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也乖乖跟上,自从生了虎子,她再也不是爸妈的最爱了。
才到家就看到菊香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姐,姐夫,路上顺利不?饭好了,洗了手就开饭。”又转身朝屋里喊:“刘大锤,快出来帮忙拿东西!”
程希大妹菊香2个月前结的婚,就嫁到了本村。她身体好,家里家外一把抓,非常能干,又是初中毕业,即便是富农出身,但是在农村的相亲市场上还是很抢手的。可出乎所有人预料,她选了一个父母双亡、由爷奶抚养长大的刘新华当丈夫。
刘新华,小名大锤,比菊香大两岁,但读书晚,从小学到初中一直都是菊香同学,父母在他12岁那年出车祸身亡,他们家是三代单传,再加上父母出车祸赔了些钱,所以家里也能继续供他读书。为人忠厚老实,一直就喜欢菊香,初中毕业后在家务农,前两年又房盖了新房,就等着菊香到年纪了上门提亲。
程希知道未来会恢复高考,而菊香到那时候正好考大学,所以一直督促两人妹妹好好学习,即便上不了高中,(他们这里这时候读高中还要看成分),但家里爸妈都是大学生也可以辅导。
但是菊香没有学习那根筋,不太喜欢读书,初中毕业就老老实实干农活,她受程奶奶影响很深,人生设定也像这个年代的农村女孩一样——到了年纪就嫁人生孩子。
其实选择这种生活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她可以选择条件更好的人啊。菊香相亲的时候家里给她找了许多条件好的,但是她就是瞧不上,认定了刘新华。
家里人很不理解,还是程希跟她谈了好几次,她才告诉程希,她想嫁得离家近些,好照顾家里的爷爷奶奶和父母。
家里大哥大嫂在外当兵,二哥二嫂又靠不住,程希嫁得远,她就想找个离家近、家里简单的人家。
而刘新华无父无母,家里就只有爷奶和他,经济条件也可以,还建了新房,他家还是整个村子离程希家最近的一户人家。
最重要的是刘新华踏实稳重,也没什么花花肠子,他喜欢菊香,对菊香很好,读书时候就天天跟在菊香屁股后头。
程希3姐妹可以说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漂亮,而且菊香是三姐妹中最漂亮的。如果按系统打分,颜值一定有90。所以刘新华也是非菊香不娶。
这样一来,两人样样都合适,也就走到了一起。
从菊香的选择来看,程希觉得真是印证了那种说法——越不受父母重视的儿女越孝顺。
这是菊香自己的选择,程希作为姐姐也不能多插手什么,但也心疼她。在程家这一辈的兄弟姐妹中,两个哥哥和程希是得利者,两个小妹虽然小但是是承担最多家庭责任的,程希享受了诸多好处当然也不会看不见妹妹们的付出。
这次菊香结婚,程希也给了不少的陪嫁,三套新衣服、两双新鞋、五床被子,还有一些零碎的小东西,这些陪嫁在其他人家都可以当成是一套完整的嫁妆了。
平时妹妹离得近,多照顾些父母,那程希就多给家里寄东西。要是直接给程爸程妈钱,老两口一定不会要,所以程希就寄些家里用得上的吃喝穿等用的。
小妹正念初中,县初中离杨家近,程希就经常给妹妹带吃的用的去学校,她周末不回家也会接她来家里改善伙食什么的。
程希和两个妹妹经过这6年的相处,情谊越来越深,真正的处成了亲姐妹。
这不!一看程希要回来,菊香和菊莲就在家里忙活个不停。菊香两口子住得近,一早就过来帮忙了,菊香是家里厨艺最好的,准备了一大桌的菜,刘新华这个耙耳朵被她使得团团转,一会儿浇菜地、一会儿提水、一会儿劈材的。
这会儿菊香一喊他,就满头大汗的出来了,程希还看到他身上的木屑,头上还缠着些蜘蛛网,这一定是去捡鸡蛋的时候在地窖不小心蹭的。跑着出来的刘新华见到程希他们就热情地喊人:“姐、姐夫、虎子,你们来了啊!”
