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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冲动期(走走停停啊)


他们这里还在寒暄两句的阶段,办公室门口的走廊里已经响起说话声。
“胡总,我今天特地挑的,你看喜欢么?”小何什么时候到的,抱着一捧红艳似血的玫瑰花,正入戏。
远映端着杯子佯装去茶水间倒水,一脸错愕亦真亦假,“哟,你怎么又买了,我都说了我不要,你这小年轻,怎么不听呢!”她说着,绕过鲜花,照常接水去。
“你要是不喜欢玫瑰,我明天再换一种,还是不喜欢红色?你告诉我。”何先生一股子持之以恒的执拗,又坚韧又不拔,当真属于小年轻专有。
引得周格眉头跳了跳,应远映的要求,不得不补充一点旁白给蒋师兄听:“我们新招的商务专员,才来没多久,没想到……”
门外那摊子纠缠戏码正高潮,也许就要如火如荼。老蒋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把办公室门掩上了,边关门边说着正经话:“最近公司运营还平稳么?我劝你呀,组建团队一定要擦亮眼睛,毕竟公司就这几个人,脑子不好使的啊,千万别招!”
说得周格一时语塞,只好讪讪地点头。
他们两人在茶桌边落座,蒋总问起:“前两天,你们跟老秦见过了吧,怎么样?有后话么?”
周格点头:“约了这两天,找时间拜访保税区的企业,秦总很热情。”
“老秦有带头大哥的气度,我们一起做投资那会儿,他就特别愿意揽事儿,这可不是人人都肯的。”蒋总感叹着,还想说什么,扭头看见远映抱着鲜花,端着水杯推门进来。
“哟,稀客啊!蒋总怎么来了?”她明知故问着,刚补的口红,刚吃了小孩的气场。
“胡总好气色啊。”蒋总恭维的话,脸上的虚情假意毫不掩饰。
“那是,心情好嘛,气色就好!”远映抬眸一笑,垂手把玫瑰花放在茶桌上,占掉一半桌面,周格不得不把茶杯朝旁挪一挪。
蒋总点着头,“是啊,这么热闹,是会让人心情好,就是不知道,胡总忙得过来么?”
“可以啊,就这两三个,忙什么。不像蒋总身边人多,那才是忙不过来呢!”远映倾身过去端茶杯,有一刻离前夫的距离特别近,说得也是特别近的话。
周格同时看了看他们两个,心中一声叹息……
果然这刀枪相见的场面,维持不了几分钟,像家无宁日的婚姻走不远一样。孝干师兄起身告辞,借口约了客户吃饭,先退场。
周格要起身送客,被远映一句话拦住了,她说:“是女客户吧,那可不能迟到,早点去给人留个好印象,绅士风度,是吧蒋总!”
“是啊,我从来都是有风度的人!”他临走,回头扔下一句。
周格只好望着师兄走出去的背影,不掺和他们两人的事儿。
远映倒是一脸坦然,扬声叫人:“小颜,帮我找个花瓶来,玫瑰插好放我办公室窗台上。”
“好。”小颜伸头进来,抱走了一大束花。
周格整理着茶桌时,微微摇头,可惜了这一泡好茶……“你们俩呀,有话不能明说么?”她实在不忍住问。
远映正起身要走,听了这话,拧着细腰转回来,“明说!夫妻之间的话哪能明说,都得暗说。”说完,鼻子眼儿哼哼着走了。
夫妻间!周格想,你俩不是已经不是夫妻了么。不过,夫妻间的话究竟是明说还是暗说!
