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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敬如宾第六年(芋孚)


祁长晏脚步微顿。
韶书见此反而往前追着跑两下,努力仰头看看爹爹。
祁长晏垂眸。
他看看韶书,又看看听到韶书这句同样抬头看他的霁安,沉默一下,眉心也无意好像有些皱。
好一会儿,摸摸两人脑袋,如实说:“还不清楚,不过这几天总归是能回来的。”
韶书失望扁嘴。
而且晚膳后也明显变的黏祁长晏。
嬿央不在,孩子们天然便亲近父亲,担心父亲也什么时候和阿娘一样突然去哪,所以黏着祁长晏到都快要入睡了,还不大肯走。
祁长晏头疼,还觉得耳边有些嗡嗡。
为了让两个小的别乱跑乱动,刚刚他给了两人一人一本书,让霁安教韶书念。
这会儿一大一小两声童音接连不断,吵得他无法凝神。
瞄一眼孩子们,又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头一回竟希望快些到深夜时候,那样两个孩子肯定已经累的睡着了。
不像这时……祁长晏无声叹气。
又忍不住垂眸皱眉想了下,回忆嬿央可说过到底何时才从林家回来。
想了一遍,神情有些沉了,因为记忆里她从来没有说过确切时间,只说过几天便回,至于到底几天又哪一天回,从来没说清楚过。
祁长晏无意识摸了摸虎口,面无表情。
旋即,看了眼身边的孩子们,摸摸霁安脑袋,把他小手里的书拿了。
“时辰已经晚了,睡觉,明日还得去学塾。”
又看一眼韶书,也不容她嘟囔,“睡晚了起不来,回头先生打手板我可不帮着说话。”
韶书听得躲了躲手心。
她没被打过手板,但在哥哥读书的门外看过先生打其他人手板,听着好疼。
于是没闹,乖乖点了头。
两个孩子回房了,祁长晏耳边彻底安静。他独自坐了会儿,接着便打算熄灭蜡烛也上榻歇寝。但,忽然停住,目光也突然瞥向笔墨之处。
他眯了下眼,在想要不要去封信回林家,问问她到底何时回来。
她若迟迟不回……可以想见,之后几天韶书会越来越黏他。霁安也会不安,到时他下值回来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等孩子们入睡才有空闲时间。
祁长晏不知不觉神情微肃,目光则仍然盯在砚台之上。
但盯了一会儿后却最终也没写信去问。
她应该有分寸,也知孩子们离不得她,这两天应该就回来了。
祁长晏躺下歇息。
十一月十四。
祁长晏傍晚归家时,随口问了句下人。
听到下人的回答时,他狠狠皱了下眉。
“大人,夫人还未归。”
未归……祁长晏凉凉瞧了眼答话之人。
心里则不悦的在往下沉。
十一那日她没回来情有可原,毕竟在家里多待一天也无可指摘。
十二那日,仍然不见她,他也想估计是又多待了一日,最多明日就回了。
因为韶书和霁安已经夜里哭了一回了,时刻都说要去找她,她也应该知道韶书和霁安离不了她那么久,最多明日,肯定怎么样都要回了。
结果十三那日她无影无踪,今日已经十四,门房仍说她未归。
祁长晏沉了脸,一言不发回屋。
回屋后,挥笔言简意赅落下几字。期间,脸色未缓一丝。
写完,抬眸朝门外一瞥,沉沉喊道:“许冀。”
“是。”许冀应声进来。
祁长晏指向他写好的信,“送去岭昌县林家。”
许冀心思微动,随后点头,“属下明早便遣人送去。”
“现在就安排人送。”祁长晏不想再等。
许冀于是郑重,“属下明白了。”
他拿着信快步下去。
祁长晏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看。
最多明早嬿央一定会收到信,他倒要看看她明天回不回。
眼神撇了一下,也忍不住烦躁的把笔墨拿开,现在的心情真是差极了。
翌日一早。
韶书不太想去学塾了,她也一早跑到祁长晏门口,堵住他。
小小的稚童仰头,“爹爹,我要去外祖家。”
她不去学塾,她去找阿娘。
小手还朝一个方向指着,又张圆了手比划,“坐大船,回外祖家。”
祁长晏瞥她一眼,直接抱着她回房,“阿娘过几天就回了,你跟哥哥去学塾。”
“不去不去。”
祁长晏不听,直接让李嬷嬷送她和霁安去学塾。不仅如此,他还特地吩咐府里两个好手跟过去在学塾看着,怕两个孩子到了学塾后偷偷跑出去,以防万一。
之后,他去治所。
而才到治所坐下不久,忽然,见许冀面色有些异样,还快步朝他走来。
祁长晏抬眸,“何事。”
许冀:“昨夜送信之人快马来消息,山石崩落,去往岭昌县的路被堵住了,无法进岭昌县。”
岭昌县地形特殊,那里通向外地的唯一出口就是官道,现在那里被堵住了。
祁长晏肉眼可见变了脸。
随即更是忽地不善,“南墉县的县令呢,这事为何不报?”
