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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迷人爱娇气的转世老祖(清春是金色锁链)


她望着这张空白纸片,细细思索,画什么呢?
这时,鹿三七走了进来。
“这天看着又要下雪了呀,小白衣。”他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走过来。
阙清月头也未抬,回道:“又来干嘛啊,小三七。”
“嘶!白衣啊,咱商量一下,你可以唤我三七,但能不能别在三七前面加个小字!”真男子就不能听见自己的名字前有这个字,这可关乎男子的尊严。
阙清月一身清蓝衣衫,坐在那里,看着空白卡片,她笑道:“这是什么道理?”她放下手中纸片,看向鹿三七,“你叫我小白衣,我却不能叫你小三七?”
“不能叫,不能叫一点儿。”更不能小一点儿,说着鹿三七将手里的信放到她案前,就近寻了把椅子坐下,摇着扇子道:“给你的,天天的,我都快成你俩信使了。”
阙清月不理他,将信取过来,展开看了一会儿,将信放下。
她手指放在桌上敲了下,随即闭目看向自己功德海,这六日来,她的功德涨了不少。
除了在族里,天气入冬较寒冷,她出了些钱与族人一起做了些保暖的棉衣,给城中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送去,涨了些功德,但加在一起也不超过两千。
她功德海本有四十三万多,这才几日工夫,竟然破了五十万大关,透过东方青枫的信,她大概猜到了,应该是她让鹿三七去镇伏司看看,东方青枫又将鹿三七的话说给文婴帝,文婴帝天下令一出。
这些人灭五黄煞的功德,竟然也分了她一些,可这些,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她看向鹿三七功德海,他亦涨了许多。
到底是灭了多少五黄煞?可狗儿这封信上所说,这些人,也不过才开始灭煞三五日罢了。
亦或是,一只五黄,如今可抵一只普通三煞?怎会如此?
涨了若干功德,阙清月却并无喜色,这世间很多东西都标着价码,功德平白涨这么多,不是她功德运好,而是这些功德的背后,是极大的危险。
她看向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的鹿三七。
想了想,问道:“三七,你是道门中人,你可知灭世此煞,有什么特点吗?”上一次五黄出现的地方,是青花镇,没过多久,青花镇就出了只半步天灾。
这次,镇伏司再次出现了大量的五黄,比上次青花镇的五黄,多得多,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鹿三七见白衣问起,他坐直身体道:“天灾,我还知道些,可这灭世,道门暂时没传出确切消息,不过,这东西倒可以猜一下。”
“怎么猜,你说。”阙清月双手交叠,放至桌前,洗耳恭听。
“白衣你看。”鹿三七收起扇子道:“我发现这煞物啊,其实就跟道门修行一样,它需要机缘,需要一步步升阶,你发现没有,它是可以与道门每个境界对应上的。”
“哦?详细说说。”
“道门内功修行之法,分为炼胎,筑基,金丹,元婴,化神。”
“对应到煞物,便是五黄,三煞,黄泉,天灾,灭世。”
阙清月细想,“你是说,五黄对应炼胎,三煞对筑基,黄泉是金丹,天灾是元婴,灭世是化……”
元樱正好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红豆糕,嘴边还粘着红豆,边吃边像傻子一样问道:“祖宗,你叫我啊?刚出锅的红豆糕,还热着,它没化啊?”
阙清月:……
鹿三七看着元樱,拿扇子挡住脸,肩膀抖了几下。
这傻妞,怎么来到了阙府,看着更傻了,估计是吃傻了吧。
“行,我知道了,它没化,听文姨说,厨房刚送去一筐肉枣,新鲜可口,你去取些来我尝尝。”阙清月道。
“真的?”元樱眼睛瞪大了。
“嗯。”
“我去看看。”元樱转身冲了出去。
鹿三七看了眼她,摇了摇头:“白衣,你肯留她在身边,真是元樱的幸运。”
阙清月笑了一下:“并不,我阙清月有她在身边,才是我的幸运。”
鹿三七回头,深深地看了阙清月一眼。
“好了,继续吧。”阙清月道:“你继续说。”
鹿三七展开扇子摇了摇,“这五黄还没什么,到了三煞境,便需要执念很强的煞魂,但黄泉就不同了,进阶黄泉,需要的是蜕变,你还记得远来客栈老板娘,张玉娘吗?”
