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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改嫁前夫死对头(老胡十八)


张大妈等几个妇女哈哈笑,都夸他没架子,好相处,啥都好,还是个光混汉……嗯,就是年纪大了点,不然她家月红倒是……张大妈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正想着,忽然有人跑来喊,“张大妈,你家月红晕倒啦!”
“啥?”
来人也是一起帮忙干活的,从冷河边跑过来累得气喘吁吁,“你,你家月红晕倒了,赶紧……”
话未说完,一群老太太跟在钟为民身后就往冷河边跑。
钟教授终究是男同志,体力要好些,第一个跑到有几个人围着的地方,那里种的是枸杞苗,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同志面色苍白的躺地上,周围人忙着给她掐人中。
“是不是中暑了,快挪到柳树下,凉快凉快。”
搬运途中张月红微微哼了几声,钟教授本还想做心肺复苏的看来也不用了,又把自己脖子上的白毛巾打湿,敷在她额头上,“同志怎么样,好点没?”
张月红虚弱的睁开眼睛,“好多了,谢谢钟教授。”
钟为民这才放心,估计就只是单纯的中暑,毕竟这天气是真的热,“你这身体条件还是别在太阳底下干活了。”
本来是一句关心人的话,却让张月红惊恐不已,连忙撑着双臂坐起来,“没事没事,钟教授我没事的,就是水喝少了有点中暑,我不耽误工期,我再缓一会儿就能接着干,您可千万别赶我走,我……”
钟教授也有点懵了,想说自己不是要赶她,又觉得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干脆就不说话。
其他人见此,都以为他不想要月红干活了,也七嘴八舌帮张月红求情,“钟教授您有所不知,月红姐很可怜的。”
“就是,月红妹子干活很勤快,咱们都看在眼里,钟教授您别赶她走。”
张大妈跑到的时候正好听见最后一句,顿时也顾不上看闺女,“钟教授啊,我闺女身体很好的,只是今天中暑,加上又没吃早饭,她这是饿的,绝不会影响以后的工作。”
秦桂花背着豆豆也赶到了,可怜月红这闺女,“哎呀老钟你不信的话,把月红送卫生所给大夫看看不就知道了?月红又不是啥大病,就是饿和热的,在场谁敢拍着胸脯保证不会饿肚子,不会热晕?”
众人附和,钟为民更解释不清了。
当然,他也不是会解释的人,弯腰第一个背起月红就往卫生所跑。他是这些人里唯一一个男同志,年纪又在这儿摆着,大家也不会说啥闲话,倒是都打心眼里佩服他。
现在已经下班了,秦艽正打算往外走,就听见人群吵嚷,“奶,钟教授,你们咋来了?月红姐这是咋啦?”
豆豆戴着一顶小凉帽,小脸晒得红红的,像个小樱桃,她在太奶奶背后的小背篼里坐着,自己抱着奶瓶“滋滋滋”的喝,看见妈妈站起来蹦跶两下,见妈妈没注意自己,干脆就不蹦跶了,赶紧喝,喝完就能回家家啦。
大家七嘴八舌解释一通,秦艽只听个大概,先把脉,又简单的量了血压和体温,“来吃颗糖就好了。”
她抽屉里备着几颗糖,正好派上用场。
张月红接过,小心翼翼含在嘴里,仿佛脸色都好转不少。
她今年其实也才三十四岁,正是一个女人风华正茂的年纪,但因为常年劳作,婚姻不幸,整个人精气神不太好,看起来像四十出头一样。
“月红姐热的话可以把头巾解下来,放桌上就行。”四十度的天居然还能包头巾,秦艽其实不是很能理解。
“还,还好……”张月红吞吞吐吐。
秦艽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还想劝她把上面两颗衣服扣子也解开,敞开让凉风吹一吹,就把众人赶出去,“月红姐没事,你们先回去吧。”
众人一听这才放心,想到家里娃娃们也放学了于是赶紧家去。
“啊啊!”豆豆见妈妈让她们走,顿时高高举起奶瓶晃了晃。
秦艽自然是她们刚进门第一眼就看见小家伙了,此时赶紧追出去,亲亲她脑门,拍拍小屁股,“乖,先跟太奶奶回家,妈妈忙完就回去啦,好好听话哟。”
小丫头还不会说话,但她居然神奇的会点头,重重点了两下小脑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一旦也没哭闹。
秦艽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这孩子是真不黏人啊。
把门关上,转身发现张月红真把头巾给拿下来了,可……咋秃了呀!
