只剩下公主驸马二人,林知府给两人派遣的人站在好一段距离之外,听不见两人谈话的内容。
唐韫修率先打破沉寂:“殿下总是让我觉得惊喜。”
原本看见赵瑾看医书,唐韫修只当她是有兴趣,只是如今看来,似乎不止是如此。
“驸马也让本宫觉得惊喜。”赵瑾照葫芦画瓢回了这样一句。
如她所想的那样,朝夕相处的两个人,有些事情是很难瞒下去的,尤其唐韫修如今不过是一介闲散驸马爷,皇帝连个清闲的官职也没给妹夫安排,可见他平日里有多闲,然而驸马几乎每日都有段时间不在府上,若说他约了从前的狐朋狗友,偏偏驸马此人足够粘人,连之前别人相邀逛青楼都要拉上夫人。
这对年轻的小夫妻几乎每夜都宿在一起,甜甜腻腻的模样,与其他驸马待公主的态度尽然不同,唐韫修每日殿下长殿下短,倒不见他真有这般恭敬,年纪轻轻,夜里闹人得很。
然而赵瑾本人平日里也不是多主动的人,唐韫修这番算是掌握住了公主的喜好,她喜欢主动的人。
队伍来到临岳城的第一天,救人的主力军主要是军队,真正留在赵瑾和唐韫修这边保护他们的其实不多。
几百的士兵加上上百的大夫,竟然还是不够用。
“殿下,赶这么多天路了,你快休息会儿吧。”紫韵心疼道。
她一开始也只当自家公主与驸马只是想去江南玩一趟,结果一出发,行进的速度是越来越快,直到发现队伍越来越壮大,天气也越来越不对劲,这种天气怎么适合出去游玩?
直到那时候,紫韵才从自家公主口中知道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竟然是为了赈灾,说句实话,紫韵从来没想到这样的字眼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会出现在她的主子身上。
路途遥远,紫韵小姑娘愣是幻灭了许久才接受这个事实,殿下并没有开玩笑,南方这一带确实在闹水灾,后来他们所到之处,皆是流离失所,触目惊心。
紫韵觉得,也只到这里了,
她这个尊贵的主子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哪怕当初在甘华寺清修那两年,也过得清闲,陛下与太后娘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来送点东西,生怕公主过得不好。
只是赵瑾没有听她的去休息,反而是转过头来道:“紫韵,你带上同行的几个侍女一起去山上的寺庙分发粮食吧。”
紫韵愣了一下:“殿下,那你呢?”
赵瑾面色不改:“我与驸马有事,你不用跟着。”
紫韵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她是华烁公主的贴身婢女,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离开的时候,如今在灾区,她更应该寸步不离才是,怎么能离开?
“殿下,奴婢得跟着你啊。”小姑娘一副“天塌了”的模样,赵瑾都怕她能立刻哭出来。
赵瑾语气里略带了些无奈:“别担心,我与驸马只是出去看看而已,并没有什么危险。”
紫韵小姑娘这时候还是天真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其实没能完全认清自己的主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当然不会觉得自家殿下会主动去什么危险的地方。
她的主子可是武朝最尊贵的嫡长公主,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姑娘,就连陛下与太后都不舍得如何训斥的妹妹与女儿。
赵瑾三言两语便将小姑娘给哄好了,然后将人忽悠去了山上。
身后的驸马幽幽来了一句:“殿下等下是不是也要将我哄去别的地方?”
赵瑾:“……”
她转头,面无表情道:“你负责保护我。”
说着还补充了一句:“寸步不离。”
唐韫修:“遵命。”
显而易见,驸马爷爽了。
外面的雨便小了,但就这么走出去身上的行头肯定会再一次湿透,这不可避免,赵瑾与唐韫修一人撑了一把伞,走出去时遭到了衙役的阻挠,“殿下恕罪,林大人吩咐我等要保护好您与驸马的安危,安全起见,还请公主与驸马不要离开衙门。”
这话一听两人便明白,这是怕他们夫妻两个出门添乱呢。
毕竟是公主与驸马,哪怕只是磕着碰着,在临岳城里,那也是他们的责任,这让衙役们如何能不小心对待?
