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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反派小可怜(无溃)


就像是今晚这样。
和陆慎那个怪人在藏书阁一起呆了半个月,无双很是烦躁,她转头看向白狐那张呆萌的脸,忽然逼近,对着白狐蹲了下来。
白狐显然感到了紧张,向后倒退了几步,但无双已经抓住了它的后颈。
她轻轻一笑,道:“既然这么害怕,为何又来找我?你是受虐狂吗?”
白狐偏了偏脑袋,一双碧绿如海的眼睛看着她,若有所思。
说真的,陆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化形成狐狸来找她。
或许是习惯了吧,在雾霭崖底,和她朝夕相对,相处了近百年,这样的习惯一时间恐怕很难改变。
陆慎如是想。
无双不管那么多,强行将狐狸抱在怀里,逆着毛,将狐狸原本顺滑的皮毛缕得乱七八糟,白狐发出抗|议的嗤嗤声,但无双却忽然笑了。
她的手指微微松开,白狐灵活地跃起,一下子跳到了远离无双的地方,然后开始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整理自己乱七八糟的皮毛。
无双只是坐在原地,看着白狐一丝一毫地整理自己的毛发。每当白狐梳理完毕,无双便故伎重施,再次把它的毛发弄乱。
三番四次,乐此不疲。
清冷的月光如银绢,轻轻覆盖在白狐的身上,映照出它气喘吁吁的模样。
陆慎不知道,他这师妹怎么可以这么恶劣又无聊。
在无数次被她弄乱毛发之后,陆慎无力地四肢一伸,放弃了抵抗,如一团棉花般趴在无双膝盖上,彻底地摆烂。
桃花眼中带着笑意,无双轻轻地戳了戳白狐柔软的身子,嘴角上扬,“不梳毛了吗?”
白狐歪过头,斜睨了她一眼,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样。
无双被它逗得乐了起来,心情突然愉快了许多。
手掌又在狐狸身上随意揉搓了两把,狐狸竟是毫无反抗,完全是任你摆布的摆烂状态。
无双再次笑了起来,轻轻弹了弹白狐的脑袋,然后伸出手,一根一根地帮它把乱七八糟的皮毛捋顺。
“身子不大,脾气还不小。”她边抚摸,轻笑道。
微凉的手指在陆慎身上轻柔地抚弄,舒服得很。陆慎眼睑沉重地半垂下来,舒适到极致让他忘记了抵抗,任由她给自己捏造些莫须有的罪名。
半响,无双将他身上的皮毛梳好,再一看,狐狸已经沉沉睡去。
月光照在它白皙的皮毛上,随着呼吸起伏有致,发着莹润的光。
她用食指轻轻点了点白狐的脑袋,小声道:“起来了,你重死了。”
白狐却只是蓬松的尾巴轻轻一颤,依然没有应声。无双眉毛一挑,慢慢地站起身来,将沉睡的白狐轻轻放在窗边的软垫上。
她抖了抖自己发麻的腿,一边往自己的卧室走,一边小声嘟囔道:“明日就把你关在这里,饿上一个月,好好减肥。”

从藏书阁出来,无双又得重新回去上课。
两侧梧桐遮天蔽日,无双踩着整齐的青石板路,她朝着教室的方向迈去。
一路上遇到的弟子望向她,眼中不再是全是敌意,隐隐之中,似乎有些崇拜。
“快看,就是她,破了万姯长老的防护咒,把咒术教室的顶都掀翻了。”一位青袍弟子小声道。
无双将话听在耳朵里,挑了挑眉,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得意,然后在脑海中对009道:“这些没见识的东西,大惊小怪,当年本尊一场业火,烧灭三千正道,那才是真正的壮观。”
无双炼的本命功法,名为苍莲业火,由上古相传,分三六九重,九重为最高,名曰混沌业火,可以焚尽天下万物。
曾几何时,无双便是靠着业火,活生生地烧死了她那个世界的天命男主。
