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已经被打开,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哈利差点儿滑了一跤:地上有一大片水,洛丽丝夫人身体僵硬得像块木板,像是死了一样。
“是不是应该设法抢救——”哈利很不流利地说。
“听我说……”罗恩说,“我可不想在这里被人发现。”
然而来不及了,用完餐的学生们推推挤挤地从两端拥进了过道,当那只倒挂的猫出现在他们视野里时,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下一个就是你们,泥巴种!”
德拉科挤到人群前面,冰冷的眼睛活泛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狞笑。
“我的猫!我的猫!洛丽丝夫人怎么了?”费尔奇尖叫道。
他突起的眼睛看见了哈利。
“你们!”他尖声嚷道,“你们!你们杀死了我的猫!我要杀死你们!我要——”
他们三个都被吓傻了,还好此时邓布利多带着麦格教授赶来了。
邓布利多检查过后,他轻声说:“它没有死,费尔奇。”
“没有死?”费尔奇哽咽:“那它为什么全身僵硬,像被冻住了一样?”
“它被石化了……”邓布利多说:“但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
“问他!”费尔奇尖叫道,把沾满泪痕的脸转向了哈利。
“二年级的学生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邓布利多坚决地说,“这需要高深的黑魔法。”
“是他干的,是他干的!”费尔奇唾沫四溅地说,肥胖松垂的脸变成了紫红色:“你们看见了他在墙上写的字!他发现了——他知道我是个——”
费尔奇的脸可怕地抽搐着,“我是个哑炮!”
“我根本没碰洛丽丝夫人!”哈利大声说,他不安地意识到大家都在看着他,包括墙上所有的洛哈特,“我连哑炮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然而哈利的辩解没有用,斯内普还要火上浇油。
“波特没有说实话。”他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我们应该取消他的一些特权,最好让他离开格兰芬多魁地奇队。”
“只要没被证明有罪,就是无辜的,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坚定地说。
斯内普显得十分恼怒。费尔奇也是一样。
“我的猫被石化了!”费尔奇尖叫着,“我希望看到有人受到一些惩罚!”
“我们可以治好它的,费尔奇。”邓布利多耐心地说,“等曼德拉草长大成熟,就可以使洛丽丝夫人起死回生。”
铁三角终于被放走了,他们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困惑又不解。
“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去找维娜?”赫敏问:“她应该会知道石化是怎么回事。”
“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哈利摇摇头:“她生病了。”
不过维娜还是从麦格教授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
而且费尔奇的表现实在太过显眼,她没法注意不到——他隐蔽在走廊里,突然扑向毫无防备的学生,千方百计找借口关他们禁闭。
比如说他们「喘气声太大」或者「嬉皮笑脸」,他擦了好多回,墙上的字迹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哈利,你跟我说说昨晚是怎么回事?”维娜在走廊上碰到了刚下课的铁三角,把他们拉到一旁询问,她的感冒已经好了,人也精神了不少。
虽然罗恩让自己不要把能听见别人听不到的怪声说出去。
但哈利还是对维娜全盘托出了,他相信她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怪胎。
维娜陷入了沉思。
她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嘶哑、冰冷、会移动的怪声……然后就是血红的字迹和被石化的洛丽丝夫人。”
听起来像是麻瓜恐怖片会有的情节。
“你们先去吃饭吧,我想想这件事。”维娜对哈利说:“别担心,有邓布利多在不会有危险的。”
是谁石化了洛丽丝夫人呢?
石化一只猫有什么好处吗?维娜边走边想。
罗恩想活跃活跃气氛,开个玩笑:“教授们很快就会抓住那个肇事的疯子,把他从这里赶出去,我只希望他在被开除前,还来得及把费尔奇也给石化了。”
哈利正要配合地笑,一道刺耳的声音从他们背后穿插进来。
“是吗?对于你来说,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罗恩ꔷ韦斯莱。”
罗恩有一种山雨欲来的预感,他懊恼地想刚才为什么急着去吃饭,不多跟维娜待一会儿——这样他们可以避免不少斯莱特林挑起来的麻烦。
塞尔温的脸上浮起讥讽的笑:“我奉劝韦斯莱家别装出一副亲近麻瓜、人人平等的样子了,你们是费尽心机想得到纯血叛徒这个名号,好在非纯血巫师那里挣得一点优越感。”
“看呐,我虽然出身于悠久的纯血统,但是我表面上尊重你们,其实只是想要「道德卫士」的荣誉奖章罢了,韦斯莱家穷得揭不开锅,金钱和名声总得有一样吧——真是虚伪至极!”