若赵瑾和唐韫修真出了什么事,他们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这种时候,当然是让这两个祖宗老老实实呆在衙门内最好不过了,就算等下情况有变,他们也能及时撤离。
“本宫想出去看看不可以吗?”赵瑾淡淡问。
衙役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些,“殿下,这也是为了您与驸马的安全着想。”衙役的话不无道理,只是却左右不了两个下定决心的人。
“你们也一起跟着吧,”赵瑾道,“不管出什么事,有本宫在,怕什么?”
有你在才更让人害怕。
这话听着就让人觉得不安,然而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赵瑾与唐韫修两个人看起来丝毫不惜命。
“救下来的灾民都安置在什么地方,带本宫去看看。”
衙役闻言松了一口气,好歹还只是去看伤员,若是要去看捞人,那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要被冲走的那个。
“回殿下,受伤比较轻的伤员如今都已经安置在山上寺庙,您与驸马要一起去看看吗?”
若是上山倒也好办,山上反而比衙门这边还要安全些,要是这两个祖宗愿意上山,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然后他们就听见赵瑾道:“那便劳烦几位带本宫与驸马去看看重伤的百姓了。”
衙役们:“……”
这一届皇亲国戚也太难带了吧!
其中一名衙役还想挣扎一下:“殿下,那处伤员众多,环境比较脏乱,您金枝玉叶,怕冲撞了您二位贵人。”
赵瑾脸色不变:“无妨,本宫受陛下旨意前来,怎么,还使唤不动你们几个吗?”
皇帝都搬出来了,衙役们哪敢不从?
赵瑾与唐韫修夫妻俩便跟着几位衙役走进了密密麻麻的雨幕当中,两人各撑一把伞,即便如此,溅起来的雨水也很快将两人的衣摆打湿,刚刚换上的衣服,又好像全然白换了。
安置重伤病员的地方离衙门并不远,毕竟也只有这一片地势足够高,还能暂时安置人,有些重伤员根本没办法在这种天气下转移到山上,因此只能够安置在这样一幢房子里,里面连御寒的衣物都不太够,生不起火,伤员们冻的瑟瑟发抖。
哪怕是南方,这种雨天,温度也降得厉害。
赵瑾与唐韫修一进门,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各种难以描述的味道,地上阴冷潮湿,还混杂着许多泥沙与血渍,阴暗的角落里蜷缩着不少人,身上的衣裳有些还是似的,横横竖竖躺了许多人,有不少人都在痛苦□□着,他们的伤口甚至都溃烂流脓了,看着不仅恶心还渗人。
赵瑾与唐韫修几人出现得突兀,不少人都抬头看了过来,他们这对年轻夫妻的穿着打扮对比起来实在是过于光鲜亮丽,与此处格格不入。
衙役们几乎是第一时间去观察赵瑾的脸色,却发现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仅仅是赵瑾,唐韫修也同样面色不改。
前不久才随着大部队到来的大夫们正紧急处理着伤员的情况,同时发放御寒的棉被或者袄子,身体失温,不被伤势熬死,也会被冻死。
大夫们忙得根本没时间抬头,哪怕有上百个大夫,他们却要兵分几路,有一部分人已经上山了,有一部分随着军队去捞人,剩下的便是这些。
“殿下,这里的情况您也看了,不如……”衙役话没说完,便看见这位娇生惯养的祖宗突然蹙眉,目光落在角落处一个痛苦呻/吟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看起来像是活不成了,高热不退,伤口流脓,咳嗽不止,他跟前正蹲着个少年,只见他脸上蒙着白巾,正神色肃穆盯着那男人的伤口。
听见身后有动静,他下意识回头,看见往这边走的赵瑾,立刻喝道:“别过来!”
