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塞尔温每天掰着指头数着回到霍格沃茨上学的日子时,她最爱的蛇王殿下,西弗勒斯ꔷ斯内普教授来到了家里。
啊,斯内普教授,威风凛凛的双面间谍,霍格沃茨最伟大也是最年轻的校长,他一定可以帮到自己的!
塞尔温躲在墙后带着八百层滤镜,痴痴地偷看着斯内普,他正和塞尔温先生谈话。
虽然他依旧身着那款万年不变的、系到了最上面一颗扣子的黑袍子。
可是在校外的斯内普教授就是和平时不一样——她何德何能见到这个时候的教授啊!
他浑身透着一股来自于最伟大的双面间谍的优雅而迷人的气质。
斯内普抬起他那干枯发黄、又很久才修剪一次指甲,指甲缝里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牛粪颗粒、蟾蜍唾液的手——
塞尔温看到斯内普教授的手形状漂亮,手指修长结实,指尖微微有点发黄,带着薄茧,大概是魔药大师长年累月处理魔药材料留下的痕迹。
她真想对教授说他的手特别适合弹钢琴。
不过这个别扭的男人,对他小小夸奖一句,他会害羞好半天,又装出一副厌恶至极的样子——虽然不仔细观察根本注意不到——更大的可能是根本就没有。
斯内普早就发现到了身后那比十万桶鼻涕虫还要黏糊糊的视线。
说真的,他宁愿回凤凰社指挥部跟布莱克决斗都不想来塞尔温家,他希望跟一些正常人接触,这很难吗?
“好了,就是这样,塞尔温。”说完了,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塞尔温先生脸色煞白、双眼没有聚焦地瘫坐在沙发上。
“斯……斯内普教授!”塞尔温抓住时机冲了出来,走到了玄关处,蓝色的眼睛里装的都是这个深情而伟大的男人,斯内普下意识地冷颤了一下。
“我想请教教授魔药课的问题……”塞尔温看着斯内普,恳切地祈求道:“斯内普教授……希望您能……”
“不,我很忙,塞尔温小姐。”斯内普冷冷地说,接着立刻往门口走去。
眼看这个求救机会就要白白流失,塞尔温急得大喊:“是极其重要的事——您要是走了会后悔的!邓布利多会情愿听到——”
斯内普的脚步果然顿住了,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塞尔温,压低声音说:“我不知道什么邓布利多——”
“凤凰社,我知道你是凤凰社的……”塞尔温生怕这位双面间谍还是对她保持高度警惕,又急促地说:“我有非常重要的消息……关系到神秘人的,我要见到邓布利多。”
斯内普的嘴唇轻微蠕动了一会儿,那双无神空洞的黑眼睛透过厚厚的黑发——
那黑发有如苍蝇馆子门前挂着的油腻腻的门帘,四下打量着塞尔温,似乎是在思考她说这话的真实性。
塞尔温又真诚地说:“斯内普教授,我是认真的,我不支持伏地魔,我支持凤凰社,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我有能左右整个战局的消息要带给邓布利多……如果邓布利多不方便,我告诉安德森教授也可以。”
塞尔温对安德森的情感很复杂,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只觉得她是个没那么坏的教授了。
尤其是当她知道是安德森义无反顾地从小巴蒂手上救了自己之后——那可是那么多道的不可饶恕咒!
塞尔温认为安德森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她都能为了一个不那么喜欢的学生做到这个份上,自然不会像邓布利多那样老奸巨猾,立场比较公正——
既然安德森教授把波特当成宝贝,那么她告诉安德森的话,她一定会信任自己的,告诉她就相当于告诉了邓布利多。
现在……现在她的行动就当给安德森教授报恩吧,她一直对安德森抱有愧疚心。要是她在战争中死了,塞尔温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了。
她才不关心邓布利多和波特的死活呢,她身为斯莱特林,好不容易勇敢这么一次。
斯内普早已从邓布利多那里得知了塞尔温和夜寒陌的特殊性,以及在那个「三强争霸赛有一死」的奇怪预言之后,波特就正面遇上了伏地魔,他那天晚上本来是要死的——
而且她接二连三地说出了很多很多他根本没有透露出去,就连伏地魔也不知道的消息,眼看塞尔温似乎没有被施了夺魂咒的迹象,她应该也没有暗算人的脑子,最终,他还是说:
“我会转告邓布利多,希望你不是在欺骗我,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不过斯内普的恐吓和警告在塞尔温眼中又成了另外一层意思,她激动地想着,教授可千万别放过我!
