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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读心后我宠冠后宫(红叶似火)


天衡帝不饿,不过说起点心他倒是想起了偏殿:“可给安嫔她们送去了点心?”
“送了,御膳房最近做了好几种新口味的点心,都送了过去,娘娘们都说好。”广全笑盈盈地说。自从娘娘们经常来承乾宫后,御膳房的积极性都高了不少,最近经常研发新的菜色和点心。
天衡帝很满意:“赏。”
广全笑了:“那奴才就替他们谢谢皇上了。”
天衡帝抬头看着广全,忽然问了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有功是不是应该奖赏?”
广全摸不准皇上为何会问这个,犹豫了一下选择标准答案:“这自然的,有赏有罚,赏罚分明才能做到令行禁止,政令畅通。不然不管做得好做得差都一样,时间一长,谁又会尽心尽力呢?”
“你倒是大胆。”天衡帝不辨喜怒地说了一句。
广全有点摸不准他的意思,干脆下跪认错:“奴才斗胆,胡说八道,请皇上责罚。”
“起来,你说得很对,为何要罚?赏银十两,奖励你敢于在朕面前说真话。”天衡帝顺手就演示了一把什么叫赏罚分明。
广全连忙站起来谢恩。
天衡帝重新拿起奏折,边批折子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最近京城可有什么热闹?”
广全懵了,皇上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琢磨了。
他想了一会儿,挠挠腮边道:“皇上,还有一个月便是上元佳节,到时候城中灯火通明,昼夜不息,极为壮观。”
言下之意就是一个月后元宵节有灯会,这是京城一年中最热闹的事了。
可天衡帝不满意:“今日就没什么点新鲜的?”
广全这下明白了,皇上等不及上元节,今天就想出宫,那没有热闹也得弄个热闹出来啊。
广全很快就想起一个:“回皇上,最近京城倒是有一桩新鲜事,南边来了个叫四喜班的戏班子,很受欢迎,座无虚席,每天下午到晚上,要表演好几场,听说他们表演的难度很高,什么喷火、走钢丝、变脸都有。”
大雍没有宵禁,因此京城晚上也异常热闹,尤其是勾栏瓦舍,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天衡帝很满意:“你去问问安嫔有没有兴趣。”
广全心中大惊,皇上这可真是够宠安嫔娘娘的,连这等小事都记在心上,他连忙应声。
回头便去了偏殿,对安嫔说了这事:“安嫔娘娘,南边来了个四喜班子,会表演喷火、变脸等杂技,可受欢迎了,皇上让奴才来问问您的意见。”
淑妃、李昭容连同唐诗闻言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安嫔,眼睛发亮,生怕安嫔说没兴趣。
她们进宫这么久,都还没出过宫呢,真有些怀念宫外的日子。
安嫔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心里是有苦难言。
皇上这哪是宠她,征询她的意见啊,这分明又是拉她出来背锅。
没办法,谁让自己当初鬼迷心窍自己送上去呢,怨不得人。
安嫔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力,笑盈盈地说:“谢皇上厚爱,这等好戏我还没瞧过呢。对了,广全公公,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劳烦你转达给皇上,你看可否行个方便。”
说这话时,她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三人,最后落到低着头没什么存在感的周才人身上,停留片刻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广全没察觉她的分心,笑眯眯地说:“安嫔娘娘请讲。”
安嫔捏着手帕,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可否请皇上恩准,让淑妃、李昭容、唐嫔和周才人一道?”