岭昌县受阻传不出消息,南墉县正邻着岭昌县也在那条官道上,这等事情他竟不报上来?都要到他送信受阻才知消息的地步,南墉县的县令吃干饭的?!

第12章
许冀:“大人,来报消息的人说看情况是昨天夜里才发生的,南墉县的县令可能今早才会知道消息,还来不及把消息送到您这来。”
如此……祁长晏的脸色好些了。
但还是沉声,“把报消息的人喊进来,我仔细问问。”
“是。”
一刻钟后,祁长晏从来人口中大致知道了南墉县和岭昌县那条官道的情况。
但具体有没有人伤亡,来人也不清楚。
昨夜他到达官道受阻之时已是半夜,到那时只看到周围不少听到轰隆震响的人出来看是怎么回事,除此之外别的尚且打听不到。
祁长晏也不奢望他能知道太多,他只要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又在哪个路段就行了。
接下来的事他自会派人亲自去看。
目光扫向许冀,“去把今日应值的都叫来。”
“是。”
不多时,郡城主要官员一一过来。
祁长晏把岭昌县发生的事说了。
接着,看向眼前几个人,“我会亲自去一趟,之后几日若是有要事发生,你们直接去信南墉县,我收到便会处理。”
眼前几个惊讶,“您要亲自去?”
祁长晏:“嗯,我去看看到底是何情况。”
“这几日治所的事你们便多留心些。”
说完,祁长晏又一一把手头的事仔细分派好,之后没再啰嗦,直接带人赶往南墉县。
不过,中途他还拐去了一趟霁安和韶书正读书的学塾,和两人说了他马上就要去南墉县的事。
两人当时就红了眼睛,哭得比上回喊着去找嬿央还要可怜。
阿娘去了外祖家还没回来,现在爹爹也要去个从来没听过的地方。
韶书还一下抓紧他的衣摆,不肯他走。
祁长晏头疼。
只好看着两人,道:“回来之时,我会和你们阿娘一起回来。”
到时处理完了山石崩落的事,他便顺道去一趟林家,把嬿央带回来。
霁安的泪停了。
只是……还有点不信。
抽噎一声,“爹爹,是真的?”
“嗯。”
“你们乖乖和嬷嬷待着,回头爹爹就和阿娘一起回来了。”
霁安:“好。”
但应完想到什么,忽然又冒出一句,“我跟爹爹一起去!”
韶书马上也喊,“我也去!”
去什么去,他是去处理事情的,又不是专程要找嬿央,祁长晏皱眉。
看了两个孩子一眼,不留情,“不行。”
又看了眼时辰,不好再多说耽搁了,所以只说最后一句,“你们好好在学塾念书,爹爹会尽快回来。”
说罢,不管两人脸上的不情愿,大跨步出了学塾,打马疾驰而去。
当天中午,赶至南墉县。
祁长晏抵达后,先遣一人赶往南墉县县衙告知县令,接着便带着剩余的人直接赶往事发之地。
到那时周遭已堵了车马,除此之外还有数百围观之人,在围观众人的最中央,祁长晏看到十几个穿着县衙服饰的衙役守着,有人在查看情况。
祁长晏看了几眼那些衙役,掀身下马。许冀见状带着人上前开路,疏散出一个通道。
人群也到这时才知道竟是九稽郡城的郡守大人来了!
