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栀。”谢骋语速有些急。
她抿唇,后退了一步拉远俩人的距离。
这个举动刺痛了谢骋,他皱了皱眉,“刚刚他来给你送的东西。”
温栀抓着纸质的购物袋,东西很沉,里面应该不止是药。
她将东西往上提了提,终于看了谢骋一眼。
她点点头,“嗯。”
谢骋看了她良久,从前高中不留长发的小学妹,如今长发快到腰间了。
她的模样长开了,比几年前更加明媚。
早上周弥来送东西的时候,他正巧路过门卫室。
知道她一定会来,就一直坐在门卫室里等着。
见谢骋一直不说话,温栀手握拳捏紧。
“学长,我先走了。”
说完后就快速离开。
谢骋望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
刚刚周弥来门卫室给她放东西的时候,还和他说了几句话。
周弥说,让他离温栀远一些。
爱是不分先来后到,可他藏了快七年的爱意,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就这样无疾而终,他怎么可能会甘心。
快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黄安馨几人醒了。
在宿舍群里疯狂艾特她,求带饭。
于是温栀又提着袋子去到了食堂,带了四份饭回去。
刚一打开门,黄安馨就将她抱住,“谢谢你栀栀。”
几人道了谢,拿了饭就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打开电脑看着综艺,开始吃饭。
温栀打开纸质袋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不光有感冒药,还有祛痕的药膏。
昨夜腰间被他弄出伤痕的部位,开始发烫。
她脸红了红。
将那条状药膏放在了书桌的最里面后,又在袋子里翻了翻。
剩下的都是几个精美包装的盒子。
一样的蝴蝶结和包装。
温栀皱了皱眉,拿过桌上的手机正想问他这是什么,周弥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走出去,还是那个阳台上。
按通了接听键。
“东西拿到了吗?”
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里面的药,记得擦。”
温栀咬咬唇,“嗯”了一声。
听出她浓重的鼻音后,那边的人将电话凑近了耳朵一些,“生病了?”
“应该是感冒。”
温栀站在阳台上,避开积水坑看着阳台上宿管阿姨种的小葱。
“该。”
周弥在电话那头嗤了一声,雨淋得身上湿透了,不感冒才怪。
温栀咬咬唇,顿了顿。
“我去英国了。”
温栀握着手机微愣,“我知道。”
“两周后才回来。”
“嗯。”她点点头,这些他发消息的时候说过。
刚下私人飞机的周弥皱了皱眉,他坐在车内,“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温栀默了默,“注意安全。”
荣凛在前面开着车。
周弥望着窗外的景象被她平淡的语气给气笑了,又问了句,“会想我吗?”
“要听实话。”
温栀抿唇,思考了三秒,还是选择说了假话,“会的。”
他那边有些吵闹,周围的人说着外语。
温栀当听力一样听着,只知道周弥沉默了一会,然后他语气有些狠戾,“小骗子。”
她也很忙,忙着准备英语竞赛。
但依然避不开和谢骋见面,毕竟他是带队的老师,时常晚上出现在补课教室里。
她总觉得,谢骋看她的眼神变了。
某些时候,那种眼神和周弥看她的时候竟一样。
但她不敢多想,写完卷子就离开了教室,避免俩人的接触。
就算那眼神里有爱恋,如今的她也不敢接受了。
比赛的前一天,学校给每个参赛的学生订了飞机票和酒店,每个人还有一份预防紧张的小礼物。
温栀下午的时候一直在外面兼职,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
走到宿舍楼下时,有人叫住了她。
她脚步一顿,扭头发现谢骋打着伞站在不远处朝她招了招手。
她走过去,“学长。”
谢骋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这是学校发的,我听别人说你去外面兼职了,没想到刚走到这里就碰见你了。”
温栀愣了愣。
从傍晚天就开始下着雨,地面都是潮湿的,唯独谢骋站的地方,是一片干燥。
从他脚下周边的地面深度来看,他大概是等了很久。
温栀没有戳破他的谎言。
将东西接过后,道了一声谢。
她今天出门忘记了带伞,一路将书包顶在头上回来的。
卡其色的长风衣,袖子湿了一片,就连背后也湿了一大片。
谢骋向她靠近了几步,将手里的伞朝她那边倾斜,“伞你拿去用吧。”
伞竿塞进她的掌心,带着谢骋的体温。
温栀低头瞧着金属外包装裹着的塑料,她将伞重新递回去,
“不用,我已经到宿舍了。”
再走二十米就是宿舍。
她跑回去也是一样的,反正都打湿了。
谢骋目光闪了闪,“那我送你到宿舍楼下吧?”
