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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纨绔(旌墨)


第13章 人参
翌日一早,沈晏之用饭后欲出门拜访恩师。
出门前,站在院内,特地询问贺妙心,可有想要之物?
贺妙心腻脸晕霞,娇嗔道:“表哥,有你这份心就够了。”
“你安心办事即可,我什么都不要。”
沈晏之伸手折了一枝淡紫色木槿花,卡在了她鬓角发间。
初阳细碎铺在脸上,娇艳的人又平添几分俏丽。
“既然贤妻什么都不要,那我更要自觉准备礼物。”本就清朗的声音,压低以后,更是沉哑蛊人。
贺妙心如饮了仙露般,整个人飘飘欲仙。
“你没事可去寻安箐、安菱聊天解闷,我会尽早回来陪你。”
沈群山有两个即将及笄的孪生女儿:沈安箐和沈安菱。
性子乖巧,很招人喜欢。
贺妙心听闻这话,心里猛然一颤,强行镇定地送沈晏之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沈晏之面无表情地拿出帕子,用力擦刚才插鬓花的那只手,擦完后,将帕子扔在诸左身上。
“烧了!”
送走沈晏之,贺妙心又喜又愁。
喜的是,她嫁过来后,不用侍奉公婆,公公留下的两个妾室已被沈老祖母打发去别院,三个庶女小姑都已嫁人。
夫君即将官复原职,又对她温柔体贴。
府里的老祖母是贺家人,对她各种偏袒疼爱。
秦归晚不是大碍,早晚会被除掉。
府里有杜氏主持中馈,不用她操心。
大房院里,她是唯一的女主子,只需要安心当好沈晏之的美娇娘即可。
这份惬意,放眼整个京都,也是独一份。
愁的是,她以后要经常面对二房之人。
昨日她躲在院子没敢去二房走动,今日沈晏之特地提到这件事,再不去,实在说不过。
纠结许久,还是让慧香准备了礼物。
她带着慧香和兰香两个贴身丫鬟,提着礼物,去了二房院里。
她成亲前常受沈老祖母之邀请来府做客,和沈安箐和沈安菱关系尚好。
到了二人院子,三人相谈甚欢,聊了快一个时辰,这才告别离开。
回去路上,路过花园时,迎面过来一位身穿青古锦袍的公子哥。
长得人高马大,肥头大耳,横肉乱飞。腰间玉带勉强勒住硕大的肚子。
来人正是现在的靖海侯世子,沈群山嫡子:沈成安。
贺妙心顿时面色煞白,转身就要往旁边小径去,沈成安先一步看到了她,惊喜道:“大嫂。”
贺妙心自知躲不掉,压着恐惧,顿住脚,强颜欢笑,“三郎。”
沈成安上前,盯着贺妙心鬓角的木槿花看了一眼,不紧不慢问道:“大嫂,好巧。”
“我昨日一早出门办事,回来路过寺庙,替你和大哥求了一个早生贵子的平安符,正要给你们送去。”
说着,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红色平安符。
慧香接过,递给了贺妙心。
贺妙心捏着平安符,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身子摇摇欲坠。
这是凉音寺的符。
之前每次与沈成安厮混,都是打着去凉音寺上香的名义出门的。
“多谢三郎。”盈盈行礼后,笑意几乎快维持不住了。
“都是一家人,大嫂何必客气。”沈成安笑吟吟道,“小弟还有事,不和大嫂多聊了。”
说完,双手揖礼,慢悠悠踱步离开了。
贺妙心堪堪撑住没倒下,勉强走回屋,一路上,每一步都行走艰难,如踩刀刃。
慧香和兰香发现了异常,进屋后忙让她躺下休息,问她是否需要看府医?