说完还一个劲儿地朝程希他们笑,看着比以前活络了些,看来这两个月菊香没少调教他。
菊香本身就是个风风火火的川妹子,性格外向活泼,人缘特别好,而妹夫不大爱说话,因为父母早亡,没爸妈的孩子一般都缺少点底气,所以性格有些内向,这会儿被菊香带着也开朗了些。
“嗯,正忙着呢?”程希跟他比较熟,所以自然地就搭话了。
“也没啥?不忙的,姐夫,把东西给我吧!”说着就去接杨涛手里的东西。
杨涛这是第二次见妹夫,上次是他们婚礼,人多也顾不上说话,所以跟他不是很熟,就客套道:“没事,不重的!新华,我自己来就行!”
“姐夫,叫我大锤就行,村里人都这么叫,就只有老师喊我新华,你这么喊我,我还有些不大自在。”说着还有些害羞,但还是依然坚持帮杨涛拎东西。
程希父女几个不管还在瞎客气的连襟两,自顾自地进了家门。
杨涛看到这样的妹夫压力很大,看他头顶蜘蛛网、身上沾满了木屑的样子就知道这妹夫没少帮老丈人家干活,往年这些活都是他做的,今年有这么个竞争对手,他表现的机会都被抢了,而且这小子住得近,能天天来家里帮忙,那这么一比,自己在老丈人心中的地位会受到威胁的。
所以,害怕地位不保的杨涛一进老丈人家就忙活了起来,吃完饭就喂猪喂鸡的。大锤看姐夫这么积极,也跟着抢着干,其他活被姐夫抢了,那他就抢了小姨妹洗碗的活,又把厨房打扫得锃亮。
程家一家子看着这忙出忙进的连襟,面面相觑,不由得觉得搞笑,他俩是在进行做家务比赛吗?
第60章 平凡岁月10
坐车太废人了,吃过午饭程希就饱饱地睡了一觉,回到家就是比较轻松,虎子不用自个带,吃吃喝喝睡睡就行。睡醒慢吞吞地穿了双毛拖鞋裹上衣服下楼找程妈,程希懒洋洋地靠在程妈身上,“妈,你今年还是不回去吗?”
“不回,过几天你外公外婆来家里。”
年初二一般出嫁女都是要回娘家拜年的,程妈已经好多年没回去了,不是和娘家有什么矛盾,就只是成分问题害怕拖累家人。程妈是蓉城的姑娘,娘家一家子都是城里的工人,家里父母健在,还有几个兄弟姐妹。
自从因为成分问题和程爸回村后,程妈一般都不会到城里去,在这特殊时期就是要保持低调,安安分分地过日子,深怕不怀好意的人注意到,所以每年过都是程希外公外婆来程家。
“外公外婆什么时候到?”
“怎么也得初三、初四才会到,今天初二,你大姨和小姨也要回娘家拜年的。”
“外公外婆今年72了吧!”
“是啊!都七十几岁的人了,还要来看我,我……”话还没说完,程妈眼睛就红了起来。
程希不小心捅到了程妈的伤心处,慌忙搂住她安慰道:“妈,大过年的可不行掉眼泪,你今年54了还有爸妈疼,太幸福了!”
“唉,有爸妈疼很好,可是我没能好好尽孝,惭愧啊!”
“不想那些,又不是天天守在身边才叫尽孝,你好好的,有什么好的都给外婆他们寄,两个老人身体好好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程希想着现在都76年了,这种日子很快会过去的,说不定以后程爸程妈还会被单位调回去,到时候一家子回蓉城,团圆的机会儿多的是。不想让程妈再纠结于这个,程希就转移了话题:“妈,我这段时间正练蜀绣呢!等外婆来了让她帮我看看。”
“你咋会想起搞这个?”
“我现在做衣服的手艺已经练到家了,也教会了我小姑子,接的活有她帮忙也忙得过来,这不是跟我外婆学了两年蜀绣,我做喜服的时候绣了点花样上去,没想到更受欢迎了,这不是就想练一练嘛!”
“你外婆以前可是大户人家的绣娘,后来才成的纺织厂女工,我小时候你外婆就要教我和你两个姨,可一个都学不进去,我还以为她这门手艺传不下去了,没想到你能继承,你外婆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就小时候喜欢给布娃娃做衣服跟外婆学过两年,现在又捡起有些不懂的地方,需要外婆指导指导。”
其实刺绣在空间裁缝高级课程中就有开设,而且程希学起来很快,但是在现实中还是需要有个师傅教的。程希在这种现实和空间学习的衔接上一直很注意,就怕有人发现她带了系统外挂,世上可不缺聪明人,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你外婆现在上了年纪就喜欢给人当师傅,你这是让她退休后再发挥余热呢!怕是心热得很呢!”
