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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河边草)


而同人偶一起送来的还有医生承诺过我的咒具,“未尽之言”,天元大人禁、库中特级封印物之一。
这是一条造型精致的西式项链,银白色的细链上悬挂着一颗米粒大小的宝石,殷红的色泽好似情人心间滴淌的血液。
它来源一对无法相恋的男女,病重的女人临终前已然不能言语,只能抚摸着男人的手掌,在心中哀叹:“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多想将未曾诉说心意传达给他……”
死后,女人的悲愿融进了男人送进的宝石。
于是佩戴者只要向其注入咒力,反复强调脑中的话语,配上书写的动作,就能最大程度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想法,在纸面快速呈现咒力凝成的字体,或者于掌心絮絮描绘情话。
肢体接触效果最佳。
可人真的能控制住自己的想法么?
特级封印物中寄托的执念又仅仅只是单纯“传达爱语”么?
对于我这种喜欢隐藏内心、回避触碰他人的人来说,“未尽之言”比起辅助道具更像是审讯我的刑/具,是母亲对我企图背叛她的惩罚……
说着“太好了泉鸟,这样妈妈就不会误解你的意思了,有什么想对妈妈说的么?”,母亲将“吊绳”套上我的脖子。
她殷切地等待我的回应。
好想死。
我痛恨得无以复加、几乎想要放弃。但那一瞬间,未经任何指示,我所继承的结界术狠狠压住了“未尽之言”的活跃。它护住我的内心,将诅咒化为了一句感谢:
“谢谢妈妈,我很高兴。”
咒术让我活了下去。
我成了“不会说谎”的骗子。
在本家学习过各种礼仪以及咒术知识的一年后,父亲笑眯眯地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说我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下周就将前往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作为家主直毘人的续弦,成为风光无限的主母。
得知我的婚事的母亲努力抑制面上的喜色,叮嘱我说:“嫁了人之后你就是个大人了,再不是个任性的少女,整日同人偶作伴了。”
在她的言语中,期待已久的成人听起来让人十分沮丧——
如果长大成人就不能摆弄洋娃娃,那长大成人也不尽是件好事了。
但我还是摆出欣喜的表情叩谢了父母的恩情。
和愉快的母亲不同,临别的那天夜里常子闹得很厉害。她将面颊埋进我的掌心中,痛苦地啜泣说:
“他们怎么忍心把您嫁到那种吃人的大家族呢?像您这样脆弱的人一定会遇到难以想象的对待的……请您带上我吧,就算献出我这条命,我也一定会守护住您的。”
我唯一喜欢的活物已经不在了。
她纠缠不清的样子让我感到非常反感,可不处理又会变得很麻烦,我只能拉着常子的手掌,发动“未尽之言”的能力,在上面写道:“我怎么忍心让你和我一同受苦呢?这个家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有你帮我照看母亲我才能安心地生活。等到我在那里站稳脚跟,就将你接过去作为我的贴身侍女,再也不分开了。”
常子面带感动的神情,以莹润的双眸注视我,确认说:“真的么?我们还会再见的吧?我们老家曾说过,说谎的人要吞下一千根针。我会一直等着您的。”
我则露出沉默的笑容,然后欺骗了常子。
无论是她还是母亲或者父亲,我都不想见到。
我未来的丈夫直毘人是位威风堂堂的男子。半年前,他的妻子在生下继承人的不久便撒手人寰,幼子无人照看,他就将传闻中继承天元术式的我娶进了门。
“虽然有着优秀的胎盘,但作为主母,你这样的年纪的女孩还是太小了。”
“比起孕育下一代,不如帮我看看直哉这孩子吧。”
直毘人如是发出感叹,示意仆人将名为禅院直哉的男孩抱到我的跟前。
他有着奶白色的皮肤,细而软的黑色头发,上扬的眼睛轻轻磕着,脖颈上佩戴一枚朱红平安符,正沉睡于华贵的襁褓内——
像个漂亮的人偶。
可以和我一起玩着过家家的游戏。
作者有话说:
什么!你点进第二章 了?!

