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小猫叫声娇软,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时锦心笑了下,慢悠悠蹲下身,然后伸手捡回那两只小猫揽到自己手臂间,带着它们起来,走向卧房外的小厅。
她将它们放在桌上,它们摇了摇毛茸茸的尾巴,乖乖的趴下。
时锦心笑容温和,一手一只替它们顺着柔软的毛发。小猫表情惬意,似是很享受这种抚摸。
思思从外走来,手中端着茶点。两只小猫一左一右趴在桌上,尾巴左右摇晃着,都没地方放茶点。
思思往旁边看了下,将茶点暂时放在旁边的柜台上,转身笑道:“小姐,您不能总是让它们上桌啊,要是之后吃饭的时候它们也窜上来可怎么办?”
时锦心笑:“应该不会吧。”
她摸了摸它们的头,低下头凑近些温柔道:“我吃饭的时候你们会乖乖的自己玩儿,不会跳上桌来的,对吧?”
小猫听了时锦心的话,“喵喵”叫了两声,模样乖巧的在她手上蹭了蹭,似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时锦心看向思思,笑眼弯弯:“你看,它们会听话的。”
思思失笑:“小姐,您确定它们真的听懂了吗?我觉得它们就只是想被摸摸而已。”
时锦心笑着:“无所谓啊,小猫嘛,也是可以不用那么懂事的。”
“喵~”小猫叫了一声,像是认同时锦心的话。
思思给时锦心倒了杯茶,走到她身边递给她。时锦心收回摸猫的手,去接茶。
茶杯才递到嘴边,有侍女从院外大步走来,于时锦心身前行礼:“见过世子妃。”
而后她将自己手里的信封递向时锦心:“世子妃,府前侍卫说,刚刚有人将这个送来,说是要转交给您。”
时锦心看见侍女手中的信封,以为是时云漓从云江那边写来的信,将茶杯放下后,立即伸手接过。
但手触感而来,信封里装着的似乎并不是信纸。
时锦心忽有些疑惑,将信封拆开后,将里面的东西倒出。随后落在自己手掌中的,是一朵风干后被压扁的杜鹃花。
像是标本,又有些像是书签。
时锦心眼神更不解了些,杜鹃花标本?这应该……不会是云漓寄给她的。
她连忙将刚才的信封拿起来,信封之上只写着:时锦心亲启。
除此外,就没有其它。
时锦心仔细看字迹,娟秀温婉,看起来像是女子所写的字。但这并不是云漓的字迹,也不是时锦心所认识的女子中她们的字迹。
时锦心抬头看向旁边的侍女:“这是谁送来的?”
侍女答:“府前侍卫说,是个小孩儿,应该是被人使唤来送信的。”
小孩儿?
时锦心眨了下眼。她看着手指间的杜鹃花标本,有点像是她种在时府自己院中的那一类品种。她眉头微蹙了下,眼神疑惑,心中更为不解。
她印象中,不会有人寄这样的东西给她。
思思走过来:“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时锦心将那杜鹃花标本装回信封中:“可能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吧。”
她将信封放下,转而将茶杯重新端起,将杯中茶水慢慢饮下。
大理寺。
时客宇在书房看大理寺案的卷宗,正凝神专注时,有人敲门:“叩叩叩——”
时客宇没抬头,应了声:“进。”
侍卫走进书房,于书桌前行礼后,开口道:“时寺卿,刚才有个小孩儿跑过来,说有人让他转交一封信给您。”
说着,他双手将信呈上。
时客宇抬起头,眼神略有疑惑的伸手将信从侍卫手中接过去。可打开信封,里面却没有信纸,也没有字条,只有一朵随着他甩动信封的力气而飘落的风干杜鹃花标本。
杜鹃花标本安稳落在桌面的瞬间,时客宇猛地睁大双眼,心神瞬震。
他忽站起身来。
侍卫诧异:“大人,怎么了?”
时客宇连忙问:“那个送信的小孩儿呢?”