想起当日那幕,她把那些正道老儿烧得低头骂娘,无双脸上就忍不住浮现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只是遗憾的是,现在她已经换了一副新的身体,需要从头开始修炼,她如今只修炼到了第六重业火……然而,即使是如此,对于对付逍遥宗这些小儿,已经是绰绰有余。
一路行至剑术教室,无双接受着纷至沓来的崇拜目光,心情忽然变得愉悦起来,然而,正当她脚步穿越剑术训练场的那一瞬间,笑容瞬间凝固。
负责教授剑道的北邙长老下山游历去了,接替他上课的,竟然是这几日无双避之不及的陆慎。
自从从藏书阁出来的那天起,这瘟神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一直在剑冢上扮演着好师兄的角色。
每日给她洗衣做饭,三天两头地给她买胭脂水粉,和各式各样的首饰小裙子,美曰其名,五师妹有的,他师妹也要有。
此外,只要一有空闲,他总会找机会拉着她一起讲经说道,虽然话题五花八门,但主题却总是围绕着一个点——劝她修身养性,少造杀孽。
无双被这个瘟神纠缠得烦不胜烦,打又打不过,只好躲,却没想到,连上课这个地方,都会碰上他。
今天她来得稍晚了一些,前方已经布下了一道剑阵结界,阻挡住了她的去路。
透过剑光闪烁的结界,她看到陆慎正在场内,她准备转身就走,然而刚迈出的脚步却被陆慎的声音叫住。
“师妹。”陆慎的声音穿透剑光,传入她的耳朵。他轻轻一挥手,结界立刻打开,让无双走进去。
陆慎注视着无双,淡然道:“来上课,还是要准时的。”
无双瞥了他一眼,手里拎着剑径直走进去,这一动作引起了陆慎的好奇,他偏头看了一眼,问她:“师妹,怎么不用我前些天为你铸的那把剑?”
陆慎的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无双的身上,窃窃私语声骤起。
“真是好福气,沧澜君亲自为她铸剑。”
“沧澜君对师妹真好,我也想拜到昆仑峰去。”
“得了吧,就你这个天赋,你想要拜,长渊仙尊还不答应呢。”
无双无言地扫视着这些喋喋不休的弟子们,眼神中的恼火更加明显。她回头,注视着那个赞美她“福气”的师弟,脸上表情近乎狰狞。
如果有机会,她很想问问他,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前段时间,长渊为秦瑶光特地铸造了一把本名剑,陆慎得知以后,偏要给她也铸一把。
铸剑便也罢了。这该死的神经病偏要用佛门密铁。
剑一出鞘,佛门金光四闪,佛气四溢,闪得她这魔道头头眼花缭乱,头痛欲裂。
这人还美曰其名:“佛门金光普照,正好给师妹去去戾气。”
想到这件事,无双的脸色更加阴沉,她挥动手中的枯骨剑,道:“这个用着更顺手些。”
话落,枯骨剑散发出淡淡的,凌冽的杀意。
这是她从剑冢里随便拔出来的剑,上面镶嵌着黑曜石的骷髅脑袋看着可比那佛门密铁亲切多了。
陆慎皱了皱眉,看向她的目光似是无奈又像是幽怨。
不知道为什么,陆慎最近老喜欢拿这种目光看她,每次都能把她盯出一身鸡皮疙瘩。
她皱了皱眉,自动站到了角落里。
就在此时,无双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刺向自己。她抬眸,正好看到赫连羽正盯着她。
无双眉毛一挑,对赫连羽挑衅问:“看什么看,上次没烧死你不满意是吗?”
赫连羽眯了眯眼,转过了头。
陆慎在上面讲解剑理,言罢,众弟子两两结对,投入练习。
无双主修符箓阵法,对于剑术本来没多大兴趣,剑理没好好听,练得也磕磕绊绊,懒散得很。
周围的弟子三三两两地组了队,正在这个时候,赫连羽走了过来,笑道:“叶师妹,我们切磋一下,如何?”