秦艽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能表现得太过惊诧,以免影响病人情绪。
她震惊的是,张月红瘦是瘦,但也没到严重的营养不良啊,咋头顶就秃了这么多!她的脱发跟中年男人的还不一样,不是地中海式的,而是……怎么形容呢,就像一块庄稼地里,只稀稀落落的长着几根麦子,其它地方都是大片大片的黄土一样。
哪怕是被各种污染和辐射以及不良生活习惯影响的几十年后,也很少见到这么秃的。
张月红害羞极了,连忙又想把头巾戴上,她很多年连睡觉都不摘头巾了,就是怕异样的目光。
“月红姐你这是咋啦,不像是遗传啊,我看张大妈的还好。”一把年纪还没露头皮呢,张大妈儿子的头发也很浓密,至少证明基因是没问题的。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瘦的吧,以前日子太苦了,也没注意就……”她顿了顿,低着头说,“我的事想必小秦大夫也听说了,咱们老家那地方实在是穷啊,两个月子都没能吃饱,边喂奶边掉头发……后来,也没条件休养,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能看见头皮了。”
那年月大人都吃不饱,压根不是喂奶,而是喂血。
看着她通红的眼眶,秦艽也不好再细问,营养不良加情绪抑郁焦虑确实会脱发,这在后世非常常见,几乎是每个职场人的通病。很多年轻人上大学的时候发量还很正常,毕业工作一两年后就少了三分之一,用啥洗发水都没明显改善。
再加上她还生过俩孩子,在这样的基础上还硬要喂奶,不就是雪上加霜嘛?
“没事,头发掉了还会再长,就是营养得跟上,平时也注意不要太疲劳。”
张月红点点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怎么?”
“没……没事儿,我下午还能上工吗?”
“先回去吃饭,休息半天,放心你上午的工还算数,给你结半天工钱。”
张月红松口气,那就是还能挣四毛钱,弟媳妇应该不会说什么了吧。
秦艽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这张月红生的到底是什么病?她可以肯定的是,病根不在秃头。
可,怎么张大娘和她都含糊其辞,一副生怕她深究的样子?

第39章 原来如此
秦艽只是医生, 不是警察,既然患者和家属都不愿意说实话,那她就更不可能去追着问人家到底生啥病, 反正身体是张月红自己的。
她最近忙得很, 压根没时间管,帮忙种药的人多,没几天,药材栽完,正好赶上一场小雨,让干涸的土地得到滋润,药材顺其自然就活了,钟教授看过,这才放心的准备回省城, 他这趟差也出得够长了。
因为以后不知道他啥时候才能再进来,钱主任和厂领导自然要好好感谢他,请他吃饭。
秦艽也被钱主任叫上, 地点在厂里小食堂, 大师傅炒了好几个菜, 跟后世的宴请没法比,但放这年代绝对比绝大多数人家的年夜饭都丰盛,除了硬菜黄焖羊肉和大盘鸡, 难得的是居然还有一瓶西凤酒!
秦艽自己是会喝酒的,上辈子赵青松经常不在家,她一个人在家总得找点消遣不是,兴致好的时候小酌半杯, 练着练着就练出酒量来了。
她作为酒席上辈分最小的, 自然要主动帮忙倒酒, 轮到自己的时候也倒了小半杯,这举动就连厂长也很意外,“小秦会喝酒?”
“会一点,但酒量不行。”
年轻漂亮的女同志,无论男女都喜欢看,她说话又自有一股爽利劲儿,领导们倒是对她刮目相看,问了好些她的情况。
知道她就是最近立功的小贺的爱人,少不了愈发刮目相看,面上虽然不会说太多溢美之词,但心里都知道,这小两口将来肯定不会简单。
“小秦好好工作,家里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向厂里反应,要把412当成自己的另一个家。”
“好嘞,谨遵领导教诲,那我今儿可要敞开肚皮吃啦!”