侍卫答:“已经走了。”
时客宇:“……”
他紧抿着唇,眉头紧锁间,像是突然间想到什么,连忙从书桌内侧走出来,大步往外走去。
侍卫不解,也连忙跟了出去。
时客宇着急忙慌来到长安王府,说要找他们的世子妃。
府前侍卫认识时客宇,知道他是世子妃的父亲,连忙进去通报。听说父亲来找自己,时锦心很是意外,没想到他会来,但也没有耽搁,立即前去见他。
王府客厅中,时锦心一眼就看见了浑身透露着着急紧张意味的时客宇。她刚走过去,一句“父亲”才说出口,时客宇就慌忙的抓着她肩膀将她前后左右都检查看了个遍。
继而又着急询问:“锦心,你没事吧?”
“父亲,我没事。”时锦心摇头,却有不解:“您怎么了?为何如此匆忙紧张?”
时客宇将手收回,意识到自己失态,快速深呼吸了两次将自己的情绪收了收。
他没有立刻回答时锦心的问题,而是接着问她:“锦心,你最近还好吗?”
时锦心如实回答:“我很好。”
她还是不明白:“父亲为何这样问?”
时客宇定了定神,看向时锦心疑惑的眼神时,又小心着询问:“最近可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比如,收到什么东西?”
时锦心愣了下,忽有些意外:“我今日早些时候收到了一个信封,本以为是云漓给我写的信,可打开后却发现里面只装着一朵杜鹃花标本,没有别的东西,我以为是他人的恶作剧。”
但从现在父亲的反应来看,显然不是。
时锦心又问:“父亲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时客宇:“……”
他紧抿着唇,眉头拧得更紧了些,心里的慌张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严重了些。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握紧,眼眸剧烈颤动着,似是不敢相信。
时锦心看着情绪如此反常的父亲,很是不解,不由出声提醒:“父亲?”
时客宇闭上眼,抬手扶额,声音有些沉重:“等下,让我缓缓……让我先缓缓……”
时锦心:“?”
邻城远郊外。
有使团车队自管道而行,队伍浩荡,人数不少。最前头的人举着旗,赤红之底的旗面上,墨色晕染出一“秦”字。
有人策马而来,往前去到一辆豪华富丽的马车旁。她拉住缰绳,于马车车窗位置维持平稳前行的速度。
而后她伸手敲了敲窗栏:“长公主。”
马车车帘随马车前行而晃动着,只是它没被掀开,只是一道温柔嗓音自马车内悠悠传来:“东西送到了?”
骑在马上的侍女弯腰至窗栏前,回答道:“是。照您的吩咐,已分别将东西送去东楚国都城中的两处地方,这时候应该已经送到他们手中。”
“很好。”女人的声音似轻笑了一声:“芍药啊,我们还有多久能到东楚国都?”
芍药答:“回长公主,大概还需四五日路程。”
“嗯,知道了。”嗓音落下,没了声音。
马车内,一红衣女子斜倚靠而坐,抬手轻托头,眼闭而气息稳。她面上带着一张赤色面纱,将其下半张面容遮掩得严实,只露出额头与眼。
她打扮华丽,头戴珠翠,显其身份显赫。
旁边小桌上放着一盏香炉,安神香舒缓温柔的香气弥漫在车内,抚平车内之人心中有些不安的情绪。
她一只手中握着一串佛珠,手指不停的转动着檀木所制的圆形佛珠。
时隔多年,她还是回到了这里。
许久未见的人,也很快要再见到了。
时客宇的情绪还是不怎么稳定, 少见的紧张和慌乱,在王府客厅来回走着。
时锦心看着一反常态的父亲,心中疑惑越来越多, 也不由自主跟着有些紧张起来。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于是她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拦住还准备继续来回走的时客宇,柔和出声安抚着:“父亲, 您冷静一些,只是一朵风干的杜鹃花而已,不必如此紧张。”
“不……”时客宇转头看着时锦心,神色凝重:“这不仅仅是一朵风干的杜鹃花!”
时锦心问:“那是什么?”