作者有话说:

赵瑾停下了脚步, 但是正因为少年的这个反应,更加坐实了她的猜测。
“怎么回事?”唐韫修问。
他目光也落在那痛苦不堪的人身上,一时间脑子里也浮现了猜测。
眼前的少年冷声道:“无关之人赶紧退出去。”
郑舟的态度实在算不上好, 几个衙役还不明所以, 看少年冲撞了赵瑾,还想开口说两句,结果就在这时候,又一人走了过来,开口问:“怎么了?”
衙役一看这人便道:“罗大夫。”
此人是临岳城本地的大夫, 行医十几年, 口碑上还算有保障, 这种特殊时期, 先要凑几个大夫都难如登天, 因此官府这边对大夫的态度还算是不错。
然而郑舟便没有那么好的脾气, 他冷脸看着跟前的中年男子, 语气也不好:“这人之间没人给他处理伤口吗?”
罗大夫低头一看,倒是没恼怒, 只是道:“你们来之前,临岳城大多药店医馆都被冲毁, 药品与大夫都缺, 很多伤员连安置的地方都找不到,有些伤员只是做了简单的包扎后便无人照看了。”
这番解释固然没有责任感, 但却是让人不得不承认的现实。
少年听着便忍不住再度蹙眉,他几乎是会走路时便被家里送来了京师医学馆,那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 恰巧玄明医馆招学徒, 他爹便用他换了几锭银子, 郑舟从此就成了玄明医馆的学徒。
要不然,听说他原本那爹是打算将他送进宫里的,当个宦官,虽然没了传宗接代的能力,但好歹温饱能解决,只要不在宫中卷入争端,跟个好主子,安安稳稳过一世也算是不错了。
郑是后来徐老给他挑的姓。
少年在医馆长大,那时候医馆刚刚起步,但从小接受医馆的熏陶,郑舟根本不知道自己一直学的,其实算得上是后人数千年实践走出来的医学成果,他没想到一直在旁人口中富庶的江南一带,在行医方面竟然如此随便。
只是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少年顶着一张冷淡的脸对赵瑾道:“有可能是疫病,这里所有人都需要隔离。”
瘟疫,是古代最容易死人的,传播速度快,发作时间短,可诊治几率小。
赵瑾是在场人里面身份地位最高的,郑舟开口看着她说话这一点无可厚非,只是旁边的衙役包括从京城跟来负责保护赵瑾与唐韫修安危的侍卫此时脸色却大变。
“殿下,此处不宜久留,不如……”这是赵瑾侍卫说的话。
赵瑾却转头看着他们,“现在走,走去哪里?若是真的,整个临岳城的人都躲不过。”
瘟疫这种东西的可怕,不亲身经历一次,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
赵瑾看着其中一名衙役:“你立刻去找林大人或者何大人,让他们即可封城,不许任何人出入。”
衙役一顿:“殿下,只凭郑大夫一己之言便下定论是否有些过于草率?”
赵瑾还没开口,旁边唐韫修便看过去,语气冷了些,道:“怎么,你是想教殿下做事吗?”
衙役猝不及防对上驸马爷的目光,下意识目光闪烁了一下,这个驸马之前看着还算温文尔雅,结果在这昏暗的屋子里,看着还有几分骇人。
“不敢。”
“既然不敢,那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是。”那衙役闻言转身飞快离开,冲入雨帘里。
赵瑾看着那人的背影,又收回视线,结果那十几岁的少年又不解地看着她,说:“殿下现在出城回京,应该还来得及。”
赵瑾反问:“你不怕吗?”
