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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改嫁前夫死对头(老胡十八)


再去菜店花重金买一把芹菜,加上自家带来的泡椒,爆炒一个酸辣鸡杂。
因为没酱油,黄焖鸡就用自家带来的老酱汤炒,加点土豆胡萝卜,没一会儿院里就飘出香喷喷的味道。
这时候谁家日子都不好过,孩子们闻见香味儿,全都围过来,也不进屋,就在门前大院子里迎着风吸鼻子,咽口水。
“哇喔!真香呀!”
“有大酱,还有肉!”
“快快,让我闻闻,是牛肉还是羊肉啊?”
“赵海洋你家是不是做啥好吃的啦?”一群孩子玩得满头大汗,刚跑到这排房子前就挪不动脚。
赵海洋吸了吸鼻子,不像宝珠姨做的饭啊。宝珠姨最爱做的就是辣椒炒土豆丝,辣椒炒豆腐,或者大蒜炒胡萝卜……
“哥,哥,我想吃肉……”身边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拽着赵海洋的袖子,使劲晃,眼泪鼻涕口水齐飞,两根小辫子也乱成一团,鸡窝似的。
赵海洋叹口气,“海燕听话,等爸回来咱就能吃肉了。”
赵青松每个月三分之二的工资都寄回老家,妻儿光靠十几块生活费,比一般家庭过得还苦巴巴,再加上刘宝珠一会儿雪花膏一会儿新衣服的添置,花在吃饭上的钱更是少之又少,兄妹俩已经很长时间没吃过肉了。
赵海燕扁扁嘴巴,哭着跑到秦家门口,看着滋滋冒油的大铁锅,再也不动了。
“乖,海燕,咱们回家吧。”
“不,我要吃肉。”
赵海洋已经有羞耻心了,见这么多围观的孩子就妹妹最寒碜,小脸一红,“过几天咱们家也能吃,比这还大的大大大公鸡,快回家,别看了。”
“我就不!”海燕盯着那一块块金黄酱香的鸡肉,使劲咽口水。
秦艽当然也看见他们了,毕竟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孩子,但她眼角都没带动的,她的肉凭啥给小白眼狼吃!
赵海燕眼巴巴看了会儿,又弱弱的叫了几声“阿姨”,她记得妈妈教过她,要是想吃冰棍儿想要头花,就这么可怜巴巴的看着爸爸,爸爸一定会给她买的呀,怎么对这个阿姨不起作用呢?
“下班了,先进屋坐会儿,菜马上就好。”贺连生穿着工装走到家门口,干脆也不进屋,直接去秦家,手里还拎着四瓶汽水,橙黄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瓶里一晃一晃的,仿佛能撞出细小的泡泡,别说孩子们咽口水,就是秦艽也快忍不住了。
很快,鸡杂爆炒好,秦爱兰也来了,手里拎着几个苹果和红彤彤的大枣,“我先把那边的饭做好,看着陈老吃好,洗收干净才来的。”
“就该这样,家里的事我跟你俩妹妹操心,你回来吃现成的就行。”
“水果是陈老让我拎的,你们在这边不好买。”
一会儿,五个人上炕,盘腿坐好,菜就摆在二手炕桌上,就着玉米饼子开吃。
四瓶汽水,秦桂花被劝着尝了一口就说辣舌头,爱兰也不要,“小贺你来一瓶,你们年轻人爱喝这个。”
“我平时经常喝的,就让秦艽和秦盼喝吧。”
秦盼腼腆的看向奶奶,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她在红星县都没喝过这么好的东西,一辈子都没有。
秦艽炒菜被热得汗流浃背,也不跟他们客气,一个人“咕噜咕噜”干了一大口,“喝吧喝吧,反正是你姐夫花钱请客。”
贺连生不知道为啥,总感觉小秦同志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但他顾不上多想,因为这黄焖鸡实在是太香啦!
秦桂花牙口不好,就只能慢条斯理的吃清汤鸡,三个孙女都很孝顺,夹到没骨头的净肉都夹给她,她还想着随便捡几段鸡脖子啃啃就行,谁知一顿下来却是她吃的肉最多。
老太太的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甜。
隔了一户人家的赵家却没这么和谐,刘宝珠一面咳嗽一面辣子炒肉,肉是赵青松让小战士送回来的,难得吃一次,她肯定要专门做赵青松爱吃的口味,赵海洋和赵海燕刚进屋就被呛得直打喷嚏,“宝珠姨你做啥呀?”
