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迟疑着没去接,卡罗尔直接扔到他怀里,他手忙脚乱地在水晶瓶砸地上之前抓住了,没掩饰住地松了口气。
“还有别的事吗?”卡罗尔意图明确地赶人。
德拉科攥着瓶子,过了会,说:“没有了。谢谢您,弗洛加特女士,再见。”
卡罗尔坐下来继续看笔记,才翻过去一页,叩门声再度响起。
看来她对庞弗雷女士的工作量有些误解,都快宵禁了,霍格沃茨的医疗翼怎么比圣芒戈的夜间急诊还要忙?
卡罗尔一边在心里叹气一边抬头,这次却看到一个熟人。
“波特先生?”
作者有话说:
下面还有一章。
分成两章是为了多骗点评论,你们懂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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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急,你慢慢来◎
哈利在门口抓了抓头发,像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吞吞吐吐地说:“抱歉,弗洛加特女士,能打扰您一会吗?”
她能拒绝吗?这可不包含在工作内容里面。
心里这么想着,卡罗尔还是认命地走过去带上了门,和哈利并排站在走廊的开窗前。
呼吸了两口清凉的空气,哈利开口说:“其实我一直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您,弗洛加特女士。”
卡罗尔故意抬了抬手腕,“为了你能按时回去睡觉,今晚最多只能问三个问题。”
哈利笑了下,看起来终于不那么局促了。
“我想想哪个是我最想问的问题——”他思忖了一下,“邓布利多在您那里有没有对我做出什么安排?您知道的,就像斯内普那样,针对我可能会遇到的困境什么的。”
“没有。”卡罗尔干脆地回答。
哈利明显地有些失落。
“他在活着的时候对你的安排已经够多了,”卡罗尔用不怎么赞同的口吻说,“你无非就是两个结局。要么是你死了,伏地魔活着。要么相反。如果你死了,万事皆空。如果你活着,不管好坏,你的人生也该由你自己说了算了。”
“这是邓布利多说的?”
“这是第二个问题?”
“不是!”哈利赶忙慌张地摇头。
见哈利犹豫不决,卡罗尔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望向窗外的远处,那里有几个模糊的轮廓,看起来像是魁地奇球场。
她的思绪不禁飘远了一下。
“第二个问题——”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哈利小声地说,“我父亲在年轻的时候,真的很惹人讨厌吗?”
詹姆·波特?
卡罗尔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和这个人有关的所有记忆。
“你这个问题的指向性有些模糊。”她条理清晰地说,“你问的是所有人对他的观感还是我个人对他的印象?如果是前者,我只能说我不清楚,我从来不参与对他人风评的讨论——实话说吧,任何课后的讨论我都不参加。不过偶尔有那么些时候,比如吃饭的长桌上,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总会有一两句关于他们的议论飘到我耳朵里。”
“是什么?”哈利用期待的眼神巴巴地望着卡罗尔。
卡罗尔耸肩道:“忘了。”
见哈利眉毛都快飞到发际线里了,她也惊奇地说:“你总不能让我把二十年前的闲言碎语都记得一清二楚——唯一能肯定的是你父亲的确是个风云人物,讨厌他的人和喜欢他的人一样多。”
“所以您是讨厌他的人里的其中之一?”哈利吸取教训,抢着说,“这可不算第三个问题。”