“那就好!就等外婆来了,我还带了之前绣的东西,也让外婆帮我看看!”
第二天中午老两口就到了,是程希大舅家的大表哥送过来的,家里不放心两个70多岁的老人独自出门,吃过午饭,表哥就赶最早的一班车回去了,他还要上班。
程妈和程外婆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晚上娘俩还要睡一个被窝,程爸也就只得睡其他房间了。在程外婆他们来之前程妈就准备好了睡的地方,就睡程希大哥的房间。
大哥大嫂常年在外当兵,前两年把大侄子小石头也接过去读书,所以他们的房间常年空着,再加上家里也没有专门的客房,慢慢地家里有客人就住他们的房间。当然不会用大哥大嫂的被褥,程妈是个讲究人,这些她比谁都注意。
至于二哥的房间,自从分家过后程爸程妈就没再进去过,常年都是锁着的。二嫂嫁进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程二哥回来也不会在家过夜。
二哥到底是被二嫂家塞进厂卫生室,成了医生。因为工作是老丈人家给安排的,二哥在二嫂面前不敢说一句大话,对二嫂可谓是言听计从。
程二嫂看不起婆家,结婚后一次都没回来过,程二哥也没有任何意见,而且他回家探望父母都是偷偷回来的。
程爸程妈看不起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自当没有了这儿子,他带回家了礼物通通不要。
还好正房二楼有一间杂物房,就是之前程家放织布机的那间,里面也有张空床,收拾收拾也能住进去。
小妹菊莲正在里面收拾呢,自从二哥进城以后,菊莲就接替了二哥的活,在程爸身边做帮手,这些年学了不少的医学知识,而且她还挺感兴趣的。
因为大的几个子女相继结婚,家里的负担也小了,程爸程妈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两个妹妹身上,所以两个妹妹这些年跟爸妈也更亲近了。
特别是小妹菊香,她常年跟着程爸程妈治病救人,对父母非常的崇拜,生活上只要她能做的都不需要父母插手。
这不!一听程爸没睡的地方,不用人叫,自个就积极主动的收拾起来。再加上学医的很注意卫生,明明很干净的屋子她又彻底打扫了一遍,安排妥当了才叫程爸上楼休息。
程希正烧热水呢!小妹收拾房间出了一身子的汗,肯定是要洗澡的,等她收拾好,水正好合适。“菊莲,水烧好了,快洗洗睡吧!”
“好,我去拿换洗的衣服去。”说着就噔噔噔地跑上了楼。
洗过澡,姐妹俩就在火盆边烤火,程希看着刚从浴室里出来,小脸红扑扑的菊莲,不得不感叹程爸程妈很会生,生的3个女儿个顶个的漂亮,而且还是不同的风格。程希小家碧玉,宜室宜家;大妹菊香明艳动人、张扬大气;小妹菊莲清冷脱俗、爽利直率。
这样一比较,程希觉得自己得把颜值一栏的属性点多加些,要不都有点拖姐妹后腿了。
程希这个颜狗一直盯着小妹看,都把人家看害羞了,菊莲不好意思地问道:“大姐,你看什么呢?”
程希这才回过神,表情讪讪的说道:“唉,菊香都是大姑娘了呢!”
“嗯,14了。”
“菊香,你现在读初二要好好学习,我听说有些村寨下放的知识分子都恢复原职了,说不定会回复高考呢!”
菊香一脸的惊讶,“真的吗?姐。”
“也说不定,但要有准备还是比较好的。再说爸妈都是大学生,家里就你一个还在念书的,他们肯定也想家里出个大学生的,你可不能让爸妈失望啊!不要被外界干扰,专心学习。”
程希本不想说这么多的,再说菊香还小肯定赶得上高考,可看着出落得越发漂亮的妹妹,害怕被外面的臭小子勾着偷偷早恋,最后耽误学习那可就不好了。
乖孩子一听程希这么一说立马保证:“大姐,我一定认真学习的,你放心!”