“那是……”时客宇的话头似是突然间被什么堵住了,心情有些复杂,又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握紧双拳,紧皱着眉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
时锦心将时客宇的所有反应看在眼中, 又想起那和自己在时府院中种的是相同品种的杜鹃花标本时,突然间回想起来,当初自己提出想要在院子里种些花打发时间时,父亲随手给了自己一袋花种。
那是时锦心第一次种花, 原本她也只是试一试,没想到能种成功, 之后养得好,花开得很漂亮。然后也就一直养着。
杜鹃花种是父亲给的,而如今父亲知道有风干的杜鹃花装进信封中送到她手中时又如此反常,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她认真的想了想, 能做到如此的, 大概是与她那位十八年不知所踪、生死不明的亲生母亲有关。
时锦心眨了下眼,伸手牵起时客宇的手, 稍稍用力捏住他的手,又道:“父亲,您不用如此慌张,即使她回来了,也不会改变什么。”
时客宇一愣,眼神瞬时震惊,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时锦心:“你、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时锦心笑了下:“本来只是随便猜了猜,看您的反应,我应该是猜对了。”
她拉着他的手去到旁边的椅子坐下,然后将茶端起,放在他手中:“父亲,喝杯茶缓一缓,有什么事,冷静下来再说。”
时客宇:“……”
他看着已经在自己手中的茶,犹豫了下,将其举起至嘴边,大口饮下。继而长长舒出一口气,将心绪稳住。
时锦心没有立刻追问,而是和他一起安静的坐着。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时客宇闭着眼深吸口气,又轻轻呼出,似是将情绪进行了一番整理,再睁开眼时,起初来这里时的那种慌乱和着急之感已消失不见。
他转头看向时锦心:“你院子里种的那些杜鹃花种子,是很久之前她带来的。她自己种过一次,但没成功,大抵是因为那时候她怀有身孕的缘故,心情很不好,将那些没用完的种子撒在地上,我捡起来装在了一个袋子里。”
“后来她一声不响的离开,我也渐渐的没有再想起那被放在角落的花种。”
“直到你修缮你的院子,想种些花点缀院落,我才想起来那袋花种的存在。本来只是想着拿那些花种给你练练手,若是没养成功再给你买别的新鲜花种,没想到你把那些杜鹃花种出来了。”
原本,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时锦心院子里的那些杜鹃花就只是杜鹃花。
可现在,事情却好似没有那么简单。
说着,时客宇叹了口气,似是有些感慨,又忍不住抬手按了下眉心,他心情有点沉重,也有些慌乱。
那是一种他自己不能控制住的慌张和紧张感,像是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一样。
时锦心看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化,知晓他现在情绪也沉重着,大概是在整理话说一半后接下来的说辞。
所以她没开口在此时插话,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待时客宇稳了稳情绪后,再次开口:“其实,我在大理寺也收到了一个装有风干杜鹃花的信封,心中感觉不对劲,不由自主想起你院子里的杜鹃花,所以着急着来找你,看看你有没有事。结果得知你也收到了一样的风干杜鹃花……”
“这件事很不对劲,我感觉是她要回来了。”
他看着时锦心,心中情绪暗中激动过后,眼神坚定着又道:“一定是她要回来了!她给我们都寄了杜鹃花,她这是在告诉我,她这次回来是要把你带走!”
