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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改嫁前夫死对头(老胡十八)


调令一下,找来车子,将钟为民这么多年的家当和惯用机器拉上,秦艽就这么把大专家钟为民给请到了冷河镇。房子是爱兰他们那样的一套凸字房,他一个人本来都不想要,说住青工宿舍就行,但秦艽没答应。
该有的待遇还是得有,这不是需不需要的问题。
为了让他的设备能有个专门存放的地方,秦艽又申请在药田旁边的空地上,给他盖了两间平房,水电全通,完全对照着他在植物所的化验室来设置,包括需要用到的各种溶液、试管、培养皿啥的,只要他提出需求,秦艽就一一满足。
当然,他们现在账上有钱,不需要厂里拨钱,厂里是没意见的。
谁知刚把事情办妥,就听说一个了不得的大事——赵海洋出事了。
“你说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偏要去撵野狗呢?”秦桂花一边和面,一面跟秦艽说话。
那叫“好好一个人”?秦艽不敢苟同,她倒是对奶奶今晚要做的麻花比较感兴趣。
所里发了分红,她大手笔找附近牧民买了点马油,就想让奶奶做点麻花吃。上辈子她在网络上看见一些生活小技巧,说面里加点马油,炸出来的麻花酥得不得了,那时候也买不到这东西,她一直没机会尝试。
这半年日子好过起来,秦桂花现在会做的麻花可多了去,什么夹豆沙的,白糖的,羊奶牛奶的,还有椒盐的,大的软绵喷香,小的又酥又脆,简直就是豆宝最喜欢吃的小零食,一顿能吃好几根呢!
“你就说吧,他平时打鸟打猫的,以为小动物就是任他欺负的,这次踢到铁板了吧?”据说是赵海洋在又一次打猫打狗的时候,遇上一条怀着孕的灰色的母.狗,他还想打人家,谁知那“狗”居然是头狼!
还是难得一见的以凶悍著称的高原狼,被他追着打了一路,也不知道是狼的母性被激发出来,还是那母狼在狼群里有点地位,嚎了几声就引来十几头小狼崽子,直接把赵海洋追了几公里,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没命了,高原狼一定会把他吃得骨头渣都不剩的时候,这群小狼崽居然又只在他屁股和右手上咬了两口。
秦艽记得,赵青松带他来所里打疫苗的时候,他不仅屁股有两个很大的血窟窿,就连右手都是骨折的,为此还耽误了挺长时间的学习。
“所有人都说是小狼崽子放他一条生路,可我怎么觉着这事不对劲呢?”秦桂花把麻花搓好,准备下锅了。
秦艽赶紧拉住她,“咋不对劲,奶快说说。”
“自从那天被咬伤之后,他老说有狼跟着他,做梦也是被狼咬,人也变得疑神疑鬼的。”
“咱们厂里这么多人,狼怎么敢过来呢,我看啊,他就是疑心生暗鬼。”
原来如此。
秦艽就说嘛,最近赵青松已经带他去过好几次卫生所了,一会儿是吃不下饭,一会儿是做噩梦,成宿成宿的睡不着,一会儿又是尿炕了。
他这么大的男孩子基本不可能再尿炕,秦艽把脉也觉得他的脉不像肾虚,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估摸着是做噩梦被吓尿了呗!
他虐待小动物的时候,自以为是它们的主宰,小生命任由他拿捏,这次被狼崽子们一吓,那种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优越感没了,反倒开始变得胆小如鼠,就连秦盼的小兔子都能把他吓得一惊一乍。
“该!也算报应!”
秦艽可不相信是什么报应,估摸着还是老贺做的手脚,让他见识一下生命是平等的,人类再了不起,在比人类强大的物种面前,也就是个小垃圾。
这边刚把化验室盖起来,那边工人也准备好,开始垦荒了。
但跟几年前纯人力挖掘不一样,这一次用的是目前市面上最先进的凿式松土机和中耕机,那效率简直杠杠的!