“记得。”
“其实张玉娘她原本达不到黄泉境,但她吞噬了一只二百年化蛟失败的青蛇。”
阙清月看向桌前的笔筒。
“你是说,煞物每次进阶都需要吞噬更高境界的东西?”
“应是如此。”
“那黄泉进阶天灾,需要吞噬什么呢?”她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鹿三七道:“不过,我们都见过赫赫有名的西丰贺图,你还记得他身后的八百神将吗?”
“他要吞噬八百神将?”
“有可能啊,几百年了,他迟迟未将那誓死追随的八百神将吞掉,所以他一直处于半步天灾,而只有吞噬,他才能真正成为煞物中的大将之境,也就是天灾之境,他舍不得自己的将,所以,才选择从青花山出来,吞噬凡人升阶。”鹿三七道:“不过这些,只是我的猜测?”
阙清月吸气道:“我明白了,这些煞,不但对应道门,同样,他们的领域,对应的也是人间的兵,千夫长,将,与大将。”
“兵卒,就是五黄,单枪匹马实力有限,千夫长便是三煞,可管千人范围,将,便是黄泉,手下千夫长众多,能力范围更大,大将,管理手下所有将领,拥有整个三军的统制权。”
鹿三七接话道:“如此说,也没错,那五黄就是一人,三煞便是千人,黄泉是将领,领域是数个小镇或一城,天灾是大将,手下有几座大城。”
“所以,化为天灾的下一步,成就灭世,将需要什么呢?进阶的条件又是什么,难道需要吞噬更多的煞气?魂魄?一城,一国,天下?”阙清月不仅是问鹿三七,也是在问自己。
室内一时安静,只有鹿三七摇扇子的声音,与案前静心香轻燃的声响。
过了会,他才道:“不止如此,白衣可知我们道门,若是到了元婴后,拼的是什么吗?”到了那个境界之后,苦修无用。
“是根骨和天赋?”
“对,越往上修,越会发现,天赋根骨对一个人多么重要,你可懂?”
阙清月伸出手,抹了下额头,低语,“我又怎会不懂,这便是努力决定下限?天赋决定上限?”
“你说什么,白衣?”
她松开手,“哦,没什么,我是说,若有煞物想突破天灾进入灭世之境,需要的,不止是吞噬?更是突破自己的天赋桎梏关卡?”
“我认为,应是如此。”鹿三七道。
“那要怎么突破?”白衣紧接着问他。
鹿三七摇着扇子,笑了,“我说白衣啊,你今日怎么对灭世这么感兴趣?现在这些煞物,能成就黄泉,就很不易,化成天灾,那更难,西丰贺图厉害吧?它还差半步才到天灾,更别说灭世了,若那么容易出现,大聂早亡了。”
阙清月看着鹿三七用她以前忽悠元樱的话术,来忽悠她,也是有趣。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问?”她看向他。
鹿三七扇子一停,面色一僵:“什么意思?不会吧?真有灭世现身了?”
阙清月叹气。
她终于知道那张空白的卡片要画什么了,她将那张卡片放到桌前,低头看着,长发柔顺的垂在背后。
她要画的是,皇城坍塌,灭世之劫。
“希望我猜的,都不是真的。”她道。
鹿三七收起扇子。
他听到白衣又问了一遍:“所以,三七,你是否能告诉我,天灾到底如何突破灭世?这很重要。”
鹿三七沉默片刻,他道:“在道门自然不好突破,但煞物可不是道门,它们甚至可以说,偏执的就像魔一样,魔道中人倒是有些邪门歪道,有办法突破境界。”
“什么办法。”
“夺命。”
“夺命?怎么夺?”阙清月看向他。
“夺取他们天赋命格,提高自身命格桎梏,以此突破境界,黄泉若是破一城,天灾若是破一域,那灭世便是灭一国,或数国,所以,它想要突破,就需要,真龙命格……”
鹿三七说到后面,他与白衣的目光对视,双双脸色一变。
同时出声:“真龙命格?”
“文婴帝?”