广全不敢做主:“奴才会将娘娘的话转达给皇上。”
“那就有劳公公了。”安嫔知道,皇帝一定会答应的,因为这本来就是皇帝的意思。
果不其然,没多久,广全就回来答复,皇上恩准了,下午带她们出宫去看四喜班的表演。
淑妃、李昭容和唐诗都眉开眼笑,朝安嫔投去感激的目光。
唐诗更是觉得自己穿越的运气很不错。
虽然只是穿到了后宫一个不起眼的妃嫔身上,但皇帝不是那等残忍暴虐之人,对后宫妃嫔还算大方,又有瓜瓜相伴,几个妃子也不是傅太后那等歹毒之人,相处也还将就。
除了没有网络没有手机,这小日子还真不错。
用过午膳,东来带人送来了八套崭新的男装。
五人都没穿过男装,觉得很新奇,淑妃、李昭容和唐诗都让安嫔先挑,至于周才人,她照样是落在唐诗后面当隐形人。
安嫔挑了一件月白色素面细葛布直裰,镶滚彩晕锦绛纱大氅,一副贵公子的打扮,但她身量比较矮小,撑不起这身衣服,看起来有点滑稽。
淑妃和李昭容都选了颜色相对亮眼的。
到唐诗她照旧挑了一身不起眼但保暖效果极好的松霜绿鼠灰袄,里面套了一件鸦青色的对襟窄袖水纹衫,外面还罩了件墨绿色刻丝鹤氅,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惹得淑妃和安嫔都掩嘴偷笑:“唐嫔妹妹,你怎么穿这么厚?”
唐诗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囧得通红,低垂着头声音极小:“我……我怕冷。”
知道她胆子小,话少,比周才人好不到哪儿去,大家也就不理会她了,各自整理自己的衣服。
等收拾妥当,已是未时三刻,东来过来请大家出门。
这次因是微服出游,她们都没带宫女。
到了皇宫门口,两辆外表灰扑扑,不起眼的马车停靠在路边。
东来将她们请到了第二辆。
唐诗悄悄往前看了一眼。
【瓜瓜,狗皇帝是不是在前面?】
瓜瓜:【对,他一个人占一辆大马车。】
唐诗看着眼前跟张床差不多的马车,慕了:【真好,都够他随便躺着了。】
淑妃和李昭容听到这话都有些意外地看了安嫔一眼,皇上最近这么宠安嫔,怎么没让安嫔去前面伺候?
正狐疑着便看广全过来,笑呵呵地说:“周才人,皇上请您过去。”
周才人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去了前面那辆马车。
淑妃、李昭容和唐诗都下意识地去看安嫔。
安嫔面子有些挂不住,手指紧紧扣着掌心,面上却若无其事地说:“唐嫔妹妹快上车啊,你看我做什么?”
唐诗打了个寒颤,赶紧上车,缩着身子靠在离窗户边最近的角落,打定主意当个小透明。
四个人一辆马车,终是不大宽敞,唐诗艳羡地瞅了前面一眼。
瓜瓜秒懂她的意思:【皇帝躺着闭目养神,周才人苦逼地给他捶腿。】
唐诗酸了:【这才是神仙日子啊,好想跟他换换。】
她这夹杂着羡慕嫉妒的语气落到淑妃和李昭容心里,都觉得是安嫔在酸。安嫔嘴上不说,肯定是嫉妒皇上单独召周才人过去伺候的。
至于安嫔,她觉得这肯定是周才人为了打消她的怀疑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她觉得真正的宿主就是周才人。
这一切也有迹可循,以前皇上就很宠周才人,召她侍寝的次数最多。最近这段时间虽没怎么召周才人侍寝了,可给周才人的赏赐也不少。
最最重要的是,皇上对她们可都是疏离得很。
每次侍寝,不是让她们研墨就是让她们绣香囊,进宫一年多了,她连皇上的手都没碰过,估计淑妃、燕妃她们也是这种情况。
只有周才人与皇上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
她心里确实羡慕嫉妒,但周才人有这等神通,还有皇上护着,她完全不敢动歪脑筋,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扮演自己挡箭牌的角色。
唐诗心大又不在乎争宠这事,完全没留意到马车里的暗流涌动。
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外面。穿越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宫,她当然要看看古代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是电视上演的那样。
她悄悄掀起帘子的一角,两只眼睛贴了上去,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
起初,马车外面还是红墙黄瓦的皇城,偶尔能看到掉光了叶子的树枝从深宅大院里探出个头来,色彩单调重复。
但一刻多钟后,四周的建筑变成了红墙黑瓦或是白墙黑瓦,渐渐的人也多了起来。
等走到朱雀大街,唐诗眼都看得直了。
这条主干道极为宽阔,足足有七八个车道那么宽,特别壮观。
路上行人马车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小商小贩穿梭其中,有机灵的留意到她探出的两只眼睛,还把糖葫芦凑了上来,笑呵呵地问:“姑娘,买糖葫芦不?两文钱一串,来一串吧,小人家里的糖葫芦特别甜。”