她说不必,走乏了,躺一会即可。
驱走二人,摸出平安符,扯开绳带,里面果然塞了一张纸。
打开,上面写有九个字:【今晚亥时,后院枇杷树。】
贺妙心将脸埋于锦被中,无声痛哭。
刚嫁给沈晏之,还没过上舒心日子,沈成安就想毁了这一切。
秦归晚又发烧了。
府医赶去,施针开药后,发现秦归晚双眼盲了,当即惊愕不已。
青枝解释说眼疾不是生病所致,是当初为大公子试药遗留之症。
来大楚之前,她随身带了不少羌医配的药丸,平时发作,主要靠吃药丸调理。
府医研究了青枝的药丸,发现里面的一味药若是能换成百年人参,见效更快。
不过,此事,他并未吐露。
百年人参是稀罕物,沈府也没几根,秦氏可没资格使用。
他只得叮嘱青枝,若之前的眼疾之药管用,那便继续吃。
仆妇将此事禀告了贺妙心。
贺妙心刚哭完,勉强擦干眼泪,才收拾好心情。
听闻此事,只觉得脑袋发胀。
秦归晚还真是个祸害。
随便关佛堂一夜就病了,病还没好又瞎了,还说什么为了沈晏之中毒所致。
越想越糟心,堵得心肝脾肺哪哪都疼。
眼见着沈晏之就要官复原职,秦归晚为沈晏之中毒致盲之事传出去,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
指责沈晏之不仁不义,苛待同生共死的枕边人。
她这个刚进门的新妇也要背上善妒恶名。
若是沈晏之善待秦归晚,她怎么办?贺家脸面往哪里放?
况且,沈成安对她步步紧逼,她必须紧抓住沈晏之的心,决不能让沈晏之对其他女人上心。
慧香劝慰:“主子,你莫要为秦氏这种腌臜东西伤了身子。”
“你再忍忍,待姑爷官复原职,坐稳了位置,老祖母自然会出手。”
贺妙心浮躁不安。
现在最紧要的不是怎么处置秦归晚,是怎么让沈晏之对她爱之入骨。
若是哪天东窗事发,只盼着沈晏之能心软原谅她。
想了许久,心一横,“把我陪嫁的那根百年人参取出来,给秦氏配药。”
慧香和兰香齐齐大惊。
“小姐,万万不可。”
“小姐,你可不能做傻事。”
“百年人参是多金贵的东西,夫人疼你才给你陪嫁了一根。你怎可拿去给东羌贱人入药?”
贺妙心怒然叱骂,“你们懂什么!”
她当然知道百年人参的金贵。
她能怎么办?
沈晏之今日出门前还夸她是贤妻,要给她带礼物。
她自然要尽力坐实贤妻之名,让沈晏之夸赞爱怜。
她捂着心口,只觉各种事沉甸甸压在一起,简直要把她压垮碾碎。
京都,文府。
文鹤年是沈晏之被俘前的恩师,如今年迈在家颐养天年。
时常有学生登门请教。
今日,沈晏之便是来拜访他。
奴仆将他引入书房后,里面并无文老夫子,只有顾濯缨。
他穿着一身孔雀蓝锦袍,大咧咧坐在红木太师椅上,捧着茶盏,翘着二郎腿,时不时啜饮两口。
咧着还留有青紫的嘴角,斜眼看向来人。
“这么憔悴,彻夜未眠吗?”
“怎么?贺妙心那贱人缠了你整夜?”
第14章 梳子
沈晏之无心和顾濯缨争辩,进来后,坐于一旁玫瑰椅上,问:“东西带了吗?”
顾濯缨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嵌着松绿色宝石的象牙梳,直接扔进了沈晏之怀中。
“象牙在毒药里浸了七十二时辰。”
沈晏之迎光端看。象牙的油脂光泽呈半透明状,做工精细,宝石闪烁,端是精美绝伦。
“多谢。”他小心翼翼将梳子收好。
没有顾濯缨提供的消息和鼎力相助,很多事,都会无从下手。
于情于理,他都应感谢。
“我不是为你,是为了沈二,他是我挚友。我不能看着他被人害成傻子无动于衷。”
顾濯缨头枕双臂,将整个人陷在椅子中。
“不过,他若知道自己一心敬仰的大哥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定会痛心疾首。”
利用秦归晚之事更换新仆,趁机安插心腹,并为沈从蓝换了尽心的小厮。
挑拨沈从蓝去佛堂找他,借此大发雷霆,暂时护了秦归晚周全。
对贺妙心极尽温柔,暗示她做个贤妻。
说是带礼物,其实是送毒物。
各种卑劣手段不断,将身边之人,尽数利用。
“我早已脏心烂肺,面目全非。”
沈晏之提壶倒了一盏茶,垂眸啜饮一口,音色微沉。
“倒是希望他没傻没呆,能为此伤心。”