温栀摇摇头,后退一步,重新将书包放在自己的头顶上,手里还抓着学校给的安慰礼包。
语气坚持,“谢谢学长,我先回去了。”
转身重新跑进雨中。
秋季多雨,但大多都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温栀踩在水里,感觉到背后的视线炙热,她跑得快了一些。
回到宿舍的时候,温栀将袋子放在桌上,并没有打开。
她快速去洗了个热水澡。
明天就要去立城考试了,她不敢再感冒,怕影响考试。
收拾好一切后,温栀坐在床上盯着手机出神。
犹豫着要不要和周弥说一声,明天和她一起去立城的还有谢骋。
但他应该很忙。
俩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三天前。
温栀叹息一声,将手机放下,躺下睡觉。
去立城的飞机缓缓滑过天空,最终安全落定。
按照男女学生的分配,温栀和许蔓一个房间。
谢骋的房间在她们楼上,递房卡的时候,还将一袋感冒药递给了她。
“注意身体。”
温栀的感冒断断续续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她接过道谢。
其他的同学此时不在这里,只有许蔓在她身边。
许蔓将视线来回在俩人身上扫视着,却没多说什么。
温栀有些尴尬局促,拿着房卡走进去。
标准的标间,两张床,许蔓放下东西。
就和她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背着一书包的复习资料出去学习了。
考试时间是明天早上开始,在这之前的所有时间都是他们自己安排。
在学习之前,她打开了手机看了看和周弥的聊天框。
里面空荡荡的。
温栀放下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她独自一人在酒店学习了一天后,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颈,许蔓还没有回来,她拿着手机出去准备吃晚饭。
立城的饮食习惯和京城不太一样。
所有的菜味都是偏重,辣口的。
即便是她要的微辣,也有些受不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她实在吃不了了,付了钱便离开。
刚走出这家面馆,就碰见了谢骋,他的手里提着好几个透明塑料袋迎面走来。
“温栀?”
谢骋叫住了她,如果不是他语气里的讶异,温栀甚至怀疑俩人的相遇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吃饭了吗?”
她点点头。
立城不似京城繁华,比赛的地方是在一个小镇上,学校老师为了让他们住得近一些,选了镇上的酒店。
附近很多充满年代感极具烟火气的小巷。
“一起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谢骋对着她温柔笑了笑。
温栀顿了下,点点头。
现在是晚上了,街边的路灯也没有很亮。
她跟在谢骋身边,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俩人相对无言。
温栀瞧着两人的影子,抿了抿唇。
读京城大学是周弥强迫她填的志愿。
她没想到会在这所学校遇到谢骋。
读高中的时候,她经常在学校里听见周弥的名字,作为天之骄子,即使已经毕业多年,他的各种事迹还传在校园。
第二个听得最多的名字,就是谢骋。
当年她受过很多欺负,但有一半的时间,都会碰巧遇见谢骋。
他如同神明般出现,将她救出黑暗。
她怎么可能没动心过?
谢骋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拐了几个弯就到了酒店附近,路程比她刚刚来的时候还要短。
酒店就在前面不远处,再过一个马路就到了。
谢骋停下脚步,“温栀,你…我爷爷奶奶在立城。”
他顿了顿,“你想不想去见见?”