她把泡过的茶叶倒在沥水篮里,淋淋漓漓地滴着水……

孝干当然没有约客户,男的女的都没约,他开着车掉头去找了师弟杨帆。
师弟的办公地点在一处叫做彩虹桥的地方,他从前常调侃他,堂堂的市属国企,呆在这么个梦幻的地方,真是违和。今天他忽然觉得,这地名好呀,灰濛濛的天地四合,谁不需要一道七彩虹呢。
他大步流星一屁股坐在杨帆办公室的黑沙发上,矫健得像一道发了胖的闪电。
“……孝干师兄,怎么突然来了,也没打个电话。”杨帆只觉得眼前一道糊了的人影飘过,虽然他也常来,十几年的朋友了,不过突然造访还是不多,他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坐在耷着眼角的孝干对面。
“你不忙吧,唉……”孝干边摇头边掏出烟盒,“找你坐一会儿,咱们聊两句。”
杨帆笑了,这八成又是被映姐给刺激的。他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不是怕人偷听,是外面的同事里有位是孕妇。
“杨帆,你说,女人为什么就不能理智一点,过去了就过去了,往前看看不行么?”孝干抬头来,眉头结紧。
“你这是,嫌女人记忆力太好啊。”杨帆不抽烟,低头泡茶,随口附和一句。
“是太小心眼儿,纠缠着不放,就为这么点事儿,搞出更多破事儿来,值得么!”他闷头狠狠抽了两口烟,憋在胸腔里。
杨帆像个仙风道骨的隐士,投茶添水,笑而不语。
“哎,你有没注意到现在的小年轻,就那么想坐享其成么,上赶着往老女人的床上爬,她有几个钱啊,就忙着倒贴!”孝干吐出一口浓烟,不吐不快。“换了一个又一个,都盯着她的钱包呢,她就一点儿不膈应!”
“映姐又换男朋友了?”杨帆从茶烟里抬头来。
“快了,我刚从你老婆公司过来,赶上送花求爱的好戏。”孝干嘴角夹着点轻笑,“苍蝇不抱无缝的蛋,哼,谁发骚,谁引来的狗就多。”
“哎哎哎,别胡说了。”杨帆欠身给他添茶,打断他,“你忘了从前谁常说,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不想回家,现在好了,你两个都不用回家了。”
“嗐,我那就是发发牢骚,这不是所有男人都说的话么。说到底,我也就一不留神,犯过一次错,怎么,一定要挫骨扬灰死不足惜么。好,就算是,临到最后,我能给的都给她了,多的少的从没跟她计较过,这两年我从头再来也不容易,能帮她的时候我说过一个“不”字没,没有!她拿这些钱去养小白脸,一茬接一茬的换,究竟要作践谁!”孝干的烟夹在两指间,袅袅生烟,直升到他头顶上。
“映姐也是憋着这口气吧,也许不像你想得那么糟。”
孝干听到这个更来气,冷笑着:“想,我可没想,我用眼睛看的,上一个不是住在她家有小半年时间了。”他磕了磕烟灰,忽然气愤补充:“那是我家!”
杨帆想劝他,有错在先,就别挑拣别人了。还没开口,门上响起敲门声。“进来。”他回应。
“帆哥,月报好了,数据你再看一下吧,我有点儿拿不准。”徐丽娜走进来,带进一阵小苍兰的香水味,她闻到浓烟,忍不住咳了两声。
杨帆忙伸手接了,眼神示意她先出去,“放着吧,我一会儿看。”
丽娜点点头,马上转身出去了,受不了这烟味。
打乱了两个男人说话的节奏,孝干端着茶杯问:“这姑娘以前没见过,你们新招的?”
杨帆低头看数据,“嗯,总部塞进来的关系户,打不得骂不得的。”
“这身高,关系户的外形还这么好,百里挑一的,你们大国企真是不一般。”他说着,又点了一支烟。
杨帆放下手里的报告,调侃他:“那我介绍给你吧,你反正单身贵族,顺便也气气映姐。”
“千万别,我可不像那女人那么幼稚。”
老蒋在杨帆办公室抽了半盒烟,要不是杨帆赶着开会,他还能一直坐下去。男人要是真苦闷,找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排遣不了,还得找个志同道合的男人说一说,越到中年越明白这个道理。
当然,假苦闷的两说。
人到了三十好几,立不立的,其实没空认真思考,时间过得飞快是真的,明明周一想好的事,还没开始动手,一抬眼,已经到周五了。
还好,周格有做备忘录的习惯,周五要约鸣跃吃饭的事,她排好了,提前一天打电话给他。
“怎么样?邱总明天有时间么?我找了个有意思的地方,一起吃饭。”她在电话里说。
“那必须有时间啊,毕竟我都等了好几天了。”他爽朗地笑着,回说:“你再不打来,我都等急了,要打过去问你,是不是想赖账!”
