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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配飞升请勿扰(洛大王)


哪怕是他自己,直到此刻也无法生出怨怼,反而希望司若尘继续活下去。
司若尘没说什么,将水瓶收起来。
原计划休息几小时之后下山,所以食物、饮水都不算充足。现在他们已经不在原来的地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救援,自然是能省则省,他还没到需要的时候。
“我以前是不是错的太多了?”司元洲问。
“总要有所取舍。”司若尘对于别人的事难以评定,在他看来,司元洲已经尽可能做到最好了。
“是。”司元洲已经没有再做出取舍的余地。
“你睡一会,我看着。”
“等会叫醒你。”
司元洲不知道他们是否能获救,又或者会一起死在这里,但希望眼前这个司若尘,可以尽可能活久一些。
“不用了。”司若尘不敢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中睡觉,假如危险来临,司元洲即使醒着,也没法逃生。
“不放心我?”司元洲反问。
既然不放心,可以完全不管他。
“发生什么事,你醒着也来不及。”
司若尘直接道。
司元洲陷入沉默,不得不说,他说的有道理,他现在受了伤,只是一个拖累而已。
“为什么救我?”司元洲问。
如果用挑剔的眼光看司若尘,他不够心狠,也不够果断,破绽太多了。
“我连一匹马也会救。”司若尘以前为了灌长生吃东西,也是那么捏它的嘴,又塞又灌。
司元洲再次陷入沉默。
有种逼问过头、把人问急了的感觉。
他忽然想笑,又有些怅然。
如果平时,他也没有那么多话要说,但今晚有种奇怪的倾诉欲,胸口像要裂开一样,只有说话的时候没有那么难受。
他以为这个雪夜会这么过去,但不远处的一声狼叫打破了帐篷里平静的氛围。
司元洲脸色骤变,一定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引来了狼,虽然还无法确定数目,但雪狼是群居动物,一群可能有十到二三十只。
“你走吧。”司元洲看向司若尘。
“你不欠我什么。”
司若尘出了帐篷,往狼叫的方向找过去。
只有一只,它离帐篷很近,眼睛在夜色里幽幽发亮。
为了不让它引来更多同伴,司若尘故意走近,等它猛地袭来的时候,将它一脚踹下深不见底的雪崖。
司若尘走了一圈,任冷风吹走身上的气味,再回帐篷,发现司元洲安安静静躺在那里,闭着眼睛,毫无求生欲。
他去试司元洲的呼吸,触到温热的皮肤时就收回手,但司元洲睁开了眼睛,问:“你又回来了,忘带了什么东西?”
司若尘将帐篷里必要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不顾他的反抗,将司元洲连同睡袋一起,背在背上。
“你把我放下来!”司元洲拍司若尘的肩膀,摇晃他,试图让他放自己下来。
“再叫,把你打晕。”司若尘冷声警告,把睡袋连同司元洲一起固定好,再往外走。
在雪地里睡着不是件安全的事,特别是没有帐篷的情况下,容易失温而死。他不能再让司元洲失去意识,只能被迫听他说话。
“你没必要带上我,这样我们会死在一起。”
司元洲原本死寂的情绪不断被司若尘挑起火气,他仔细回想,他并没有对司若尘多好。
给司若尘的钱,比不上给儿子的零头。司若尘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慈善晚会买花瓶,大概是将钱当成那天晚上的活动经费了。
后来除了要养长生、要一把剑、要来雪山,加起来都没有用去多少钱,还收了绍家不少赔礼。
他没有陪他几次,高尔夫、射箭、录视频、去马场、去国外,真正与司若尘交流的时间很少,仍然忙着社交、忙着各种事。
他在司若尘身上花的时间,不会比他的儿子多分毫,只是以往和儿子一起出门总不欢而散。
换成现在的司若尘,他总是做出一些超出预料的事,两人之间没有再产生矛盾,所以相处得还算融洽。
他对司若尘的这一切,全都基于以为这是自己孩子的基础上,不过是寻常对待。
不值得他在这个雪夜里以一副少年的身躯背着他一个成年男人连同沉重的衣服和睡袋,不顾危险躲避狼群。
司元洲又听到了一声狼叫,他说:
“你把我放在这里,放下来吧。”
但司若尘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在判断地势,要找个尽量安全、易守难攻的地方。
“若尘,你听我说。”
“我之前体检查出癌症,治不好的那种。”
“你应该能听明白吧?”
