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垚:“……”
什么要面面还要醉?莫非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闻爷爷说的。”江稚稚又鼓着嘴巴,补上后半句。
闻爷爷?
闻徹他爸?
程垚一方面懵得不行,另一方面也有点生气,懵主要在于没想明白闻徹他爸为什么要跟对面的小朋友说这句话,气的则在于江知野把事情连闻徹他爸都说了,为什么不告诉他。
两个人闹出来的动静不小,江知野到得最早。
江稚稚先看到他,急忙跑过去,指着程垚说:“叔叔骗人。”
一语震惊众人。
江知野轻挑眉梢。
程垚赶紧解释:“不是,没发生什么,就撞一下而已,至于骗人,不至于不至于。”就是为莫须有地维持一下成年人的自尊而已。
“撞?”
江知野顿时了然,被忘掉很久的后脑勺配合得疼起来。
“没事吧?”
程垚摇头。
“等下涂点跌打损伤的药吧。”江知野难得跟他有种同病相怜的共通感。
程垚一时无语。
这人的语气为什么让他听出来一种可惜的感觉。
实践证明,江知野没有幸灾乐祸,幸灾乐祸的人还在后面。
“不会吧不会吧。”闻徹一点都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嘲笑程垚的机会,“被小朋友撞一下,怎么搞得跟撞到树上一样的。”
程垚不想理他。
“充分说明一点,身体素质不行,体质太差。”闻徹给出评价。
却没想到,一句话得罪两个人。
同样被江稚稚撞过的江知野闻言,面色一沉。
闻徹对此一无所知,一门心思想着嘲讽程垚。
“别人撞树上,一点事没有,说明什么,说明身体素质决定一切。”
程垚疼得冷嘶,根本没心思跟他辩驳。
江知野冷静地接过话茬:“别说他,估计你也承受不来。”
闻徹应声而起。
“不可能。”
江知野等得就是这句话,转头对他说:“不如实践一下。”
实践出真知。
“但是,万一不小心受伤…”闻徹却有所顾虑。
对手毕竟还只是一个小朋友,而且还是一个不到他一半的小朋友。
万一一不小心,出现一个意外,他估计负担不起。
本事不大,废话挺多,江知野在心中暗自想道。
“没事。”
不会出意外,而且有意外,也会是他有意外。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一味拒绝也不合适,闻徹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就当个游戏,等下实在不行,直接松手就行。
江知野直接站起来,走到江稚稚一旁,蹲下耳语一番。
江稚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闻徹往前一步,双手抱拳,准备先跟“对手”来一番交流。
江稚稚有模有样地双手抱拳,小小模样,准备就绪。
两个人实力悬殊过大。
程垚有些忐忑,对江知野说:“不会出事吧?”
邢川忙着附和:“就是就是。”万一等下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没事。”江知野注意到他,话题转得很生硬,“鸡蛋饼味道如何?”
“……”邢川瞬间后悔贸然开口的举动,否则江知野怎么会又提起这回事,“还没吃。”
“那等会再吃吧。”江知野语气平静。
程垚一时好奇,出声询问:“什么鸡蛋饼啊?”
邢川心中一动,问他:“程总用过早饭没有?”
“没有。”程垚摇头。
一大早就过来,哪来的时候去吃饭。
邢川顿时心中一安,转头跟江知野商量:“要不等下让程总…”
后面的意思不说江知野也知道。
“可以。”对他来说,谁来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都无所谓。
程垚一头茫然。
可以什么可以,他还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呢,怎么就可以呢?
邢川紧绷已久的神经立刻得以放松,转头关注起来“中间”的战局。
只是战局一点也不焦灼。
双方始终秉持着“不动兵戈”的作战理念,没有一方主动发起斗争。
一直持续到江稚稚发出“咕噜”的饥饿声,战局才有所变化。
只见江稚稚气鼓鼓地上前一步,不太用力地一推。
闻徹只觉得一阵力道袭来,往后连退三步,将将稳住身体。
一推轻松制敌,历时不超过三十秒。
江稚稚双手交叉,有些苦恼似的,大声地对说:“就知道闻爷爷不行。”
话音刚落下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慌乱。
“爷爷?”