鹿三七有些紧张了,他拿扇子打了下手:“若真有天灾破灭世的煞物,它要进阶,只有夺舍文婴帝的真龙命格,它就能突破桎梏,掌控一国,一步登顶,成就灭世。”
“遭了!”阙清月道。
“大聂江山图……”她突然想到那出自青花山的美玉,还有西丰贺图死前的那一声,主君。
“什么大聂江山图?”
“就是……来不及了,文婴帝要出事。”阙清月起身道:“三七,还得麻烦你跑一趟,将这件事告诉东方青枫,让他有所防备。”
“行,我马上去。”鹿三七他被白衣这一番连敲带问的,问得心惊胆颤,竟问出了一个惊人的答案,虽然都是猜测,但不知为何,细想起来,着实可怕啊,若真如此,大聂灭国,就只在一瞬之间了。
鹿三七未耽搁,直接骑一匹快马,直奔皇城。
阙清月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想了下,最后端坐案前,伸手取过笔,蘸了下墨,低头专注地在那张空白卡片上飞快地写写画画。
直到元樱左手捧着一碟红豆蜜糕,右手拿着一碟无核蜜枣。
进来便道:“祖宗,明日便是岁首,你看,糕点和枣儿今日便做好了,刚出祸热乎乎,你快尝尝。”
阙清月头也不抬,手捏笔在卡片上画上最后一笔,然后停下来,将笔放下。
然后拢过衣袖,“元樱。”
“啊?”
“备马车,我们去九王府。”
“现在?可是这天儿不早了,现在去,这……”
“明日岁首,去了王府,说不定会有客香斋的烧鸡烤鸭呢,你不想吃吗?”阙清月哄着她,边说,边将手里的卡片,放在了画好的一叠卡片之上,她终于完成了这套煞牌的最后一张,灭世之劫。
元樱听到好吃的,转身就跑,“我去赶车!”
阙清月望着她背影,笑了下,随后扶着案桌起身,取过一旁的披风,将带子系在颈下,快步离开了书房。
而桌案上,摆放整齐的一叠卡片,最上面的那张,画得是一座墨迹未干,倒塌的皇城。
右方写着四个小字,皇城坍塌。

第60章 共白头 正文完结
阙天佑许久未回族里, 午时后,竟然意外返回到族中,阙金宝惊喜之余, 赶忙将人请到客室里, 招来族人给姑姥爷上茶。
二人坐于暖塌上,阙金宝忙问:“姑姥爷,您这次回来,可是有什么事?”毕竟国师忙得很,一年只有祭祀先祖的时候,才能回来一次,今日还没到祭祀先祖的日子。
阙天佑饮了口热茶,捏了下胡须,他道:“七日前, 太子离世,我转动玄天鉴,在摘星阁观了七日天象。”
他顿了顿:“大聂, 唉, 眼下危矣。”
“什么?”阙金宝放在膝上小胖手, 听得抖了下:“不不会吧?这还没过年呢,就要危了?难道是太子?皇上?夺嫡?”
太子已经死,皇上听说伤心过度身体不好卧病在床, 半月未早朝了,其它四位皇子,难道这么快就要斗起来了?
阙天佑长叹一声,他身着金白两色的国师服, 显然是从宫里匆忙赶回来, 衣服都未来得及换。
“具体如何, 看不分明,但恐怕撑不过三日,今日尤其凶险。”
“今日?那……”阙金宝想了下,若是夺嫡,也不可能这么快,难道一夜之间改朝换代?他道:“姑姥爷,这宫中出事,可是与我们阙氏有关?与你有关?”