请严厉地责罚她!狠狠地对待她!她可以啊!
“我说的都是真的,斯内普教授,我是认真的……”塞尔温眼中迸发出奇异的光芒,斯内普紧锁着眉头快步走去了。
几天后,塞尔温收到了一瓶复方汤剂,让她在指定时间伪装好身份到伦敦的一家旧物商店碰面。
这一定是斯内普教授给她熬制的复方汤剂……塞尔温抱着水晶瓶陶醉地想着,她都已经能从中闻到教授身上淡淡的魔药香了。
塞尔温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副绝美的斯内普制药图。
在制作魔药的时候,斯内普教授的表情一定格外柔和,盯着坩埚的黑眼睛眼神温柔得像看着情人一样——
塞尔温多希望这双眼睛注视着的是自己呀,平时喜欢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了,整个人显得平和了很多,看上去极为迷人,果然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塞尔温偶尔故意犯一些小错误,这样就能被斯内普教授罚到地窖里关禁闭了,她最喜欢看教授认真工作的姿态了:
挺拔的身姿,冒着阵阵白烟的大釜,飘出美妙的魔药清香,优雅的斯教专注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美妙——更加吸引人的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迷人。
那瓶复方汤剂让塞尔温变成了一个最普通的带着雀斑的麻瓜女孩,趁着塞尔温先生外出,塞尔温夫人又出门采购,她循着信上的地图来到了那家毫不起眼的麻瓜旧货商店。
旧货商店的店长是个哑炮,同时也是凤凰社在麻瓜社会的眼线,他今天一直在对照着邓布利多给他的相片观察着进门的每一位顾客。
直到看到顶着那张脸的塞尔温犹豫不决地走进店里,这才把店门前的牌子换成了「闭店」,然后默默地回到了屋内。
塞尔温在昏暗的店内左顾右盼,来跟她这个审时度势的标准斯莱特林交易的会是谁呢?
邓布利多?可是他应该会很忙吧?他或许会派人来。
安德森?她会不会牵条狗过来?那不行,她见到霸凌者就倒胃口——安德森也就眼光这点不好,竟然看上这种恶霸,估计也是为了波特宝宝的心愿委屈求全吧。
该不会……该不会是斯内普教授过来吧?塞尔温想着想着就露出了傻笑,那她顶着这么普通的皮囊岂不是太没礼貌了?
她漂亮的金发和蓝眼睛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一阵破空的声音传来,凤凰社的人来了。
是邓布利多。
即使邓布利多做足了伪装,塞尔温还是能认得出来,邓布利多那周身温和而不失威严的气场是独一无二的。
她没想到邓布利多竟然亲自过来,她以为凤凰社的人会把她的话当成是耳旁风呢——
这一定是斯内普教授的功劳吧,是嘴硬心软的斯内普教授在暗中帮助她。
“你好,塞尔温小姐。”邓布利多平静地注视着她,“很高兴你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形成正确的判断力,现在很多比你还要大的成年巫师都认为伏地魔并没有回来。”
“上午好,邓布利多教授。”塞尔温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在被那双凌厉的湛蓝色眼睛扫视着,邓布利多总是能看破一切伪装,这个不加节制的控制狂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监视别人。
就算再不喜欢邓布利多,塞尔温也不傻,这种时候投奔凤凰社是明智之选,塞尔温家族决不能被伏地魔弄得七零八落,她只想在魔法世界吃喝玩乐,不想成天被魔杖抵着脑袋啊。
“伏地魔,他能够复活是因为他有魂器。”塞尔温豁出去了,邓布利多的眼睛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亮光,“我知道每个魂器都是什么,具体位置在哪里,只要你们消灭了魂器,再消灭伏地魔的本体,就能彻底杀死他。”
“塞尔温小姐,据我所知,你并没有像西比尔ꔷ特里劳妮教授那样的预言能力,你是从哪里知道伏地魔这个隐藏最深的秘密呢?”邓布利多探究地看着她。
塞尔温深吸一口气,她就知道瞒不过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但是为了让他完全相信自己的话,并快点采取行动,塞尔温只好告诉他一些「真相」。
“其实我来自很远很远的未来,我是一个穿越者。”塞尔温不敢仰视邓布利多的眼睛,老蜜蜂或许会觉得她在编故事呢,为什么安德森没有一起过来?