说得周格也笑了,“哪能啊,不过就是,请你吃什么,想破我的脑袋。”
“吃什么都行啊,重点是和谁一起吃嘛。”鸣跃对答如流。
“那可是你说的啊,明天别管吃到什么,不准有意见。”
“放心,我不挑食。”
周格便放心了,她也是头次带朋友去吃菜市场,这也就是从小一起读书的老同学了,别人着实不合适。
她放下电话,想起什么,扬声叫人:“小颜,把我们周年庆的礼盒拿一份给我。”
“好。”小颜答应着,“最后一份了,小格姐。”
“嗯。”她点点头,心想,这东西送鸣跃,最合适。
她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还在想,鸣跃倒是还像从前一样,风趣又爱说笑。她记得高三那会儿,有几个晚自习,他带桃子来给她吃。他们那时都住校,周六才能出校门。她问他:“哪来的?”他说:“和食堂大叔下棋赢来的。”她不信,他于是第二天带她去看,果然,大叔下不过他,输给他两只桃子。他分一个给她,说:“相信了吧,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我明天赢回来给你,食堂里什么都有。”
不过时隔久远,他后来还赢了什么,她想不起来了。
到她走进家门时,脸上还笑盈盈的,年华似水匆匆一瞥,这一点点记忆也让人快乐。
家里正是吃晚饭的时候,餐厅里亮着温馨的黄色灯光,灯下围坐着吃饭的老人和孩子,都是她的家人。
“妈妈回来了。”木木从椅子上扭过头来,勺子举在半空,正滴下汤水。
“哎呦,快拿纸巾擦一擦。木木,汤都滴下来了。”爷爷忙着欠身把孙子的手拉回来。
奶奶把纸巾递过去,又起身去厨房盛饭,“小格,你吃半碗么?”她问。
“嗯,半碗。”周格回应着走过来,向木木扮了个鬼脸。绕过餐厅去洗手前,和坐着的杨帆对视了一眼。
她忽然敛了敛表情,脸上追忆少年的温情和看着儿子的童趣同时收尽。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她垂下眼眸想。
饭桌上总是奶奶吴芳在说话,爷爷话少,附和的声调,木木坐在爷爷奶奶中间,左右护法的感觉,自顾自地边吃边掉。
“不要掉饭粒,木木,靠到桌子上去吃,别离这么远,等会儿都粘在地板上。”周格坐下来时,忍不住说他两句。
“没事儿,我收拾,让他吃吧。”吴芳瞅着木木,笑眯眯,回头来教导儿媳妇:“孩子吃饭的时候,别说他。人专家都说了,吃饭不训孩子,咱们等吃完饭再说。”
把周格听得,在心里直翻白眼,转头想叫杨帆帮腔,见他正伸手来,把她碗里的米饭拨到自己碗里去,他知道周格晚上吃得少,他妈每次都盛太多。
他低着头,错过了她狠狠剜他那一眼。
他这人,真像个淹没在平庸生活里的普通人,关键时刻百密一疏;不像电视剧里,男人总是不点就通尽在掌握,无往而不利。
周格只好把剜老公的那股子凌厉目光,投到儿子身上去,无声地震慑,让木木嘟着腮帮子,趴到桌面上来。
于是,奶奶这顿饭吃得特别快,周格听见她语气明显不好,对老伴儿说:“快点儿吃,吃完我下去跳舞,铛铛奶奶等我呢,你带着木木一起来。”
“哦哦。”爷爷老杨只剩点头的份。
杨帆欠身给木木添汤,他在石斛猪骨汤的热气里微微叹了口气。
他们住的小区里,中庭有个不大不小的花园,专门辟出来供老人们跳广场舞用。当年杨帆和周格毕业后没多久,商议结婚,房子是杨帆的爸妈出的首付,所以地点他们两人也没什么话语权,就定在公婆家附近。
他们结婚算是同龄人里早的,杨帆那时心疼周格家里的情况,下定决心要尽快把她娶进门。因为谈恋爱的几年里,周格逢年过节不怎么回家,她妈妈是个二婚家庭,家里有继父和同母异父的妹妹,他们三人才是真的一家人。她一回去,显的突兀又多余,她于是,常常留在学校宿舍里,借口功课太忙或买不到车票,不回家。可一年里怎么有那么多阖家团圆的节日,多得让她烦恼,过了清明,有端午,过了端午还有中秋,有重阳,有冬至,除夕完了还有元宵……
杨帆那时总是陪她在学校宿舍里过,好不容易她答应跟他回家,他马上说服父母,毕业没两年,就买房领了结婚证。从此以后,就可以让她在自己家里过节了。
一晃十年过去了!他站在厨房水槽前洗碗,“哗哗”地流水声。
周格在主卧的阳台上打电话,和之前的候选人聊得很愉快,这一单生意是肯定成了。杨帆进来时,她正呵呵笑着,和对方约了下周再见面。
“随时欢迎来泡茶啊,将来你从新公司下班,顺路来我这儿坐坐。”她热情写在脸上,眼睛里满是笑意。
杨帆看着她笑脸,有种莫名的错觉,似乎她是在对自己笑,他不自知地跟着弯起嘴角。这时周格挂断了电话进来,碰掉了书桌上搁着的《都柏林》,“啪”的一声掉在地板上。
她弯腰捡起来,仍旧放回远处,没多看一眼。
“今天孝干师兄来我办公室了。”他走过去,把书挪到床头柜上,忽然说起,问:“映姐是不是又换男友了?”