无双挑了挑眉,手中的枯骨剑在空中剜了一个不算漂亮的剑花,冷笑道:“来呀。”
赫连羽于地上随手勾勒出一个圆圈,结界瞬间生效,两人立刻握剑对峙。
短兵相接,剑气四溢,赫连羽动作快如闪电,剑意厚重,不得不说,万姯长老的内门弟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无双无心与他纠缠,手中剑随意阻挡着赫连羽的攻击,笑得漫不经心。
赫连羽醉翁之意不在酒,几个回合后,他的瞳孔骤然紧缩,一股阴冷的杀意在眼底一闪即逝。他的剑势猛然变化,狡猾而凌厉,直取无双的双眼。
无双早有防备。她的右手在袖中微动,瞬间几枚形如灵蛇,带着冰冷杀意的魂钉出现在掌心。只待赫连羽冲上前来,她便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了他的小命。
然而,在这紧要关头,一道寒光划过,陆慎身影如风,瞬间出现在她前方,像是一堵坚固的墙壁,紧紧将她抱入怀中。
他身形极为高大,单手搂着她,无双仿佛跌入了黑暗却又滚热的深潭之中,动弹不得。
视线被他完全阻挡,无奈之下,只好将魂钉重新放回袖中。
在那一瞬间,她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砰响。
陆慎手中,一股如山洪猛兽般的灵力瞬间冲向赫连羽,将他强劲的剑势完全击溃,然后如排山倒海的波涛般将他整个人击飞出去。
赫连羽颤颤巍巍地抬起头,表情已经完全变了。几缕发丝遮住了他的眼,朦胧中透出些许惊惧。
他艰难地咳嗽两声,看向陆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然后结结巴巴地说:“大师兄,我…我刚才不知怎么了,一时失手,还请大师兄恕罪。”
陆慎转过头,目光如冷池,深深地盯着赫连羽,他的面无表情,只是双唇紧紧闭合,犹如雕刻的石像。
半响,他缓缓开口:“藏书阁,《云间剑谱》六百遍。”
言毕,陆慎转头,眼角余光瞥见无双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杀气。
他的心微微一紧,快步走到无双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他低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透过陆慎的肩膀,无双看了一眼赫连羽,在陆慎看不到的地方,他方才的惊慌已经不见了踪影,转而眉宇之间盛满了阴狠。
无双看了陆慎一眼,冷哼一声。
“冤冤相报何时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言罢,她身形如蝴蝶偏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陆慎缓缓抬手,抚过额头,无奈地看着无双逐渐远去的背影,声音喃喃:“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戾气。”
阴寒的月光悬挂在夜空中,似水的清辉洒满大地。
剑冢之中,陆慎缓缓地睁开眼睛,头颅轻轻后倾,目光透过树冠间纵横交错的叶片,落在了夜空中的月轮上。
那月亮如水洗般清澈,静谧地悬浮在夜幕之中。
忽然之间,他体内灵力如巨浪退潮般散去,急速而强烈,抽走了他体内的力量,无力感宛如一股滔天巨浪,将他全身上下包裹住。身躯微微颤抖,犹如风中的柳叶。
灾难的预感犹如冷风般袭来,他掐指一算,暗道不好——
阴年阴月阴日又恰逢满月,对他这样的半妖而言,这是最为虚弱的时刻。
他咬紧牙关,双拳紧握,用尽全身的力气,强行压制住全身的虚弱,一步一步移动,试图向洞府的方向走去。
脚步沉重如负重物,他的身体不断摇晃,步履蹒跚。在冷月的照耀下,他的影子摇摇欲坠,映射在石壁上,似乎随时都会破碎。
等他走回洞府时,月光如银,他的肌肉收紧,他的背部隆起,仿佛承受着无法承受的重压。陆慎的喉咙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他抬起手,手指像猛兽一样弯曲,月光倒影在石壁上,他的身体已经完全退变成了白狐的模样。
作为半人半妖,他体内的灵力与妖力像是两股不可调和的力量,一直在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但是,在这个夜晚,这种平衡被彻底打破,他体内的灵力与妖力开始疯狂地冲撞,像是两头野兽,在他的身体内无情地撕扯。
随着身体内两股力量的冲撞,一阵前所未有的痛楚如海浪般从他的身体深处涌出,那种痛楚如同针刺,痛入骨髓。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像是被一片白雾覆盖,耳边似乎有一种低沉的嗡鸣声。