她或许就会愿意听完并且相信她的话,“我知道史书上记载的第二次巫师战争的一些内容……”
她还是别说魔法世界是一本书了吧,不得给这群巫师吓死。
“所以,你知道我们的未来?”邓布利多又问,他的言语中带着微微的激动,看起来,他们的猜测基本没错了。
塞尔温点了点头。
“那么,塞尔温小姐,请你随我来——这个据点并不适合谈话。”邓布利多说:“有更多心怀正义的巫师想要听到故事的结局。”
壁炉前的地毯上铺着有鲜明的红黄蓝绿四色的飞行棋棋盘,哈利、罗恩、赫敏和金妮团团围坐在一起摇着骰子,克鲁克山舒舒服服地躺在赫敏身旁,它再次把自己摊成了一张软乎乎的猫饼。
孩子们最近特别痴迷于维娜买的麻瓜飞行棋(他们竭力不让克利切抢走并扔掉它),飞行棋入乡随俗地被小巫师们改成了飞天扫帚版本,他们争着抢着要红色的棋子。要是谁不幸被分到了绿色的棋子,就会哀嚎着手气实在是不佳。
哈利这回抽到了红色,他开心地笑着说:“那么我就代表格兰芬多出战啦,各位!”
他身后传来一声赞同的犬吠,哈利回头一看,维娜正窝在柔软华丽的沙发里,她的怀中有一只熊那样巨大的黑狗,大黑狗膘肥体壮又油光水滑,漂亮极了,维娜在细心地给它梳毛。
除了一把小梳子,还有很多打理毛发的小工具摆在桌子上,大黑狗摇晃着毛绒绒的尾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好不快活。
“大脚板,你好像个大型毛绒玩具啊!”她控制不住地把脸埋进大黑狗柔软而旺盛的毛毛里,沉醉地猛吸了一口,把狗狗抱得紧紧地,“实在是太可爱了!”
大黑狗望着她的灰眼睛清澈明亮极了,伸出湿热的舌头舔了舔她的脸颊,把她弄得咯咯直笑,“哈哈哈,好痒,好痒……”
大黑狗边看教子玩飞行棋边享受着爱人的梳毛服务,这让值班结束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会儿的他很是轻松——不过大黑狗接下来就会面临一件不怎么轻松的事情了。
大黑狗敏锐地听到门厅处有响动,狗狗耳朵竖了起来,“有人回来啦?”
维娜站起身,大黑狗从沙发上跳下来,摇晃着尾巴跟着她往前走,“是不是唐克斯?她去买莱姆酒味的冰淇淋了,我让她帮我们带了点。”
“校长,我只能在这里待一小会儿……”塞尔温有些焦急地看着手腕上的蛇形银表,跟着邓布利多走进了门厅,“我是瞒着爸爸妈妈来的,保不齐妈妈哪个时间点回来……我只能把最重要的事情说出来。”
“当然,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魂器的信息。”邓布利多温和地说:“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塞尔温小姐。”
走进格里莫广场12号,塞尔温一时半会儿有些恍惚。
这里真的是原著里那个阴森森、黑漆漆、脏兮兮、到处都是黑魔法物品的黑巫师巢穴吗?