这声音引得马车里另外三人都望了过来。
唐诗顿时感觉压力有点大,赶紧讪讪地放下了帘子,冲三人腼腆一笑。
经过这一遭,怕了小贩们的热情,唐诗也不敢掀起帘子往外瞅了。
好在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四喜班名气大,在京城很受欢迎,所以租了一个很大的戏台子,长宽约莫十几米,下面坐满了看戏的观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两侧是三面封闭的包间。
皇帝出行,哪怕是微服私访也不可能去下面跟一群百姓挤,安全就是个大问题。所以广全早打点好了,包了最大的包间。
一行人下了马车,淑妃几人都下意识地看周才人。
周才人恭顺地站在天衡帝旁边,跟道影子似的,还是那么没存在感,一点都不像个宠妃。她们心里略微好受了些。
唐诗完全没看她们几个,天天看,再好看都腻了,好不容易出来当然要看点新鲜的。
她落在最后面,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子四处转悠,打量着眼前这一幕。戏台两旁还挂着各色灯笼,有的画着红红的鲤鱼,有的画着富贵的牡丹,有的画着八仙贺寿……可以想象,等天黑后,这些灯亮起来有多漂亮。
一行人上了二楼的包间,天衡帝率先落座,然后让周才人坐他身边,其他人坐在再次一些的位置,唐诗自然被挤到了最后。
她特别满意,因为这位置虽是在角落里,但距戏台最近,视野最好。既能正大光明看戏,又能离风暴中心最远,乐得自在。
很店家上了茶水点心,广全验过确定没加不该加的料后才端了上来。
不过大家这会儿都没心思吃点心,因为下面已经开始表演起来了。
随着亢奋的乐声响起,一个穿着短打的小伙顶着一摞瓷碗白瓷碗迅速出来,那碗有尺余高,晃晃悠悠的,感觉随时都会掉下来似的,但在小伙头上却稳如泰山。
他顶着碗到了戏台中央做出一个劈叉的动作,弧度很大,头顶上的碗依旧稳稳当当的。
“好!”底下的观众拍手叫好。
那小伙灿烂一笑,起身,又做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
唐诗看得津津有味,这还是她两辈子第一回 这么近距离地看杂技表演呢。
顶碗的小伙下去,很快上来三个漂亮的小姑娘表演蹬伞,油纸做的花伞一把把叠加,最后累计到八把伞竟一把都没掉,而且转得非常快,美轮美奂的,兼具技巧与美感,博得了满堂喝彩。
就连淑妃这样的大家闺秀也激动地拍起了手掌。
接下来的走钢丝、喷火、叠罗汉等节目也都非常精彩,难怪这么多人观看。
唐诗好好过了一把眼瘾,有种不虚此行的感觉。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看下面的节目。
这个节目是吞刀,没前面几个观赏性足,但更惊险更刺激,尤其是雪亮锋利的刀子入喉那一瞬。
出人意料的是表演吞刀的是个瘦削的青年男子。他头戴方巾,身着白色长衫,眼神木讷,死气沉沉的,没有丝毫光泽,有种木头人的感觉,完全不像前面的表演者那般灵活讨喜。
他站到戏台中央,仰面张口,双臂上扬,闪着寒光的尖刀没入他的嘴巴,那一瞬,在场所有的观众呼吸都凝住了,眼也不眨地盯着这惊险的一幕。
忽地,刀子下去,鲜血喷涌而出,溅在男子雪白的长衫上,宛如朵朵红梅绽放,残忍又美感。
所有人的瞳孔骤然一缩,来不及反应,便见那男子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唐诗第一次看着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突兀地死在面前,吓得瞪大眼睛捂住了嘴巴。
旁边的淑妃、李昭容、安嫔则尖叫起来,花容失色,若不是皇帝在这,估计她们已经骂出来了。
广全连忙唤来乔装打扮的侍卫护驾。
底下的百姓更是乱成了一锅粥,尖叫声、哭泣声、怒骂声、吵嚷声不绝于耳,戏班子的班头吓坏了,连滚带爬地扑上戏台,只是还没碰到那男子便被几个侍卫给踢到了一边。
侍卫开道,一个身披正红色狐裘的女子提着裙摆面色仓皇地跑上前,扶着浑身是血的男子,伤心地哭喊道:“驸马,驸马,快,快去请大夫,将所有人都拦下,给本宫查是谁害了驸马……”
唐诗懵了,偷偷瞧了一眼神色难辨的天衡帝,马上移开了目光,询问瓜瓜:【这是哪个公主啊?】
瓜瓜:【心柔公主,傅太后姐姐的女儿,也就是傅太后的亲侄女。】
对于心柔公主,唐诗也曾听过其大名。
因为这位公主实在是太出名了。她生来便是天之娇女,非常得先帝宠爱,又有傅太后和傅家给她撑腰,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而且她还遗传了傅家人的美貌。
从小就以美丽著称,及笄后更是名满京城,有第一美人的美誉,曾引得京城无数世家子弟追逐爱慕。最后心柔公主自己挑了一个才貌双全的探花郎做驸马爷。
就这么会愣神的功夫,公主府的侍卫已经将戏台周围团团围住,不允许任何人离开。
广全试探地询问天衡帝的意思:“皇上,要不要唤公主上来见您?”