被她这么劈头盖脸一顿输出,罗恩懵了。
“你在颠三倒四、血口喷人!”哈利怒气冲冲地说:“罗恩不是这样的人,韦斯莱家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龌龊不堪,我劝你还是好好学学怎么说话吧,马尔福的小跟班!”
“波特宝宝,这里可没有你亲爱的安德森教授维护你了。”塞尔温身边的米里森抱着她的肥猫,狞笑着说。
“是啊,米里森,她呵护波特宝宝的方式就是乱扣斯莱特林的分数。”塞尔温淡淡地说,她这句话惹得哈利举起了魔杖指着她恼人的眼珠子。
“不许你恶毒地揣测维娜,她扣斯莱特林的每一分都是合情合理的,是你们先做错了!你要不要问问你亲爱的斯内普教授,他是怎么对待格兰芬多的?”哈利越说越快,就像一架小机关枪一样凶猛。
因为哈利的怒喝,三三两两的同学都停下脚步,望着他们。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罗恩是伪君子?”赫敏冷静地看着塞尔温,“没有证据就别信口胡扯,我看你更像是「道德标兵」呢。”
“听听他刚才那句话吧!”塞尔温可算找着了发泄口,一点也不虚:“他歧视费尔奇——一个哑炮,哑炮就没有人权了吗?”
“费尔奇出身于一个纯血家族,他天生没有魔法能力,要遭受别人的嘲讽和白眼,洛丽丝夫人是费尔奇活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的唯一寄托。
而你,罗恩ꔷ韦斯莱,却认为洛丽丝夫人活该被石化,甚至想让费尔奇也被石化!你还有没有良心?”
“不……我不是。”罗恩语无伦次地说:“我见哈利这么忧愁,只是开个玩笑!我没觉得洛丽丝夫人活该,我不想让费尔奇被石化!”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了,塞尔温对于这个大舞台特别满意:“太无耻了,你还觉得这是一个玩笑!”
“你根本就是歧视哑炮,什么乐善好施的韦斯莱,我今天就要撕破你们虚伪的假面具!”
“罗恩不歧视哑炮,他不歧视任何人。”赫敏说:“你问问在场的所有同学,有多少人是喜欢费尔奇的?我们是因为费尔奇的哑炮身份讨厌他吗?根本不是!”
哈利也附和赫敏:“费尔奇的脾气特别坏,容不得学生的一点错处,总是以各种理由扣分和关禁闭。”
“那是因为他见不得能进霍格沃茨学习的小巫师不思进取、肆意妄为,白白浪费魔法天赋……”塞尔温痛惜地说:“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
“那他也没必要把他自己的痛苦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吧?”罗恩说,他发现塞尔温的脑回路似乎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你口中可怜的、不招人待见的费尔奇,几乎年年都向邓布利多提出申请,要把生锈的铁链上上油,将捣蛋的学生吊在地牢里。”赫敏的声音掷地有声。
塞尔温在为德拉科的一句「泥巴种」顶撞维娜的时候,她没能发声,这次她要好好报复回去!
“就是啊,他还想把我的双胞胎哥哥们吊起来打。”
谁知罗恩的话又让塞尔温找到了错处,她就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死死地咬住猎物不松口: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总欺负费尔奇,难道他们不该被严厉地惩罚吗?”