在意识越来越模糊的状态中,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痛苦了。
在雾霭崖底的时候,每逢此时,无双都会用灵力帮他缓解痛意。
虽然每次脸上似乎都带着些许不耐烦,说着些很麻烦,要把他吃掉的话,可是,她那双修长而冰冷的手触碰他的皮毛时,却总是源源不断地为他输送灵力。
疼痛几乎无处不在,四肢百骸,甚至连骨缝中都在剧痛。在迷离的意识中,无双那张冷漠的脸庞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努力地撑起身体,磕磕绊绊地朝无双的洞府走去。
他矮下身子,用头轻轻顶开了横在前面的竹帘。那竹帘在空气中轻轻摇晃,发出微微的声响。他走进去,只见洞府里空无一人,只在地上放了一块厚厚的垫子。
痛苦席卷他的全身,每一处肌肉都在无声地抽搐。他步履蹒跚地走到窗边,想要趴下来,但在这个动作未完成之前,他突然停住了。
房间里有着陌生的气息,这让他的耳尖瞬间竖起。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突然间,一条冰冷的铁链突然套住了他的脖子。那冰冷的感觉,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浇得他心中一凉。
脚步声在房间内回荡,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了赫连羽的脸。他的嘴角上扬,仿佛得意的样子。
赫连羽应该在藏书阁抄写剑谱,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慎试图动弹,但那冰冷的铁链狠狠地擒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动弹不得。
赫连羽低头看着他,他的眼神里不再是白日里的谨慎和惶恐,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屑和狰狞,嘲讽的笑声在洞府里回荡,“没想到那贱|人,也会像小姑娘一样养小动物,真是可笑。”

满月映照,月色浸透了天幕,轻轻照亮剑冢之巅的孤危峰。
无双身披青裙,走出修炼的石窟,脚下细石击打,如璃琴撞鸣。
她皱了皱眉,这具身体被困在元婴巅峰已经有二十年,不知为何,觉得丹田之中一直有什么无法穿透的屏障。
她有些挫败的回到洞府,窗边的垫子空空荡荡,也不见那狐狸的踪影。
她抬头看向窗外圆月,掐指一算,猛然意识到今晚是阴年阴月阴日,再逢满月。
她看向窗外,也不见狐狸的踪影。按理来说,这天晚上,那只狐狸会很痛。
她也不知为何,只是每次逢这时,狐狸就会像是受到五毒之痛,浑身剧烈抽搐。
可今晚,明月挂高,月光皎洁,狐狸却无影无踪。无双眉头微皱,洞府中似乎有着一股异样的气息在弥漫——
“什么人?”她冷声问。
话落,阴影处忽然走出几道身影,为首的,正是白日被陆慎发了抄书的赫连羽。
他的手中拽着一根铁链,铁链的末梢在石砖地上磨过,发出“哒哒”声响。
无双寻声望去,只见那只狐狸被捆仙锁拴在另一头,像破布一样被拖拽着走过。
石砖地面上,狐狸被拖过的痕迹伴随着一串串血迹,而那雪白的皮毛上此时也透出一点点的血痕,显然是受了重伤。
赫连羽一边笑着,声音阴冷:"你这歹毒女人养的畜生和你一样下贱,还喜欢咬人。"
他的手腕上残留着一个鲜红的印痕,显然是狐狸咬的。话音未落,他粗鲁地一拉捆仙锁,狐狸被卡得直咳,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赫连羽笑的得意:"幸亏有着捆仙绳,不然还抓不到他。"
赫连羽是万姯长老门下的内门弟子,天资极高,与无双一样,都在元婴巅峰。
无双一眼看出他手中的捆仙锁应当是专门用来制服妖兽的上古法器。
月圆之夜,对于绝大多数妖兽而言,都是灵气最为虚弱之时,白狐被捆仙锁勒住喉咙,此时已是进气多,出气少。
白狐挣扎着看了无双一眼,而在那白狐的绿瞳中,似有绝望。
陆慎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
今夜正是满月之时,是他最为脆弱的时候,被困在这具狐狸的躯体里,既无法使用妖力,也化不了人形。
他被折磨得意识有些模糊,看向赫连羽,不知道这些平日里见他都会彬彬有礼打招呼行礼的少年们为什么会如此残忍?
他的腿被人用剑划伤,已经失去了知觉,九尾中有两条已经被折断,软踏踏地垂在身后。
在无双还未到来之前,赫连羽和他的同伴们将他当作球蹴鞠一般,在地上踢来踢去。
无双冷冷地看着赫连羽,指着白狐说道,"放开它。"
但赫连羽却一笑,更加残忍地把捆仙锁捆得更紧。
"你向我道歉,我就放开这狐狸。"他轻佻的语气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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