“辣子炒肉。”刘宝珠把菜盛到碗里,回头一看发现早上刚穿的干净衣服又脏得看不出鼻子眼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俩是去掏大粪了吗,这一天天的就会给我找活干。”
兄妹俩悄悄背着她做鬼脸。
“洗衣服不用水,洗脸不用水?你们一天天就知道造,家里活一点不会帮我干,尽给我添麻烦,晦气!”
本来这边就缺水,每天日常用水都得去二里地外的冷河里挑,洗脸她都舍不得多舀半瓢,洗衣服更是要端着满满一盆衣服走二里路,她一个女同志容易吗她?要是平时,她肯定就不给他们换了,脏就脏吧,反正又不穿她身上,可今儿赵青松带话要回来吃饭,她只能一面骂骂咧咧,一面给他们换上干净衣服。
也算她运气好,刚换好,赵青松就推门进来,“孩子又淘气了?”
“没有没有,海洋海燕可懂事啦。”
赵青松看了看地上的脏衣服,也没说啥,更没捡,绕过去,上炕把鞋一蹬,躺下。
刘宝珠委屈的咬了咬嘴唇,只能自己弯腰把衣服捡起来,放门口的盆里,今天没时间去洗,只能放着明天了,关键孩子的衣服,尿渍口水鼻涕,隔一夜不仅干了不好洗,还特别臭,她一想到自己又要走那么大老远去洗,心里更不得劲。
她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但日子就是过成了她不喜欢的模样。
而赵青松的观察力,自然是发现她的不开心了,只是他工作一天累了,也没时间帮忙,笑话,这整个家属区,哪家男人给娃洗衣服啊?家属来随军,不就是带娃的嘛!
且说贺连生,下班后刚准备走,小张师傅就凑过来,神秘兮兮递来一个小纸盒子。
“拿着吧,我知道你需要。”
贺连生一头雾水,等看清上面的字时,脸一下就红了。
“可千万别像我,早早生孩子,多过两年二人世界再说。”他压着嗓音,跟地下工作者接头似的,“这可是外国货,苏国来的,外面买不到,听说薄如蝉翼。”
最后四个字要不是贺连生耳朵好,都听不见。
两个大男人,被这四个字闹个大红脸,如鸟兽散。
小贺最近还真是在找这玩意儿,既然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孩子,那避孕就要做好,哪怕有时候他也挺着急的,在没工具之前还是得忍住。
晚上,小两口躺炕上,看见秦艽正趴着翻那本《人体解剖学》,他来了兴致,歪过脑袋去看。
一看又整个人都热起来,她居然在看生殖系统!
秦艽早就看见他今晚的躁动了,故意问:“可惜啊,这只是文字和图片,要是能实体感受一下就好了,我肯定学得很……”
“我给你做模特吧。”他忽然哑着嗓子说。
夏天的风很凉,但唯独吹进他们屋里的却是热的,热得俩人都穿不住一件衣服。
人就这么直接睡在大红色的土炕上,从这头到了那头,又从那头到了这头,仿佛两片莹白的雪,在春天的土地上无所遁形,愉快撒欢……直到她感觉到一痛之前,感觉都是十分美好的。
这个纯情老boy啊,上辈子她无聊就爱看小说,但老花眼又不能长时间看手机,就喜欢一边做手工一边听小说,其中有一次听到男女主做那事的时候,对了,那个时代的年轻人们都把这事叫“开车”。
她听到男女主第一次开车居然开了足足四五个小时,中途几乎没熄火的时候都顾不上害臊,而是骂作者乱写,说作者肯定是没真正开过车,不然哪有这么反人类的。
她现实生活中听过最夸张的也就是四十五分钟不停歇而已,就那,双方都累得气喘如牛,最后倒头就睡的,哪有小说里写得那么温情,还帮忙洗帮忙擦的,女主稍微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又勾得男主这样那样的……
当时他正好拿钥匙开门进来,也不知道在门口听了多久,顺口就说四十五分钟会不会太短?