“我活不了多久,你没必要救我。”
“你还在这里,没有直接下山,就说明你自己的能力也有限,带着我会很辛苦。”
“将我放下来,再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等待救援。”
“闭嘴,别出声。”虽然司若尘觉得现在出不出声已经差别不大了,狼群应该距离他们很近。
但他不想听司元洲说这些话,他曾经面对过比现在艰难无数倍的事,现在只是狼群而已。
“听我的话,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看在……你也将我当成亲人的份上。”
司元洲是在命令,也是在哀求。
他已经听到了狼群靠近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他不愿让这个孩子死在这里,没有他的拖累,司若尘一定能活到救援到来的时候。
“你会活下去的。”
司元洲听到他那样说,然后被放进一处山坳里。现在已经没有再下雨了,天上的星星清晰可见,他望向远处,只能看见朦胧的黑影。
那种濒临失去的痛苦再次席卷他的心。
他听见凄厉的狼嚎响起,还有闷哼声,接着是骨头破裂的声音,还有嘶咬声。
听觉像在这一刻被放大了,假如司若尘真有轻功能飞二十多米,或者他是什么厉害神佛,能毫不费力的解决狼群,司元洲也不会如此绝望。
但司若尘爬上雪山山顶的时候,和他们一样累得喘气,打绍修明之后,手上也贴了创可贴,没有喝水,声音一样会变得嘶哑。
他一整晚没有休息,甚至没有武器,不知道是捡了树枝还是什么。
“若尘——”
司元洲挣脱睡袋,他不能等在这里。
“我没事,你别动。”司若尘放大音量,拿着捡来的尖锐石头,与死伤大半的狼群对峙。
雪狼体型较小,虽然这一群有二十多只,算大型狼群,但他杀起来并不困难,只是难免被咬几口,而狼群记仇、凶狠、见血之后不死不休。
“滚出这里。”司若尘与受伤的头狼对视。
“再来,我会不计代价杀掉你。”他说。
头狼幽幽叫了一声,带着其他狼撤退,隐没在风雪之中。冰天雪地,旷野上的大风将狼尸上的血腥味吹得更远。
“若尘,你怎么样?”司元洲拖着一条骨折受伤的腿,半走半爬往这边过来。
“没事,衣服厚。”司若尘见他又弄得这么狼狈,把人拎起来,重新往睡袋里塞,背在背上,然后换了一个较远的安全地带。
“我要捡树枝,找帐篷,很快就会回来。”
“你不要睡着了。”
“你快点回来,注意安全。”
司元洲没有再说不要管他这种话。
司若尘不会听的,他只能听到他想听的。
“嗯。”司若尘点了下头,往风雪里走了。
他们原来的帐篷已经被狼群撕坏,司若尘找了些能用上的工具带走,还有几块帐篷布。尽量挑干燥一些的树枝捡,再和司元洲汇合。
回来时,司元洲没有睡着。
但他又开始发烧,几乎在司若尘回来以后,就瞬间失去了意识。
司若尘重新给他喂药喂水,在避风处生火。
雪原上并不只有冰雪,也有山川、树林、河流,这一点火堆虽然可能引来猛兽,但这座雪山经常有人类出没,那个狼群可能是最大的危险了。
如果因为忌惮可能出现的野兽不做任何自救措施,他们仍然会死在这里。
这个夜晚如此漫长。
司若尘守着火堆,偶尔给司元洲输点内力。再用火烤烤伤口,以防溃烂,温度低也有温度低的好处,至少降低了感染风险。
他终于看到了天际映出的白影,天很快就要亮了。
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声音传来,司若尘立刻将树枝加进火堆里,加大火光,然后站在附近高处,用树枝串着颜色鲜艳的破帐篷布挥舞。
这显然是有用的。
直升机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绳梯降下来,然后是搜救人员。
“找到了,两个伤者!”