温栀回过神,灯光下谢骋的眉眼很温和,他就这样静静瞧着她,一脸期待着她的回复。
他们似乎还没有这样熟稔。
况且还有一个周弥,在他们之间。
她摇摇头,“不去了。”
谢骋有些失落,“好吧。”
他手里还提着热卤和油茶,是老爷子他们最爱吃的东西。
温栀对他摆了摆手,“学长再见。”
谢骋站在原地看着她安全地过了马路。
数不清是第几次看她的背影了。
从高中到大学。
她留给他的永远都是背影。
酒店在小巷子深处,有些黑暗,温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在路上。
那里是谢骋的视野盲区,直到看不见人了后,他才离开。
脚下是不平整的水泥地,温栀走得小心翼翼。
前面亮着灯的是酒店名字,温栀加快了步子。
墙边有个背影冲出来,强势拽着她的手走进了一条更加黑暗的小巷子里。
那黑影抓着她的手臂,她的背狠狠撞在墙上。
温栀被吓得大叫,一只手按在她嘴唇上,阻断了她即将出口的惊呼。
熟悉的栀子花清香传来,刚刚的害怕和紧张瞬间消失。
许久不见的周弥眼下一片乌青,下巴处新长出来了一些胡茬。
嘴巴被周弥的手给捂着,她只能用眼睛示意对方放开。
一把黑伞朝上落在他们不远处。
小巷里没有路灯,唯一的光源也只是酒店牌子上散发出来的光亮。
在这种亮度下,她只能微微看见周弥神色晦暗不明。
他的手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温栀。”
“你他妈要我说几次,才能记得不和谢骋单独相处?”
温栀背靠着有些湿润的墙壁,他们俩很久没见面了,从周弥的语气里听得出来,他很生气。
周弥冷嗤了一声,松开掐住她下巴的手。
缓缓下移,放在她的细腰上。
“抖什么?”
察觉掌心下她的身体在不断抖动,他皱了皱眉。
“周弥,我怕。”
温栀咬着唇,手不自觉放在他的胸膛前,以一种自卫的方式保护着他的靠近。
他今晚像是不受控制一般。
身上的戾气怎么也藏不住。
她和谢骋明明什么关系也没有,却总是被误会,即便是解释再多次,周弥都会生气。
怕那次在车里的事情再次发生,她用头蹭了蹭他的脖颈,如讨好主人的波斯猫。
“你不要生气了。”
“我可以解释的。”
周弥手指用力掐在她的腰上,了然点头,“不用解释。”
这段时间他在英国每天加班,休息时间极少,好不容易做完所有的事情赶回来见她,却看见她和谢骋站在一起的画面。
她是他的。
唯一的。
所有的占有欲和愤怒在那刻浸满心头。
说不清缘由,他就是想欺负她。
周弥俯身咬在她的耳垂上,语气闷闷的,“我知道你没胆子背叛我。”
他手放在她的腰上用了力。
阴暗逼仄的小巷深处,温栀被他掐着腰狠狠抵在水泥墙上。
双脚悬空,温栀有一瞬失重感。
他漆黑的眼眸深深盯着她,瞧见了她脸上的惊慌,淡淡开口,
“可是栀栀,”
“我就是想故意让你哭。”
周弥对着她恶劣笑笑,“哭给我看。”
她的所有情绪都只能表现给他看。
哭的,笑的,绝望的,期待的……
“你本来就是我的。”
她被吓到了,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睁着大眼瞧着周弥,眼眶里有了水汽,因他那几句话还是没敢落下来。
周弥越想要她做什么,她越不敢做什么。
即使知道惹怒了他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但她的大脑潜意识还做着抗拒。
人就是这么奇怪。
月色下开了花的栾树格外美,像一个个粉红灯笼。
有些花果微黄,与那粉红相间,挂满了一树。
风吹起时,发出连串悦耳的树叶簌簌声。
周弥将人给放下。
温栀的双脚终于踩在了湿润的地上,脚心有了实物接触,心里踏实了一些。
周弥朝她紧紧贴近,将她包裹在男式黑色长款风衣里。
指腹用力揉捻她的耳垂。
秋风下,他粗重呼吸,俯身含住那嘴唇。
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温栀推搡不了她,只能仰头承受。
俩人口腔气息互换。
她没敢闭眼,呆呆的看着周弥吻她。
他的眼睛同样没闭着,里面满是欲,像是一个无尽的旋涡,带着她进入黑洞。
一只手禁锢住她的腰,另一只手顺着腰往上移,拢上了她纤细的脖颈。
然后慢慢收拢。
周弥停下亲吻,薄唇湿润一片晶莹。
他往后退了些,微微歪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放在她脖子上的手用了些力气,问道,“怕吗?”