◎候选人们【修改】◎
到了我这个年纪的女孩,假使每天仍对洋娃娃爱不释手,一定会得到 “晚熟”“天真不懂事”甚至“孤僻”的批评。
但如今我抱着直哉,装模作样地轻拍他的后背,慢慢摇晃手臂,玩弄家家酒的小把戏,却会被称赞为“贤淑”、“负责又温柔”——
“哎呀,很久之前就喜欢小孩子么?真是位耐心、亲切的小姐。你们一定会相处的很融洽。”
到底这两个行为究竟有什么本质区别呢?
还是说只要把行为伪装成对他人有利,拥有个合理的动机就能得到他人的赞赏么?
继体贴下人的大小姐、孝顺母亲的女人,虚伪的我如今又套上了慈爱的妻子人选这一层画皮。
我沉默地注视着直哉的乳母阿玲、以及饶有兴致打量着我的直毘人,一边嘲笑着他们的自以为是,一边又得努力调动去全身,好放松眉眼,露出记忆中母亲应有的表情。
回想傍晚温热的风,回想如水般柔柔铺开的橘红霞光。
那时候母亲还没有被父亲抛下,她纤细的指尖既不会掐住我的脖子,也不会拧上我的手臂。
在轻轻撩开我的额发后,她就会做出那样的表情,说:
“该醒醒了,再睡下去晚上会睡不着的哦。”
我清楚地记得有关过往的回忆,以其为样本时不时拿出取用。
由于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直毘人并不与我同住。今年刚成为特别一级术士的他得到了家主的地位,续弦的机会,以及接踵而来的繁忙义务。明天他便将出发处理一起突发的咒灵事件。
离开前,他带着成为“家族贵客”的我接受其他几位“候选人”的问候。
从直哉年幼的面庞,以及阿玲只言片语的介绍中,我不难拼凑出直毘人亡妻的形象——
一位如同传闻中祸国倾城的妖妃玉藻前般,明艳动人的美女。
她应有白皙细腻的皮肤,饱满诱人的身材,然后最漂亮当属眼眸。那眼睛妩媚上扬、莹润得像是上好的碧玺,又幽深得仿佛蕴整个夏日的一汪碧水。
拿我和这样的美人相比,就像把鱼目和明珠放在一起,将清水和美酒一同呈上。
药膳导致的厌世将我折磨得身材纤弱,皮肤苍白,黑发黑眼的我样貌顶多算得上清秀可爱。
尽管过去常子总爱将我搂在怀里,轻声发出“白玉似的美人”“像从月亮上偷来的公主”之类意味不明的感叹,但我只当那是被热恋冲昏头脑的人惯爱说的傻话,并未当真。
因血统而被选中的我寡淡而无趣,也难怪“成熟的男人们”对我毫无兴趣。而这种糟糕的反应在直毘人的两位亲属身上,表现得尤其严重。
一人是直毘人兄长的儿子甚一,另一人则是直毘人的弟弟扇,他们和我一般年纪又觉醒了优秀的术式,在家中的地位仅次于作为家主直毘人。
如果直哉未能觉醒术式,那么他们在打败直毘人后均有机会取而代之。
高大点的那个少年披着一头张扬仿佛雄狮鬃毛的长发,懒洋洋地坐在房间正中。听闻门开的声响,他下意识地抬眼忘了过来,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随意地转回了回去,慢慢用粗大的手指摩挲腰间的刀柄。
而他身侧的矮一点的少年则规矩地束起头发,他皮肤白皙样貌也更为俊秀,站姿笔直严谨,面色冷凝,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氛。
少年不过看了我一眼就死死拧起了眉头。他飞快地别开眼睛,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与此同时,垂于身侧的手掌也攥了起来。
主动出声缓解这凝重气氛的是直毘人,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同两人介绍说:
“以后直哉由她负责教导,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希望你们好好相处。”
寒暄了几句后,直毘人视线在屋内逡巡了一阵,朝坐着的甚一询问说:
“甚尔呢?”
甚一瞥了直毘人一眼,满不在乎地随口答道:
“我怎么知道?那小子就是个特立独行的家伙,他不守规矩惯了,大概又躲在哪里了偷懒吧。”
“是么?这种时候也不守规矩么?”