时锦心眨了下眼,平静了许久的眼眸中浮现出波澜,又夹带着诧异。
“把我带走?”她不由笑了下,似是觉得有些荒唐:“我已经嫁人了,她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她转而安抚时客宇不由又激动起来的心情:“父亲,您别胡思乱想。只是两朵杜鹃花而已,不代表什么。”
“可是……”时客宇皱着眉,仍有些不安,心绪更是久久无法完全的平静下来。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害怕之意。
时客宇看着时锦心,眉头紧皱着:“可是锦心,这杜鹃花……”
“父亲,”时锦心柔声打断他的话:“您冷静一些。您是大理寺卿,面对过很多事情,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要因为这点事情就失去理智。”
“只是两朵杜鹃花标本,别因此乱了思绪。”
时客宇忽顿住,眼神短暂错愕后,慢慢平静下来。
是啊,他不应该因为一个下落不明十八年的人而慌张,更不应该因为那两朵莫名其妙出现的风干杜鹃花而失去寻常时的理智。
只是事关时锦心,关心则乱,情绪多少都会有些难控。
“你说得对。”时客宇道:“是我太慌张了,脑子都有些不清楚。”
时锦心道:“大概是天气太热了,被热得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时客宇看着时锦心,然后轻轻笑了一声:“可能是吧。”
和时锦心说清楚后,时客宇的情绪稳住了。他站起身,时锦心随后站起。
他道:“突然从大理寺那边跑来,打扰你了,那边还有好些事情没处理的,我就不坐了,得赶回去处理。”
时锦心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的。我送您出府。”
时客宇笑:“好。”
时锦心将时客宇送出到王府府门前。
时客宇转身道:“就送到这里吧,天热,你快些回去歇着。”
时锦心笑容温和:“您路上小心,处理完大理寺的事,早些回家休息。”
时客宇点了点头:“知道了。”
时锦心站在府门前,望着时客宇策马离去后,转身进了府门。行至无人处,她脸上笑容收敛了些,双手不自觉捏住衣袖袖口,平静的眼神中忽显露出几分严肃。
她的亲生母亲……要回来了吗?也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人。
这个念头出现在她脑海中后,时锦心快速甩了甩头,将那本不该有的念头甩飞出去。
那个人是怎样的人,会不会回来,都与她无关。
回到居院,时锦心看着放在书桌上的那个信封,伸手将其拿起。
她从旁边柜子的抽屉里取出火折子,行至院中一盏石柱院灯前。
她将火折子吹燃,将信封一角置放在跳跃的火舌上。火舌窜动,很快就将信封点燃,连带着里面那朵风干的杜鹃花一并燃烧起来。
时锦心看着火舌窜动,眸子里倒映着燃烧的信封,眼神平静。
只余下一个小角时,时锦心将其丢进石柱院灯中,看着它和里面蜡烛燃烧过后的余烬混合在一起,待可燃之物燃烧殆尽后,火消失,眼前所见不过一捧灰。
时锦心眨了下眼,将火折子上的甩灭。
秋容端着东西走进院子,远看见时锦心站在石柱院灯前,她大步走过去,又瞧见时锦心手中拿着火折子,不由疑惑:“世子妃,您是在烧什么东西吗?”
时锦心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已恢复至寻常时的温和,随后回答:“不重要的东西而已。”
秋容笑:“那咱们进房间吧,膳房那边做了冰镇杨梅汤,现在喝最合适了。”
时锦心点了下头:“嗯,好。”
入夜后。
徐玄玉回到王府,是戌时中旬。天色也完全暗下来,院中沿路的灯已被点燃为来往之人照亮。
夜色沉沉,他疾步去往书房,身后跟着的左寒沙和另外两个侍卫将他们怀里的大盒子抬进书房。
盒子里装着的,是这次来国都参加皇帝陛下六十大寿的各使团中人的资料。
主要是使团重要成员,比如他国皇亲贵族,还有挂名的使臣及他们身边的随从。
关于他们的消息有多有少,有轻有重。但加起来自然是不少,整整三个长形大盒子,满满当当、沉甸甸的全是资料。
徐玄玉将其中一个盒子打开来翻看了几眼,上边记录着各种各样的事,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他忽然觉得有点眼睛疼,不由闭上眼,顺势抬手揉了揉眼。
左寒沙见他面色有些疲惫了,出声提醒道:“世子,要不这些资料明日再看吧,今日时辰已不早了,还是早些回房歇息的好。”
徐玄玉在书桌前坐下,嗓音中有点倦意:“这么多,明日也未必能看得完,现在还不算很晚。”
他取出其中一叠资料:“给我准备一杯参茶来,然后一个时辰后来提醒我该休息的事。”
左寒沙心中虽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再劝。这是陛下交办给世子的差事,事关紧要,他是劝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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