戏谑之话全堵在喉中,顾濯缨忽觉没意思。
放下双手和二郎腿,收起刻薄之话,坐直身子,表情难得正经。
“其实,事到如今,不能怪你心狠手辣。”
“你意外被俘,家中叔父为抢爵位害你亲人。”
“贺妙心那贱人一心想当靖海侯世子妃,见沈家换主,立马去勾搭沈成安。失败后小产坏了身子,养病期间无法嫁人,居然谎称要为你守一辈子。”
他啐了一口,咬牙切齿,“你在东羌当四年俘虏,她在京都博了四年好名声。”
“提起她,人人都要夸一句,贺家三小姐有情有义,即便与你只有口头婚约,也要苦守等你归来,简直感天动地。”
“你回来,她居然当真有脸嫁你,我恶心的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我也觉得作呕。”沈晏之自嘲苦笑,沉默了片刻。
“就因为她为我苦守四年,京都人尽皆知,我不娶她,便是丧尽天良。”
顾濯缨长叹一声。
出身名门,才华横溢,虽性子清冷,却端雅克己。
国子监中最有前途的学生,如今在家被叔父监视,出门被众人质疑曾归顺东羌。
四年归来,被迫娶恶妇为妻,还要照看痴傻胞弟。
外祖一家皆是无能之辈,又远在衡州,爱莫能助。
一无所有,举步维艰。
屋内忽然安静,二人各自饮茶。
茶水饮尽,顾濯缨最先出声。
“沈二痴呆前曾发烧不退,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我去看他,他求我无论如何要帮忙救你回来。”
“我应了。可两国激战正酣,我又无官无职,不好指染朝政,最终想尽办法也无计可施。”
沉默了片刻,他道:“这几年,我一边盼着你早点回来,一边调查真相。”
“可惜所有的证物都被毁了,唯一的证人也惨遭毒手,我找到他时,他被人刺了十几刀,临死前只说了沈群山三个字。”
“我怀疑沈群山背后还有人,但是所有线索都没了,我实在无从查证。”
“无妨,没线索,那便用贺妙心当诱饵。”沈晏之淡淡道。
“让她从沈成安身上撕开一条口子。”毕竟,沈群山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儿子。
顾濯缨怔了一瞬,抚掌大笑。
“好,那就从贺妙心下手。”
“既然她的大义之名众人皆知,不如我们让她实至名归。”
沈晏之颔首,“正有此意。”
二人又商讨了其中细节。
推演期间,顾濯缨瞥视到门外晃动的高大身影,低声问:“这人到底是谁?”
大费周章弄来当贴身随从的人,定不简单。
被俘四年,在京都居然还有心腹,实在让人惊诧。
“我曾救过他性命,他愿生死相随。”
沈晏之不想多说,顾濯缨自觉不再多问。
二人商讨完毕后,沈晏之欲离开,顾濯缨莫名想起秦归晚那双静如秋湖的眼睛。
他想询问沈晏之,秦归晚在佛堂情况如何?
张嘴发现,自己实在无权过问。
轻咳一声,闭了嘴。
沈晏之离开文府后,径直去了奇宝斋。
进去买了把一模一样的象牙梳,让伙计用匣子装起来。
而后又去拜访了几个旧友,直到星河影稀,灯火徘徊,街上行人渐少,这才晃悠悠回去。
回到府里,先去了贺妙心的秋棠院。
贺妙心正坐在屋里托腮凝泪,愁着怎么应付沈成安。
晚上要不要赴约。
“怎么哭了?”
忽如其来的询问,吓的贺妙心猛一激灵,差点从椅子上跌坐下来。
抬眼发现,沈晏之正面带担忧地站在自己眼前,慧香和兰香皆不见踪影。
她缓了缓情绪,轻拭眼角。
“表哥,你今日刚出去,秦姐姐就发烧了,眼疾也犯了。”美眸泪点斑斑,柳眉似蹙微蹙,当真是娇娇惹人怜。
“我听闻她的眼睛是当初为你试药所致,把我陪嫁的百年人参拿去给她配了药。”
“一想到她病到这般程度,我就觉得难受,这才不觉垂泪。”
沈晏之轻叹,“妙心,你太心善了。”
“她的眼疾并非为我试药所致,你怎能随意相信。”
“若是外人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了你,用你的陪嫁去讨好别人。”
贺妙心霎时手脚拔凉,一口气差点提不上。
强压住滔天悔意,伸手去捂沈晏之的嘴。
“表哥,不许你胡说。”
“就算不是为了你,她是姐姐,生病如此严重,我也不能见死不救!送人参是我自愿所为,谁敢说你欺负我了?”