直毘人说着好似在责备缺席者的话语,但带着凉意的目光却望向了另一侧一语不发的扇。
“虽然你们是同样的年龄……但女性总是比男性早熟一些,你们还只是孩子呢,生活中得记好对方是天元家尊贵的大小姐,规矩点才行。”
他摆出长辈的姿态,以慢条斯理的告诫作为这次见面的总结。
“作为家主你就是规矩,地位、未婚妻都是定好的,就不用再三强调了吧?”
仿佛被那沉甸甸的注视压住了脖子,生硬地挤出这样一句回复,扇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间会客室。
对于扇的发作直毘人脸色不变,他摸着唇边的小胡子,以含笑的声音抱怨说:“真是个任性的弟弟,明明家里都是靠实力说话的,像这样胡乱发一通脾气不还正好说明他还是小孩么?叫让人操心啊!”
“不过作为兄弟之前我还是家主。作为失礼的教训,还是稍微关上一两天吧。”
望着扇的背影,甚一则冷漠地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见怪不怪的表情。
“真可怜。”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也回去锻炼了。”
如是发出嗤笑,他撑着膝盖站直了身体。当从我身边走过时,甚一再次短暂地瞥了我一眼。
以冰冷的视线拂过我的脖颈,他沉声说道:
“再见,泉鸟小姐。”
刚从训练场过来的男性身上还带着汗水的味道,那高大强壮的身躯随步伐带来一针湿热的风——
恶心得要命。
从此次会面来看,这三人作为兄弟关系并不和睦。
在这种实行继承制的家族中,兄弟相残的事件本来不在少数,错综复杂的关系光是想想就让人感到头痛。
不过正如母亲期许的,我作为家族的女儿,来这里学习只是接近男人的手段,最终任务还是要嫁給禅院家的家主,生下优秀的继承人。
只有拥有那个名号,男人具体是谁并不重要。
在我看来他们都一样的令人讨厌,无论是谁的目光都让人头皮发麻、欲将呕吐。
所以我选择保持旁观,在男人交流的时候,温驯地保持沉默,耐心地低头发呆,思考等会儿要和我的新洋娃娃直哉玩些什么。
喜欢的玩具,需要穿的衣服,饮食的注意事项,我在这方面非常有天赋,很快就将它们从阿玲那边学了遍。
唯独有一点让人犯了难——
“直哉少爷是个精力旺盛的孩子,晚上时不时会突然醒来。”
“这时候只要抱住他,一边轻轻摇晃,一边唱这首曲子就可以了。”
我的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这种时候又要如何应对直哉才好呢?
正如阿玲所说的,是夜,睡在我身边的小少爷就不安分地来回翻起了身子,在我身边制造出一阵嘈杂的响声。
凑巧我在陌生的新环境内根本无法入睡,便先阿玲一步将他捞进怀里,朝睡眼惺忪的阿玲伸手示意:“让我来吧。”
“阿玲白天教了我这么多东西一定很辛苦吧?而且我也想和直哉再亲近一些。”
被选为贴身侍女的阿玲在我来之前特地学了些手语,白日里教授技巧时又常看到我做这动作同她讨要尝试机会,自然很快理解了我的意思。
她白日里带我熟悉环境,忙前忙后走了许久,本来就尽力不济,推辞一番无果后,带着感激表情的她很快就重新睡死过去。
博得了阿玲好感后,我抱着直哉挪到窗边的位置。
这个小东西瘪着嘴巴,不住地扒拉自己衣领,看起来热得不行。
生长热,幼童体表温度因代谢升高的生理现象。
这种发热同样常见于咒术师后代,它打开咒力的开关,将零化为一,但也来势凶险。
年幼的孩子缺乏经验,无法控制力量形成循环。混乱的咒力裹挟着生命力从体表蒸腾而出,引起致命的高热和衰竭。
因此夭折的孩子不在少数,这也是咒术界人丁稀少的原因之一。不过随时代发展、这种症状早就得到控制,护符便是为此而生的。
被选为继承人的直哉天赋异凛,出生就携带了可观的咒力,又继承了家族标致,一双翡翠似的绿眸,被家族的长老们当成如今最有可能觉醒影法术的孩子培养。
他脖颈上朱红色护符等级高得惊人。内置阵法的它像一枚饱满的生命之果,又像一颗跳动的心,不断地散发温润的力量。
可惜护符仅能安抚咒力,发育带来的不适只能靠自己熬。
因为资质平平的我童年过得并不愉快。
但出生就觉醒咒力的天才也有烦恼么?