罗恩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就在这时,费尔奇看到这么多学生挤在过道上,走了出来。
“在这儿吵吵嚷嚷地做什么?”他兴奋地搓着手,又能抓一堆小巫师关禁闭了,“你们,全部给我……”
“费尔奇先生,他们不尊重你。”塞尔温看见三人组要被责罚就志得意满地说:“他们歧视哑炮,我知道,天生无法施展魔法不是你的错。”
谁知她这句听起来充满同情心的、温暖的话却深深地刺伤了费尔奇,他最不希望自己的哑炮身份被人发现,而塞尔温这么一说,所有路过的学生都听到了,无异于是公开处刑。
“你!你胡说八道!”费尔奇抓挠着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又恐惧又愤怒地说:“你给我关禁闭!你要去禁林里被狼人吃掉——”
“我这是在帮你啊……”塞尔温不理解地说:“大家都会同情你的,哑炮又没什么,你起码是个纯血哑炮呢。”
“不许再说那个词了!”费尔奇捂着耳朵尖叫,哈利觉得他现在就像炸了毛的老洛丽丝夫人一样,他快被塞尔温搞疯了。
塞尔温的怪异举动——帮费尔奇说话也在斯莱特林里传开了,米里森很不理解地说:“刚开始我还不信潘西说的,塞尔温是一个怪胎呢,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
潘西叉着腰,用高抬的下巴彰显她的明智,“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哑炮的诞生是纯血家族的污点,是不值得同情的,她竟然还那么护着费尔奇,一点也不像个纯血女巫。”
正巧经过她们身后的塞尔温听到这一切,气得浑身发抖,她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真善美天使形象全被潘西ꔷ帕金森这张臭嘴毁了。
赫敏最近几天几乎什么事也不干,孜孜不倦地追查着「密室」。
她在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课上举手询问了这个问题,让所有同学都开始认真听宾斯教授讲话。
宾斯教授说:“斯莱特林认为魔法教育只应局限于纯血巫师家庭,他不愿意接收麻瓜生的孩子。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因为这个问题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吵,然后斯莱特林便离开了学校。”
“可靠的历史资料就告诉我们这些……”他说,“但是,这些纯粹的事实却被关于密室的古怪传说掩盖了。那个故事说,斯莱特林在城堡里建了一个秘密的房间,其他创办者对此一无所知。”
“斯莱特林封闭了密室,没人能打开它,直到真正的继承人来到学校。只有他能够开启密室,把里面的恐怖东西放出来,让它净化学校,清除所有不配学习魔法的人。”
赫敏的手又举在半空中。
“您刚才说密室里面的恐怖东西,指的是什么?”
“人们认为是某种怪兽,只有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才能控制它。”宾斯教授用他那干涩、细弱的声音说。
“我早就知道萨拉查ꔷ斯莱特林是个变态的老疯子。”罗恩对哈利和赫敏说:“但我不知道是他想出了这套纯血统的鬼话。即使白给我钱,我也不进他的学院。说句实话,如果当初分院帽把我分进斯莱特林,我二话不说,直接就乘火车回家……”
已经下课了,他们正费力地穿过拥挤的走廊,准备吃午饭。
罗恩突然给嘴巴拉上拉链,他警惕地环顾四周,还好,没有塞尔温跳出来。
赫敏很热切地点头,可是哈利的心突然很别扭地往下一沉。
“你们先走吧……”哈利说:“我有事找一下维娜。”
哈利往麻瓜研究课的办公室跑,他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当初分院帽曾非常认真地考虑过要把他分进斯莱特林。
维娜正在办公室里改作业,哈利非常生气地发现洛哈特在滔滔不绝地跟维娜讲他在东方的经历。
“众所周知,中国巫师通常用两根魔杖,他们还会用两根魔杖来吃饭,很新奇是吧?”
“那叫筷子,洛哈特。”哈利不悦地说:“不是魔杖,而且他们不用魔杖当武器,你去的是一个你臆想出来的国度吧?”
洛哈特瞠目结舌,他还想说些什么来,维娜下了逐客令:“好了,洛哈特教授,我的小朋友想跟我谈一些小秘密,能请你回避一下吗?”