“嗯,”周格点点头,“上午,这两人在我那儿呢,映姐特地让他见了见,新男友,一个小年轻。映姐倒是一以贯之,找的每一个都是小鲜肉,长得和孝干师兄说不清楚哪里像,要么神似要么形似。”她边说边感叹得连连摇头,真是佩服远映,为了膈应前夫,这么个损招,都能想到做到。
“映姐真是个狠人,把师兄折磨得,在我办公室抽了半盒烟。”杨帆也跟着摇头。
“狠人?映姐算什么狠人,不是师兄先狠的么?映姐这才哪到哪儿啊!”周格明显的不同意他的论调,男人护着男人,当真地心心相印。
“我看他还是挺后悔的,应该也觉得自己当时做错了,可惜现在难回头,不然映姐这么折腾,他难受什么!”杨帆就近,坐在床沿上,就事论事,就人论人。
“当时和小三快活的时候,应该没想到有今天吧!他也是该当的,映姐没折腾啊,常换常新的快乐,不算折腾!”她说着,在书桌边坐下来,打开了电脑,要再看一眼当时签的猎头协议,核算一下收益是多少。情义是情义,收益是收益,无论何时都要算清楚。
杨帆知道这件事上,孰对孰错很明显,没什么好争竞的。他的意见也是,孝干自作孽。“……咱们周末,全家一起去天柱山走走吧,在那儿住上一晚,上周铛铛家才去过,说风景很好。”他改了语气,缓和地提议说。
“周末不行,周末我约了人,去不了。”周格带上框架眼镜,看合同,可能也觉得说的太生硬,转头来补充:“前两天刚好遇到个老同学从宁德过来,他公司刚注册,我答应带他逛一逛厦门,不能食言。”
他侧身坐着,只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第7章 七 八市
夜里似乎下了场暴雨,早上周格起来时,却已经雨过天晴,昨夜风雨像从没发生过。
杨帆有周末晨跑的习惯,在环岛路跑五公里,回来洗个热水澡,也像昨夜暴雨过的世界,焕然一新。
可周格不爱跑步,昨夜只睡了一觉,焕然不到哪儿去。
“我下午带木木去上轮滑课,上完课在湾悦城等你吧,咱们在那儿一起吃个饭再回家。”杨帆弯着腰,把脏衣筐里的衣服放进洗衣机,商量的语气。
周格正快步走过来,伸手把包头发的干发帽投进洗衣桶里。“晚上不一定有空,你带木木吃吧,不用等我。”她回应说,不是不想和老公儿子一起吃饭,是怕答应了又抽不出空来,徒惹失望。上次就是这样,约好了去泉州吃牛肉,结果她临时有变动,没去成。而后的几天里,杨帆连连在说,说孩子很失望。失望……什么意思?是觉得她该扔下二十万的生意,陪全家一起逛涂门街,好让大家都不失望!周格那次心里本来遗憾,缺席了家庭日,然而最后被他反覆强调的“失望”,说得一点儿遗憾也没了。
“你们不是去逛鼓浪屿么?会逛到那么晚?”杨帆提着脏衣筐放回浴室去。
“没有,我带他先去逛八市,然后再去走走中山路和沙坡尾,晚上也许请他去双子塔吃饭,顺便看日落。”周格打理好头发,歪着头给自己戴耳环,小米粒钻石耳坠,设计师款,她春节时买给自己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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