真倒霉……
阿玲怕他夜里着凉,特地里三层外三层把他裹成了蚕茧。
看着躁动不安的直哉,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将窗户稍微推开了一道小缝,然后耐着性子帮他松了松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他的后背。
所谓的安眠曲只是辅助,只要抱住他多安抚一会儿,也能将这位小少爷哄睡。
不管在哪里,悬挂在夜幕中月亮都是一样皎洁明亮,夜风送来丝丝缕缕的凉意,可怀里的直哉抱起来也很暖和。
他是个柔软的、温热的小东西。
明明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不知不觉我却又在唱歌了。
没有声音的歌曲,在孩子看来是项有趣的新游戏,他伸出手勾住我垂在胸前的头发,另一只手则努力向上伸展,想要触碰我张合的嘴唇。
当我们视线相对的时候,他就咧开嘴巴,对我露出一个笑容。
这轻微的拉扯感瞬间将我的恍惚转为了厌烦,条件反射下我险些将这个不合心意的洋娃娃扔在地上。
我抿紧了嘴唇,一只手将直哉的小手捏住,另一只手则将他榄着往胸前贴了贴,确保再也看不见他那双漂亮的绿眼睛——
不许主动碰我。
不许一直盯着我看。
哄直哉睡着后我仍旧毫无睡意,短时间内都不想再躺回他的身边。于是我悄悄拉开了房间的纸门,轻手轻脚地走向漆黑一片的庭院。
习惯是个非常可怕的东西。
我养了三年狗,它活着的时候,我每晚到点都会醒来,会溜出去偷偷地摸摸它。
它死了,已经没有东西等着我了,可我还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像个鬼魂一样漫无目的地在院内打转,等到了时间、消耗了足够多的体力,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在觉醒了天元的结界术后,只要我有心常人就难以察觉我的存在,如果真叫人撞见了,我也可以哄半夜直哉入睡后,稍微出来吹吹风为借口糊弄过去。
以泛着昏黄光芒的纸灯笼作为路标,我踏上凹凸不平的石子小路,又穿过繁花沉沉的紫藤长廊,然后在一间造型古朴的老屋前停下了脚步。
夏夜湿润的空气里弥漫着结界的气息、草木的清香以及浓郁的血的臭味。
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个伤痕累累的少年正趴在那里,身后是洞开的大门,是蜿蜒的血迹。
他俯身于此,像一只倒在烂泥里的狼狈小狗。
作者有话说:
要开始了!
纯爱故事!

◎我来养你【修改】◎
他蓄着一头乱糟糟的黑色短毛,单薄的躯干随呼吸微弱起伏,他出现在月亮都藏于云后的深夜,于陌生的府邸中俯身。
狗狗、狗狗。
如此相似的场面,与我而言简直如命运一般,蛊惑我朝他的方向前行不断前行。
每走一步,理智都在出声阻止我。
它化为喋喋不休的女人,说我现在是禅院家未来的主母,不再是旧宅那个不受重视因此肆意往外的小姐。我拥有了曾经不敢想的一切,是父亲的注视、是母亲的笑脸、咒术世家主母应有的地位、可以预见的安稳未来……
绝不可以因为一己私欲就毁掉这一切。
可我真的拥有过什么么?
这是母亲的声音,只有她抓住了幸福的未来!
没一样是我想要的东西,我明明什么都没有。狗狗、自由、声音只有我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凭什么呢?凭什么呢?
我为什么总在夜里醒来,然后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
今晚在看到这个少年的第一眼,这些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我想我的狗了。
我要我的狗回来。
少年身后结界已经完全洞开,四周弥漫的除了血腥味还有不详的咒力,留给我的时间已然不多。
为了避免引来他人的注意,我迅速展开了咒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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