“咳咳。”
程垚与江知野一个惊讶到站起来,一个喷出来一口咖啡。
兵荒马乱的一大早总算过去。
江知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称呼的问题解释清楚。
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声同样把闻徹吓得不轻。
“稚稚,别叫爷爷。”他怕再听一遍,就要提前去见他爷爷。
江稚稚点点头。
“要是实在想叫的话,要不就叫爸爸吧。”闻徹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
江知野瞪他一眼。
“叫干爸而已。”闻徹不理他的冷眼,继续说这件事情,越说越觉得有可行性。
“认你当干爸,阿野也问你叫爸,逢年过节再去给你磕个头,你再给他们两个发个红包?”程垚也在一早的混乱中理出来江知野跟江稚稚的关系。
“别吧。”闻徹顺着他的话一想,想到江知野问他叫爸的场景,不由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十分抗拒,“各论个的。”
江知野用两个字来否定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做梦。”
“做什么梦。”闻徹决定略过他,直接向当事人争取。
江稚稚刚围上口水兜,被江知野放到餐椅上,两只藕段似的小腿在胡乱地踢着。
整个人干劲十足。
“稚稚,要不要做叔叔的干女儿啊,只要以后问叔叔叫爸爸,你要什么叔叔给你买什么,你要月亮叔叔不给你星星,说什么就是什么。”
“假如你叫叔叔爸爸的话,叔叔以后不结婚不生孩子,把全部遗产都留给你。”闻徹微笑着说。
江知野眉头一挑。
这人还挺大方。
他估计要是其他人听到这个条件,应该就会答应,只可惜,他面对的不是一般人。
江稚稚瞪大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没过太久。
江稚稚舔舔嘴唇,手托着腮帮子问奶呼呼地他:“遗产好吃吗?”
闻徹下意识地摇头,遗产就不是用来吃的东西啊。
“那稚稚不要啦。”江稚稚小手一摊,自顾自地把他的摇头当作是“不好吃”的意思。
不好吃的东西要来有什么用。
就这样。
闻大少爷身价上亿的遗产被一个小萝卜头断然放弃,没有一丝留念的意思。
程垚:?
倒也不算意外。
江知野挑眉轻笑。
江稚稚的注意力很快从他们几个人身上挪开,原因无它,在于期待已久的早餐终于端上来了。
帕尼尼色泽金黄,三明治松软可口,豆浆白如凝脂。
与之格格不入的则是一块焦黑焦黑,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饼。
邢川把豆浆以及一半的帕尼尼连带一半的三明治推到江稚稚面前,剩下一半帕尼尼和三明治分给江知野。
最后,邢川把那块焦黑模糊的饼推到程垚面前。
“那是个什么玩意?”闻徹面露嫌弃,问出一个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邢川镇定解惑:“早上野哥亲手摊的鸡蛋饼。”
这玩意儿是鸡蛋饼?
还是江知野亲手摊的鸡蛋饼?请问一下,江知野下过厨没有,分得清盐跟味精,酱油跟生抽的区别吗。
闻徹微微张嘴,话到嘴边,竟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程垚不动声色地用筷子轻敲两下,焦黑的饼发出宛如铁块一般的闷声。邢川随即解释:“可能放置时间太长有点硬,不如再加热一下。”
闻徹抬眸看他:“你确定加热之后,这玩意儿不会更难吃?”