“毫无疑问,在当时我非常讨厌他。”卡罗尔直言不讳,并没有因为当事人的儿子就在自己面前而言辞委婉几分,“不过现在嘛,就像我刚才说的,他已经不在了,万事皆空。而且又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些年里,我经历的每一件事对我来说都比他曾经做的那些让我反感的事情重要得多。这样说可能不太客气,请别介意,但他在我这里最大的存在感是哈利·波特的父亲,自然也就谈不上讨厌这一说。”
对于卡罗尔的这番话,哈利看起来不仅不介意,反而十分高兴的样子。
他咧嘴一笑,说:“谢谢您,弗洛加特女士,我总算能听到有人说他是哈利·波特的父亲,而不是我是詹姆·波特的儿子。”
他很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卡罗尔看出来这一点,但她没提,因为她同样能看出来,哈利是一个讨厌别人对他做出指点的人。
窗外传来了宵禁的钟声,她没有催促,耐心地等他问第三个问题。
哈利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他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大概有两三分钟,他终于开口道:“昨天我看到您也在场,弗洛加特女士,就是我和斯内普爆发争吵的时候,我猜您应该都听到了。”
他征询地偏过头,看到卡罗尔点头,他才继续说:“我想了一个晚上,还有今天白天,也一直在想,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承认,我的父亲——还有我的教父他们,对斯内普造成了很恶劣、很过分、确实无法轻易释怀的伤害,但是——但是他们已经去世了不是吗?就像您刚刚说的那样,二十年过去了,所有的恩怨情仇都该随着死亡埋进泥土里。斯内普难道就没犯过错吗?他间接导致了我父母的死亡,使我成为了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在这七年里,又始终用嫌恶粗暴的态度压迫我,令我胆战心惊。我难道不该恨他吗?可是在我以为他已经死去的时候,我还是原谅他了。为什么他不仅不能放下过往的仇恨,还要将这份仇恨毫无道理地转移到我的身上?”
哈利的手用力地抓着窗框,两腮咬得死紧。
“我又做错了什么?”他发出了愤怒而不甘的质问,“他嘲讽我为什么理所当然地接受别人的优待而不能接受哪怕一个人的恶意,可我不能接受的只是他的恶意——别人都可以,他凭什么呢?他以命相搏,还清了欠下的债。我也在生死间走了个来回,凭什么我身上还要背负他的恨意,要让我想起他就不痛快?”
哈利的情绪激烈地冲向了卡罗尔,把一个个问号都冲进了她的脑子里,差一点具现化在了她的脸上。
她也搞不明白——他们俩个的矛盾就不能自己解决吗?都来问她做什么?她难道长了一张适合去调解委员会当仲裁员的脸吗?
她这么想了,也这么说了:“波特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的这些问题应该去问当事人,而不是我——除非你是希望我能帮忙向他转述你的问题。”
哈利一下子泄了气,“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难道不想当面去跟斯内普辩个清楚明白吗?但斯内普明显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他讲道理,他去了估计也是再次自讨没趣。
哈利看了眼卡罗尔,欲言又止,“我是觉得——您和斯内普的关系看起来还不错,我的意思是,相处得挺融洽——至少在我看来这很难得——所以,我想,也许您可能对他的想法有一定的了解……”
咦,她和斯内普的关系表现得很明显吗?
卡罗尔有些惊讶。
她还以为在大家眼里,他们两个应该还不太熟呢——当然,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他们两个人现在是算熟还是不熟。
沉思了一会,卡罗尔说:“没人敢说自己一定了解另一个人的想法,所以如果你是想借由我的嘴来向你解释西弗勒斯的行为,恐怕你要失望了。”
哈利没来得及感到失望,因为他完全被那句“西弗勒斯”吸引了注意。
她没否认他们关系很好。他想。可是他们才认识几天呢?