顿时一片哗然,探头探脑纷纷看向祁长晏。
祁长晏这时已经走到那几个衙役十几步之外,衙役的领头之人见他闯过来便想让人拦住,但后来看他身后架势不小,而且其中还有士兵,便迟疑了。
这时,许冀亮出一个令牌,向几人表明身份,衙役领头心里悚了下,哪里还敢拦人。
除此之外,还赶紧道:“属下拜见郡守大人。”
“嗯。”祁长晏点点头,“可查出是何情况了?”
衙役摇头,“尚且不知山石崩落缘由。”
他们一早听到消息就被人派到这边来看着情况了,后来嘛……正如这位大人所见,他们也只能先守在这,事后要如何做还待县令大人吩咐。
祁长晏嗯一声,目光从他身上挪开,望向前面堵住的官道。
大片的山土混着山石,这条官道几乎被堵的死死的。要清理开的话,少说得十天半个月。
祁长晏心里有点沉了。
接着又看了眼旁边的那座山,而后问衙役,“你们过来后,可还有石土崩落?”
衙役摇头:“回大人,没有再塌过山石。”
“嗯。”
这时南墉县的县令也赶过来了,也是巧,祁长晏派去知会他的人和对方正好在半路上撞见,因此县令这会儿才能赶来的这么快。
“臣,参见郡守大人。”方县令长长作揖。
祁长晏抬手示意他起。
“这边的情况方县令有何看法?”
方县令惭愧,“臣已经派人去找了几个看山好手,目前只初步确定山体不会再有塌落的风险,其余的还待继续确定。”
祁长晏还算满意,至少从事发起他不是什么都没做。他最后看一眼眼前情况,叫上方县令,先回了他的县衙。
之后,等再次确认过确实不会再有山体塌落的风险,便着手调人开始疏通官道,尽快把这条路清出来。
当然,期间要时刻关注山体情况,免得再有风险。好在情况不算太差,之后清理道路的时候一切顺利。
而且由于祁长晏亲自坐镇南墉县,调派人马的事比从前方县令下令要快上许多,又兼其他邻县闻讯也派了大批人马前来协助一起疏通,十一月二十七日中午这天,官道彻底畅通。
祁长晏下令有赏。
这天,嬿央也终于得到消息,岭昌县官道堵塞的路被清开了。
她小弟这些天天天往那边跑,这天一回来就笑着告诉她,“阿姐,岭昌县往南墉县的路终于通了!”
林母也听到了,高兴,“可算通了。”
这几日因为路被堵,城里还人心惶惶了一段时间。
高兴完看向嬿央,“那你明日再归家?或者等等后天?我也好有时间准备些东西。”
“还有你的马车也该检查检查,重新换上新炭,回去路上别冷着了。”
嬿央笑着点头,“那后日回吧。”
但当天傍晚,林宅门外先来了人。

第13章
那时嬿央正窝在屋里,坐在炭盆边取暖。她的手边还有一碟子的果脯和干果,供她嘴闲时吃着玩的。
彼时,她正喝着杯热水,忽然,正对着的那扇门吱呀一声打开,随即看到她身边的丫鬟兴冲冲跑进来,惊喜的喊,“夫人,二爷来了!”
嗯?嬿央的手顿了。
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但眼神却已下意识探着往她身后看一眼。
“他来了?”神情微诧,眼里是不可置信。
看到她身后的空荡荡时,目光则又抬起瞧她。
环枝喜滋滋点头,快步到她身边来,“是呢!奴刚刚从园子里摘菜回来,正看到二爷下马,这会儿应该都走到院子里了。”
嬿央还是有点难相信,他真的来了?他成天忙的脚不沾地,能有功夫来岭昌县?
眼睛眨了眨,起身直接往外去。
连一边的连帽斗篷都忘记披了,发上更是珠玉未饰,只两根簪子绾起一头乌发。于是等祁长晏跨进这边二门时,就见嬿央恰走到屋檐底下,雪润的乌眸正正好看着他这边。
她穿的有些单薄,衣裳素静,小腹隆起,一只手微微扶着,看着他似有些愣然。
祁长晏不动声色沉了眼,这样冷的天,她就穿这么点?而且,似乎是瘦了。她总是不回九稽郡城,一直待在岭昌林家,反倒还瘦了。
眸中看了她两眼,他已停了和身边小舅子的话,微颔下颌,改而朝嬿央这边走来。
正好,照顾嬿央的环枝这时也抱着嬿央的连帽斗篷出来,祁长晏走过来时,环枝刚好站到嬿央身后。她欲言又止,似乎想喊嬿央穿上,但碍于祁长晏刚好走来,又怕打扰了二爷和夫人说话,审时度势之下便只先在嬿央身后候着。
而祁长晏,扫到丫鬟手里的连帽斗篷后不知怎的就伸手接了过来。之后往嬿央肩上一披,“你倒是不怕冷?”