邢川不确定。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江稚稚不明所以,把一半的帕尼尼推过去,伸手就要交换那块焦黑的“铁饼”。
“稚稚跟哥哥交换,稚稚要吃哥哥做的鸡蛋饼。”
闻徹连忙阻止。
隔岸观火的江知野终于开口说话:“不能交换,都要把自己的早餐吃完。”
江稚稚没能吃到哥哥亲手摊的鸡蛋饼,显得有点失落,转头用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程垚。
“哥哥,你要好好吃。”
程垚:“……”突然搞这么郑重庄严的一套干什么。
说实话,他其实很乐意交换,帕尼尼再怎么难吃,也应该会比焦黑模糊的饼好一些。
但是,迫于各种不得已的原因,他只能无奈点头。
俗话说,谁不入地狱,我入地狱,不过是一口饼而已,他在心中说到。
于是,闭眼,张嘴,咬饼,当苦涩中略带点酸的味道一出现,他实在忍无可忍。
“——呕。”
他迅速起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立刻冲向卫生间。
江稚稚一顿,转头茫然地看着江知野。
江知野面不改色,帮她把口水兜调好位置,对她说:“程哥哥有些急事。”
呕吐一番以后。
程垚面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任个人都能知道这一吐估计折腾得不轻。
“没事吧。”邢川有些心虚,要不是程垚出现,原本遭罪的人应该是他。
程垚摇头。
江稚稚从沙发上探出个头,奶声奶气地问:“程哥哥,你为什么吐啦?”
江知野轻咳两下。
“……”程垚扯扯嘴角,没直接说出某些不可言明的原因,“命吧。”
命中注定,该有此劫。
江稚稚叭叭嘴。
江知野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问程垚:“一早过来有事嘛?”
程垚被他一问,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
“说说小淮的事。”
云境水岸。
江知淮刚起来,还有些困,哈欠一个个地接连不断。
管家蹙眉,神情严肃,对他说:“据新闻统计,每年因心源性心脏死亡人数超过五十五万,其中70%的人发病原因都是由熬夜导致。”
同样的说教,几乎每过几天,都会再听一遍。甚至,数据还会与日俱进地更新一次。
江知淮止住哈欠,跟他保证,以后肯定再也不熬夜。
只可惜,他的保证不太具有效力,也不太能让人信服。
管家不为所动,决心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继续机械地说着后面的数据。
“熬夜会导致血液黏度增加,从而导致肾上腺素分泌旺盛,容易引发心脏出现心率过速以及房颤等疾病。”顿一顿,继续往下读,“对于青少年来说,持续睡眠不足,甚至会出现身体发育迟缓等问题。”
成长迟缓?
江知淮眉梢一抬,用汤匙拨弄两下米糊,不知道他读这些,究竟想做干什么。
管家没让他等太久。
“小少爷应该有一米八一?”
江知淮咳嗽一声,差点被一口米糊烫着,吐着舌头,用手扇风。
杀人诛心。
“大少爷应该要更高一些。”管家自问自答,根本不在意他的反应,“应该有一米八六。”
“一米八五。”江知淮无法接受一丁点的误差,立刻指出他数据上的错误。
管家颔首。
“不过,一米八五应该还是要比小少爷高一点。”
江知淮岂能轻易认输,不服气地说:“他还比我大呢,我还小呢,还可以再长,到时候一定比他高。”
管家不置可否。
江知淮有些来劲,对他说:“等着瞧吧,绝对不差。”他还就不信,以后经常运动,再配合健康的作息,不能再长个五厘米?
原来目的这么轻松就能做到。
管家有些意外,装作为难的模样,勉为其难地点头。
江知淮自以为扳回一城,又作无所谓的态度对他说:“再说,也就差个四厘米,也没差多少。”
管家:“……”
不在意差多少,还会一口一口四厘米,一口一个无所谓?
有些事不说破而已。
管家刚带着人离开,江知淮的手机震动起来。
程毅昭的微信。
「糟糕,出大事啦。」
「你早恋的事情好像被我哥告诉野哥了。」
江知淮:咳咳。
一口被米糊卡住。
讲清楚,谁把什么事情告诉谁了?以及谁早恋了?