正胡思乱想着,哈利听到她又说:“作为一个局外人,我无意、也没资格裁定你们在整件事中的是非对错。不过,你愿意听一下从我的角度对这件事的看法吗?就当是一个参考。”
哈利连忙说:“当然可以,您请说。”
卡罗尔侧过身,手臂斜支在窗台上,正面直视着哈利说:“以我对西弗勒斯的了解,他是一个极度忍耐、极度克制、对自己的情绪和行为都有着十分强大的控制能力的人,而昨天你们在众目睽睽之下爆发出那样惹人注意的争吵,这样的事发生在他身上只有一种可能——波特先生,你点燃了引爆他的火线。”
她伸手做了个手势,截住了哈利将要脱口的辩解,温和地说:“我不是在指责你,我说了,我不分论你们的对错,我只是指出一个事实。你知道,越强大的防御通常也有着最薄弱的击溃点,西弗勒斯也是,他是一个坚韧到让我感到钦佩的人,但他同样有着不可轻易触碰的伤痛。我想,那块脆弱的地方,正与你父母那一辈的渊源有关。你刚刚说,你唯独不能忍受他对你的恶意,我想反过来也是一样,他大概也唯独不能忍受牵涉在那段渊源里的你,去触碰那个痛处。”
哈利积蓄着的火气在卡罗尔平静且轻柔的声音中逐渐哑火,他回想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我也没说什么……就说了我原谅他,希望他也能原谅其他人。”
“啊,看来症结就在这。”卡罗尔的目光穿过镜片注视着哈利,不轻不重地说,“波特先生,你必须明白一件事,你可以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原谅西弗勒斯对你的伤害,但你既不能代替受害者去原谅伤害他们的人,也不能代替施暴者,去要求受害者的谅解。”
哈利张了张嘴,没说话。
卡罗尔说:“你原谅西弗勒斯,是因为你看到了他赎罪的决心,知道了他在践行自己的意志时所付出和承受的一切。但当初在他身上施加了伤害的人能够为自己的行为真诚地道歉吗?被他伤害的人能因他的痛悔而得到挽回吗?是的,都不能。波特先生,哪怕你是波特夫妇的儿子,是布莱克先生的教子,你也没权利替他们原谅或者是道歉,这是对西弗勒斯和他们每一个人的不尊重。我想,这也是西弗勒斯当时气怒至极的原因。”
哈利垂下头,双手像卡住的齿轮一样一节一节地绞在了一块。
过了许久,他低低地说:“我明白了,弗洛加特女士。”
卡罗尔看着沮丧得仿佛被踹了一脚的狗一样的哈利,忍不住想去撸一把他乱糟糟的头发——她意志坚定地忍住了。
她略感遗憾地说:“波特先生,我猜,你希望能缓和跟西弗勒斯的关系,是因为西弗勒斯和那些你很重视但已经离开了你的人也有着联系,你是想借西弗勒斯来加强你与那些人的维系吗?”
哈利闷声说:“是的。”他也才刚刚想明白这一点。
他不想只有自己一个人独自怀念他们,这会让他感到孤独。
卡罗尔静了会,然后摇头叹气。
“真抱歉,波特先生,我本来想保持中立的立场来开解你,但果然,作为西弗勒斯的朋友,我还是忍不住想要为他说几句——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他在心理上给自己的负担很重。作为同样失去了所有家人的人,我很能理解你的感受和渴望,但你的需求实在是太为难西弗勒斯了,你几乎是在要求他无休止地追忆那段不堪的过去,并以你的宽宏大量来衬托他的小肚鸡肠。我想,把西弗勒斯换成是我的话,我是情愿你恨我、骂我、与我为敌,也不愿你佯装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与我摒弃前嫌、谈笑风生的。”
虽然卡罗尔是在为斯内普说话,但哈利仍然在心里感到了触动。从来没有人这么语重心长地和他说这么多、这么细致入微的话,他遇到的每一个人,无论是为他好的,还是想要利用他的,都只会遮遮掩掩、含含糊糊地引着他或者是哄着他,只有她,始终都在用平等且尊重的态度与他交谈。
他想,他能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会在她身上交托重担,以及,为什么斯内普对她跟对别人完全不同了。
“谢谢您,弗洛加特女士。”堵在哈利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被推开,他由衷道,“您帮了我很多。不管是之前在圣芒戈,还是今天。”
“不客气,波特先生。”卡罗尔抬手瞄了眼时间,“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已经超过宵禁十多分钟了,虽然我不会给你扣分,但我不保证别的教授看到你也不会。”
哈利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了什么,往身上一套,便只剩下一个头露在了卡罗尔眼前。
他眨了下眼睛,说:“放心,没有教授会看到我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亡圣器?