事情是这样的,冷河镇本就没什么秘密可言,秦艽忙着筹盖化验室准备大规模垦荒的事,不知怎么的传到了隔壁军垦兵团去,正好那边朱司令的爱人是秦艽的忠实老病号,秦艽不仅治好了她多年的风湿病,平时还经常开调理方子和药膳方子,她现在有病都不在团部卫生所看了,而是往412跑。
最近听说秦艽忙开荒的事,忽然想起团部不是有几台中耕机闲置吗?还有那什么凿式松土机,那可是专门针对石兰省的地质土壤特点设计的,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她主动提出能帮忙,秦艽高兴,但也不好擅自越级接洽,还是请了龚书记出面,两下一联系,不仅机器送过来,还随机派了几名小战士指导操作,机器在前面犁,工人在后面筛,这开荒效率可不就是突飞猛进嘛!
秦艽是真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看着一天一个样的冷河镇,一望无际的荒地被开垦成平整的土地,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甜,就连豆宝都知道指着远处的荒地叫“平平”。
翻出来的荒地里,有很多红柳和梭梭的树根,家属区的小孩们趁着周末都会去捡,捡回家晒干之后能烧火做饭,是石兰北部难得一见的柴火。
秦家不缺,因为秦艽每年都会单独拿钱从南部买些柴火来用,还有双职工的福利煤,但耐不住秦桂花女士心痒痒,总觉得大家都去捡的东西,自家不捡就是吃亏,就是损失,于是每天教豆宝跟着大孩子去捡。
秦艽也想给豆宝一点小事做做,就不拦着,只每天帮她戴好小帽子,穿上长衣长裤,提个小篮子,就当户外运动罢了。
可一连捡了几天之后,秦艽发现一个问题……
看着院子里依次排开晾晒的树根,她有点头大。
这些树根,每一根都是一模一样的长度,而且每一根都是直的,没有一点弯曲。
粗细暂且不说,能做到长度一样的直条,秦艽忽然能理解豆宝为什么每天篮子里都没多少树根了,因为那些太长太短或者弯曲的,她通通不要呀!
“豆宝告诉妈妈,你为什么要捡一样长度的树根呀?”她问过别的小孩,自家豆豆不是每次都能捡到一样长度的棍子,但她会跟人换,这明显就是有选择性的留下,而不是随机事件。
豆宝正低头摆弄那些树根呢,闻言头也不抬地说:“因为火柴就是一样长的呀。”
秦艽想起家里的火柴,去年老贺复习高考,她一直在旁边翻书看,老贺为了哄她,就拿火柴棍给她摆书上各种各样的形状和电路图,美其名曰锻炼她的横向思维和大脑额叶功能,秦艽嗤之以鼻。
什么嘛,两岁的小孩你给她说这个?
可小丫头却像上瘾一般,天天缠着爸爸给她摆弄火柴棍,这一年爸爸不在家,她自己也能摆着玩。
最开始能照着日历摆一些阿拉伯数字,后来能摆简单的汉字和三角形正方形,再后来能摆出复杂的五角星和多边形,最近更离谱,她居然会自己考自己,随意改变图形了!
比如此时,她看着自己摆出来的三条边一模一样的三角形,歪着小脑袋琢磨一下,随意移动几根木棍,图形就变成了六边形……秦艽能看出来,是因为她正好顺着路边小花坛的边缘摆放,而且她是一个学过几何数学的成年人。
“豆宝为什么要这么摆呀?”
“妈妈你看,一共六根棍子,这几根棍子的位置一变,面积就比以前大了一半。”
秦艽:“?”她压根没注意好吗?只有六根吗?还真的是耶……
等等,她怎么知道大了一半?她又怎么知道什么叫“面积”?
“爸爸教我的。”豆宝似乎看穿妈妈的疑惑,自己又低头琢磨怎么变换位置增加或者减小面积。
“那……你能告诉妈妈,长方形的面积公式吗?”秦艽不信邪,你一幼儿园都没上的小屁豆子,居然知道什么叫面积,吹牛吧!
眨巴眨巴眼,“我不知道。”
秦艽得意一笑,就说嘛,你连公式都不会背,你就会算面积,欺负你妈我只是小学毕业吧。
然而,下一秒,豆豆却悠悠来了一个超超超长句子:“我用眼睛看就知道面积,长方形和三角形是最简单的,六边形就这样,妈妈你看这根木棍一动,它就变成两个长方形一个三角形,这样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多少啦,要是还不会的话,我就移动这根,它是不是就变成两个三角形和一个长方形啦妈妈?要是还不会,那我就多加两根木棍,让它先变成一个长方形,再减去多出来的三角形……”
秦艽:“?”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来干啥!