众人全被她逗笑,“老李啊,看来是咱们不称职,怎么能让他们这些小同志饿肚子呢,我看啊,自留地应该再批大点。”
顺着这位副厂长的话头,另一位也说,“可不是,我看刘政委那边搞的以工换地就很好,充分调动了群众的积极性嘛。”
钱主任适时的补充上几句,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提起,“当时小秦提出以工换地我就觉得可行,这小同志思路很广,敢想敢干,不像咱们老咯……”
“这个思路是小秦提出来的?”李厂长很是意外地看向秦艽。
秦艽知道这是钱主任在有意让自己露脸,通过这次药田垦荒的事,他应该已经信任自己的能力了,想把自己推到领导跟前。
秦艽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不卑不亢地说:“是的,我也是听人说咱们家属区的老太太们为了找口吃的经常进沙漠,所以就斗胆想,要是有了自留地种菜,老太太们应该就不会进沙漠了吧。”
几个厂领导连连点头,事情他们是知道的,只是没办法杜绝。
“看来,这自留地倒是个好办法。”厂长若有所思的说,“以后咱们还是要多听取年轻同志的意见和建议,像小秦这样的进步青年,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在场众人,彼此交换一个眼神,难掩心内诧异。
要知道李厂长这老家伙可是很少会这么夸人的,尤其是年轻人,又是“进步青年”,又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评价着实不低,这是不是某种信号?
再一想到最近屡立奇功的小贺也是个人才,自己却不求升官发财涨工资,而是只有那么个要求,转户口的祖孙俩还是小秦这边的亲属,小两口这感情似乎很好?
这样的小两口,将来或许会有大造化!
秦艽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自然也把众人反应收入眼底,但她面上不显,只是礼貌性的谦虚两句。很快酒席开始,她喝酒也不大口灌,都是小口小口的抿,每次领导们要加酒的时候见她杯里还有,也都只是意思性的给她倒点,再加上偶尔的妙语连珠,拥有后世几十年的人生阅历,想要说几句逗趣的场面话其实不难。
当然,她“小辣椒”的名号不是白起的,无论脑子还是嘴巴,反应都特别快!无论领导们说历史,说经济还是说文化,说地理,她都能在恰当的时机接上两句,顺便还能带上今日的主角钟教授,引着他也多说了不少话。全程表现得既得体,又不过分张扬,不会让人觉得喧宾夺主。
一顿饭下来,412厂的领导们都记住这个能干的小秦同志了。
当然,秦艽也并不觉得这是应酬酒局,因为在座的无论是领导还是钟教授都很礼貌,聊的也是工作,展望的是厂里和冷河镇的未来,压根没有她在电视上看的那些荤笑话、逼女孩子喝酒的桥段。
这是工作的一部分,她乐于接受。
同时也是她参与社会,参与民主的一方面,为什么不喜欢呢?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书记和厂长率先提出离开,大家也就依次离席,秦艽陪钟为民到最后,本打算陪他走回招待所,她是发自内心的感激钟教授,正是他的苦干实干精神,才有种药这件大事,也才有今晚自己的露脸。
但钟为民不是个爱听好听话的,没聊几句就让秦艽不用送了,他自己走走。
“回去吧,你孩子还小,正是要娘的时候。”
秦艽想到豆豆那乖巧的小模样,心里也软乎乎的,真是每天亲她抱她都亲不够呀。
刚走一段,忽然身后传来一束电筒光,一阵沉稳均匀的脚步声走上来,“小秦同志?”
“你怎么在这里?”秦艽虽然微醺,但她记着这人不是跟给养车出去办事了吗。
“走吧,回家,以后出门说一声。”男人悄悄松口气,他天黑半宿才到家,谁知却没见她,一问是出来招待了,立马拿着手电筒就来小食堂等人。
其实他来了有一会儿,只是听里头饭局没结束,就一直没进去。
秦艽却不知道,又说起别的,陈老下个月要去京市参加一场非常重要的部委会议,“这次还指定你陪着去吗?”
