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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读心后我宠冠后宫(红叶似火)


葛经义顿时感觉如芒在背,他轻咳了一声,心虚地垂下了眼睑,不敢抬头去看天衡帝。
心里却想,就是再来一次,他肯定也要顺着福星姑奶奶说话啊。自从福星姑奶奶冒泡后,给他们刑部解决了多少困难的案子。
现在打好关系,说不定哪天可以把福星姑奶奶拐去刑部,到时候那堆陈年旧案不都能解决了?
所以哪怕顶着皇帝不善的目光,他也要极尽可能地投其所好,为将来挖墙角做准备。
得亏天衡帝不知道葛经义心里的小九九,不然恐怕以后都不会让他踏进承乾宫一步。
天衡帝虽然不满葛经义的“溜须拍马”,但踢毽子这事确实行。
正好经过了傅国公兄弟、怀远候、洪国公他们这些人的破事,天衡帝也觉得朝廷可以适当引导引导,给这些达官贵人们培养点健康的爱好,免得把京城搞得乌烟瘴气的。
这些人就该跟安王好好学习。
他发话:“王叔和葛大人所言有理,此事就交由王叔出面组织吧。不过今年灾害频发,又不幸发生了鼠疫,国库空虚,恐无多少银子支持王叔。”
安王还当是什么事呢。
他大手一挥,很是阔绰地说:“银钱的事就不劳皇上操心了,微臣包了。”
唐诗啧啧称奇。
【这是什么可爱的老baby,有钱大方,重诺守信,不嫖不赌不纳妾后院清净,爱了爱了。】
安王被夸奖,嘴角忍不住地上扬,那得瑟的样子,若是背后有条尾巴估计都翘起来了。
天衡帝看得有点烦,摆摆手:“今天就到这里吧。”
赶紧把安王和葛经义这两个糟心的玩意儿给赶出去吧,碍眼。
惠清听到这话很是茫然,不是,他的事还没结果呢。
其实从他们突然提起什么毽子开始,惠清脑子就开始云里雾里,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现在皇上说散就散,那他怎么办?
虽然这时候出声可能触怒圣上,但也没办法,好几千吊钱,他们晋平寺可赔不起。
惠清硬着头皮躬身行礼道:“皇上,安王殿下,葛大人,那……布料的事?贫僧恳请皇上做主,这批布料只是寺里帮人寄卖的,晋平寺实在是赔不起。”
葛经义这才想起正事。
刚才被安王独特的爱好给搞偏了,竟然把正事给忘了,赶紧转回来。
既然安王昨日去了鸡鸣村,晋平寺的那个“安王”就是假冒的,他正想问一问冒牌安王的细节,便听安王拍着胸口,财大气粗地说:“哎呀,惠清,不就几千吊钱吗?本王今天高兴,帮你将账平了,你去本王府上取。”
唐诗被他的豪横给震惊了。
【好家伙,还真有千金难买我高兴这种事。】
【我现在投胎去安王府还来得及吗?】
对外人都这么阔绰,那对自己为数不多的子女必定是更大方了。而且安王府还人口简单,又有钱有地位,岂不是神仙日子。
又被表扬,安王得意地扬起了眉。
天衡帝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他最近的赏赐还少吗?
一日三餐,顿顿都是好的,茶水糕点一样不落,她稀奇海鲜,他就让御膳房留着。布料皮草也找理由赏过了。
衣食都是顶顶好的,莫不是想来点珠宝首饰?