卡罗尔捻起一角观察了一会,发现和普通的隐形衣比起来确实不同凡响。
满足了好奇心,她收回手矜持道:“再见,波特先生。”
哈利把头也藏进了空气里,声音轻快道:“再见,弗洛加特女士。”
察觉到身边的热源已经消失,卡罗尔往昏暗地走廊里来回扫了几眼,不太确定他是不是真走了——管他呢,就当他走了吧。
她转身,准备回医疗翼再看一眼,然后就去校长办公室。
耽搁到这么晚,也不知道斯内普是不是等不耐烦了。
“卡罗尔。”
推门前,旁边响起了斯内普轻柔的声音。
卡罗尔惊讶地转头,看到斯内普像是阴影凝聚出来的化身似地从楼梯拐角后走了出来,他站在火把下面,用幽邃的眼神望着她。
“我担心你可能会忘了去校长办公室的路。”他轻轻地说,“所以,我来接你。”
所以他是什么时候到的?
卡罗尔看着他,笑了下,“好的,等我一分钟。”
斯内普露出微笑,说:“不着急,你慢慢来。”
◎你总能找到方法的◎
五分钟后,卡罗尔和斯内普踏上了旋转上升的楼梯。两人并肩站在狭窄的台阶上,目光跟着轻微摇晃的身体四下游移,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房间安排在三楼也有个便利之处。”为了不让气氛陷入局促,卡罗尔找了个话题说,“离校长办公室的入口挺近的。”
像是也才意识到这一点,斯内普语调平平地说:“勉强算是个可取之处。”
卡罗尔好奇地问:“应该还有别的入口能通往校长办公室吧?”
“是的。”斯内普看了看卡罗尔,带了些歉意,“但这是只有校长才能知道的通道,涉及到一些紧急避险的机制。”
“等着,要是我哪天当腻了治疗师就来竞选校长。”卡罗尔开着玩笑,“我倒要看看霍格沃茨里到底有多少条密道。”
“这是哪怕校长都弄不清楚的事。”斯内普据实以告。
他们到了八楼,斯内普说了口令,在进门之前,他又说:“不过,要是真感兴趣的话,趁着你在霍格沃茨的这段时间里,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密道都带你去走一遍。”
卡罗尔边走边笑着说:“看来是要把上学时候没体验过的夜游补回来了。老实说,你——”
她的声音打了个顿,斯内普回头,看她站在原地不动,问:“怎么了?”
“噢,”卡罗尔环视着这个圆形的办公室,慢慢地说,“想到了和邓布利多面对面坐在这张办公桌前的时候,真叫人惆怅。”
不,她想起的是早上的梦。
卡罗尔的目光在办公桌上的几样魔药器材、角落的衣架上挂着的斗篷以及书架上的一些专业书籍上稍稍停留了一会——和她梦里的布置一模一样。
奇怪,这个办公室虽然大体上维持着邓布利多在的时候的模样,但也有着斯内普风格的细节变动,她做梦时能想到这一点不奇怪,可完全复刻她还没见过的现实就太匪夷所思了。
不对劲。
难道她还在做梦吗?
卡罗尔倏地有种一脚踩空的感觉,心都悬了起来。
“对了,我刚刚是想问,那些密道是你在上学时候发现的,还是当上教授之后?”她神色不变地说着,一边快速地把早上醒来后所发生的一切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同时暗自留心斯内普的反应。
他带她在宽大的沙发上坐下,正俯身拎起茶几上的陶瓷茶壶,将热腾腾的茶倒进杯子里。
“一半一半。”他说,“有一些密道我也很久没去走过,不知道它们还在不在——霍格沃茨可以算是一件有着轻微自主意识的魔法物品,它偶尔会按照自己的心意,悄无声息地更改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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