贺连生摇头,随即想到黑夜里她可能看不清,这才说:“不是,是赵青松。”
秦艽“哦”一声,对赵青松的事不感兴趣。这半年来听到和他有关的事都只有一件,就是吵架,邻居两口子总是吵架,秦艽也挺苦恼的。
“陈老让我留在厂里,完成黑白显像管技术改良收尾问题,有些外文资料需要翻译,这次会议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正好回来能检查我的工作进度。”
看来,把贺连生单独留下来,也是想让他好好搞技术。
嗯,两个人齐头并进的感觉真好。
秦艽的手垂在身侧,若有似无的碰了他一下,立马就被他一把握住,慢慢的变成十指紧扣。
双双回到家,洗脚水在锅里热着,秦艽刚换掉外衣,他就把水端进来,“要洗澡吗?”
昏黄的灯光下,妻子的双颊泛着淡淡的红云,那是比玫瑰还漂亮的颜色。
“不洗了,太晚了,怎么你嫌我臭了吗?”
贺连生还没说话,忽然一把奶声奶气的声音冒出来:“臭臭!”
小两口一愣,看向床里侧,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正看着他俩呢。
他们震惊的不是孩子什么时候醒的,而是她居然会说话了!
“豆豆快给妈妈再说一遍好不好?”
豆豆却已经转过头,抓着被子一角,自己玩起来了。
贺连生:“……”
当黄色的沙土地里长出嫩绿色苗苗的时候,秦艽的执业医师考试也高分通过,并顺利取得了中医执业医师资格证书。本来,在后世她这么低的学历起点,应该只能先考助理医师,必须执业满五年后才能考执业医,但现在省里出的新政策,她这是属于特殊地区,特殊单位的紧缺医疗卫生人员,能够破格直考执业医,算是弯道超车。
她上辈子虽然也通过了考试,但只是助理医师,这一次也算大大的进步。秦艽高兴的拿着红本本和绿本本,恨不得亲它们一口,这两个弄丢的证书,终于再一次回到自己手里,真好!
正想着,门口忽然探进来一个脑袋。
“小秦大夫,忙呢?”又是张月红。
秦艽都被她们母女俩溜好几天了,不知道今天又是什么事,不会是又来“看病”吧?
“不忙,月红姐进来吧,有什么事吗?”
经过两个月休养的张月红,面色红润不少,精气神也好了很多。她不好意思的笑笑,似乎是下定很大的决心,“我有点不舒服,想请你帮我看看。”
“好啊,坐,把门关一下。”看样子,她是真想看病来着,就不知道这次会不会说实话。
“哪儿不舒服?”
“我,我那个没来。”张月红咬着嘴唇,害羞极了。
秦艽一愣,育龄期女性要是没来例假,那第一反应就是怀孕啊,但她可以肯定张月红不是那么回事,不说有没有妊娠反应啥的,她洁身自好没男人,怀个鬼的孕啊!
“没来多久了?”
“有……有半年多了……”
秦艽松口气,果然跟自己想的差不多,但下一秒又想叹息,这都达到闭经的程度了。
好好的打量片刻,秦艽眉头紧皱——虽然有部分闭经患者是跟营养不良有关,但这几个月她面色好了很多,看样子营养也跟上了啊,还不来就有点奇怪了。
而更奇怪的,是她下一句话——“还,还有我那里没毛。”
秦艽一愣,“你说哪儿?”
“就,就是那里,下面那里。”张月红咬着嘴唇,指了指自己库当的位置。
又怕她年纪小不懂,小声解释道,“就是那个地方,咱们正常的女人家都会有,但我就,就……”
秦艽的愣神也就半秒钟,她毕竟是大夫,惊奇说不上,只是有点意外,没想到而已。
“月红姐,您介意让我帮忙看一下吗?”这种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万一是误诊呢。
张月红浑身一紧,头摇成拨浪鼓,“不能不能,臊得慌,还不吉利……”似乎是想到某种不好的记忆,她脸色又红又白。
秦艽大概也能想到,因为她说了“不吉利”三个字。
她这种情况在某些乡下地方被叫做“白.虎”,有封建迷信的说法,说这种女人命硬,专门克男人,某些家庭是很忌讳的。但事实是,这他娘的全是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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