也不是不可以。
葛经义也被安王的大手笔吓了一跳。要知道他这样的朝廷大员一年零零总总的收入加起来也不到两千吊钱,这可是要养家中几十口人,还有各种人情往来。
这么一笔钱,安王说掏就掏,真是太阔绰了。
只有惠清大大地松了口气:“多谢王爷。”
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安王改变了主意,对他们晋平寺而言都是一件大好事。
眼瞧着两人就要愉快地将这事给拍板定下来了,葛经义连忙出声阻止:“不行,安王殿下,既然不是你下令发的布,这笔钱就不能由你出。”
安王不痛快了:“我乐意出。葛尚书,你拉本王进宫,不就是想让本王掏钱吗?如今本王掏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葛经义哭笑不得:“王爷,那不一样。先前是微臣没调查清楚,误以为王爷去了晋平寺买下这匹布要发给寺里的乞儿们。但现在既已查明昨日王爷是去了鸡鸣村,那说明晋平寺中那人是个冒牌货。”
“此人扮作王爷,惠清大师和寺里的沙弥、香客,如此多人都没认出来,说明此人不止是容貌,言行举止恐也与王爷极为相似。”
“但这天底下,容貌是天生的无法改变,或许有几分相似之处,但仪态举止气度断然没有天然就一样的人。这人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惠清大师和一众香客都骗过去,必是经过了周密详细的计划,甚至早早便盯上了王爷,了解过王爷的喜好,甚至还在学习模仿王爷说话的口吻、动作。”
“王爷真的要让这样一个心怀叵测之人逍遥法外,继续利用王爷的身份坑蒙拐骗吗?”
葛经义是会说话的,一下子便抓住了重点。
他若是继续提什么银子的事,依安王现在的兴奋劲儿和挥金如土的豪气,断然不会在意,但被人利用自己的身份四处招摇撞骗,那就不行了。
安王很是气恼:“葛大人,你说得有道理,是要把这个敢冒充本王的骗子给揪出来。”
葛经义松了口气,向惠清说明了情况:“惠清大师,经查证,安王殿下昨日去了鸡鸣村,并不曾去晋平寺。晋平寺那人应该是冒充安王的骗子。你还记得对方的穿衣打扮和长相特征吗?”
“原来如此,贫僧就说安王殿下一向乐善好施讲信义,怎会不认账。原来是贫僧误会了安王殿下,在这里贫僧向安王殿下赔罪。”惠清向安王行了一礼,态度诚恳。
然后才跟葛经义说起了昨日的情况:“那人跟安王身高差不多,瘦瘦的,戴了一顶灰色的羔羊搭耳帽,只露出了半张脸,很像安王殿下。穿了一件青紫祥云麒麟袍,说话的语气神态与安王殿下平日差不多。”
葛经义还没开口,安王先炸了:“本王就有一顶灰色羔羊搭耳帽和一件青紫祥云麒麟袍,本王前阵子还穿过。”
这番话无疑是证实了葛经义的猜测。
敢在天子脚下,冒充王爷,坑蒙拐骗,而且一骗就是上千匹布料,这样的人不可谓不大胆,也必定不是第一次了。
葛经义眉毛挤在一起:“皇上,王爷,此人必是惯犯,背后应该还有一个团伙,长期行骗。他们对安王的言行和习惯如此了解,必定是接触过又或是见过安王殿下,更甚者安王身边就有他们的人。这支队伍里肯定有京城本地人氏。”
“昨日晋平寺突然一下子涌入了几百个乞儿,应该也是他们的手笔。现在我们对这群人的身份来历甚至是长相都完全不知,无从找起,最好的办法便是从这些乞儿入手,他们一定与这些人有过接触,必然知道一些信息。”
“此外,还可查查京城内外的旧案,有没有类似的诈骗案,兴许也能寻到一些线索。”
唐诗佩服得五体投地。
【葛尚书真厉害,几句话就摸清楚了对方的身份,神探啊。】
虽然不知道神探是什么东西,但这说明他的方向对了,葛经义松了口气。
但淑妃和李昭容却有点急,悄悄看向安嫔。姐妹啊,既然知道骗子是谁,你倒是赶紧说啊,你这说到一半是几个意思?还有没有点姐妹爱了?
安嫔察觉到投来的视线,心底苦笑,她也很想知道好不好?
隔壁御书房,天衡帝听完葛经义的分析,也意识到了这个案子不简单,当即下令:“葛尚书,此案便交由刑部,尽快查明真相,将胆敢冒充皇室宗亲的贼子捉拿归案。”
葛经义领命带着惠清去调查此事了。
安王赖在御书房没走。
天衡帝看了一眼沙漏,便听着耳边不停蹦跶出来菜名,边问:“王叔可还有事?”