洛哈特只好跟他们说了再见,临走前,朝维娜眨了眨他蓝色的大眼睛,第五次询问她需不需要他的签名照。
“如果他的签名照能卖一大笔钱,我想我会要的。”维娜等他走后,关上门俏皮地说,“那样我就能发家致富了。”
哈利强颜欢笑,扯了扯嘴角。
“怎么了,哈利?”维娜让他坐下:“你看上去很不开心。”
于是哈利把烦恼告诉了维娜:“当时,分院帽说斯莱特林会帮助我走向辉煌,我事先听说斯莱特林学院是培养黑巫师的,名声很不好。所以才要求分院帽把我分到了格兰芬多。”
“维娜,你当时有被差点分到斯莱特林吗?”哈利抬起头望着那双蜜棕色的杏眼,他有点期待她能像赫敏被马尔福辱骂是「泥巴种」一样,说自己也遭遇过,这会让他安心很多。
遗憾的是,维娜否定了:“没有,分院帽没跟我说这么多话,刚沾头发就把我分到了赫奇帕奇。”
哈利羡慕地说:“我要是像你被赫奇帕奇选择一样,被格兰芬多坚定地选择就好了。”
“哈利,是我该羡慕你啊。”维娜帮他整理有些凌乱的金红条纹的领口,“你知道吗,很多麻瓜文学作品里的英雄主角的性格都不是单一、扁平的,而是有多方面的特质,说不定分院帽看到了你内心中藏有的斯莱特林特质。”
“啊?难道我应该去斯莱特林吗?”哈利沮丧地说。
“不,你一定是一个格兰芬多,分院帽从不出错。”她双手握着哈利的肩膀——这肩膀不再那么瘦弱,暑假期间被她养得结实了不少。
维娜坚定地说:“记住,不是格兰芬多选择了你,而是你选择了格兰芬多。”
“我选择了格兰芬多?”
“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分院帽说了可不算。”维娜说:“是你的选择决定了你。”
“哈利,你觉得巫师能简简单单地被分为四类人吗?”
哈利摇摇头:“当然不行。”
“那就对了,格兰芬多不乏胆小如鼠之辈,赫奇帕奇也有不忠实正直之徒,斯莱特林也不全是坏巫师。否则校长为什么不直接把斯莱特林学院取缔了呢?”
“还有拉文克劳,我相信拉文克劳女士见到了洛哈特,会觉得他有辱门楣。”
“所以呀,哈利。”维娜笑着说:“我希望你能做一个勇敢、正直、智慧又不失野心的人,我相信这样的小巫师才是四位创始人想要培养的,巫师界未来的希望。”
密布的阴云全部被驱散了,哈利感觉心头敞亮了许多,他说:“我知道了,我的未来由我自己决定,绝不是分院帽能简简单单决定得了的!”
“你要是实在纠结,我们今晚去校长室偷分院帽好了。”
“啊?”
“哈哈哈,开玩笑的,我可不想再被麦格教授唠叨,走,去吃饭吧。”
哈利身上特殊的现象越来越多了,先是伤疤痛,又是他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维娜在图书馆翻书找不到线索,便前往那块被写上血红色字迹的墙面察看。
这一看她就看出问题了。
首先,这字迹不是用魔法弄出来的,也不是印的,而是手写。
维娜伸伸手,虽然她个子不高,但好歹能写得再往上一些,这行字就写得低,写字的人一定个头没她高——如果不是小矮妖,就是低年级的孩子了。
想到前几天赫敏告诉她宾斯教授说的密室里有怪兽的事,难道是怪兽写的?
不会吧?除非它长着人脑,有人的智慧。
维娜否定掉了这个想法,她决定把探寻的目光投向低年级。
另一边,发现了蜘蛛往外跑的铁三角开始怀疑马尔福——他那天嚣张的态度不得不让人深思。
三只小狮子开始酝酿一个「伟大」的计划。
“我们要不要告诉维娜这件事?”哈利问。
“你傻啦……”罗恩阻止道:“我们这么干至少会触犯五十条校规,维娜对我们再好也会被气死的,不如我们先做。如果马尔福真的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她至少会因为真相大白而不生我们的气。”
为了防止被维娜发现,赫敏从洛哈特手里顺来了一张签名,在禁书区借到了《强力药剂》。
虽然熬制复方汤剂的时间需要一个多月,但这也是他们能想到的套马尔福话最好的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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