跟前的少年在昏暗的环境里,眼睛也依旧闪烁着光彩:“我不怕,若人人都怕,那这疫病才会越来越嚣张。”
赵瑾愣了一下,想起自己曾经也像郑舟如今这个年纪时,还在同老头子吵架闹着要去学临床,而跟前的少年,却已经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夫。
“既然不怕,”赵瑾敛下眼眸,也敛下了众多复杂的思绪,她轻声道,“那便忙你的吧。”
赵瑾走在前面,身后几人跟随着,这里还有几个也是同样高烧不退,忽冷忽热的伤员,相同之处都是身上有溃烂流脓的伤口,情况看起来并不乐观。
郑舟已经快速组织了几个大夫将这些人用帘帐隔离起来,屋子里很快就出现了几个白色的小帐篷。
越往里面走,目之所及是好些迷茫又无助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尤为明亮。
忽然,赵瑾的衣物不知被什么勾住,她低头看过去,看见一个几岁的小姑娘,她穿着粗布麻衣,身上的衣物并不合身,反而像是大人的,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懵懂。
“贵人,你可以帮帮我娘亲吗?”
这孩子是突然出现的,赵瑾旁边的侍卫见状就要上前将她拉开,赵瑾抬手制止,随后转身看向还跟着她的衙役,“不是说没受伤和受轻伤的妇孺都撤上山上的寺庙了吗?”
衙役面露难色:“殿下,这孩子的娘亲就要临盘了,走不了,还有她爹如今不知所踪,实在没办法往山上去。”
赵瑾再次低头看向脸蛋脏兮兮的小姑娘,问:“你娘亲在何处?带我去见她。”
小姑娘见找着了救星,忙在前面带路,直到越过地上各种杂乱,赵瑾看见了一个小腹高高隆起的孕妇,她身上的衣物看着比小姑娘身上的还要单薄,除了小腹隆起,面部竟然瘦削和憔悴得吓人,显然是营养不良加上思虑过重的缘故。
方才大夫分发了一件被褥,只是盖在孕妇身上,依旧单薄。
“小雨,你跑去哪儿了?快到娘亲这里来。”
小姑娘倏地跑过去,小声道:“娘亲,我给你找了大夫。”
这句话之后,那夫人抬头看了跟前一行人,除了为首的两个年轻男女,剩下的不是衙役就是带刀侍卫,哪里有大夫的模样。
“傻丫头,”那妇人抬手摸了一下女儿,“你怎么乱将人拉过来。”
随后抬头看向赵瑾他们,脸上露出了歉意:“几位大人实在抱歉,我这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赵瑾走近两步,目光落在妇人脸上,妇人正将自己女儿往被子里裹。
“夫人如今几月了?”赵瑾问道。
妇人见着赵瑾身上穿戴不凡,头上又挽了髻,猜测她应是官家夫人,于是道:“回夫人,草民如今怀八月有余了。”
八月有余。
赵瑾道:“夫人可否让我把脉看看?”
那妇人没想到这穿着光鲜亮丽的年轻女子居然还真懂医,她伸手出去,还不忘道:“方才也有大夫过来替我把过脉,说是没什么事。”
赵瑾径直将手搭在对方的手腕上,片刻后问:“夫人进来可是时长觉得腰酸背痛,偶尔呼吸困难,小腹隐隐作痛?”
“正是。”那妇人道,她已经生过一胎了,自然是有经验的,只不过这一胎的症状实在是比之前要严重许多。
赵瑾收回了手,安抚道:“夫人不必忧心,是正常现象,只是夫人最近需要多吃些东西补补。”
说着,赵瑾吩咐人给这对母女多送了些吃食。
等再走出屋子时,赵瑾对衙役道:“给那对母女换个地方,最好能接来衙门。”
衙役闻言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发问,赵瑾便道:“那女子可能这几天就要生了。”
若还留在那脏乱的环境里面,新生儿的的免疫系统未发育好,容易感染,加之如今有疑似疫病的例子,不管怎么想,还是先将人接出来更为妥当。
衙役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想到方才赵瑾的表现,这位公主似乎真的懂医,即便心中有再多困惑也只能压下。
“遵命。”
雨水渐渐变小,但临岳江的决口还没得到解决,众人在四处打捞灾民,然而很多时候捞起来的都是已经被泡得发白的尸体,有些尸体旁边是声嘶力竭的亲人,几岁的孩子没抓住手里的树枝,猛然被水流卷了进去,就这么消失在旁人吼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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