天衡帝单手支着下巴,薄薄的眼皮淡漠地盯着下方这场血案,露出的半张侧脸锋利冷锐,让人不敢看第二眼。听到广全的话,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淡淡开口:“不用,先看看。”
唐诗又怕又好奇。
【瓜瓜,好好的,这驸马怎么会跑来表演杂技,还出现了这种意外?】
吞刀一般都是用的特制的道具,刀里有秘密的机关,刀看似扎入了身体里,实则是被机关收了起来。
当然也有吞刀真功夫,那必定是经过长期艰苦的训练后,表演者的喉咙和胃能容纳一把刀而不被扎伤。
可驸马这样子显然是没经过长期训练的。他应该是第一种情况,刀上设有机关可将刀收起来。
依他的身份,在表演前,肯定仔细检查过道具,不会出现这等疏漏才对。
瓜瓜说:【你自己看吧,一两句说不清楚。】
闻言,淑妃几个立马竖起了耳朵,等着第一手消息。
只是唐诗刚看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来不及感慨,变故陡升。
戏台上原本应该已经咽了气的驸马突然诈尸了,腾地坐了起来,一把抓住心柔公主的长发用力往下一拽,心柔公主那一头柔顺光泽的美丽长发被生猛地拽了下来,露出一个坑坑洼洼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一样的癞子头。
全场哗然,素有美名的心柔公主竟是个秃顶癞子头?

“啊啊啊……”
看着自己漂亮的头发落地, 心柔公主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抱着光溜溜的脑袋发出凄厉的叫声。
她身边伺候的侍女显然训练有素,当即就解下了身上的披风包住心柔公主的头, 然后揽住她的肩膀, 轻柔地安抚:“公主,公主, 您冷静一点,没事了,没事了……”
心柔公主素来爱美,也一直以自己的美貌为傲,可今天这场变故却戳破了她美貌的谎言,还让如此多的人看到了她丑陋的样子,这让她如何冷静得起来。
她死死掐住侍女的胳膊, 形容癫狂:“拖出去,都拖出去杀了, 一个都不许留, 一个都不许留……”
这副骇人的模样活像索命罗刹, 哪还有半分昔日的明艳高贵。
看到她这副样子, 驸马仰头,拔出嘴里的刀,又吐了一口血,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说不出的痛快。
淑妃惊惧地看着底下这一幕:“驸马可是与心柔公主有仇?”
就连李昭容也忍不住开了口:“不是说心柔公主与驸马琴瑟和鸣,是京中少有的恩爱眷侣吗?前年平城公主的宴会上,妾身曾远远见过公主与驸马一面, 二人形影不离,公主端庄大方, 驸马温柔体贴,京中贵女无不艳羡。”
安嫔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眼见未必为实。
现在宫里宫外都还说她最得圣上宠爱,皇上就只差把她捧在掌心了,可实际上呢?皇上待她哪儿半分情意,不过是拿她当棋子、挡箭牌使用罢了。可见传言不可信。
作为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枕边人,驸马焉能不清楚心柔公主秃头的情况?今天这事明显是驸马筹谋已久的,就是故意想看心柔公主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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