塞尔温被眼前古老奢华又透着温馨的豪宅亮瞎了眼,她很不想承认这和铂金白孔雀庄园比起来一点也不差,她觉得这和布莱克家族的风格很不协调——
直到她听到一阵欢快的脚步声,维娜ꔷ安德森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才瞬间感觉好像画面一下子和谐了,有她在的房子就该是这样。
乍一下看到安德森,塞尔温有些不适应,她忸怩地愣在了原地,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该怎么才能自然地说出——
“噢,你好,塞尔温小姐。”维娜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在看到她身后的邓布利多后,又很快露出了温暖灿烂的笑容,“请进,欢迎来到凤凰社指挥部。”
“安……安德森教授……”塞尔温知道,她大可以假装记不起来了,装傻就能自如地应对现在的场面。
可她的良心不允许她这样对待救过自己命的人,“我知道都是您救了我,我一直想着……想着要感谢您……”
塞尔温明明挺能言善辩的,可她现在想不出一句话来更好地表达她的感受,只能干巴巴地说:“您是个好人……一个很好很好的教授。”
即使她偏心波特宝宝,塞尔温心想。
但是安德森给她的观感超越了很多自诩正义的蠢狮子。
大黑狗瞪着这个害维娜受伤的蠢学生,记仇的它「汪汪」了两声就想往前扑,咬她的裤脚,塞尔温被这么大只的黑狗吓了一大跳,慌慌张张地往后退,维娜急忙拦住捣乱的大黑狗。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塞尔温的手拼命地想抓住什么东西——她把《呐喊》帷幕「哗啦」一下扯了下来。
然后众人就被一阵可怕的、震耳欲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淹没了。
“畜生!贱货!肮脏和罪恶的孽子!杂种,怪胎,丑八怪,快从这里滚出去!你们怎么敢玷污我祖上的家宅——”
维娜急忙把吓傻了的塞尔温拉到身后,叮嘱道:“快走,塞尔温,走到客厅去,我来对付她……”
塞尔温被邓布利多带走了,她满脑子都是那个滴溜溜转着眼睛、流着口水,皮肤皱得发黄的老太太的肖像,这可真是漂亮的豪宅中最不协调的东西,没想到高贵优雅的纯血贵妇,老布莱克夫人也能像个骂街的泼妇一样不加思考地吐出一连串污言秽语,这着实颠覆了她的想象。
但是安德森刚才又下意识地把她护在身后了,塞尔温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行动,她来凤凰社投诚的决定无比地正确。
“你这个肮脏下贱的泥巴种!”沃尔布加看到维娜更加疯狂了,简直是火力全开,她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玷污了我的儿子——玷污了一个纯血统——你玷污了布莱克家族最高贵而纯洁的血脉——啊啊——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
大黑狗朝沃尔布加的画像愤怒地狂吠。
不过这让她更歇斯底里了,大黑狗迅速变回了英俊的男人,吼道:“闭嘴,你这个可怕的老巫婆,闭嘴!不许辱骂她!”
沃尔布加顿时脸色煞白。
“你——你!”她一看见那个男人就瞪大了双眼,厉声叫道,“败家子,家族的耻辱,我生下的孽种!”
“你根本就不爱你的儿子!”维娜看着沃尔布加,说道:“你爱的只有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他不符合你的心意你就打压和辱骂他,他做你的儿子一点也不开心!”
她知道,如果可以选择,小天狼星一点也不想成为这样一个控制欲极强、强势、极端又封闭自守的「纯血至上」主义者的儿子。
他唯一能为自己选择的道路,就是不去斯莱特林,就是加入凤凰社,就是成为一个比这个家族的所有成员都要正派的人物。
决定我们成为什么样人的,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
“他是我生的!我生的!”沃尔布加怒吼道:“你这个来路不明的泥巴种,下流无耻的女人……我不同意!你凭什么和我的儿子——”
“噢?你生的?”维娜饶有兴味地拉过小天狼星亲了一口,带着获胜者的笑容:“布莱克夫人,那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你的儿子,嗯——他可真、棒呀……”
沃尔布加的叫声越发刺耳了,她气得抓狂,挥动着利爪般的双手,想要来抓破眼前这个毫无廉耻的女人的脸。
“我说过了——闭上你的——臭嘴!”小天狼星吼道,一边拉上帷幔,“再让我听见你骂维娜,我就把你烧个精光——”
老太太的尖叫声消失了,接着是一片余音回荡的寂静。
小天狼星抓住维娜的手,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吗?她实在是很过分,我总有一天要把她的画像卸下来,这个讨厌的老虔婆,竟敢这样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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