安王本来是有事,可听到那不断碎碎念的【缕肉羹、羊肉萝卜汤、玉丝猪肚、烧鹅、翡翠虾仁、清蒸鸡、粉蒸肉、红烧狮子头……】,他的嘴巴也不争气地流口水。
可瞧皇帝一点都没留饭的意思,安王只能说:“皇上,推广踢毽子一事,您可否给微臣一道圣旨。”
不然他空口白牙地出去说,那些个跟他不对付的宗室肯定笑话他。
【这么冷的天就该吃火锅。可惜没有辣椒,西红柿,只能吃清汤锅。】
唐诗还在碎碎念。
不怪她,谁让她的嘴巴被御膳房给养刁了呢。过去几天吃的堪比猪食,今天好不容易又逮着了蹭饭的机会,眼看到中午了,皇帝还没叫她们回去的意思,依照惯例,应该是要留饭的,她可不得期待一二。
淑妃几个都被她这一连串不带停歇的菜名给勾得口水都冒了起来。
天衡帝也感觉自己有点饿了,没再废话,痛快地给了安王一道圣旨。
安王捧着圣旨欢欢喜喜地出了宫,承乾宫也总算开饭了。
午膳果然很丰盛,整整八十八道菜,其中有好几道海鲜。
但唐诗没什么兴趣,海鲜偶尔尝尝鲜还行,三天两头吃就有点腻了。她现在就想吃肉,热气腾腾又暖身的羊肉汤,雪白雪白的,撒了几颗鲜红的枸杞做点缀,好看又美味。还有红烧狮子头红润紧实,鲜香滑腻,入口即化。
她这顿饭整整吃了两碗米饭。
直到天衡帝放下了筷子,妃嫔也不吃了,她才意犹未尽地跟着放下碗筷。
吃得太饱的后果便是回了偏殿,唐诗就开始打盹。
偏殿里燃烧着红萝炭,火力很大,让整个偏殿温暖如春,这样的环境想不打瞌睡都难。
唐诗美滋滋地睡起了午觉。
宫外,葛经义却遇到了难题。
他的追查方向没错,很快也又了消息。
前阵子确实有几个人找上了乞儿,发布了一个去晋平寺帮忙的任务,酬劳颇丰,一人五十个铜板,至于具体什么任务,事前乞儿们也不知道。
前天才通知他们去晋平寺,见机行事,然后便发生了昨天的事。
乞儿们拿了布料,出了晋平寺就有人在官道上接应,将布料都拿走了。
这些人从头到尾都戴着黑色帷帽,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乞儿们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也不是没有乞儿动了歪心思,不想拿几十文钱就算了,但对方手里有弓箭,压下了他们的小心思。
拿了钱之后,乞儿们便再也没见过这批人。
刑部的差役在乞儿们所说的附近找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寄予厚望的乞儿这条线索算是断了,葛经义又派人在全城的布庄铺子搜查。这么多布料,这些人总是要出手的,不可能留下来自己用,只要能找到这批布料,也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出这些人。
可差役将全京城所有的布庄铺子都搜查了一遍,也没找到这些布料。
调查一下子陷入了僵局,这些人和布料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葛经义不信邪,当晚都没回家睡觉,跟刑部几个善于查案的官员一起将案子所有的线索梳理了一遍,还是没有线索,甚至连对方到底有几个人都没搞清楚。
唯一一个暴露的便是很像安王那人。
但他们又不可能通缉他的画像,因为只知道个大概,画出来的很可能就是安王,到时候恐怕要闹出不少笑话。
葛经义头大如牛,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坑蒙拐骗案竟如此棘手。
实在寻不出线索,又担心时间拖得太久,仅有的线索都中断了,更找不到这些人,葛经义次日还是老老实实进宫求助了。
他向天衡帝禀明了情况:“皇上,微臣无能,没有找出这些人,请皇上责罚。”
天衡帝看他眼睛下面黑沉沉的眼袋,没有苛责,温和地问:“这么大批布料都没找到吗?你们刑部目前都查到了什么线索?”
葛经义苦笑道:“目前只知这群人应是京城人氏,人数在六个以上,具体的就不知道了。微臣也让人在城中的客栈酒馆查询过,但都没这群人的踪迹。”
乞儿们虽没看清楚这些人的脸,但多少人,大致的身形、年龄还是知道的。因此他也安排人按照这个笼统的信息在京城粗略排查了一遍,但还是一无所获。
他都要怀疑这群人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唐诗看到这里疑惑了,不应该啊,昨天葛大人的调查方向明明没错,照理来说,应该会很快就将这群人揪出来才对,怎么会一无所获呢?