按说夺嫡,无论谁做皇帝,姑姥爷不会这么急匆匆赶回来,唯一可能就是此事,会牵扯到阙氏一族的安危。
“这不止关乎阙氏,更关乎天下,恐怕是大聂灭国之祸啊,不过,你也无需太担心,此事还尚有一线生机,只不过这生机……”他算来算去,竟然落在了阙族的头上。
怎会如此,他想来想去,阙族上下能解此灾祸,逆天改命之人,恐怕都只有那一人,他才会急急地赶回来。
“我这次回来,一是让你通知族里,这些天不要随意外出了,当年此地布下过一些风水大阵,可祛除邪气,若真出事,族人待在族里更安全一些……”
“这好办。”阙金宝道:“我会让他们都待在族里,那姑姥爷,另一件事是?”他小心地问。
姑姥爷自从做了国师,很少会突然返回族中,但每返回一次,必有大事,实在是让阙金宝心惊胆颤。
“你还记得,七年前,白衣为什么被送往罗煞城吗?”阙天佑问他道。
阙金宝立即道:“白衣小时难养,动不动就吐血,吓得我半夜睡不着啊,然后我便亲自去隐仙谷请回了燕荔阳燕前辈,求他来给白衣看病,是燕前辈说,白衣转世而来,会有三道劫,前两道需到七海之地,以七大天水之力,镇压三灾,直至十七岁方可回归。”
“那你记得,他还说过什么?”阙天佑摸着胡子沉凝道。
“他还说,他说……”阙金宝想了下,“哦,他说,此行若顺利,便可祛除命中前两大劫数,但还有一劫,乃是白衣的天命之劫,他也没……”办法。
说完,阙金宝停住,看向阙天佑。
阙天佑什么都没有说,只叹气一声,道:“这次大聂的劫难,很可能要应在白衣身上,她现在可在府里,我要见见她,跟她说说这件事。”
阙金宝立即站起来,“我这就叫她,二宝,二宝!”
“来了来了,族长什么事?”一个年纪不大的族人跑进来。
“白衣呢,白衣呢?”阙金宝急得后面那句直接用吼的。
二宝道:“小祖宗?她,她下午坐马车与元樱出去了。”
“什么?谁,谁让你们,让祖宗出去的?”阙金宝一着急就结巴,“出出去,你不告诉我一声,走多久了?”
“元樱说要去京城逛逛,走了,走了一个时辰了。”二宝缩着脑袋道,是祖宗嘱咐说,莫要一点小事就吵到族长,她一会就回来了。
“哎呀。”他急得原地打转,“不用想,她肯定是去九王爷府了,不行,不行。”他对二宝道:“你派人去九王爷府,现在,立即把人给我接回来,就说国师来了,要见她,快点去!”
阙天佑得知白衣不在府中,当即脸色一变,立即掐指,手指不断地在各个指段上点着,他虽无法直接算出白衣的命,但他可间接去算大聂的命运。
大聂的命运若变了,白衣便危矣。
阙金宝的目光盯看着姑姥爷,只见阙天佑坐在那儿,一动不动,闭目算了半刻钟,手终于停了下来:“大聂的一线生机,就是白衣。”
“白衣此行去京城,大聂在。白衣不去京城,大聂亡。”
阙金宝连声急道:“那白衣呢?白衣没事吧,她会怎么样?能渡过天劫吗?”
阙天佑眼中隐有水光,他仰头看向那虚无缥缈的天道:“这是天命,我们凡人谁也改变不了,最后这一道天劫,亦是她这一世下界的使命,此劫之后,她将归于天地。”
归于天地,那便是,那便是……
“呜,呜呜……”阙金宝一屁股坐在了塌上。
“白衣!我的小白衣啊。”他坐在塌上,嚎啕大哭。
太子已薨,太子之位便空下来了,不出七日,便有人蠢蠢欲动,七皇子听说父皇砸了他的大聂江山图,他吓了一跳,好在父皇将那玉室中所有玉都砸了,并不只针对他送的江山图,他这才松了口气。
今日特地又带了一件精致玉器过来,乃是一件轻巧秀丽,薄如蝉翼,亮似琉璃的薄胎玉器。
用碧玉雕的一件石中玉兰,一块墨色石中,生出了一枝碧绿兰花,浑然一体,叶片镂空最薄之处,薄如蝉翼,甚至细如头发丝,乃是精品中的精品。
他立即拿来给父皇献宝,来表自己的一片孝心。
七皇子聂昶,是几位皇子中,对皇位表现得最有野心的一个,他自觉,自己不比任何人差,且剩下四位皇子,五皇子年纪大了,八皇子小时读书便平庸,乃碌碌无为之辈,老九,人煞之身,如何能掌皇位,只有他,有野心,有报负,还有孝心。
如今太子已死,这太子之位,怎么也该轮到他了吧?
文婴帝坐在书房紫檀座椅上,只七日时间,他便瘦了一大圈,脸上也生出皱纹,老了十岁的样子,他日日受那文竹君的磋磨,却拿他毫无办法,精神受侮辱,身体亦受折磨,如此这般,每日还要服用五粒清煞丸,可即便如此,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他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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