“司元洲、司若尘,准备医疗接应。”
司若尘讲了司元洲的伤情,让他们将司元洲接上直升飞机之后,自己才上去。
“你们遇到狼了?”搜救队员问,“多不多?”
“不多。”
司若尘忽然想起来,狼好像是保护动物。
“本来这座山没有狼群的,可能是因为地震,它们才到这边来,还好你们都没事。”
“到时候打几针狂犬疫苗,这些野生动物可能携带病毒,再处理一下伤口。”
“遇到这么大的坎儿都过去了,以后做什么事都顺顺利利的。”
“谢谢。”司若尘笑了笑。
他很少露出这样明朗的笑容,明明一身泥泞、血迹,狼狈到了极点,却让人有种云开月明的感觉。
“哎哎——”和他说话的几个搜救队员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哇——”
几乎是司若尘一从直升机里出来,严启航就冲过来,抱着他狂哭,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小伙子,你弟弟还要处理伤口呢。”
“别哭了别哭了——”
搜救人员去扒拉严启航。
“啊?你受伤了?”
严启航围着司若尘左看右看,看到被狼撕扯出的狰狞外伤,又忍不住继续哭。
“我就不该乱提议的。”
“我后悔死了。”
“我快被吓死了……”
“再哭被你吵死了。”
司若尘耳朵里都是嗡嗡嗡的哭声。
严启航捂住嘴,眼睛又红又肿,很像司若尘看到的、网上那种悲伤蛙的表情包。
司若尘处理伤口的时候,严启航就一直在旁边抽噎,比司若尘这个受伤的人哭得还厉害。
“你哪儿受伤了,我看看。”医护人员问严启航。
严启航拼命摇头,说不出话。
“他没受伤。”司若尘只好解释。
“你们俩兄弟感情真好。”一旁的护士道。
严启航开始疯狂点头。
司若尘换了身衣服,清理过后处理伤处,皮肉伤,有些地方被冻伤,并不严重,休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反而是司元洲受伤比较严重,背后缝了十针,骨折的地方也动了手术。
本来司若尘给他加固的不错,他后面又挣扎,伤上加伤,至少要坐三个月轮椅。
“舅舅也伤得好重。”
不知道为什么,轮到司元洲的时候,严启航反而没有那么伤心欲绝、痛不可遏,大概觉得舅舅什么都能挺过去。
当他看清司若尘时,看到他满身是血,脸上全是飞溅的血点,那一瞬间直接不能呼吸了,眼泪根本止不住。
“对不起。”严启航郑重道歉。
“这是意外,和你没有关系,就算你不提议,我也会想来的。”司若尘拍拍他的肩。
“……”严启航摇了摇头。
司若尘知道,他是放不下这件事了。
“司若尘在吗?司先生醒了,他要见你。”
“单独见。”护士过来敲门。

舅舅很少有什么话单独叫人过去说。
“不用,我很快回来。”司若尘离开不需要准备什么,只要带上长生就行了。
“有什么事就喊一下我, 要是舅舅骂你,你就全推我身上,是我先提议的。”严启航担忧道。
“不会有事。”司若尘宽慰一声, 然后在护士带领下走进司元洲的病房。
司元洲才做过手术,脸色有些苍白, 见司若尘进来,视线首先去找他的伤处。
司若尘的手臂、脖颈都有被包扎的痕迹, 脸上也有狼牙划出来的伤口, 因为不深, 只简单消过毒, 现在伤口边缘微微泛红, 还没结痂, 看起来触目惊心。
“还有哪些地方受伤了?”司元洲问。
司若尘有些诧异:“没有了,都是小伤。”
司元洲沉默两秒, 问:“伤口痛不痛?”