她当时差点笑出来,能说出这种话的老头子,肯定还是个【少年】。
“笑什么?”男人有点不满意地问。
秦艽哪能说他上辈子一直是个纯情老boy啊,“就不告诉你。”
贺连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真是喜欢极了她不好好说话的样子,像一朵娇艳辣口的小辣椒,只需要看着,大脑就会自动分泌唾液,要是咬上一口,能辣得他心尖都是疼的……嗯,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里,秦艽真真切切的体会了一把啥叫四十五分钟太少,老贺头真没瞎说啊喂!这家伙是实实在在的像上足了马力的拖拉机,实实在在的验证他说过的话!
同时,心里只有一个感慨——这土炕是真好啊,真结实,除了偶尔实在憋不住的声音,哪怕激烈到都看见残影了,她也没听见一声“吱吱呀呀”。
晚上,她也不记得是几点钟睡着的,等再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身上也有种被拖拉机碾过的感觉,更别说一身本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贺连生倒是乖觉,早早地把洗澡水烧好,端进屋里,毛巾香皂放在她够得着的地方,反手出门就将门关上。
洗刷干净,秦艽带着介绍信和工作函出门,直奔卫生所而去。
412厂的卫生所离家属区有点远,走路得七八分钟,但幸好道路两旁栽种着不少胡杨,专挑阴凉处走,也倒是不热。
卫生室跟厂办后勤保卫这些科室在同一栋楼里,而且是最便利的一楼,她先找到所长办公室,敲门。
“进。”
所长名叫钱福生,是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同志,头上已经成了地中海,一副黑边框眼镜显得人很稳重。“欢迎欢迎,小秦同志是省里卫生厅给咱们派来的高级人才,咱们厂职工和家属以后的健康都有保障咯。”
秦艽知道这肯定是客气话,钱所长的为人她知道,挺好的,上辈子自己跟他共事多年,他对自己帮助良多,“钱主任您客气了,我刚出校门,没啥临床经验,您可是我的老师,以后还要向您多请教。”
钱福生哈哈大笑:“好说好说。”
这小秦同志真不错,一点也不恃才傲物,原本还以为她会仗着是省里卫生厅指派而趾高气扬,没想到倒是很谦虚嘛。
当领导的,无论大领导小领导,都喜欢领导谦虚的下属。
“既然理论考核已经过了,那应该是能独立出诊了,不知道小秦同志专长是哪一科?到时候我好做调整。”
加上小秦,现在所里一共有三名医生三名护士,再加钱福生这所长,一共是七个人,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固定岗位,一个外科医生,一个内科医生,两名护士也分配给他们,剩下一人则是做财务、拿药等杂活。
秦艽秉着刚来不能得罪人的原则,可千万不能一来就打乱科室平衡,“我主要是中医,如果所里没有这方面医生的话,我就坐诊中医怎么样?”
钱福生眉头一拧,这……中医来干啥?
他是正统西医出身,学的用的信奉的都是西医,在他意识里中医不就是正骨接骨那一套?可那是力气活,她一小姑娘也干不了啊。
“我跟着师父学过几年中医,咱们这儿条件有限,西药和设备有限,要是中医能弥补一下不足,也不枉费我师父多年教导。”
“啊也对,小秦同志想得真周到。”厂周围是荒地,但不远处有军垦战士开辟出来的庄稼地,还有山坡牛羊,确实能就地取材。
“这中医有个方便的地方,就是很多药材能就地取材,不像西药,都得提炼,咱们这儿离药厂也挺远的,每两个月去进一次药,确实很多药都是紧缺的。”钱福生摸了摸下巴,很是发愁,最近一批抗生素也没了啊。
先锋霉素青霉素,都是紧俏货,他得请药厂的李厂长吃顿饭,看看能不能优先保供他们。
秦艽大概知道他在发愁什么,但目前自己确实帮不上忙,石兰省的制药水平赶不上沿海地区,药品紧缺她也没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全社会科学技术水平的发展吧。
因为来得最晚,她的办公室在最里面一间,屋子只有五六平,一张旧木桌,一把椅子一个板凳,就是全部配置。
幸好她走之前,崔五婶送了一个亲手缝制的脉诊枕头给她,白色纱布里头装着荞麦,塞成一个软软的饱满的长方体,放办公桌上是有两分样子。
上午打扫一下卫生,中午沿着胡杨小道走回家,发现奶奶已经做好了饭,窝头配昨晚吃剩的黄焖鸡就是一顿。
新工作第一天,真好!