“喜欢这样吗?”
喉咙被他锁住,不得呼吸。
她难受眨了眨眼睛,睫毛上的泪珠挂在上面,如同清晨时期娇嫩花蕊上的新鲜露珠,任他采撷。
周弥吻了吻她的眼睛,泪水的咸甜的,他反倒温柔安慰她,
“宝宝,你会喜欢的。”
下一秒,他猛地吻在她的唇上,感受柔软,强势地索取每一丝香甜。
这个吻来势汹汹。
让她感到窒息感的压迫,呼吸不通畅,吻得头昏眼花。
这种事情上,只有他叫停,温栀才能得到解脱。
周弥终于放开了她,看着她在自己怀里喘气,黑色的大衣包裹住俩人,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环境。
“我吻得好不好?”
温栀颤着身子,腿脚发软,手不得不落在他的手臂上支撑自己。
她抬眸看周弥。
他一脸的平静,仿佛刚刚陷入情欲里的不是他一样。
疯狂的吻过后,他依然可以漫不经心问她,感觉怎么样?
像是在等待一个评价。
像是将这个吻给商业化了。
又像是双眸亮亮,期待她的赞扬。
所以她没法回答他的那个暧昧问题。
温栀静静看着他,“吻够了吗?我想回去休息了。”
周弥松开手,低头看了她片刻,淡淡笑了笑,
“你知道说什么会让我开心。”
“为什么不说?”
在昏暗环境中待久了后,眼睛也会等到一定的适应。
他的五官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偶尔侧过头去吻她的耳垂,冷冽的侧脸出现在她眼前。
如果此刻她愿意骗他说一个“好”字。
周弥觉得,他今夜都是会放过她的。
他只是吃醋了,看不得她和谢骋之间接触。
可为什么连哄哄他都不愿意呢?
夜晚温差大,她打了个喷嚏。
周弥皱了皱眉,他的叹息声混着被吹动的风叶声,一同传进她的耳朵里。
“我让荣凛在你楼上订了一间房。”
他凑近她的耳边轻轻道,然后含住了那耳垂又快速松开。
温栀脸上的神色僵了僵。
他脱下了那件黑色的风衣,披在她的身上。
温栀身上快速回暖,周弥拥着人从小巷子里出来,朝酒店走去。
温栀被迫跟在他的身侧。
俩人走到电梯间,恰巧遇见了复习一整天回来了的许蔓。
许蔓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扭头不经意看了一眼,随后睁大了双眼。
温栀脸色白了白。
上天从未曾眷顾过她,她不想发生的事情,总是会发生。
许蔓知道温栀是因为那些传言,恰巧也都是要参加比赛的学生。
她也知道周弥,因为他太出名了。
周弥这个天之骄子拥着传言中最不堪的女生,出现在她面前。
她真的太震惊了,眼神不自觉带了些打量和好奇。
电梯到了一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知名的尴尬。
许蔓反应过来,抬脚走进电梯,她礼貌性地按着开门键,等着俩人的进入。
周弥以一种极度强势的姿态拥着人进去,“谢谢。”
在人前,他依然是那个温和的高岭之花。
电梯门缓缓关上,感觉到怀里人僵硬的身体后,周弥垂头看了看。
温栀抬眸看了看许蔓,俩人对视,她微张嘴唇,“我……”
还没开口说完,周弥将她的肩膀更加拢紧了一些,低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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