没等碰到嘴唇,沈晏之就拢住了她的纤指。
“都说娶妻娶贤,此话果然不假。妙心简直是世上一等一的贤妻。”
沈晏之笑着放开贺妙心的手,让诸左端进来一个大匣子。
打开后,里面是各种地契、房契、钥匙等物。
“这是母亲的嫁妆,母亲走后,嫁妆由婶娘暂管,我回来后,婶娘把东西还给了我。”
“我们已成亲,我想,这些理应由你打理。”
“当初娶秦氏是迫不得已,我现在实在不想看到她。她生病的事,也一并交给你负责。”
贺妙心没想到能得沈晏之如此信任。
受宠若惊,矗在原地,一时无法回神。
沈晏之又从袖口中掏出花梨木匣子,取出象牙梳。
“这是我今日专门去奇宝斋为你选的礼物。”
梳子上面的松绿宝石,在火烛下闪耀刺眼,晶亮璀璨。
梳子在大楚代表相思,是男女定情之物。
惊喜接连不断,贺妙心完全压不住激荡的心和上扬的嘴角。
整个人如浸芳醪,生生有腾云驾雾之感。
“夫君,我……”损失百年人参的悔恨彻底被消弥。
“妙心,我还是喜欢听你喊表哥……”
“表哥,我一定会当好你的贤妻。”
她赧颜垂睫,整颗心疯狂乱跳。
“我会打理好婆母的嫁妆,照顾好秦姐姐,无论何时,绝不会让你为难……”
第15章 悬崖
“妙心,我信你。”
简单五个字,贺妙心忽觉浑身血液沸腾。
暗自决定去赴约。
和沈成安把话说清,无论如何断了他的念想,以后绝不纠缠,安心当沈晏之贤妻。
走神之际,有人轻唤,“妙心。”
贺妙心抬首,眼前人眸光深沉,里面似有火焰跳动,深海翻涌。
“今晚……”声音低沉暗哑。
“表哥,我……” 她别过脸,低下头,佯装羞涩,支支吾吾道:“我有些身子不适……”
沈晏之失落一瞬,温声道:“你早点歇息。我一日未在府中,从蓝定然又要闹着找我了,我去抱惜苑看看他。”
贺妙心愧疚万分,却不敢多说,怕被看出异样,只得点头应下。
离开了秋棠院,沈晏之回自己屋子,让下人送了水,洗漱后换了衣裳,这才去抱惜苑。
一盏微暗的烛火明灭不定。
青枝这两日几乎一直不眠不休,秦归晚心疼,让她上榻一起休息。
她不愿,怕影响秦归晚养病,在屋里铺了一床褥子,就这样睡着了。
秦归晚服了药,也很快陷入了沉睡。
恍惚间,似乎有人在靠近,她瞬间惊醒,正要喊人,那人急忙出声,“晚晚,是我。”
熟悉的味道和声音,让秦归晚又气又急。
“你来做什么?”
沈晏之轻轻掀开锦被,躺到榻上,从后面紧紧拥住秦归晚。
“晚晚,求你,让我在这里睡一会。”
“沈晏之,你能不能别来恶心我?”秦归晚满心愠怒,拼命挣扎。
“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青枝昏了,外面的仆妇是我的人。这里喊人,前院听不到。”沈晏之不松手,一再低声哀求。
“晚晚,我求你,就让我在这睡一小会。”
“我怕你生气,洗漱后换了衣裳才敢来这里。”
秦归晚挣扎不动,扭头面朝沈晏之出声方向,冷笑连连。
“怎么,骗贺妙心给我一只百年人参,现在就想来拥我入怀?”
“沈晏之,你到底怎样才肯放了我,别再来恶心我?”
“晚晚,等我为双亲报了仇,你可以骂我,打我,用刀捅我。”
沈晏之垂着眼眸,拼命将秦归晚揉在自己怀中,“我只求你,现在别赶我走。”
秦归晚嗤笑。
打骂对沈晏之根本没用。
“沈晏之,你能告诉我,当初在悬崖边,你抱着我往上爬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吗?”
沈晏之陡然噤声。
那是他再次冷漠秦归晚的第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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