这可是新婚夫妻。
回来聊天的爱兰和小秦盼同样很有默契, 推说有事, 将秦艽推进他们那边屋子,门一关。
贺连生知道大家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这天气好像越来越热了。
而更让他觉得热的是,他的妻子居然在屋里的大炕上喊:“愣着干嘛,进来啊。”
他轻咳一声,“怎么?”
“上炕。”
贺连生老脸一红,虽然已经合法了,也那个了, 但现在天还没黑……
“我数三声,不进来是要我来拖你吗?”秦艽笑得像只小狐狸,其实她挺生气的。
因为就在半小时前, 赵青松又来刷存在感了, 说些有的没的, 顺带夹枪带棒挤兑几句老贺的腿,关键这傻子还左一声“哥”右一声“哥”的叫,你是缺兄弟还是咋地?
贺连生有点别扭的进屋, 又听见她娇声让他关门,顿时觉得更热了。
“上炕,躺好。”
贺连生:“……”
秦艽本来就生气,见还使唤不动这糟老头子, 顿时更加郁闷, “躺好, 把裤子脱掉。”
贺连生:“……”整个人红成虾米。
这种事,不都是男同志主动吗?小秦同志这样……到底是他太木讷,还是他太木讷,居然让一个十九岁的花季少女主动伸出魔爪……啊不,橄榄枝。
秦艽知道,他脸红肯定是想歪了,顿时翻个白眼,“你把左边裤腿脱掉,我看看你的腿伤。”
贺连生脸上的红晕这才退掉,也不敢再啰嗦,怕小辣椒真的会呛鼻子,连忙照做。
他的腿穿着裤子的时候平平无奇,只觉得是两条大长腿而已,可当露出来的时候,秦艽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还有男人的腿也能算“美腿”。
直和长自不必说,关键是肌肉线条优美,既不是粗壮的灯笼腿,也不是瘦削的白斩鸡,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那种健康和力量……嗯,如果忽略小腿上的腿毛的话。
但这是人类天性,秦艽也不勉强,光这也算得上美腿了。
贺连生被她看得又热起来,不自在的屈腿,谁想忽然腿上一凉,一直柔软的小手居然搭到自己腿上……
几乎是一瞬间的,秦艽就感觉手底下的肌肉紧绷起来。
“放松,这里疼吗?”
“不疼。”
“这里呢?”她也没什么旖旎的心思,只是按照解剖位置,慢慢地一寸寸的触诊。
很快,她找到有问题的地方,“这里受过伤还没养好,不能再做剧烈运动。”
“嗯。”没有伤口,也没跟谁说过,老贺有点意外,她只是单凭手部触感就能精准找到受伤的部位。
秦艽知道他肯定没放心上,于是气哼哼警告:“我可跟你说,你要是不养好,以后瘸了,我……我就……我就跟你离婚!”
男人眉毛一挑,“胡说。”
“是不是胡说到时候你就知道。”秦艽知道狠话不能说太多,直接用手法在旧伤上轻轻按摩,一会儿的工夫,男人的眉头纾解开,肌肉也没那么紧绷了。
“以后要是我不在,你就自己按按,能舒筋活络,促进骨头愈合。”秦艽手把手教他怎么按,怎么找部位,怎么用力,用什么手法。
聪明人学东西就是快,半小时后他能熟练掌握,秦艽这才收回手,“先用几个月的手法按摩,等肌肉彻底放松之后再做针灸或者小针刀,到时候效果会更好。”
“对了,我写个方子,你出去的时候去把药抓来,煮水泡脚,泡完把药渣敷在伤处。”现在所里只有几样常用西药,中药是一味没有,买药都得上地区或者省城。
贺连生隐约知道她的厉害,自然是信任的,双手接过,“谢谢。”
“谢啥。”老娘可不想你再被鸡贼男挤兑成瘸子。
接下来半个月时间,秦艽白天适应新工作,晚上就帮贺连生按摩腿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她感觉没几天,那条腿的肌肉和经络都放松不少,就连他自己也说酸胀感减轻不少。
上辈子他们明白彼此心意太晚了,那个时候她也一直在想法子想要治疗他的伤腿,看过不少专业书籍,可惜受伤年头太久,想要完全治好不可能了,只能减轻他阴雨天酸胀疼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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