“早恋?”江知野眉头拧紧,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闻徹坐在一边,边听边打岔:“程垚,你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你看闻勋三天两头换女朋友,我说过什么了嘛?”
江稚稚动动耳朵。
“说什么呢。”江知野瞪他一眼,示意让他注意一点。
“又忘记了,对不起。”闻徹这才想起来怀里还有一个不能听这类话的小朋友,赶紧跟她解释,“有些男人就不行,朝三暮四的算什么男人。”
江稚稚一脸茫然。
程垚听在耳中,总觉得他有一点指桑骂槐的意思。
江知野叹口气,忍住想要揍他的冲动,按着额头,对闻徹说:“你先别说话,专心玩游戏吧。”
闻徹正在教江稚稚玩游戏,玩什么游戏,问就是某个对抗类游戏,至于玩什么项目,也很直接。
“这个黄色的衣服好看,穿它。”江稚稚兴奋地指着那个套装。
“……”闻徹被江知野一警告,闭着嘴继续陪江稚稚换装。
黄色结束换绿色,绿色穿上还要背一个白色的翅膀。
这复杂的审美。
闻徹一时无语,只当作一个无情的付款机器。
江知野把打岔的人嘴巴堵上,示意程垚继续说。
“要是一般的打打闹闹,我也不说了,但是听小昭的意思,小淮好像这次是来真的,不仅为那女生跟外面的人逃课打球,还天天给那女生带早餐。”
闻徹偷偷听着,根本一刻都憋不住:“这么殷勤?”
程垚没理他,继续往下说:“但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女生好像还是个有男朋友的。”
“卧槽,小淮这是准备强取豪夺啊?”闻徹感慨。
江知野面无表情地跟他说:“你不说话,没有把你当哑巴。”
闻·不是哑巴·徹:尴尬一笑。
“那我去上个厕所,你们聊你们聊。”又把手机塞到江稚稚手上,跟她说,“先自己玩着,想要换什么直接买。”
江稚稚开心地点点头。
聒噪的人一走,客厅里瞬间变得安静了,只能听到游戏的机械音。
江知野见江稚稚趴在沙发上,玩游戏玩得正投入,也没过问太多,继续听程垚说江知淮的事情。
“……反正小昭那边就这点信息,估计他现在应该也跟小淮通风报信了。”程垚问他,“你准备怎么做?”
江知野其实没想太多。
江知淮小的时候还是很黏人的,不管他去干什么,后面总会有个小尾巴跟着。
但是,后来父母出事以后,他一个人搬出来住,他跟江知淮的沟通变得很少,一年见面的次数基本上屈指可数。尤其最近一年,几乎每见一次,都要吵一回,他几乎很少再过问江知淮的事情了。
“不知道。”江知野对他实话实说。
程垚轻叹一口气。
“他那脾气,竟然还有人喜欢。”江知野忽而感慨道。
程垚:“……”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脾气不受你待见,但是小姑娘们都待见呢,而且,你以为你的脾气好到哪了?
当然,这些话他一句都没说出来,有些事心知肚明即可。
“那就以不变应万变?”他问。
江知野没有意见,不知又想到什么事,半晌,对他说:“还是想不明白。”
“什么?”
“有人竟然喜欢他?”
程垚一时无语。江知野又轻叹口气, 带着些惆怅道:“其实小淮小时候还可以。”
那时候的江知淮,让往东,绝不往西;让往北, 绝不往南,一度让他产生错误认识。
可是后来,一场意外导致父母双亡后,一切都已改变。
“小时候还可以?”程垚不想跟他搞什么苦情戏码, “人现在也很可以, 别总提以前的事。”
江知野对于江知淮其实也不算一点都不了解。
“北城校霸?”
“别瞎起名。”程垚斜他一眼, “北城中学校草。”
江知野失声轻笑:“也行。”
程垚还得去公司, 江知野要丢垃圾,出门之前,先跟江稚稚说明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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