他问过护士, 她们说司若尘特别坚强,处理伤口的时候面不改色,被狼咬了十几口,还好没有伤到致命地方,造成大出血。
“已经上过药了,有一点。”司若尘如实道。
他始终觉得司元洲不会伤害他,对安全问题没有太担心, 至少在这一点上他相信直觉。
但现在司元洲的态度让他有些奇怪,是因为担心这具身体吗?
“谢谢你救我回来。”司元洲原本已经彻底失去了求生欲, 或许知道真相后,再死在雪山上是他最好的结局。
他的儿子彻底不在乎他了,不愿重来一次,不愿再见他一面,对他没有任何牵念。
他本来也命不久矣,活下去毫无意义可言。
但司若尘背着他走了那么远。
他永远觉得那天的路很长,雪风也冷,而背着他的少年脚步始终很稳,带他闯出一条生路,从死到生,好像重新活了一次。
“你为什么不想活着?”司若尘问。
即使雪山上知道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即使生病,更应该探究真相,而不应该想着去死,司元洲并不是个软弱的人。
“我看到了一些事,我曾经做错了一件事。”
司元洲第二次昏迷后又看到了新的发展。
醒来后好了很多,现在已经渐渐平和。
他昏迷之后,听到有人说——
“十六岁还不满意啊?那就喝奶去吧。”
“重新再长一次,这次总能长聪明点。”
然后看着他的儿子从一副世界毁灭我无所谓、断情绝欲我不在乎的姿态,缩水成一个在地上爬的婴儿,一脸茫然。
接着被年轻时候的他从地上抱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再摘下尿不湿看了看。
“林嫂,再拿个新的来!”
即使变成一个婴儿,司元洲也看出了他的绝望和茫然,还有无所适从的尴尬。
“先生我来换吧。”
“没事,我给他换,又拉了。”
司元洲看着年轻的自己熟练地给小孩子换尿不湿,而他的孩子一脸崩溃,婴儿小拳头死死握着,司元洲终于忍不住笑了。
从手术室醒来时,他竟是在笑的。
大概是因为他儿子的表情太震惊太不可置信,甚至因为太尴尬缩起了脚趾。
如果是长大后的儿子,再去看年幼时的事,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司元洲从来没有不爱他,而他的儿子始终没有长大。如果有机会能重来一次,能再养一次,他的性情或许会有变化。
“一个事件的不同过程,或一个不同的决定的后续发展,是存在于不同的平行宇宙中的。”
“有些世界你们一家幸福,有些世界你们素不相识。有个平行世界他没能长大,现在会在那里再长一次。”
“你是现在的你,他是未来的他。”
“他已经做了选择,会有自己的未来。”
“你们都有各自的生活,不必囿于过去。”
“人生苦短,如果觉得遗憾,死后还会有再相遇的时候。”
司元洲听见那个声音这样说。
出尘,淡漠,温和。
让他想起作为白光时,司若尘平静淡漠的回应,与司若尘相比,那个声音更温和从容,有种历经岁月的平静。
像一团大白光,在默默照看着小白光。
或许,眼前这个司若尘也不是没有亲友长辈,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既然不知道,那就是我的了。
他养着小航,再养一个也不嫌多。
病房里,司若尘注视着司元洲,语气有几分不赞同:“生命是很珍贵的,你既然生病了,更应该珍惜当下的每一天。”
“我知道。”司元洲点头,他已经决定好好活下去。在无数个平行世界里,他和他的儿子会有许多结局。
然而眼前这个孩子,他们只会在这个世界相遇一次,未来可能永不相逢,他们之间的交集,只剩短短几年。
“我会带长生离开,如果你需要,我会定期看望你。”司若尘想,大概司元洲会想看到这具身体好好活着的样子。
司元洲叫住他:“你不用离开。”
“你要带长生去什么地方?”
“你是未成年,带着一匹马,都不容易找到住的地方,长生那么挑食,你舍得让它吃苦?”
司元洲想不到有朝一日,他要靠一匹马来留住司若尘,一个同样也令人操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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