程希看小妹没理解她的用意,就说得明了些,“小妹?你班里有给你送情书的人吗?”
“没!没有!”正喝水的菊莲被大姐这话惊得呛到了,不停地咳。
程希看妹妹反应这么大,有些好笑。“你至于吗?你这个年纪正是对这些好奇的时候,很正常的,别人你不好说,你可以跟姐姐讲讲。”
菊莲看大姐一幅八卦的样子,小声说道:“没有!我们班男生和女生都不讲话的!”
程希有些不信,“真的?”
“真的!大姐,我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上去睡觉吧!虎子一会儿得找你了!”说完屁股冒烟似的跑了上去。
第二天程希就开始跟外婆学习蜀绣,外婆果然如程妈说的那样,知道程希有意学习,非常的高兴,她的一身本身终于能教给后人了。
至于程外公就跟着程爷爷、程爸他们到处溜达,他在城里待久了,很向往农村生活的,现在城里大多数人家住得都不宽敞,一家十几口挤在几十平的小房子里。
程外公外婆是跟大儿子一块住的,除了下乡当知青的3个孙子孙女,家里挤了9口人,小房间里哪哪都是人,这几年又有了3重孙,小孩子天天吵,所以来村里是难得的休闲时光,每次都在闺女这儿待上个把月呢!
程希爷爷奶奶对亲家每年来都是很欢迎的,觉得正是因为亲家明事理,所以在自家出事以后没让程妈跟自家儿子离婚,让儿子有个完整的小家。要不然按儿子那清高的性子,说不定自个就会把自个逼疯。特别是看他像自家这情况的真有被逼疯自杀的,所以很感激,自然也很乐意招待了。
程希跟外婆学了几天,表现得非常有天赋,程外婆也见过这样的,她当初的小师妹就是很有天赋,明明比自己小5岁,可学习进度一点不比自己慢,甚至还有隐隐超过的势头,所以见外孙女这样的也就不奇怪了,而且这孩子小时候也跟自己学过两年,那会儿就很机灵了。
在外婆的指导下程希完成了年前定的一套新娘礼服,喜庆简约,还有些古韵,新人试穿后很是满意,给程希又带来了不少顾客呢!
做喜服比做一般的衣服要贵一些,家里也不靠程希养家糊口,所以程希之后慢慢地主要是接喜服,不再做日常的衣服了。其实算下来还是做喜服划算些,赚的多还不累人。
当然家里也接一般的衣服,但都是小姑子小萍在做。正因为小萍有这项赚钱的本事,有不少人开始到杨家说亲,也不嫌弃小萍智商只有8岁了。
这事杨涛不太乐意,他愿意一辈子把小萍留在家里,那些上门说亲的就是看上了妹妹能赚钱,娶回家肯定就是让妹妹没完没了地做衣服,他不愿意让妹妹成为受压榨的对象,受尽欺负。
可杨爸杨妈有些意动,他们家小萍不是真的傻,这是小时候发高烧没及时救治才变成这样的,以后生的孩子肯定是正常的。
他们还是希望小萍能有自己的孩子,将来他们老两口走后儿子儿媳、孙子会善待小萍,但孙媳妇可说不准,小萍还是有自己的孩子要更好些。
现在小萍也能养活自己了,他们也就开始给小萍物色对象。
程希看自己婆婆这些天就忙这事,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生气的,看得她也跟着心烦,这会儿看到杨涛和虎子在玩水,气不打一处来,瞬间就爆发了:“你两干什么呢!看看这一院子的水,不知道泥巴地沾了水不好走路呢!要是有人不小心摔了怎么办!”
杨涛和虎子被程希这一顿呲,瞬间就不敢动了,他俩都知道程希一般不会发火,这会儿这么大声的吼,是真生气了!父子两赶紧把东西收拾好。
刚刚杨涛在洗衣服,虎子就跟着凑热闹,洗着洗着父子两人就打起了水仗,把水弄得一地都是,于是就把心情不大畅快的程希惹毛了。
虎子这个鬼机灵悄悄逃离现场,独留爸爸平息妈妈的怒火。杨涛发现这几天媳妇儿的心情都不太好,怀疑她又要到每月的那几天了,要不然不会儿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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