原来,死记硬背套公式是普通人的思维模式,在小学霸眼里简直都是弟弟!
她感觉自己的智商被碾压了,咬咬牙,算了,她本来就是学渣,还是学会扬长避短吧。
但从这一天开始,秦艽就不再阻拦闺女捡树根了,反正她捡回什么样的,都有她自己的原因,也让奶奶别烧她的“劳动成果”。
哦不,准确来说,算是豆宝的智力成果。
等秦艽发现她能完整地用木棍搭出一栋正方体小房子的时候,开荒已经接近尾声,时间来到了第二年春天。
1979年春天,整整五百亩荒地全被翻好晒好,经过一整个冬天的修养,有些地方甚至能长出几根新绿色的小草芽,秦艽开始往里下种子。
这一年来,开荒每天都在烧钱,机器要烧油,战士要供饭,临时请的工人要开工资,一万一的结余没多久就用光了,后来还从信用社贷了三万元的款项,才终于把开荒进行到底,加上现在买种苗的费用,卫生所已经欠债四万元了。
大家也从一开始的惴惴不安,到现在慢慢觉得没什么了。
毕竟,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有上一次的成功经验傍身,秦艽和钟为民都不慌不忙,先把能买到的种苗栽种下去,但资金有限,依然还有几十亩距离的土地无种可下。
钟为民拿起脖子上挂着的望远镜,往雪山脚下眺望:“这几十亩正好是离雪山最近的,表面看气温低,但那些冻土层不是真正的永久性冻土,其实是能种东西的。”
秦艽挑眉,她有点拿不准,但她相信钟为民的专业性:“可种点什么好呢?”
忽然,她想起个事,“您说种铁皮石斛能行吗?”
去年开荒前她就专门给老家五里屯打过电话,跟崔五叔聊过。崔五叔这几年用自留地培育铁皮石斛,当初的三株已经被他培育成好大一片,至少上千株是有的,这几年凭借着跟老药师的关系,他们家可是赚了不少外快,俨然已经成为整个五里屯最殷实的人家。
就连大队部李本分和王丽芬,都向他买植株,准备在大队部也开展种植呢。
毕竟,铁皮石斛价格在这儿摆着,种什么样的粮食也比不上种药材不是?
谁知钟为民却摇头,“不行,虽说石斛喜阴喜凉,但它对土壤肥力要求也高,雪山脚下温度太低,肥力不足。”温度太低,微生物数量稀少,肥力自然就上不去,这不是他用科技手段能改变的。
秦艽一想也对,其实根据石斛的药性也不难推出其生长习性,她也是病急乱投医,“那要不就先算了,咱们再等等,先把目前能种的种下。”
钟为民实在是舍不得浪费一分土地,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办法。
秦艽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发愁的当天晚上,所里就接到从老家五里屯打来的电话。

第55章 红景天与爱兰生子
电话里传来一把苍老但富含喜悦的声音, “来娣啊,上次你不是说要种石斛嘛,叔给你带点东西过去。”
村里人, 还是习惯叫她来娣, 习惯了,也亲切。
“老五叔,我正想跟您说呢,石斛我们冷河镇这边不适合种植,您还是留着自个儿种吧,别到时候给糟蹋了,可惜。”
“真的不要了吗?”崔五叔很是失望,他都准备开挖了。
秦艽细细的解释一遍,也感谢他的美意, 去年跟他说的时候太晚了,那个季节不适合移植,他就说今年一定要早早的给送过来。
“那成, 那叔这里还有一样种子, 听人说挺适合你们那边种植的, 这几天你们谁有空回来拿一下,你知道的,叔没出过门, 怕出去就找不着回来喽。”
秦艽笑笑,见他一副很神秘的样子,也就不再多问,配合他留点神秘感挺好的, “成, 我让我大姐夫回去拿, 正好他要回去给孩子开证明。”
婚后没多久爱兰就怀孕了,现在都快生了,老家的乡亲们啥也没说,但心里都知道,这证明从始至终有问题的是刘加伟,爱兰这么多年都被耽误了啊。
“成,家里正好有几斤鸡蛋,我让小廖知青一起带回去,给爱兰补补身子。”
秦艽嘴上答应着,也不想让他们吃亏,心里寻思到时候就让大姐夫给崔五叔和丽芬婶子家送点吃喝。
爱兰的户口一直留在五里屯,孩子就只能跟着她,现在要为生孩子做准备自然得回去开证明。这几年村里的工分啥的王丽芬都帮她记着,以后交公粮提留款啥的也还要麻烦他们呢。
一个星期后,廖志贤扛着一个大包回到家。
“红景天。”
秦艽先是一愣,忽然双眼冒光,“真是红景天?”