她赶紧翻八卦。
等翻完后,唐诗不得不赞叹对方手段实在是高明。
【牛啊,这法子都能想到,难怪葛大人搜遍了全城都找不到他们。】
【灯下黑,葛大人绝对想不到,他昨晚熬了一个通宵在找的人其实就在他隔壁。这群人玩得真溜,不愧是高端诈骗犯。】
啥意思?
葛经义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昨晚在刑部翻卷宗,找线索,他隔壁也是刑部的地盘,莫不是这起案子其实是他们刑部内部的人员做的,然后这群人贼喊捉贼?
所以他们熟知刑部的一切行动,刑部总是晚一步,扑了个空,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查到?
若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葛经义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极为难看,但很快他就知道是他想错了,刑部除了官差还有不少囚犯。
【发现案子惊动了刑部,这群人干脆在刑部外打了一场架,直接将自己送进了刑部大牢蹲几天。】
昨天他们打架的时候,唐诗正好在睡午觉,因此错过了这个八卦,事后因为有新鲜事牵扯走了她的注意力,她也就没想起这一茬。
直到今天看葛经义这么苦逼,意识到事情出了岔子,她才重新翻了一遍八卦,发现了这群人的骚操作。
【哎,这种事谁能想到呢?葛大人就是将京城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他们。】
【这群人脑子这么好使,干点啥不好,非得做骗子。】
葛经义呆若木鸡,他办案二十几年,什么样的罪犯没见过?但如此狡猾的骗子还是刷新了他的认知,若论难缠,这群人恐怕能排进前几名。
今天若非福星姑奶奶提点,肯定查不到这群蓬头垢面的犯人身上,刑部大牢将是他们最好的保护色。
过段时间还是没有任何线索,案子渐渐没人管,成了悬案,这群人也该放出来了,正好完美地避开了官府的搜查。
真是好算计。
淑妃几人也是叹为观止。
还能这么操作,真是长见识了。这可比呆在她们自己宫里听说哪个妃子今天又穿了一件新衣服,昨儿个皇上又赏了谁什么好东西有意思多了。
葛经义得到了关键信息,为免夜长梦多再出意外,当即朝天衡帝拱手道:“皇上,微臣突然想起还有一个地方没查,微臣这就去查,先行告退了。”
天衡帝知道他急什么,摆摆手让他去。
葛经义风风火火地回到刑部,立即召来下面的人问昨天是不是有人打架被关进了牢房中。
打架是小事,这种案子很轻。若不是在刑部门口打架,闹得那么凶,值班的衙役都不会管。像他们这种情况,顶多就关一阵子,若是家里人肯拿钱来赎,还能提前放出来。
所以下面的人也不清楚,还是叫来了牢头才确定是有这么回事。
“葛大人,昨天送了六个人进来,都是男的,一个头发胡子有点白的老头子,还有五个稍微年轻些,也都是三四十岁左右。”
跟乞儿们说的差不多能对上。
葛经义大喜:“带我去见他们。”
“见谁啊?”安王大步从外面进来,手里捏着一个彩色的毽子,抬起下巴,“葛尚书,抓到冒充本王的那个家伙没?”
葛经义高兴地说:“王爷来得正巧,刚查到,这群人就被关在刑部的牢房里。这厮特别狡猾,差点竟让他们逃脱了。”
葛经义边带着安王去大牢,边说了这些人狡猾的操作。
安王听后不生气了:“难怪他们能冒充本王骗过惠清呢。”
这么狡猾的人,能蒙混过关不稀奇。
“可不是。”葛经义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六人被关在一间牢房。
不知道是因为打了一架的缘故,还是牢房的环境太差,几人身上都有些脏,看起来灰扑扑的,跟普通的犯人没什么区别,若不是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怕葛经义都不会多看他们一眼。
打开牢门,安王第一个寻找的便是冒充他的骗子。
只一眼,安王便认了出来,因为那人长得跟他实在是太像了,竟有八分相似,如此肖似的程度,再刻意模仿他的举止,也难怪惠清他们认不出来。
葛经义也很惊诧于两人的相像程度。
陌生人长得如此相似,这也未免太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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