嬿央默默。
余光中不由得扫了眼肩上刚刚压来的连帽斗篷。
看了眼,仰头抬眸看他,“你怎么来了。”
祁长晏对于这一句最不悦,她说他怎么来了?心里对此是有些烦躁的,她迟迟不回,家里霁安和韶书又闹腾?他能如何?
后来又撞上岭昌县这事,所以今天中午官道疏通后,趁着来岭昌县衙了解这边情况的功夫顺道就来了这边。
今夜便先歇在这,明日再回郡城。
但说着时却只言简意赅,“山石崩塌,岭昌县官道被堵,我来看看情况,顺道过来。”
原来如此……嬿央点点头。
点了头,忽而想起韶书和霁安,他来了,那两个孩子怎么办?抬眸便又想问,但没等她说话,见祁长晏的目光先移了,看向另一边的一个方向。
不止如此,他还稍稍作了个揖,“岳父。”
是父亲啊,嬿央回头。
林父摸须笑,还走过来,“刚刚听下人来报还以为是听错了,没想到还真是你。”
祁长晏:“岭昌县出事,我过来看看情况。”
又道:“如今通往外面的官道已经疏通了。”
林父点头,还赞赏,笑着连说了几个好。
说完,看了眼天色,“快入夜了,夜里赶路不安全,今夜便在家里歇?”
祁长晏点头,“好。”
林父高兴,又道:“手头上有没有事要忙?不忙的话我们翁婿俩下下棋?”
嬿央听着不由得笑,她知道的,父亲很欣赏祁长晏棋艺,每回祁长晏随她归家父亲都会拉着他下棋。
不过……嬿央忽然记不起来父亲和祁长晏上一回下棋是什么时候了,好像已经是很久前。至少,有个好几年了吧。
正这么出神想着,回神目光凝聚之时,却发现一道目光在看她,是祁长晏。
温温淡淡的目光,见她回神还挑了下眉,“出神了?”
嬿央:“……”
笑笑,也不避讳,“嗯。”
祁长晏点点头,“那我随父亲去下棋,我的包袱在许冀那,他过会儿会送过来,里面是我换洗的衣裳。”
“好。”
许冀送包袱过来后,在他转身正要下去时,嬿央忽然喊住他。
许冀停步,头又扭了回来,“夫人。”
“他何时过来处理的岭昌县的事?”
“回夫人,山石堵路的第二天中午,大人便赶过来了,最近一直在南墉县坐镇。”
难怪,路障清理的要比想象中快许多。当初听到消息时,她还以为得进了腊月才能再回去呢。
嬿央点点头,之后她又问了几句孩子们的事,得知两人有亲近可靠的人看着,也就没再问别的,放他走了。
“嗯,没别的事了,你下去吧。”
许冀却没走。
他迟疑了下,特意说:“夫人,府里小少爷和小小姐都十分想您。”
刚刚没从她话中听到她说何时回郡城,许冀便不由得用这法子隐晦说。
嬿央挑眉,看他一眼,随后失笑,“我知道了。”
“明日我便和祁长晏一起回去。”
原本是打算后天再走的,但祁长晏明天就回,她在家也已经待了十好几天,没有道理还特地和他岔开一天后天再回去,那样父母该多想了。
许冀终于松一口气,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入夜,晚膳用得很清淡,因为林家还在孝中。不过祁长晏胃口还不错,因为岭昌县虽出去困难,但因环山气候却较为暖和,九稽郡其他地方都已经下过一场雪,这里迄今为止却只霜冻了几次,也因此地里仍然还有菜蔬,且落霜过后,这些菜蔬吃起来都有淡淡清甜的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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