“我确认过,说是崔五叔遇到一个昌都来的倒爷,说他手里有以前上贡给皇家的仙草,崔五叔怕你用得上,就用自己种的铁皮石斛跟他换。”
现在的红景天不像后世,随便进个药房都能抓到,现在只有西部某些高寒山区能种出来,还多数是野生的,产量极低且不稳定,价格可不是一般贵。
再加上目前国外发现红景天对心肺疾病具有奇效,偏偏又只有龙国部分地区才有,很多国外药企都在打这主意,高价收购呢……秦艽仿佛看见许许多多的小钱钱向她飞奔而来。
“有多少?”
“一百二十斤,一两不少。”
秦艽狂喜,随即又是感动,当年自己只是出于职业道德试试给崔五婶做治疗,就连种铁皮石斛也有自己的私心,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崔家还一直记着她的恩情,愣是给她送了这么份大礼。
“红景天是一味益气活血,通脉平喘的中药,一开始只生长在青藏高原上,能有效缓解高原缺氧症状,当年康熙御驾亲征的时候,才抵达西北高原就出现心慌气短恶心呕吐的缺氧症状,还是当地人献上的红景天药酒起了大用,为此康熙还给它赐名‘仙赐草’,成为御用贡品。”廖志贤对这些很感兴趣,以为秦艽是不知道,连忙解释道。
秦艽点点头,“将来,很多药商会发现,红景天不仅能治疗缺氧,还能治疗肺气肿、冠心病等多种心肺系统疾病,甚至还能缓解亚健康的疲劳、乏力等症状。”
更有甚者,发现红景天能美容养颜,很多护肤品里都有添加,它的经济价值变得更高。
而现在,只有部分国外药商发现它的价值,这对龙国来说就是一个先机!
秦艽兴奋地搓手手,一百二十斤红景天的种子,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大礼了。
她前几天种药的时候还问过钟为民教授,看能不能买点来种上,钱不够可以想办法贷款。
现在野生红景天主要在藏区,但她记得几十年后人们发现石兰省北部也适合种植,甚至这边的土层更厚、昼夜温差更大,出产的药材品质更好。但钟教授说这药材比较稀有,就是省中药研究院里也没有。
钟为民见到这么多货真价实的红景天种子,也是差点惊掉下巴,当即别的工作都丢开,一心研究怎么育苗的事来。
他也不敢一次性全用完,先用三分之一,等育苗成功移植成活之后,这才赶紧把剩下的三分之二也如法炮制。
秦艽正常上班时间要坐诊,还要处理所里大事小情,下班或者星期天则要去药田里打下手,实在是忙得分身乏术,老贺好容易放暑假,一整个假期居然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能看见她。
不过,秦艽忙,他也没闲着,每天去陈老实验室帮忙,对于他身后的小尾巴,大家都习以为常。
“听说贺工家孩子小,家里也没人带孩子,只能当爸的带呗。”
“诶不对,我怎么记得,贺工家有个奶奶啊,年纪不大,以前一直是她带孩子的啊。”
豆宝歪着脑袋看着这些穿大白褂戴口罩的叔叔们,脆生生地说:“我太奶奶要去医院照顾大姨,我跟爸爸来上班,我不会捣乱哦。”
为了证明“清白”,她还十分乖巧地举起空无一物的双手,晃了晃,自己坐到隔离门外。
很多电子元件都是要在防尘实验室完成的,只有换了工作服才能进去,豆宝知道那道门不能进,于是乖兮兮的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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